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深入交谈后,22岁的宋神宗赵顼和49岁的王安石携手开启了大宋的变革时期,从此大宋步入了一段充满变革色彩的时代。
熙宁二年(1069年),宋神宗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使其进入执政队伍,随后便开始推行新法。虽之后因新法施行演变成朝堂派系纷争,可此事件标志性意义明显。从这年起至北宋灭亡近60年,朝廷政治皆可溯源至此。
早在两年之前,从王安石的一阕词里,我们便已然察觉到了大时代变动的些许端倪,恰如那风起始于青萍之末一般呀。
那时,刚登基的宋神宗早就听闻王安石大名,便任用其担任江宁(即如今的南京)知府。在江宁任职期间,王安石登上金陵旧都,登高凭吊古迹,由此写下了《桂枝香·金陵怀古》这首词。
登高远望,恰值故地深秋,天气开始变得清冷。千里长江澄澈如白练,翠绿山峰簇拥相连。残阳下归船远去,迎着西风,酒旗斜立。彩舟在淡云间,星河下鹭鸶飞起,这般美景,画笔也难描绘周全。
忆从前,繁华争逐不休,看那楼头门外之景,悲恨接连不断。千古以来登高望此,空叹荣辱。六朝旧事成流水,唯寒烟里衰草凝绿。直至如今,商女仍不时吟唱那后庭遗曲呀。
王安石所作的《桂枝香·金陵怀古》,此词通过对金陵景物的描绘及历史兴亡的感慨,展现出独特的韵味与深远的意境,在文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呢。
其词风透着雄浑且苍凉之感。王安石看似在喟叹六朝兴亡那段历史,可实则心系眼前重重危机的当下状况。他内心最为挂怀的,无疑就是大宋的前途走向呀。
古典文学研究领域的大家周汝昌给出这样的评价,在他看来,王安石仅凭这一首词,便足以在文学史上流传千古啦。
顶尖的政治家刚一涉足,便在人才济济的两宋词坛稳稳立足。在一定程度上,北宋那场大变革时代就随着这一首宋词的幽咽长叹,缓缓开启了大幕。
【01】
宋神宗20岁初登皇位,便被视作有“中兴英主”之潜质。可与之敏锐精干形象相反的是,他接手的帝国虽有“仁宗盛治”美誉,实则已深陷财政方面的困境之中。
宋神宗刚即位不多会儿,主管财政的三司使便递上份财政报告,上头明晃晃写着“百年之积,惟存空簿”这八个大字。国家穷得快撑不住啦。在贫富差距大的社会环境与“三冗”现实危机下,大宋正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世。
宋神宗没得选呀,历史使命般的变革就落到他肩上啦。不像他父、祖辈能安稳当个守成之君,他注定要在变革之路上前行,这是躲不掉的责任呢。
那年轻的皇上把曾参与“庆历新政”的三朝老臣富弼找来,讨教富国强兵之法。富弼却对皇上讲:“陛下刚即位,应多施恩德,让百姓休养生息,起码二十年别谈兵事。”曾经的改革者老迈了,没了热血,不再提过往之事。
不过呢,就在年轻的帝王四处寻觅满腔热血的辅臣之际,有一位生来就具备改革家气质的人,也正在找寻能给予他支持的贤明君主呀。
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年),范仲淹、富弼、韩琦等发起宋朝首次政治变革。因权贵阻挠反扑,变革者不久被挤出朝廷,一年多后新政失败。可这短暂变革,点燃了年轻进士王安石心中理想之火,且此后从未熄灭。
他曾向宋仁宗呈上万言书,阐述自己的变法想法,可结果呢,如同石子投入大海,毫无波澜,那主张压根没得到什么回应呀。
他唯有去地方践行变法理念,经历蛰伏、磨砺并耐心等待。因而,他屡屡舍弃留于京城得以升迁的机遇,主动请求调到地方去担任官职呀。
有这么一位始终“不忘初心”的人,总算盼来了一位有胆识能重整河山的皇帝。宋神宗打算重用王安石并召其入京商讨治国之策时,王安石提出务必“变风俗,立法度”,宋神宗激动得直点头称好。
王安石变法理念构成一庞大体系,涵盖青苗、均输、免役等十多项举措,像青苗法等,还设军器监、扩茶盐专卖、改科举制等。这些措施迅猛推行,令整个社会为之震动。
一开始,朝堂之中便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分化态势,各方势力迅速呈现出急剧分立的状况,内部局势由此变得复杂起来。
因利益、理念有别,士大夫阶层分成了新党、旧党,也就是变法派与保守派两大派别。北宋虽多牛人,可都因党争被毁,实乃历史一大憾事呐。
【02】
当王安石干得风风火火之际,司马光作为铁杆保守派,没办法只能前往洛阳出任闲职,还领着一帮学者耗费15年时光去编撰《资治通鉴》。
看似处于半退休的情形,实则呢,他一直在默默蛰伏着,不断磨砺自身,同时也在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来呀。
司马光早年和王安石类似,在朝廷中也是个敢于直言的角色,常上奏折倡议变法,还时不时展现出不畏惧皇权的劲头。但到头来,他却未被宋神宗选为推行改革的首要人选呀。
他跟王安石在政治方面“各走各路”,起因是他俩变法理念存在不同。通俗来讲,司马光追求民富、注重节流;王安石则着眼国强、力主开源。
王安石觉得国民经济是变量,欲增国库收入得发展经济把蛋糕做大,达成“不加赋而国用饶”。但司马光认为它是常量,觉得国家理财只能取之于民,这便是与民争利了。
然而,政治方面存在对立的情况,却并未对他俩之间的私人情谊造成影响呀,二者的私交依旧不受这政治对立因素的干扰呢。
司马光和王安石本是好友,还与吕公著、韩维一同被称作“嘉祐四友”,年轻时常相聚玩乐。如今,司马光为阻新法推行,给王安石连写三封信,数千字呢,称其是贤臣,但说他性情执拗,听不进意见才惹非议。
王安石针对司马光,写了数封回信呢,那大名鼎鼎的《答司马谏议书》便在其中。在书里,他把司马光所加的“侵官、生事、征利、拒谏、怨谤”等一系列罪名,逐个地给予了反驳呀。
王安石曾提出,要化解财政方面的难题,关键在于寻得那些擅长打理财务的能人呀。只有找到这样的人,或许才能有效解决财政上存在的困难呢。
司马光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那些光说得好听的所谓理财之举,在历朝历代不过是巧立名目去横征暴敛罢了,民众被盘剥得受不了,只能流离失所,这哪能算国家的好事呀。
由于政见方面存在分歧,使得这两人在政治道路上渐行渐远,彼此间的距离不断拉大,在政治立场和主张上的差异越发明显。
司马光在洛阳任闲职,得以远离政事喧嚣。于西京留台衙署东边小园搭木架,种牵牛、蔷薇、扁豆等,名曰“花庵”。闲时便在庵中小憩,面对花草赋词作诗,说不定《阮郎归》这类词作就是在此期间创作的。
小船悠悠驶进春山之中,那仙家的时光悠悠闲闲。雕花的窗与纱帐映着娇美的容颜,彼此相逢啊,宛如在醉梦之间呢。
松露透着寒意,海霜一片殷红。赶忙整顿船棹往回行。只见落花悄然飘落,水流潺潺不停,日后想要再寻此路,怕是难上加难呀。
司马光所作的《阮郎归》呀,它在诗词的长河里有着独特韵味呢。这首词展现出别样的情境与情感,蕴含着司马光当时的心境等诸多元素,值得细细品味一番哟。
司马光凭借名臣与史家这双重身份声名远扬,诗词创作并非其成名之处。他现存的词寥寥无几,据说就三首。其中有首写东汉刘晨、阮肇采药遇仙女的传奇,还带了几分香艳之感。
司马光给人感觉挺古板的,可身处北宋的他,写起带香艳味道的词来居然挺和谐。不过呢,词里“落花寂寂水潺潺,重寻此路难”这句所发的感叹有无政治方面的寄托寓意,那就因人而异啦。
熙宁四年(1071)时,司马光的好友、御史中丞吕诲,因反对变法遭罢官,随后郁郁离世。在病重将逝之际,吕诲对前来看望的司马光讲:“君实呀,你得再加把劲,可别放弃哟!”
【03】
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关系颇为复杂,说是“亦敌亦友”也不为过。可王安石推行的改革之路并没能走到底呀,随着推进,遇到的阻力那是越来越大喽。
宋神宗在帝国改革之事上颇为矛盾。他既支持王安石推进变法,可同时又坚决维护皇权,谨遵“异论相搅”的祖宗之法,以此来对王安石及变法派加以牵制,防止王安石权位过高。
在改革刚开始的时候,那第一套执政班子里有着“生老病死苦”的说法呢。当时除了王安石外,班子里的其他人可都不站在支持变法的这一边呀。
曾公亮年近古稀可谓“老”;富弼因反变法称病不出是“病”;唐介反对变法,变法不久忧病而死为“死”;赵抃无力阻变法成愤青,整天叫苦即“苦”。这几位旧臣与王安石相互牵制,乃宋神宗权衡权力的特意安排。
还剩下王安石,其变法颇具活力。可随着宰相权力日益强化,宋神宗对他渐渐有了忌惮之心呀,毕竟这权力变化也影响着帝王的心思呢。
熙宁六年(1073年),宋朝军队改变了西北战线长期被动状况。王韶领大军拿下熙、河各州,拓地两千多里,形成围西夏的有利态势。神宗振奋,在紫宸殿受朝贺,解玉带赐王安石。此后,王安石既达人生巅峰,也陷困境。
到了来年春季,遇上了天下大旱的情况,各处都面临着缺水的困境,土地干涸,庄稼生长也受到极大影响,百姓们都为此忧心忡忡。
那些反对王安石的人拿天灾来大做文章,没过多久,王安石便遭遇罢相的命运,其政治生涯也就此出现重大转折。
过了一年,到熙宁八年(1075年)的时候,王安石又被重新启用了。可这时宋神宗已不怎么看重他的看法,老是自行其是,还对他流露出厌烦之意。王安石后来跟人讲:“哪怕只听进去一半建议也好呀。”
新旧党争不断,皇帝忙着搞平衡,新党内部还闹分裂,这都让王安石的二次宰相任期草草收场。爱儿王雱离世,他悲痛万分,辞相后隐居江宁,在此度过人生最后九年,直至去世也没再回京城。
名利缠身难挣脱,情思羁绊亦耽搁。往昔风流皆空抛,昔日华表留语成虚妄,误了秦楼佳约。待梦尽酒醒时分,细细思量,满心皆是怅惘呀。
王安石所创作的《千秋岁引·秋景》呀,这是一首很有韵味的词呢,它用独特笔触描绘出秋景种种,蕴含着别样情思,在诗词的世界里别具一格哟。
于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间踌躇,在梦与酒里迷迷糊糊,那位曾声名赫赫的一代名相,到头来也只是给历史留下了一道落寞的身影罢了。
【04】
王安石全然退出政坛之后,宋神宗依旧推进着变法事宜,没有停下变革脚步。那场长达16年、名为“熙(宁)元(丰)变法”的政治活动,差不多和宋神宗执政时段相契合。
即便王安石遭到排挤,晚年变法未竟全功,但就解决北宋中期财政危机这一方面而言,此次变法其实是取得了成功的。
神宗那时候,政府岁入能有六千多万缗钱,差不多是仁宗时期的1.6倍呢。就算到徽宗时期,金兵入侵前夕,北宋社会经济文化仍显繁荣成熟,其覆灭因外力,着实令人惋惜。北宋后50多年繁荣,从某种程度讲,是神宗变革留下的。
然而在经济取得成功的表象之下,实则是政治层面出现了巨大的分裂状况。就连王安石、司马光这般的宰执大臣,都在权力交替更迭中起起落落,更别提其余人等了。
元丰二年(1079年),时任湖州知州的苏轼,因政敌告发其诗文中有讽刺新政之语,被捉拿下狱。这起“乌台诗案”的冤狱,于苏轼而言,无疑是人生一大劫难呀。
案件刚发生时,那些曾和苏轼诗词唱和、有信件往来的人,都赶忙去揭发以撇清关系。彼时黄庭坚不过是国子监教授,没什么话语权,和苏轼仅神交未碰面,却为苏轼发声,讲其忠君爱国等,结果苏轼贬黄州,他被罚金。
黄州时期,苏轼写出诸多名作,如《黄州寒食帖》等,就此走出政治阴霾,达成人生超脱。彼时黄庭坚在江西泰和任知县,因拒绝依新政狠收盐税,称“穷乡有米无食盐”,反被降职,别人升官他却官越做越小。
元丰八年(1085年),宋神宗生命即将终结。去世前半年,他就已对新法心生厌倦。彼时一项重要举动,便是指定司马光与吕公著当太子老师,而此二人,皆为变法的反对者呀。
宋神宗英年早逝,年幼的皇子赵煦登上皇位,即宋哲宗。其初即位时啥都不懂,彼时由宋神宗之母高太后掌控朝政,且高太后可是变法的坚决反对之人呐。
据相关记载,高太后开始摄政时,头一件大事便是不走寻常政治路子,暗中派太监前往洛阳找司马光问政呢。司马光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在洛阳隐居著书15年,哪能料到在人生最后一年又重回政治核心呀。
在高太后力挺之下,司马光把宋神宗时的变法举措全给推翻了。有人怕这有违“三年无改于父之道”的儒家规矩,司马光则称,是太皇太后拿主意,母改子政,没啥可顾虑的。
司马光重获起用后还不到一年半就病逝了,不过就这最后一年多的时间,也足以让他完成潜藏了15年的心愿,把好友王安石所奠定的新法格局全部给废除掉了。
发髻轻轻挽起,略施淡淡粉黛。似有青烟翠雾环绕着那轻盈身姿,又仿若飞絮游丝般飘忽不定,尽显别样风姿。
与其相见,倒不如不见呐,这多情啊,哪比得上无情自在。待那笙歌散去,酒意初消之时,只见深深庭院里,明月斜挂,四下一片寂静。
北宋司马光所写的《西江月》,这首词颇具韵味。其以独特的笔触描绘诸多情境,在词坛也占有一席之地,展现了司马光在文学创作方面的别样风采呢。
真没想到,司马光写词那般婉约蕴藉,可在政治方面却极为顽固,听不进劝。苏轼指出新法有可取之处应保留,司马光全然不理,气得苏轼回家直骂“司马牛”呢。
在江宁,病榻上的王安石听闻免役法被废的消息,不禁潸然泪下。他满心悲叹,这新法可是自己和先帝耗费整整两年心血才推行开来的呀,怎就如此被废了呢?
那平岸之上,小桥被千嶂环抱,一湾柔蓝的水萦绕着花草。几间茅屋,窗户透着窈窕之姿。这儿纤尘难至,仿佛时时都有春风前来清扫,一片清幽静谧呀。
午睡醒来听到鸟儿啼鸣,侧卧似在听那清晨鸡鸣。猛然想起故交如今都已老去。贪恋美梦,竟恍惚忘却了那追名逐利之路呀。
王安石所写的《渔家傲》呀,这是一首有着独特韵味的作品呢,它展现出别样的情境与情感,在诗词的世界里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值得细细品味哟。
王安石退隐好些年啦,都修炼得极为平和,填词时心境那叫一个淡然。但即便如此,最后还是被司马光那股子顽固劲儿给气得不轻呢。
没过多久,王安石便在悲愤交加中离世。司马光于给吕公著的信函里提及:“介甫(王安石的字)其文章、节义方面超于常人之处颇多,只是生性不通达事理……朝廷理当给予优厚礼遇。”
在王安石病逝过去五个月之时,司马光也离世而去了。这两位在历史上颇具影响力的人物,离世时间相隔如此之近,着实令人感慨。
【05】
在王安石与司马光离世三年后的元祐四年(1089),朝廷再度出现文字狱,即“车盖亭诗案”。此距苏轼“乌台诗案”恰好10年,不过这次是旧党对新党进行构陷,情况反过来了。
高太后临朝后,变法派领袖蔡确遭贬离朝。他郁闷中游览安州车盖亭并写绝句抒情,哪料旧党言官借机曲解诗意,上奏说诗影射高太后如武则天,进而炮制出“车盖亭诗案”。
高太后让蔡确自我申辩,可压根不接纳他的辩词,还固执地认定朝中存在蔡确一党,进而把打击范围延伸到了整个变法群体。
那种毫无根据的极端行径,遭到旧党部分人士反对。范仲淹之子范纯仁警示,莫因文字表意模糊之错就严惩大臣,文字狱可不能开。尝过“乌台诗案”苦果的苏轼也主张从轻处置,莫株连无辜。
面对那些理智的别样看法,高太后压根儿不听,反倒十分恼怒,她居然在朝会上埋怨道:“蔡确的事儿都没人过问了呀?要是司马光仍健在,肯定不会如此行事。”
到头来,高太后凭借自身所握有的权力,炮制出了北宋自开国起,打击范围最为宽泛、打击强度堪称最大的那起文字狱案件呀。
蔡确径直被发配到新州(今广东云浮新兴县)安置。那时,对朝臣而言,贬逐至岭南近乎判死刑般的重罚。旧党里吕大防、刘挚、范纯仁等为蔡确说情,称不宜害其性命,可高太后却讲:“山能移,此州动不得。”
退朝之后,范纯仁跟吕大防讲:“这路荒僻难行都七八十年啦,咋还去走呢,咱恐怕也躲不过呀。”果不其然,之后应验了。此前宋朝被贬岭南的官员就寇准、丁谓,距那时七八十年了,蔡确被贬后,更多官员遭贬过岭,朝堂斗争愈发残酷。
蔡确在岭南离世。而吕惠卿、章惇、安焘、曾布等新党核心人物,皆被“榜之朝堂”,此后他们的仕途一蹶不振,陷入了沉沦之境。
那残酷岁月里,苏轼与门生、故友有了片刻安宁。汴京有宋英宗驸马王诜的西园,苏轼、苏辙等一帮人常在此以诗词唱和,还得了个“西园雅集”的名号呢。
苏轼身旁,汇聚着彼时诸多知名才子,像被称作苏门四学士、六君子之类的。这些人皆精于词章创作,虽官职不高,可在文化领域成果颇丰,正是他们让宋词得以蓬勃发展、异彩纷呈。
当宋哲宗开启亲政之路,新党再度得势掌权后,此前那一段悠闲自在的时光便一下子画上了句号,就此戛然而止啦。
【06】
元祐年间那场激烈权力争斗里,大伙都没把一个人当回事儿,这人便是宋哲宗赵煦呀,要知道,在大宋,他可才是名义上的最高掌权者呢。
高太后掌权长达9年,在这期间,宋哲宗从10岁孩童渐渐长成19岁的青年。可即便如此,军国要事依旧是高太后与数位大臣说了算,身为皇帝的宋哲宗压根没什么发言权。
朝中大臣全没在意宋哲宗年龄渐长,总觉得皇帝尚幼,让其凡事听高太后的。朝堂上,御座与太后座相对,按礼大臣该对哲宗奏事,可他们却背向哲宗面对太后。哲宗亲政后忆及当年场景,称自己小,只能看到朝臣腰臀。
有时,高太后会问宋哲宗,为啥老是沉默着,不讲讲自己的想法呀?宋哲宗回应道:“娘娘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还有啥可说的呢?”
曾有一回,高太后让人把宋哲宗用了许久的旧桌子抬走换新的,可没多久宋哲宗就派人把那旧桌子又搬了回来,这让高太后很是疑惑,只听宋哲宗说道:“此乃先帝用过之物。”
高太后猛地一惊,此刻方才发觉,原来在那年轻皇帝的心里,自己已然种下了怨恨的种子呀。
1093年秋天的时候,高太后因病离世了,那时她已62岁。而这之后,宋哲宗终于得以开启亲政之路,且其亲政带着一种反扑式的态势呢。
高太后摄政时启用的人、定下的政策,他全不认可,全都反着搞。章惇、蔡卞等变法派头目被他召回朝堂,保守派官员却接连被贬往岭南。朝廷党争不停,权势发生转移,新的轮回再度开启。
往昔高太后所倚重的那些已故老臣,全都陆续遭到追贬,恩封也被剥夺。宋哲宗甚至曾想挖掘司马光等人的坟墓呢,好在经朝臣苦苦劝谏,这才就此作罢。
绍圣元年(1094),58岁的苏轼遭贬来到惠州。差不多同一时候,秦观被外放到杭州做通判,黄庭坚也被贬去黔州(今重庆彭水)。没过多久,这几位就都被贬到岭南去了。
新党掌权之后,着手审查黄庭坚所修撰的《神宗实录》。从中挑出千余条其认为有毛病的记载,称黄庭坚千余次诽谤宋神宗。经黄庭坚申辩,最终史官判定该实录有32处表述有问题。
贬谪诏书下达那刻,旁人都哭了,可黄庭坚像个没事人,躺下就呼呼大睡,鼾声震天。睡醒后,脸上竟还带着喜色。众人纳闷,这大叔莫不是吓傻了?便好心告知:“黔州那可是蛮荒之地,人烟稀少,被贬去的大多水土不服,非病即亡呢。”
黄庭坚回应道,在这广袤四海当中,人人皆可视为兄弟呀。人生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无踪迹可寻呐。
没过多久,黄庭坚就被进一步贬到更远的戎州(即现今四川宜宾)。在那,他给所住的破旧之地取名“任运堂”,寓意人生如海浪起伏,任好运歹运自来。他或许依旧喝着小酒,写着诗词,洒脱依旧。
晓寒生于黄菊枝头,人生哪能让酒杯空干呀。风前横着笛子斜吹着雨,醉意中簪上花,还把帽子都戴倒了呢,这般情境倒也洒脱自在。
身体尚健时,那就多吃些美食吧。伴着舞裙飘飘,歌板声声,尽享这清欢时刻。看那黄花与白发相互映衬,就由着世俗之人投来冷冷目光又何妨。
——黄庭坚所作的《鹧鸪天·座中有眉山隐客史应之和前韵,即席答之》。此为一首词的出处标注呀,表明它是黄庭坚应和眉山隐客史应之且当场作答而创作出来的呢。
黄庭坚照旧我行我素,潇洒吃喝,把世情看透,仿若其师苏轼一般。于这般洒脱文字跟前,彼时的党争倒成了无谓背景,愈发衬出宋词那超强的感染力。
1100年正月,24岁的宋哲宗离世且无子嗣。皇位继承人之事让新党章惇与曾布闹僵。宋徽宗登基后,旧党官僚暂被放还。同年,悲观的秦观北返途中亡故,次年,豁达的苏轼于常州离世。
只有黄庭坚仍在持续经受着这世间的种种苦难。他宛如在风雨中独自前行之人,默默承载着生活给予的所有艰辛,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07】
自宋神宗那时候起的新旧党争到尾声阶段,由新党出身的蔡京在宋徽宗时拜相后弄出个“元祐党人碑”,想把旧党影响全抹黑抹掉。像司马光、苏轼等去世之人,还有黄庭坚等在世者都被列“奸党”,黄庭坚就此迎来最后一贬。
他遭贬至宜州(现广西河池一带)。于宜州当地,瞧见梅花开得极为繁盛,由此他挥笔写下了其一生中堪称极为出色的词作之一:
远方竟传江南讯,梅绽晓春临。夜深风缓嗅香晚,哪料清晨已满、朝南枝。
佳人对镜弄粉,那娇俏模样连花儿都应生妒,仿若雪花飘至眉心而停住。往昔于此情境,愿酒满杯深,可如今离乡十载,年少之心早已在岁月里消磨殆尽呀。
《虞美人·宜州见梅作》乃黄庭坚所作呀,这首词有着独特韵味呢,展现出特定情境下的种种情思,在诗词的长河里也算是别具一格的存在啦。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呀?即便命运让其四处漂泊、历经坎坷,可他依旧能把心中最深沉的那份感慨,毫无保留地献给那些最为美好的事物呢。
在宜州待的最后那段时光,他无奈搬到了一座废弃的戍楼(也就是军事瞭望楼)去住。那儿冬凉夏热,旁边就是屠宰场,吵闹得很。可他呢,读书写文,倒也乐在其中,还为这地儿取了个挺文雅的名儿——喧寂斋。
一直陪黄庭坚走到最后的范寥后来讲起,曾有个大热天,烈日烤了许久后突降倾盆大雨。黄庭坚兴奋极了,如孩童般坐在椅上伸脚出去淋雨,还扭头对范寥讲:“我这辈子都没这般畅快过!”
在崇宁四年(1105年)的时候呀,黄庭坚于宜州离开了人世,终年刚好60岁呢,这位人物的离去,也在当时的历史画卷上留下了一抹别样印记。
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他心里已然有了预感。某一日,他强撑着从那潮湿的床榻上起身,决定要为朋友书写那本他最为钟爱的《后汉书·范滂传》。
东汉名士范滂,清正刚直,却因党锢之祸被逮。地方官不忍抓他欲同逃,范滂拒之,称若己死能止祸便是好事。临刑时,其母携子来,范滂含泪对儿感慨,这番话让围观群众皆落泪。
当写到此处时,黄庭坚似是真切听到了范滂那满含义愤与叹息的声音,手中毛笔竟“嚯”地折断。友人赶忙拿来新笔递给他,黄庭坚便借此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全写进了《范滂传》里。
刚写完没多长时间,黄庭坚便与世长辞了。
春日去了哪儿呀?四处悄寂,不见它的踪迹。要是有人晓得春天去了哪里,定要将它唤回,好与它一同居住呢。
春日踪迹难寻呀,谁能知晓它去了哪儿呢?恐怕只能去问问那黄鹂鸟啦。可它啼叫百转,也没人能懂啥意思,就趁着风势飞过那蔷薇花丛去咯。
薛砺若在《宋词通论》里对黄庭坚这阕词给出评价,称在两宋所有作家当中,都难寻如此隽美之作。北宋大变革之际,诸多政争缠斗,却都敌不过一阕好词穿越时光的那种力量呀。
也许,这便是针对那个耗尽人心的政治时期,所发出的最后的诘问吧。
春日究竟去往了哪里呀?四处寻觅,却只见一片寂静,根本寻不见它离去的路径呢,仿佛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