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我和阿杰走进民政局的那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谢幕。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我抬头望着玻璃窗外斑驳的树影,恍惚间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我刚和阿杰认识不久。他是同事小美介绍的,在一家普通的制造企业做技术员。第一次见面,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说话温和有礼,眼神清澈坦荡。我被他这样真诚的态度打动,很快坠入了爱河。
结婚一年后,生活的裂痕开始显现。起初是一些微小的违和感,比如每到月初他总要提前支取工资,说是要还花呗。我觉得奇怪,他平时并不是爱买东西的人,收入虽然不高,但8000的月薪在小城市也够我们温饱有余。
1
直到那天,我无意中发现了他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密密麻麻的微信转账显示,每个月他都会给弟弟小军转4000元。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几乎是他工资的一半。
“阿杰,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给小军钱?”我努力平复心情问他。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小军刚创业,压力大,我总不能看着他吃苦。”
“可是这么大的开支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们是夫妻啊。”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你不懂,在我们家,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帮衬。再说了,小军现在是真的困难。”阿杰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2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存款总是上不去,为什么每次提到买房他都说再等等。原来我们夫妻俩省吃俭用攒下的钱,都悄悄流向了他弟弟的口袋。
更让我寒心的是,婆婆知道这件事。有一次她来我家,笑眯眯地说:“小军那孩子有出息,开了公司,以后发达了肯定会报答你们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整个家族都心照不宣,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决定离婚那天,我收拾东西时发现一张银行对账单。上面赫然显示,阿杰不仅每月给小军4000,还在去年一次性转了10万。这些钱里面有多少是我的血汗钱?我不敢细想。
3
在民政局门口,我们平静地等待办理手续。突然,小军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哥,离婚分多少钱?够还我那笔借款吗?”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阿杰的脸瞬间煞白。我冷笑一声,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支持创业,不过是他替弟弟背上的债务。而我,成了这场荒诞剧里最可笑的配角。
“分手费我一分不要,你们兄弟情深的戏码我也看够了。”我转身走向窗口,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
后来我才知道,小军的所谓创业就是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小饭馆,入不敷出,早就倒闭了。他把借来的钱都投进去,现在债主逼得紧,想从我们的离婚财产中分一杯羹。
4
现在想来,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赌注。我押上了全部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一地鸡毛。也许在阿杰心里,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大于夫妻之情。但他忘了,婚姻需要的不只是感情,还有信任和尊重。
离开民政局的那天,我收到了小美的消息:“听说小军又找了新项目,还在满世界借钱。”我笑了笑,庆幸自己及时止损。
现在的我重新开始,虽然一个人的生活不易,但至少不用为别人的债务提心吊胆。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可以奋不顾身,但理财必须明白。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贫穷,而是隐瞒和欺骗。
回望这段婚姻,我不后悔曾经付出的真心,只是心疼那个被蒙在鼓里的自己。生活教会我的是:爱可以奋不顾身,但理智必须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