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这个家真正热闹起来还是因为小虎的到来。记得去年冬天，女儿捧着手机给我看那张照片时，我的心都要化了。照片里的小男孩约莫三岁，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镜头。

“妈，我和浩哥想领养他。”女儿声音里带着期待，“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可能...真的要改变想法了。”

我知道她说的“等”是什么。结婚八年，我看着她和女婿从充满希望到失望，从积极治疗到无奈接受。每次过年，亲戚们的关心都像一把刀，刺得她心口发疼。

1

小虎来到家里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孩子。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闹腾，总是安安静静的，但眼睛里有光。女儿告诉我，小虎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生父母的情况一概不知。

“妈，你看他吃饭多认真，从来不会浪费一粒米。”女儿说这话时，眼里满是疼爱。我知道，她早就把小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女婿对小虎也很好，常常下班后带着他去公园玩，教他认字写字。渐渐地，小虎不再那么拘谨，会扑在女婿怀里撒娇，喊他“爸爸”。那一刻，我看到女婿眼眶红了。

2

谁知道幸福来得太突然，意外总是在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

“妈，我怀孕了。”女儿握着检查报告，声音颤抖。这是他们期待了八年的消息，可我却从她脸上看不到想象中的喜悦。

“浩哥说...说要把小虎送回福利院。”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女婿的想法我能理解，有了自己的孩子，难免会有这样的念头。但看着这一年来，小虎是如何一步步走进我们的生活，如何用他纯真的笑容温暖了这个家，我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3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对女婿发了这么大的火。

“你知道抚养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责任，意味着承诺！小虎不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他已经喊了你一年的爸爸，你忍心再让他经历一次被抛弃的痛苦吗？”

“可是...”女婿想要解释。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当初决定领养他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永远对他负责的准备。血缘关系重要，可人性更重要。”

我告诉女婿，新生命的到来是上天的恩赐，但这不是伤害另一个孩子的理由。两个孩子可以一起长大，相互陪伴。我相信小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哥哥。

女婿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几个月后，女儿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孩。小虎成了家里最称职的哥哥，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照看妹妹。看着他们在阳光下嬉戏的样子，我知道，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该有的模样。

前几天，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去公园玩，遇到了小区里的邻居。她夸小虎和妹妹长得像，小虎骄傲地说：“妹妹像爸爸，我像妈妈。”

那一刻，我看到女婿红了眼眶，蹲下身紧紧抱住了小虎。

爱，从来都不是加法，而是乘法。它不会因为分给更多的人就变少，反而会因为彼此的付出而变得更多。

现在的我，每天都能看到女儿幸福的笑容，看到女婿努力做一个好父亲的样子，看到小虎和妹妹快乐成长。这个家，因为多了一份理解和包容，而变得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