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清晨走在巷子里，随便哪家早餐店，都热气腾腾的。你往蒸笼里瞧，一个个黄澄澄的小圆球正冒着热气，用筷子轻轻一戳，那酥脆的外皮破了，咸滋滋的肉汁就流出来了。这就是油面筋，江南人打小就熟悉的味道，藏着满满的烟火气。
听老一辈人讲，油面筋是清朝乾隆那时候出现的。无锡有个厨子，在游船上做饭，不小心把面筋掉进油锅里了，结果炸出了这种金黄的小圆球。你看，这多像咱江南人的性子啊，本来是个失误，结果弄出了个大惊喜。就用最普通的面粉，在油锅里变出了花样。现在有些老手艺人，还留着 “洗面” 的老手艺呢。把面团在水里不停地揉啊揉，最后洗出那种有韧劲的面筋团子，那手法，就跟阿婆给孙女梳头似的，透着股耐心。
在无锡人的厨房里，油面筋能变出好多花样。最常见的就是塞肉，把肉剁碎，再加上冬笋、香菇，一起塞进油面筋里，放锅里一煎，那香味，能飘满整条街。吃火锅的时候，丢几个油面筋进去，等它吸饱了汤汁，咬一口，鲜得能在你嘴里 “爆炸”。还有青椒炒油面筋，看着是素菜，吃起来却跟吃肉似的，特别过瘾。
我记得我外婆，总把油面筋叫 “面筋泡”，说它像吹起来的泡泡糖。现在超市里也能买到油面筋，都是真空包装的，可吃起来，总觉得少了以前用柴火灶做出来的那种焦香味。有一回我去古镇，碰到一家老作坊，老师傅正拿着长竹筷在油锅里翻搅面筋，那些面筋在热油里，慢慢变成圆滚滚的，像天上的月亮。那一刻我突然懂了，这小小的油面筋，包着的可不只是肉馅，是咱江南水乡好几百年的烟火气，是咱心里的乡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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