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记4:新兵营里崔大成仗义出手,“欢喜冤家”终于冰释前嫌!

老刘的回忆 2024-08-09 16:13:19

向阳记系列文章是老刘原创的中篇小说,前文请在《向阳记》合集中查看!

1977年元旦,崔大成、杨得志和侯魁一行抵达了位于昌吉的新兵营教导队。接下来,在新兵训练中发生的几件事,可以说改变了崔大成的一生。

带领他们训练的老班长,姓李,是中原省人。和其他班的班长不一样,这名李班长长得矮壮,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但不经意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精光,看得出来这名班长并不简单。

杨得志凑到崔大成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大成,咱们运气好啊!摊上个随和的班长,你看二班长,表情严肃的脸上能夹死蚊子。”

侯魁在一旁不屑地说道:“只有你这种傻蛋,才会这样认为。你不是看水浒吗?朱富的绰号叫什么?”

杨得志盘算了一下,惊道:“你说他是笑面虎?”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大怒道:“你说谁是傻蛋?”

侯魁“切”了一声。崔大成看到李班长目光似乎瞟了过来,赶忙阻止了两人的议论。

杨得志因为体型较胖,训练表现十分拉胯,特别是体能训练,第一次五公里跑步,他只能勉强跑三公里,剩下的两公里都是气喘吁吁走过来的。

侯魁的体能倒是没问题,但军姿站得歪歪扭扭,引得众人发笑。李班长倒是没生气,笑眯眯地让表现好的崔大成帮他们加练。

崔大成没意见,对于帮助两个小兄弟,他也很上心。侯魁的问题好说,但杨得志想要将体能练出来,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十天后的一次训练中,杨得志依然拖了后腿,导致整个班的进度拖后,李班长也挨了批评。他气冲冲地骂道:“崔大成,你怎么搞的?杨得志的体能还是上不去。”

崔大成解释道:“班长,杨得志的体能现在已经比十天前好多了,再有十天,应该就能跟上进度了。”

杨得志看到崔大成挨批,心里也不是滋味,连忙向李班长保证,再给十天时间,一定能将体能练上来。

李班长这次可不像之前那么好说话了,他要亲自给杨得志加练。

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停地跑。每天晚课结束后,别的战友都休息了,杨得志还得在外边跑步,跑到后面人都要快虚脱了。人胖也容易饿,杨得志晚上睡觉时,总感觉抓心挠肝,饿得睡不着觉。

崔大成觉得再这样练下去,杨得志的身体可能吃不消。于是他就去跟李班长委婉地提建议,能不能减少点运动量,让他慢慢适应。

李班长眼睛一横,说道:“练不出来就给我滚蛋,军队不养废人。”

崔大成无奈,只能作罢。晚上杨得志饿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崔大成偷偷塞给他一个面包,小声说道:“不要出声,赶紧吃,吃完睡觉。”

一块面包根本填不饱杨得志的肚皮,但有总比没有强,吃完后胃里总归好受一些。第二天,杨得志偷偷问他,面包从哪里来的?

崔大成告诉他,这是托其他班的班长帮忙买的,他们新兵可没有资格去服务社买东西。杨得志抱怨道,咋不多买几个,一个面包还不够塞牙缝的。

崔大成都要被气笑了,杨得志说完也反应了过来,崔大成可不比他手头宽裕。道完歉之后,他将钱塞给崔大成,让他以后找机会帮忙再买点。

那名班长帮忙给带了三块面包,也就够杨得志三个晚上的。但事情就是那么寸,第三天晚上,正当杨得志吭哧吭哧啃面包时,却被李班长发现了。

杨得志连忙承认面包是自己买的,但李班长不容易被糊弄。问他怎么买的面包,杨得志学着崔大成的说法,说是找别的班长帮忙买的。

李班长没有再刨根问底,搜查了一番没有库存的面包,这事就算了。崔大成和杨得志都松了一口气,但一直冷眼旁观的侯魁,却幽幽地说了一句“这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说起侯魁,也是个怪人。在班里他除了和崔大成交好之外,对于其他人都很冷淡。和杨得志之间,更多的是“毒舌”,常常把杨得志气个半死。

崔大成本身不是关注别人隐私的人,但看到侯魁这个样子,他也有些好奇。私底下偷偷和杨得志打听,但杨得志也有些懵懂,他上小学和初中时,与侯魁同班。

那个时候的侯魁就是这个样子,说话刁钻,虽然个子小,但打架手很黑。班里人在背后都称呼他“猴子”,但当面都不敢这么叫。

杨得志除外,他是极少敢直接叫“猴子”的人。崔大成啧啧了几声,看了杨得志一圈,似乎再说:你怎么敢的?

杨得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我爸是侯魁他爸的上级,只要我一告状,他绝对少不了一顿打。”崔大成以为他有什么杀手锏呢,原来如此。

杨得志涨红了脸,说道:“我长大以后,也觉得背后打小报告可耻,就没再告状了。但侯魁还是经常出言讽刺我,我忍不住就要跟他杠。”

杨得志的话,只是揭开了一角,具体内情如何,恐怕还得有其他契机才行。

侯魁的话说得没错,“面包事件”过后两天,杨得志气愤地跑过来,说道:“姓李的,可真不是东西,他让我拿钱给他买烟。”

崔大成大吃一惊,部队上还能这样搞?连忙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杨得志说下午吃完饭,李班长将他叫到一边,威胁他,不想被退回去,就拿钱给他买烟,他会帮忙说好话。不然就将杨得志买面包偷吃的事上报,还要死命地操练他,让他在部队待不下去。

几人听后都非常生气,崔大成提议要不去向排长检举李班长。但侯魁却提出,口说无凭,举报没有证据,反而成了诬告。

最后还得是侯魁聪明,因为杨得志没办法去买烟,他是私底下把钱给李班长。于是,几人一番计较,合计出来一个方法。

一周后,崔大成偷偷去找接兵时的王排长,此时他在新兵连担任副指导员。因为在火车上有过渊源,王排长对崔大成印象很好。

崔大成向王排长举报,李班长利用职权对杨得志过度操练,然后又威胁他出钱买烟。当然崔大成也向王排长做了检讨,自己不应该通过其他班长给杨得志买面包加餐。

对于后者,王排长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些贪吃的新兵,偶尔也会去偷偷买东西,领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对于前者,事情就严重了,往小处说是个人品质败坏,往大处说这是违纪,甚至违法。

王排长盯着崔大成,说道:“崔大成,你有把握,有证据吗?这事你要失败了,你就只有灰溜溜地离开部队,而且可能还将面临严重的处罚!”

说实话,那一刻崔大成有点犹豫,因为这件事其实和他并无关系。即使李班长想要针对他,按照他的平时表现,熬过三个月的训练,下连队后谁认识谁啊!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杨得志和侯魁,这两个兄弟对他如此信任,他又岂能辜负这番信赖呢!

想到这,崔大成点了点头,坚定地向王排长说道:“首长,我有绝对的把握。”

王排长找新兵连长和指导员汇报了此事,几位领导都十分重视。

他们先是将崔大成、杨得志、李班长叫到一起,先听杨得志和李班长对质。

李班长自然不承认,逼迫杨得志给钱买烟。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军人服务社。就在今天中午,李班长刚来买过烟,服务社的同志对他有印象。

但李班长说,烟是用自己的钱买的,这也很合情合理。崔大成向连长和指导员耳语几句,服务社的同志将今天收到的钱,全部端了出来。

崔大成和杨得志很快就从一堆毛票中,找出了钱,总计五毛钱。李班长不屑道:“你说这钱是你的,有什么证据,钱都长得一样!”

崔大成却胸有成竹,他将翻出来5张1毛钱,角落展示给在场的人。上面用铅笔轻轻瞄了YDZ三个拼音字母。李班长色厉内荏,质问凭什么说这钱是杨得志的?

崔大成说道:“这三个字母是杨得志名字的拼音首字母,这是我们偷偷瞄上去的。杨得志今天被你讹了8毛钱吧,不信你将身上的钱掏出来,你看另外三张一毛钱角落是不是也有同样标识。”

李班长脸都白了,但在几位领导面前,还是极不情愿掏出了身上的钱。事实当然如崔大成等人所言,李班长被带走了。

这件事后来经过了内部处理,反正新兵连内再也没见过李班长的身影了。从部队紧急调来了一名老兵当班长,崔大成因为表现优异,被擢升为副班长,算新兵中的独一份了。

杨得志出了一口恶气,终于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不住地向崔大成道谢,崔大成却将身子一拧,将身后的侯魁亮了出来。

崔大成拍了拍杨得志的肩膀,真诚地说道:“杨得志,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侯魁。要不是他想出这个好办法,我就算想帮你出头,也无从下手。”

杨得志脸上一会红一会白,最后下定了决定,郑重向侯魁道谢。侯魁还准备常规“毒舌”,却被崔大成拉住了。

崔大成郑重地说道:“侯魁,杨得志本身并无恶意,以前他老是向你父亲打小报告,这是他的部队,他也知道错了,上初中后他就已经改了。你也改一改说话的方式,杨得志没什么恶意的。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你俩还是同学,以后还是战友,大家更应该团结一致,争取在军队中干出一番事业来,是吧!你俩就权当给我一个面子,以后和谐相处,都不再叫外号,可以吗?”

侯魁没有说话,盯着杨得志。杨得志被看得不敢目视,低着头说道:“好,我就给大成一个面子,以后不再喊他猴子,就叫他侯魁。但侯魁,以后你也不准叫我胖子,叫我大名。”

侯魁点了点头,轻飘飘说了句:“放心,我没你那么无聊。”真不愧是侯魁,随便说句话就能把人噎死。杨得志想要反驳,想了想没有说话。

崔大成将两人的手,以及自己的手压在一起,重重喊了句“加油!”从这一刻起,日后在连队威名赫赫的“铁三角”正式成立了。



关于崔大成以及“铁三角”的故事,请期待下面连载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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