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馊东西,真叫人膈应!”
新婚夜前夕,身高不足1.3米的侏儒张高天,一身酒气地抓起父亲张富林的发霉被褥,短粗的胳膊奋力一挥,竟甩到了新房门外的垃圾堆上。
不善言辞的张老汉愣在原地,震惊地瞪大眼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自己辛苦种地攒钱、又借债30来万给儿子盖婚房,办完婚礼当天,自己竟连人带被褥地被撵了出去!
“高天啊,做,做人得讲良心!你把我撵走,我,我住哪儿?”
张老汉气得憋红了脸,也没说出一句狠话,却被儿子再次伤透了心,“俺媳妇说闻不得你身上那股味儿,哪儿远你住哪儿。”说完醉醺醺关上了屋门,紧跟着就发出震天响的动静。
明明是张老汉掏空积蓄盖的自建房,为何在儿子新婚夜,自己却被撵了出去?为何他会纵容儿子到这般地步?
光棍汉捡到弃婴,竟是侏儒“哇,哇哇……哇——”
32年前的凌晨,张富林独自下地干活儿,扁好裤腿准备弯下腰薅菜。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啼哭声,原以为是猫叫也没在意,谁知哭声越来越大,张富林站起身,试探性往前走了几十米远,竟发现是一个薄布包裹的小婴儿!
赶紧拍拍手上的土,小心把婴儿抱了起来,即便左眼先天失明,胳膊也不利索,他还是小心翼翼拍打着婴儿,等了一上午也没人回来找孩子。这才意识到是个弃婴,张富林便一瘸一拐把孩子抱回了家。
瘫在床上的母亲气得拍桌子,“哎哟,咱穷得还吃不上好面嘞,你咋又捡个娃?拿啥养?”
“你甭管,这是我嘞事!”向来顺从老实的张富林突然怒怼一句,母亲也不再敢吭声。想想自己又穷又寒酸,张福林希望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就取名张高天。养孩子花不少钱,他也好了一辈子打光棍的打算。
就这样一勺勺米糊奶粉喂着,张高天也逐渐长大,可村里人看孩子的眼神却怪异起来,原来高天的头和四肢越发粗壮,个头却矮得不成比例,活像一个大冬瓜!
受不了村里闲言碎语,张富林带孩子上了趟诊所,想买些钙片,却被大夫拽到里屋,语气极尽委婉,“这不是营养的事儿,娃八成是个侏儒!”
“啥?侏儒!”张富林震惊地瞪大眼,吓得愣在原地,脑子嗡嗡直叫。回想几年前,张富林才恍然,怪不得亲爹娘咋会把这么白净的娃扔了?
可事已至此,自己总不能再把孩子扔了吧。想到日后免不了被各种嘲笑看不起,张富林心里更加可怜这个孩子,种地卖菜来的钱,几乎隔三差五就给高天买蛋糕玩具,自己几年也不舍得换身新衣服。
眼看着别家儿二十出头,就娶媳妇有了娃,高天年近三十还打光棍,在家隔三岔五摔碗甩脸色,张富林也为儿子的婚事发起了愁……
借30万盖婚房,给侏儒儿子说媒“张婶儿,这是一筐乌鸡蛋,你拿着,拿着吧!”
大清早,张富林就守着媒婆张婶家门口,人一出来就把鸡蛋往怀里塞。知道对方是啥来意,张婶连斜眼看都不看,还冷嘲热讽了一通,“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条件,现在大姑娘要求多高?有房有车不说,长得起码说得过去吧,也不瞅瞅你家啥德性……”
憨厚老实的张富林一脸尴尬,搓着长满老茧的手说不出话,看着这副可怜样儿,张婶也尴尬得咳了两下,“鸡蛋提走吧,现在这时代娶媳妇要么你有钱,要么得有车有房,起码得占一样吧。”说完骑上三轮车走了。
张富林把这句话看成是好心提醒,当天边锄地边琢磨盖新房的事儿。老母亲前年刚走,家里一共就几分地,种地钱倒是攒了八万多,不行,得赶紧问问盖房要多少钱,先把钱借够再说。
这天,张富林破天荒没回家做晚饭,他问了问熟人,盖个好点的二层房,至少得三四十万。张富林表面听着,心里却吓得发毛,晚上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去敲亲戚的门,上来先送几盒烟,又说明来意。
好在有些亲戚外地做生意,人也大方,借了一圈张富林竟凑够了三十多万!回家就掏给儿子看,“咱马上盖新房,盖完就找人给咱说媒。”
张高天明面上揣着手机打游戏,暗地里却兴奋得不行。实际上刚开始打地基时,张富林就又找了村里几个媒婆,鸡蛋大枣红包轮番送,托人给他家说个外地媳妇。
张老汉家里开始三天两头有媒婆来送照片,张高天故作严肃地挑来选去,不是太胖就是脸上有麻子,挑了个把月,他相中了一个扎大辫子的小脸女人,李红梅。
“哎哟,怪不得你儿有眼光了,人家长得就是俊,干家务也勤快得很。”冯媒婆把对方夸得天花乱坠,可直到两人见面,张老汉才得知女人离过婚,还带了个4岁的娃豆豆。
“哎呀,爹,你这就别管了,都啥年代了,你带着娃出去吧。”
张老汉想劝劝,却只能带着豆豆去镇上买玩具,而李红梅也是直接在张家住了下来。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样样抢着干,张老汉也就不再说啥。筹备婚礼前,他又上村大队借了6万,用来办酒席租婚庆队伍,风风光光办了场婚礼。
酒席散去,张老汉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去偏屋睡觉,却被儿子挡在了门外。
新婚夜竟被撵门外,寒心落泪“哎,哎哎,你还进去干啥,这不是俺俩婚房嘛!”
喝得满脸通红、满身酒气的张高天,穿着拖着地的西装,撸起袖子就把张老汉往外推。不等他反应过来,张高天又拖着带着霉味的被褥,一并扔到了大红门外垃圾堆上。
“我嘞天,你这说的啥话嘛,这是咱新家呀!”
“边儿呆着去,红梅老早说你身上一股味,闻着就像呕,你自己找个地儿住去吧。”说完晕晕乎乎啪一声关上了贴着喜字的红大门。
望着新盖的两层自建房,张老汉不敢相信地气红了眼。这搭进去大半辈子精力养大的儿,这婚事一办成,自己却被撵了出去?
眼看周围黑咕隆咚,寒心到极点的张老汉也无处可去,只能拖着臭熏熏的被褥往村头走,在桥洞下缩成一团捱了几晚。
直到村领导经过,以为是哪儿的流浪汉,走近一看竟发现是刚办完喜事的老张头。了解事情经过,气得直接带着张老汉回了家,狂敲门下,光着膀子的张高天不耐烦地走了出来,一看是村领导,吓得缩起了肩膀。
“要不是你爹捡回来,你早没命了,还能过上好日子娶媳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你爹不告你,村里也会治你!”
话刚落地,张高天赶紧赔着笑脸,喊媳妇把张老汉接了回屋,又赶紧沏茶递烟。虽说往后张高天再没敢干出格事,可盖新房娶媳妇该还的账,却仍都赖在了张老汉身上……
自古儿女越闹,父母越疼;人越老实,越挨欺负,在底层老百姓家里,更显得无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