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爆发后,西方国家紧急冻结了俄罗斯的资产,主要俄罗斯央行的外汇储备,总额大概是3000亿美元。注意,这只是冻结,并非许多媒体宣称的没收,所有权仍归俄罗斯,只是暂时不准俄罗斯使用。
但对于如何使用这批资产,西方国家内部出现了巨大的争议。外界议论纷纷,有的说西方国家要没收,有的说要交给乌克兰使用。
据彭博社报道,冻结外国外汇储备被认为是金融核弹,破坏力巨大,而很少被西方国家使用。
美国一些官员自信地认为,此举会让俄罗斯外汇崩溃,影响会扩散到整个欧洲。这其实是以己度人,他们估计没想到俄罗斯可以由官方规定汇率,并限制兑换额度。最终俄罗斯只花了几周时间就稳住了汇率。
这时,俄罗斯的资产滞留在比利时的清算所,西方国家找不到合适的处理办法。当时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曾表示,没收这笔资产将违反美国法律。
到去年夏天,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乌克兰组织的大反攻遭到挫败,俄罗斯也通过改变贸易线路绕过了西方国家的制裁,经济呈现出复苏势头。
这也就是意味着此前西方国家遏制俄罗斯的办法失败,不论是援助乌克兰武器,还是对俄罗斯进行经济制裁。
美国不得不考虑新的应对办法,悄悄摸摸出台了一个新法案,允许政府没收冻结的部分俄罗斯资产,以支付帮助乌克兰重建的费用。
于是美国开始争夺俄罗斯资产的处置权,彭博社报道美国力主“接管”俄罗斯3000亿美元资产。但欧洲国家表示反对。
原因很简单,西方国家的信誉是在保护私有财产的基础上建立的,如果违反这一重要原则,其他国家会如何看待西方?
别的国家自然也害怕万一哪天自己的财产被西方国家没收,因而提前将资金从西方银行中撤出。这将极大地影响欧元的信誉,甚至导致新的金融危机。
此外,俄罗斯还威胁,假如自己的资产被没收,也会冻结“不友好”国家的资产,并进行报复。法国、德国和欧洲央行都担心会遭到俄罗斯的报复。
对此,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弯,安慰欧洲盟友:“除了美元、欧元、日元,新兴国家别无选择。7国集团已经代表全球一半的经济以及所有真正有能力充当储备货币的货币。”
意思是,就算我们冻结了俄罗斯的资产,别的国家也不敢从我们这里抽走资产,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其他货币更加没有信用。
正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沙特突然出手了。沙特向7国集团表示,如果他们决定没收俄罗斯资产,那么沙特会出售部分欧洲债务,还特别提到了法国国债。
沙特持有的欧元和法国债券并不多,可能只有数百亿欧元,即便全部抛售也不足以对金融造成重大影响。但沙特的举动将表明一种态度,很可能起到引领作用,导致其他国家效仿,这会对欧元造成沉重的打击。
沙特为何会出手救俄罗斯呢?
沙特是石油输出组织的领导者,为了避免与同样出产石油的俄罗斯形成恶性竞争关系,俄乌冲突爆发后仍与俄罗斯保持着密切关系。去年底,普京曾访问沙特,称两国双边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
同时,沙特常年保持贸易顺差,其外汇储备达4450亿美元,主权财富基金资产规模接近1万亿。沙特特担心有朝一日,西方国家把对付俄罗斯的方法用了自己身上。
由于沙特记者卡舒吉被暗杀一案,沙特与美国的关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而且沙特王储管事以后,雄心勃勃,不愿再跟随美国的步伐,想在国际外交上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由于沙特的威胁,欧洲国家在考虑处理俄罗斯资产时不得不更谨慎。
但战局对乌克兰却越来越不利,由于美国的援助方案被共和党卡了很长时间,导致武器援助无法落实。乌克兰缺乏武器和炮弹,接连丢失了巴赫穆特和阿夫迪夫卡等重要城镇,士气低落。
而俄罗斯似乎总有源源不断的炮弹,甚至今年上半年经济还出现了不小幅度的增长。
西方国家想帮助乌克兰,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思来想去还是打被冻结的3000亿美元资产的主意。
美国提出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处置方案,由7国集团根据自身经济实力给乌克兰总额500亿美元的贷款。而俄罗斯的资产每年大概能产生30-50亿欧元的利息收入,把这笔利息收入拨给乌克兰用于尝还贷款。
这样相当于3000亿美元仍归俄罗斯,西方国家只是处置了资产所产生的收益,既不必承担侵吞私有财产的道德压力,又能给乌克兰一定的帮助。
看到这里,俄罗斯估计都笑了——钱放到你们口袋里都不敢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