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说的雏形可追溯到南宋话本《西湖三塔记》。故事发生南宋淳熙年间，临安书生奚宣赞在西湖游玩的时候，救了迷路少女白卯奴。奚宣赞因而被白卯奴邀请到家中坐客，并见到了白卯奴穿白衣的母亲和穿黑衣的祖母。奚宣赞迷惑于白母的风姿，而与之同居，可白衣娘子喜新厌旧，在得到了新的后生以后，就想杀死奚宣赞，并挖其心肝下酒。幸得白卯奴的搭救，奚宣赞才逃回到了家中。

后来，奚宣赞在奚真人的帮助下，施法术收服了这三个女人。原来，白卯奴是鸡妖；穿白衣的蛇妖；穿黑衣的是獭妖。奚真人就将三妖镇压在了杭州西湖“三谭印月”的石塔之下。

通过《西湖三塔记》的记载，我们大致也可以看出白蛇传说的框架基本形成，其中，白衣娘子就是白娘子白素贞、奚宣赞就是许仙，奚真人则是法海，并且还出现了石塔镇妖的情节。但是，此时的白蛇还是冷血无情、草菅人命的蛇妖，而后来仙山盗草搭救许仙的白娘子白素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到了明天启年间，冯梦龙在写《警世通言》的时候，白蛇的形象就由南宋的“恶妖”演变为了“义妖”。在《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白蛇为了报答许宣前世的救命之恩，化身为白娘子在西湖与许宣相遇后，就结为了夫妻。许宣因为白娘子的赠银而获罪，被发配苏州。后来，白娘子被法海识破身份，就仓促逃走。许宣归家后，害怕白娘子对自己不利，就向法海求救。法海就把白蛇子镇在了雷锋塔之下。

与《西湖三塔记》相比，《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内容更加复杂，已经有了游湖借伞、订盟赠银、庭讯发配、赠符逐道等情节。此时的白蛇子身上虽然还透露出一些妖气，但是她敢于追求自由、执着坚守对许宣的感情，已经完全被人格化了，而许宣勾结法海将其镇压于雷锋塔下的结局，着实令人同情。

因此，后世根据《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改编的豫剧版《白蛇传》中，白娘子对许宣进行了无情的控诉：悔不该你听信那法海禽兽，逼为妻饮雄黄将恩作仇。为救你盗灵芝我蓬莱山走，白鹤童他挡去路我把剑抽。眼看着战不过我败在山口，多亏了南极星站立在云头。我把咱恩爱情说明前后，他赐我灵芝草转回故州。治好病你不念咱情深意厚，谁叫你上金山哪又把那贼投.....有为妻为救你我才肯着舍命拼斗，侬官人你绝情意我的官人哪，恩爱全丢.....

文学植根于人性，植根于人心，是对现实生活的折射，更是人们对现实生活中的缺失进行的一种精神补偿。白蛇传说从最初的“恶妖”，到后来的“义妖”，再到为了追求美好爱情而被封建思想压迫的”受害者“， 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尽遐想和情思。这也许就是白蛇神话经久不息的流传因素之一吧。

豫剧《白蛇传》片段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