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我本以为遇到丈夫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依靠，于是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嫁给他。
然而女儿出生后耳朵有问题，幸好做手术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但是丈夫却嫌弃女儿是累赘，和我离了婚。
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把女儿一个人拉扯大，没想到前夫又找上门，想认亲！
01
那是在深圳最炎热的八月，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我在深圳长安镇一家日资电子厂的流水线上做装配工，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日子过得和零件一样规律。
记得第一次见到丈夫，是在工厂食堂里。那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帘发愁。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给，用我的伞吧。”回头一看，是隔壁生产线的小组长李海川。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眼神清澈，带着憨厚的笑意。
“那你怎么办？”我有些犹豫地问。
“我带了雨衣，你拿去用吧，明天还我就行。”他说完，把伞塞进我手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第二天，我特意煮了一盒卤味，和伞一起还给他。“谢谢你的伞，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他接过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你还会做菜啊？真是多才多艺。”
于是我们开始熟悉起来，他是安徽农村出来的，比我大两岁。成为小组长前，也是在流水线上做了三年。
工作之余，他会带我去工厂后面的小公园散步，给我讲他们村里的故事，说到有趣处，他会憨憨地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和他相处的时光，他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爱说甜言蜜语，但总是默默地关心我。
知道我爱吃酸梅，他会特意从街市买来；下班后看我太累，他会主动帮我收拾工位。
恋爱一年后的一个周末，他带我去了深圳湾。夕阳西下，海风轻拂，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简单的银戒指，局促地说：“我、我们结婚吧。
我知道自己条件不好，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那一刻，我看着他略显忐忑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当我拿起电话，告诉家里我要结婚的消息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是父母的轮番轰炸：“才认识多久？他家里是干什么的？工资多少？有没有房子？”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
特别是我大姐，她第二天就从惠州赶来了。“妹妹，我觉得这事太仓促了，”她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我知道家人是为我好，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海川虽然家境不好，但他勤恳踏实，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我更是体贴入微。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我感受到了真诚的关怀和平实的温暖。
可家里人的反对越来越强烈，大姐甚至找人打听到，海川的父亲常年有恶习，家里经常因此闹得鸡飞狗跳。“你看看他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大姐说，“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能靠得住吗？”
但我却记得，那双被大姐说成“飘忽”的眼睛，是如何在我加班到深夜时，坚持等在工厂门口，只为送我一程；是如何在我生病时，焦急地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这样的真心，我怎能视而不见？
最终我们选择了一个简单的婚礼，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铺张的排场，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同事，婚礼在工厂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举行。
新婚之夜，我们回到租住的小屋。屋子只有二十多平米，家具简单得可怜，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海川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放着他这半年来的积蓄：“这是我们的小金库，以后咱们一起存钱，将来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偶尔回想起大姐的担忧，我总是暗暗发笑。
这个男人，或许是不够完美，但他给了我最简单、最真实的幸福。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02
女儿出生那天，深圳的天空格外晴朗。护士把她抱出来时，我看到海川的眼眶都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那双平日里粗糙的手，此刻却无比轻柔。“老婆，你辛苦了，”他哽咽着说，“我们有女儿了。”
我们给女儿取名叫李欣然，希望她能像名字一样，永远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
欣然白白胖胖的，大眼睛特别灵动，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每天下班回家，看着她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我和海川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发现了一些异常。欣然似乎对周围的声音没有太多反应，就算有人在她身后拍手，她也不会被惊动。起初，我以为是她太专注于玩耍，可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
一天半夜，欣然突然发起高烧。我和海川急忙抱着她去医院，路上她一直哭闹不止。
医生一边给她退烧，一边问了很多问题。当得知欣然平时对声音反应迟钝时，医生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建议你们做个详细的听力检查，”医生说，“最好尽快。”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带着欣然去了市儿童医院。检查结果像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我们，女儿的耳朵有问题，不能正常听见声音。医生解释说，这种情况可以通过人工耳蜗手术来改善，但要尽早进行。
“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二十万左右，”医生说，“不过还有术后的调试和康复训练。越早做越好，不然会影响语言发育。”
我看向海川，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眼神里透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那一刻，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家的路上，海川一言不发。直到夜深人静，他才开口：“二十万，这是什么天文数字？就我们这工资，得攒到什么时候？”
“可以想办法啊，”我急切地说，“我们可以找亲戚借，也可以——”
“借？”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人家会借吗？就算借到了，这一辈子都得还！”
从那天起，海川变得沉默寡言。他开始频繁地加班，说是要多赚点钱。可渐渐地，我发现他眼神里的光芒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躲闪。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刚给欣然换好尿布。海川突然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离婚吧，”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他避开我的目光，“我配不上你们母女。这两千块钱你先拿着，以后我有钱了再补上。”说完，他把钱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你就这么走了？”我拦在他面前，“欣然还这么小，她是你的女儿啊！”
“我没用，”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给不了她正常人的生活。与其这样，不如......”
“不如什么？”我几乎是在吼了，“不如就让她这样一辈子吗？”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你太固执了！这么多钱，就是个无底洞。我们普通工人，哪有那么多钱？你非要这样，逼得我喘不过气......”
争吵中，欣然醒了，她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我们。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或许这个家，早就在某个时刻悄然崩塌了。
海川最终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两千块钱。我抱着熟睡的欣然，看着窗外的雨幕，泪水无声地流下。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还有欣然。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找工作。白天在电子厂上班，晚上做钟点工。每天起早贪黑，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可即便这样，钱还是存得太慢了。
一天，我路过早市，看到很多人在买盒饭。突然，一个想法闪现在脑海：我可以卖盒饭！这样不仅能赚钱，时间还比较灵活。
说干就干，我买了几个保温桶和一些简单的厨具。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准备食材，六点就得开始煮饭炒菜。
一开始，生意很差，常常会剩很多。但我不断改进菜品，价格实惠，味道可口，渐渐地有了回头客。
中午送完盒饭，下午就能陪欣然。我在家里贴满了图片，教她认字。虽然她听不见，但她的眼睛特别灵动。我指着图片，夸张地做口型，她也会有样学样。看着她认真模仿的样子，我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坚强，那个当初因为丈夫离开而崩溃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惧风雨的母亲。我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为了欣然，我愿意一直走下去......
03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盒饭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每天天还没亮，我就开始准备食材，砧板上“咚咚”的切菜声和灶台上“刺啦”的炒菜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脆。
为了给欣然做手术，我省吃俭用，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终于在欣然三岁那年，我东拼西凑，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亲戚，总算凑够了手术费。
记得手术那天，我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心都快跳出来了。欣然那么小，就要经历这么大的手术，我既心疼又担心。当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时，我蹲在走廊里哭得像个孩子。
术后的康复训练异常艰辛。每天都要去医院做听力调试，还要进行发音训练。欣然很懂事，从来不喊苦。
我永远记得她第一次清晰地叫“妈妈”时，那稚嫩的声音像一股暖流，瞬间就让我忘记了所有的辛苦。
为了帮助欣然更好地学习语言，我把家里的墙壁都贴满了图片和文字。衣柜上贴着“衣服”，床上贴着“睡觉”，厨房里贴着各种食材的名字。我们母女俩像玩游戏一样，把识字学习变成了生活中最有趣的事情。
欣然的进步神速，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她不仅能正常交谈，而且特别爱学习。她上小学后的第一次考试，考了班级第一。
那天放学后，她蹦蹦跳跳地跑进我的小店：“妈妈，你看！”她把考卷举得高高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看着女儿一天天成长，我感到无比欣慰。虽然每天工作很辛苦，但只要看到她开心的笑容，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我的小店也经营得越来越好，不少老顾客都成了我的朋友，他们都很喜欢这个漂亮懂事的小姑娘。
时光飞逝，转眼间欣然已经到了要上大学的年纪。这些年，我的小店从街边的简易摊位，变成了正规的快餐店。每天中午，店里都是满满的顾客，我也请了两个帮工分担工作。
那天一早，我正在准备午餐的食材，突然听见欣然在店外激动地喊：“妈妈！妈妈！”她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眼睛亮晶晶的：“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的手一抖，菜刀“咣当”一声掉在砧板上。我颤抖着接过通知书，泪水模糊了双眼。十六年的辛苦付出，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最美好的回报。
新闻很快传开了，当地报纸用了整整一个版面，报道了这个听障女孩逆境成才的故事。欣然坦然地接受采访，说：“这一切都要感谢我的妈妈，是她给了我一个完整的世界。”
没想到，这篇报道却引来了意想不到的人。那天中午，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欣然在帮我招呼客人。
突然，她愣住了。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是海川，他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欣然，”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爸爸来看看你。”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欣然站在我身后，平静地看着这个十六年未曾谋面的父亲：“您好，”她的声音很淡，“看到您还健康，我很高兴。”
“爸爸，这些年......”海川的话哽在喉咙里，“爸爸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欣然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说抱歉，您没有对不起谁。这些年，妈妈给了我最好的生活和教育。现在的我，过得很好。”
海川站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下。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却异常平静。曾经的恨意和怨气，在女儿优秀的成长中，早已烟消云散。
后来的日子里，我继续经营着我的小店，欣然在学校里也表现优异。有时候想起过去的种种，恍如隔世。生活给了我们太多意想不到的考验，但也让我们收获了最珍贵的母女情深。
前几天，欣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把她的故事写出来，激励更多像她一样的孩子。
听着电话那头自信坚定的声音，我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再苦再难，也要给孩子一个完整而美好的人生。
如果你是我，你愿意为孩子支撑起一片天吗？女儿又该原谅她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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