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敏,今年32岁,出生在南方一个普通农村家庭。
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是家中的老二。从小学到高中,我的成绩一直不错,但因为家里供不起三个孩子读书,我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学业。
相比哥哥和妹妹,我算是最懂事的一个,高中毕业后便进城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我的丈夫叫张伟,比我大两岁,家在同村。他家情况比我们好一些,父母都很勤快,家里有几亩地,还养了一些鸡鸭。结婚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大操大办,但公婆给了我两万块钱的聘礼,在村里算是体面了。
婚后,我和张伟一起去城里打拼。生活虽然辛苦,但也算过得去。婚后第二年,我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小雅。
小雅出生后,为了照顾孩子,我辞掉了工作,在家专心带娃,张伟则继续在外跑货车。那几年,我们成了典型的“城里打拼,孩子乡村留守”的家庭模式,小雅由公公婆婆帮忙照顾。
公公身体壮实,种地、做家务样样在行;婆婆平时虽然唠叨,但也算勤快,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天有不测风云,2023年年初,公公查出了肺癌,晚期。那是我们家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张伟为了照顾公公辞掉了工作,我也带着小雅回到了老家。公公的病折腾了一整年,几乎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最终还是在去年腊月初四走了。公公走后,婆婆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昨晚是腊月二十二,我正在厨房收拾碗筷,母亲突然打来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直截了当地说:“敏啊,今年你们去你婆婆家过年吧。”听到这句话,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从小到大,我的母亲总是希望我们兄妹三人能够团圆过年。尤其是我嫁人后,每年的腊月母亲都会提前几天打电话来嘱咐我:“早点回来,家里炖了鸡等你们。”
今年,她却主动让我去婆婆家过年。
其实,我明白母亲的用意。公公刚走不到一个月,婆婆一个人守着冷冷清清的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我们不回去,她一个人该有多孤单?
可我又何尝不想回自己娘家?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哥哥又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除了我和妹妹,已经没有其他“能撑事儿”的了。我知道母亲心里也很矛盾,但她终究还是把这个“让步”留给了婆婆。
我把母亲的意思告诉了张伟。他听完后,叹了口气:“妈说得对,今年我们确实得回去陪陪我妈。”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早就想好了。
答应归答应,但心里的委屈却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没忍住,低声问他:“那我们以后每年是不是都得去你妈家过年了?我妈怎么办?”
张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放心,我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明年再说吧,咱们轮着过年,总不能两边都顾不上。”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我带着小雅买了些年货回婆婆家。
婆婆见到我们,眼圈红了好几次,嘴上却一个劲儿地说:“你们回来就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什么都有。”我知道,公公去世后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多难熬。
晚上,小雅缠着婆婆让她讲故事。婆婆坐在床边,给小雅讲起了公公生前的事:“你爷爷啊,最喜欢你了。每次赶集,他都要给你买糖吃。现在爷爷走了,以后你可得多回来陪陪奶奶。”
小雅听得似懂非懂,拉着婆婆的手说:“奶奶,以后我天天陪你。”
婆婆笑着点头,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我总觉得婆婆偏心张伟的弟弟张强。张强比张伟小五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还娶了个城里媳妇。
每次过年,婆婆总会念叨:“强子不容易,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回来一趟多不容易。”
可现在,当我真正看到婆婆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家时,才明白她的那些偏心,也不过是对儿女的一种牵挂罢了。
晚上,婆婆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我和张伟没忍心打扰她。
回房后,我对张伟说:“强子今年不一定能回来,这个家就真的只剩咱们了。这几天咱们多陪陪妈吧,让她高兴点。”张伟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你真是越来越像这个家的‘主心骨’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复杂。这个年,我们是回婆婆家过了,可来年呢?以后呢?
为了平衡两边,我和张伟商量好了,以后两边轮着过年。虽然不能十全十美,但至少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
今天,我打了个电话给母亲。电话那头,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在婆婆家就好好过年,别牵挂我。等初二回来,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我笑着点头,挂了电话后,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人生总是充满难以两全的选择,但爱与亲情却能让我们找到平衡点。我知道,无论是婆婆还是母亲,她们真正希望的不是我在哪个家过年,而是希望我能过得幸福、安心。
这个年,我会用心陪着婆婆,让她不再孤单;而下一个年,我会好好陪陪母亲,因为她也在等着我回家。
心中有爱,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