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用,无为之为

心学之知行合一 2023-10-07 14:37:47

无用之用,无为之为,是道家的概念。无用之用乃为大用,无为之为方能大为,是道家的基本命题。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得明白: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又说: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庄子也有明确地言论。在《逍遥游》中,庄子说过:“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途,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在《人间世》中庄子还把道家的“无用之用,无为之为”思想概括:“为善不近名,为恶不近刑。”

道家为什么要提出“无用之用,无为之为”的概念,提出“无用之用乃为大用,无为之为方能大为”的命题呢?

庄子已经对这个问题作出了回答,“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树的“无用”是有“大用”的,从消极方面看,因其“无用”从而可以“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从积极方面讲,因其“无用”从而可以与人的自由一体:“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庄子的生动语言和形象概括,可以用一句哲学的话语来回答:“无用”和“无为”可以更好地保护人自身的自由,更好地促进人的生存和发展。

其实,老子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它从政治关系的角度揭示了“无用”和“无为”的意义,老子是这样说的:宠辱皆惊,贵大患若身。在这句著名的经文中,老子指明,在政治关系中,权力对人的亲近和疏远,都必然使人失去其本有的天位,从而,使人失去其应有的本性。人在自己的天位上,既不要得宠,更不要受辱。得宠和受辱都会给生命的存在带来最大的隐患。

对于政治对生命存在的消极影响,老子是再三强调的。老子所主张的政治合法性是“道”的合法性。但在老子的时代,政治的合法性形式大都是靠暴力来支持的。老子认为,“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物庄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除了暴力的支持之外,政治合法性也有诉诸道德,儒家的政治关系是伦理性的,这种伦理性政治旨在开展出一个人文的世界,《易经》称之为“开务成物”。《大学》称之为“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意思是,人类的生活是有目的的生活,追求目的的实现,正是人的生命的内在意义。为此儒家为生命的存在和展开铺设了一条道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用“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这一儒家形而上学来支撑儒家倡导的生命存在和展开之路。但老子认为,儒家已经从人与世界的一体关系之中异化出来,违背了道法自然,使人惊恐不安。老子把“无用”、“无为”的人生和“有用”、“有为”两种生命姿态作了对比,他写道: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美之与恶,相去若何?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

累累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哉!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老子的对比振聋发聩。“无用”、“无为”是我们生命存在的本来状态,这种状态保持着我们与世界的一体关系。而“有用”、“有为”则是生命存在的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必须以一体关系为基础和本原。如果突出“有用”、“有为”则带来了一种生命压迫和强制的结果,这种压迫和强制的逻辑最后会带来生命的威胁,因此,这种“有用”和“有为”是要尽量避免的。正是在此意义上,回到生命自身拥有至高的价值,因此老子指出: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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