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岁欢》作者:元宝儿

冰悦谈小说 2025-02-14 17:56:49

《姣姣岁欢》

作者:元宝儿

简介:

姜岁欢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家道中落的皇室宗亲秦淮景。

新婚夜那晚还没圆房,就被丢在府中自生自灭。

两年后,秦淮景被朝廷内定为大晋太子,姜岁欢以为她会妻凭夫君成为太子妃。

却被凯旋归来的丈夫告知,身份卑微的商户女,不配成为他的妻。

不但强迫她自贬为妾,还逼她把正妻的位置让给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女将军。

很好!一纸休书,两人分道扬镳成陌路。

离去前被秦淮景诅咒,他丢弃的女人,最终的下场只有一死。

再相见,姜岁欢摇身成为相府千金。

大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祈郡王凤西爵不顾世俗高调下聘。

并发下誓言,此生只娶姜岁欢一人,还要让她成为大晋朝最最尊贵的那一位!

精彩节选:

“秦将军,这个时辰来我院中有何贵干?”

秦淮景听得眉头一跳。

“你我之间这样称呼,未免过于疏远了。”

姜岁欢揉了揉雪团儿的耳朵,“我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记性好。”

秦淮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伽蓝寺门前,他在气头上不准她唤他夫君,未曾想被她记到了现在。

秦淮景只把姜岁欢当成是闹脾气的小女人,眼底浮出一丝笑意。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说话做事没能顾虑到你的感受。”

“后来想想,外人面前让你没脸,实在是为夫考虑不周。”

“这不,我专程过来向你道歉。”

举起手中纸袋子,秦淮景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记得你很喜欢吃桂花糕,尝尝京城的味道与奉安那边有何不同。”

说着便要抬脚进门,被九儿一手拦在院门外。

“站住!挺大个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这月黑风高的,贸然往姑娘家的院子里闯,污了她的名声怎么办?”

秦淮景没想到九儿敢拦他的去路,对这个没眼色的婢女愈发的不待见。

“我进自家妻子的院门,污了谁的名?”

九儿翻他一个白眼。

“我怎么记得你认定的妻子名字叫做萧令仪呢?”

说完,故做惊讶地拍拍额头。

“瞧奴婢这记性,差点忘了萧令仪还没被你抬进府门。”

“莫说是妻,她现在啊,连个妾都不是呢。”

“赶紧回去凑钱吧,只要凑足九万八千两,就可以还清我家小姐的债务,再风风光光把你心爱的女人娶进家门。”

“这件事赶早不赶晚,晚了,嫡长子可就要变成私生子啦。”

秦淮景觉得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这贱婢,丝毫没把他的权威放在眼中,字里行间处处透着阴阳怪气。

待他日后登基称帝,第一个就要活活剐了这个九儿。

心底虽然憋着闷气,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岁欢,我诚心诚意向你赔不是,希望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让你守了近两年的活寡,是我这个夫君做的不够到位。”

“今日来,要还你一个完整的新婚夜,也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女人。”

只有尽快办了她,才能打消她和离的念头。

九儿听得火冒三丈。

连这么恶心人的话也说得出口,他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姜岁欢看秦淮景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可能对我的脾气不甚了解,没关系,现在说给你听也是一样。”

“我这个人,洁癖很重。”

“属于我的,只能归我一人所有。”

“从萧令仪被你搞大肚子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你已经脏了。”

“脏掉的东西,我不会要。”

“你嫌我脏?”秦淮景觉得他尊严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姜岁欢问得理直气壮,“你不脏吗?”

秦淮景很难再压住心底的火气,“从古至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姜岁欢:“从古至今,哪个男人逼妻为妾?”

“强词夺理!”

“你还不配。”

“惹怒夫君,于你而言没有好处。”

“夫君?我眼中的你,不久后将沦为弃夫。”

秦淮景火气噌噌的。

“姜岁欢,没想到你真面目竟然这么可怕。”

姜岁欢扒了扒雪团儿脖子上的小金铃铛。

伴着叮叮咚咚的脆响,她坏笑着问:“吓到你了吗?”

秦淮景:“……”

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像个恶魔是怎么回事?

怼得差不多,姜岁欢冲九儿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憋了一肚子怒火的九儿等的就是这道命令。

不给秦淮景发怒的机会,用力一推,将这讨厌的男人推出院门。

“走你!”

砰地一声,两道院门在重重合上。

没好气地冲着院门的方向啐了一口,“臭不要脸。”

回到屋内,九儿还在骂骂咧咧。

“姓秦的竟然这么无耻,还有脸过来找你圆房,他怎么不找他太奶圆呢?”

已坐回书案前书写地藏经的姜岁欢很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太奶已是做古之人,且近亲之间也不能圆房。”

声音娇软,语气平顺,秦淮景方才那番作死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她抄经的节奏。

“我都快被气死了,小姐还有心情开玩笑?咱就是说,这亲当初就非得结么?”

姜岁欢边写字边说:

“我与他有一段天定的孽缘,执意避开恐后患无穷。”

“且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在可以京城立足,又不会被太多狂蜂浪蝶纠缠的合理身份。”

九儿听得一阵无语。

小姐做事的套路从来都让人琢磨不透。

然而结果却是她想要的。

小姐容貌生得妖孽,她这张脸,无论生在什么门第,麻烦都会接踵而至。

真应了那句话,自古美人多薄命。

所以先成亲,再合离,顶着失婚妇人的身份,会劝退很多人。

同时还能解决她与秦淮景被上天注定的一段孽缘。

可想到秦淮景的所作所为,九儿还是很难甘心。

“莫非姓秦的与姓萧的才是天赐良配?”

问完之后又很快后悔。

“我忘了小姐答应过师父三年之内不窃天机。”

这时,阿忍带着满身风霜敲门而入。

九儿连忙倒了杯茶,“出去这么久,快喝杯热茶暖暖胃。”

阿忍一口干了杯中的茶水,对姜岁欢说:“那人是长公主之子祈郡王。”

“受封皇城司总指挥使,不受任何部门管制,直接听令圣上差遣,权势大到无法估量。”

九儿听得一头雾水,“你莫名其妙说一堆有的没的,此人是谁?”

阿忍报出一个名字,“凤西爵。”

九儿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只记得小姐让阿忍去查对方的身份。

小姐轻易不查什么人。

一旦查了,就说明这个人的存在不容小觑。

“皇城司是个什么地方?”

阿忍回得也很干脆:“干脏活,抓细作,捕贪官,是朝廷设立的特殊部门,也培养了一支特殊力量。”

“皇城司选拔的侍卫,个个功夫卓越,不徇私情,对皇亲国戚也一视同仁。”

“尤其是皇城司的最高执行者凤西爵,在京城有活阎王之称。”

“据传此人手段残忍,办差的时候六亲不认。”

“满朝文武及后宫妃嫔无不对他心生忌惮,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麻烦人物。”

九儿啧舌,“听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小姐,这个人会不会阻碍咱们接下来的计划?”

姜岁欢很难给出笃定的答案。

太多年不见,还能想起那人的名字,是因为她的记忆力超乎正常人。

当年,他只是未及弱冠的小小少年,十三?十四?还是十五?

时光荏苒,那人已从弱冠少年变成了青年。

气场也比记忆中变得陌生又冷峻。

会不会阻碍她接下来的计划,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我与他至少六年未见。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声音,容貌,以及形体身高方面的差异。”

“便意味着,我能认出他,他不一定会认出我。”

“就算日后避免不了在某个场合打照面,躲着便是,他总不至于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也许?也许吧。

那位是出了名的脾气坏,爱记仇,整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她当年就领教过好几次。

没想到事隔六年,又遇到了那个冤家,还是在京城,她接下来要搞事情的战场。

烦!

九儿嗅出一丝不寻常。

“小姐,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你很忌惮此人。”

姜岁欢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着地藏经。

“没认出来怎么都好说,认出来了,麻烦怕是不可避免。”

“为何?”

沉吟半晌,姜岁欢说:“六年前,为了躲开某些事情,我把他当成筹码给卖了。”

九儿和阿忍双双震惊,“卖了?”

二人还没从惊讶中回神,一枚飞镖破窗而入,速度快得让人招架不住。

与九儿相比,阿忍的警惕性更高一些。

当她意识到危险袭来时已经晚了,飞镖直奔姜岁欢面门处袭来。

“小姐……”

生死一瞬,姜岁欢神色不变地夹住飞镖。

取下插在镖尖的纸条,将飞镖朝窗口的方向又射了回去。

阿忍和九儿速度飞快地打开房门。

只见一道黑影从院内的树上飞窜至房顶,三跳两跳便不见了踪影。

树上孤零零插着一枚飞镖,飞镖下面,残留着一小块黑色布头。

取下飞镖的阿忍朝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就要追,被姜岁欢制止。

“别追了,熟人。”

九儿一路小跑回来,“方才那人什么来头?”

取下灯罩,姜岁欢将看完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约我明日见面的人。”

如意楼是京城规模最大的茶楼,共四层,里面的装修奢华无度。

不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还请了当红戏子在楼内唱曲儿,每天都吸引无数客人来此消费。

二楼雅位,姜岁欢手捧茶碗,吹着上面飘动的茶叶。

也不知那几片茶叶是不是故意跟她较劲,无论怎么吹,又会飘回原来的位置。

姜岁欢干脆徒手将几片倔强的茶叶丢了出去,这才慢条斯理地品起了茶。

坐在她身侧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身穿锦衣,头戴玉冠,容貌生得是绝顶的俊俏。

姜岁欢这一番反演常规操作,看得身侧男子目瞪口呆。

“我珍藏了多年的母树大红袍,只一泡,就被大小姐你当成垃圾给丢了?”

认真尝了尝茶水的味道,姜岁欢实话实说:“你这母树大红袍的味道真的很一般。”

沉默须臾又加了一句,“一般得就如同你那没长进的镖技。”

男人抵唇轻笑,“我说一见面大小姐就拉着脸,原来跟这儿记仇呢。”

几个戏子穿着戏服,在一楼演台的位置唱着花戏。

尤其唱花旦的那个戏子,个子高挑,眉眼精致,唱腔更是堪称一绝。

唱到高潮时,无数捧场的看客拍掌叫好,气氛空前绝后的热闹。

姜岁欢只看了一会儿便没了耐性,“为何将我约来这里?”

男人笑笑,“我的地界,说话方便。”

姜岁欢挑眉,“司辰,你本事了,连如意楼这么大的产业都盘得下来。”

“听闻这家老板当年在京城背景很深,开设茶楼的目的是为了帮京中权贵收集信息。”

司辰主动给她续了杯茶,“大小姐说的那个人,半年前被朝廷查出与南楚勾结。”

“三个月不到,全府七十六口人,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连旁枝亲眷都吃了挂落。”

姜岁欢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与如意楼的前老板相比,她目前的处境也不太美妙。

“朝廷对细作的惩罚手段倒是苛刻。”

“苛刻的不是朝廷,而是掌管皇城司的那位爷。”

姜岁欢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凤西爵?”

司辰诧异,“大小姐认得此人?”

姜岁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初到京城,免不得要对这边的局势有一个了解,便吩咐身边人做了些调查。至于方才说的那人,不认得!”

司辰暗暗松了口气,“是非人物,不认得最好。”

随即若有所思地打量姜岁欢,很快便遭来对方的白眼。

“看什么?”

司辰眼中含着玩味,“还以为大小姐会违抗阁主的命令,没想到执行力居然这么惊人。”

“不但规规矩矩躲在后宅抄经念佛,连最不屑于穿的女装,都被大小姐穿得有模有样。”

“阁主若看到大小姐这模样,一定很欣慰。”

姜岁欢单刀直入地问:“他现在何处?”

司辰摇头,“我不敢过问阁主的行踪,最后一次收他的消息是半个月前,绑在鸽腿上的一张字条。”

“说大小姐这几日会来京城,让我寻个时机约你见面。”

“顺便提醒大小姐,该认的亲,赶紧去认。”

姜岁欢一颗颗拨弄着腕间的佛珠。

“除了以上那些废话,师父有没有与你说些别的?比如什么时候将天机阁的主宰大权交到我手里。”

司辰很诚实,“阁主只吩咐我让你尽快去认亲,至于别的,一概没提。”

姜岁欢拒绝得干脆又利落,“我对认亲不感兴趣。”

“大小姐,那可是相府。”

“关我屁事?”

见她外表柔柔弱弱,说话却是出口成“脏”,司辰的记忆仿佛被拉回到很久以前。

张扬恣意的俊俏少年策马而来。

背上扛着一柄战刀,所到之处如海风过境,见者无不畏惧三分。

那刀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龙雀!

世间少有的大杀器。

它主子更令人闻风丧胆,白五公子,曾是无数人为之胆寒的噩梦。

因杀孽太重,那柄砍落无数颗人头的龙雀,被阁主狠心收了回去。

曾经锋芒毕露的白五公子也恢复女儿身,囿于后宅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姑娘。

想到姜岁欢这两年来的种种遭遇,司辰心疼的同时,也为她当年执意嫁给秦淮景的决定耿耿于怀。

“虽说孽缘也是上天注定,凭大小点姐的本事并非避无可避,只是多走一些弯路罢了。”

姜岁欢对此并无所谓。

“嫁谁都是嫁,不如挑个麻烦少的。”

司辰皱眉,“秦淮景是朝廷内定的太子,与风头正盛的萧家女将也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这种人,大小姐敢说他麻烦少?”

姜岁欢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司辰,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我说的麻烦少,是这人不会有事没事就在我眼前乱蹦跶。”

“新婚夜一道调令,他乖乖消失一年零八个月,给我在秦家养伤提供了便利。”

“当然我也没亏待他,替他侍奉重疾的母亲,还为他制造平步青云的机会。”

“也曾想过,待我大愿得偿时,他若懂得知恩图报,与他好好过日子也无妨。”

“然而孽缘就是孽缘,我与他的结局,早已被上天注定了。”

司辰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多说无益,便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阁主尊重大小姐的一切决定,唯独回相府认亲,是他的坚持。”

“你是相府真千金,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鸠占鹊巢。”

“当日安排你的新身份时,考虑的也是这一层。”

“奉安首富姜庭川与当朝相爷姜政言同姓,认回去后,连姓氏都不用改。”

姜岁欢打断他的话:“我愿意接受姜这个姓氏,是因为我娘姓姜,与相府无关。”

司辰急了,“大小姐,你是姜相爷的亲生女儿。”

姜岁欢很是听不惯这两个字。

“亲生的又如何?那些所谓的至亲可曾养过我一天?”

“出生当日就被丢弃,若非爹娘将我捡回并养大,坟头草都已经八尺高。”

“至于相府千金的位置,谁爱坐谁坐,我不稀罕。”

司辰没想到她这么固执。

“阁主早已调查过,你并非被相府恶意丢弃,当年的变故另有隐情。”

“出事后没立刻让你回京认亲,是因为你重伤未愈,才暂时安排你在奉安蛰伏。”

姜岁欢问:“相府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养的女儿是个假货?”

“还不知道。”

“假货在姜家处境如何?”

“姜相爷膝下三子一女,作为府中唯一的女儿,假货自是倍受宠爱。”

姜岁欢笑了。

“广平侯膝下四子一女,作为府中最小的孩子,我曾经也是倍受宠爱。假货有的,我一样不缺,所以她没什么值得我羡慕的。”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姜岁欢说:“认上门,会打破姜家现在的平衡。互不打扰,才是我对姜家最大的敬意。何况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做。”

司辰还要再说什么,如意楼忽然闯进一群训练有素的高大男子。

这些人身穿款式统一的黑紫色官服,袖口和袍摆处用金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

每个人腰间都佩着一柄长剑,看上去威猛又肃杀。

正在喝茶听戏的客人,无不被这个阵仗吓得屏住呼吸。

连戏台上唱戏的几个名角儿,也渐渐停止了高亢的唱腔。

司辰眉头紧锁,“这身装束,难道是皇城司办案?”

姜岁欢瞧出司辰眼底露出异样。

“你很忌惮皇城司?”

司辰表情略显凝重。

“很难不忌惮,皇城司直接听命陛下差遣,手中权限大到无法想象。”

“官场的人都知道,皇城司总指挥使手中有一块如朕亲临的黄金令牌。”

“获此令牌者,可代替天子执法行事,斩杀朝廷四品以下官员也无需经过刑部过审。”

话音刚落,就见身穿狐裘大氅的俊美男子在一群下属的簇拥下走进楼内。

有些人,只要存在就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凤西爵便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

他容貌过人,气场强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欲感,让周围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凤西爵身侧一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子手举一块黑金令牌。

声音高亢又洪亮:“皇城司捉拿朝廷要犯,在场的人,坐在原位不许动。”

随即又对下属下令:“封楼!”

得令的皇城司侍卫井然有序的将如意楼守得密不透风。

说话的男子,是凤西爵的另一个心腹,也是皇城司的副指挥使,沈确。

与风光霁月的楼殿相比,沈确虽然也是一位极品美男,却因为眉间处横着一道刀疤,使他看上去凶恶又有点不近人情。

看到凤西爵一行人出现在这里,司辰变得很不淡定。

“我这张嘴可真是开了光,刚提到这位爷,这位爷就出现了。他一出场,准没好事。”

姜岁欢倒是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未变脸色。

她提起茶壶,往空掉的杯子里倒了杯茶。

由于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茶水倒进杯子里发出的哗哗声,反倒引起旁人的注意。

凤西爵抬起眼眸,一眼便捕捉到了姜岁欢。

他神色冷肃,目光如刀。

仅一眼,便仿佛把姜岁欢盯出个窟窿。

姜岁欢丝毫不受外界打扰,该喝茶喝茶,该吃零食吃零食。

好像皇城司的这些人,才是在她面前唱戏的角儿。

楼殿也朝凤西爵目光所及的方向望过去。

待他看清二楼女子的容貌,眉头向上挑了几分。

“主子,是昨日在伽蓝寺门前见过的那位小女娘,她怎会来此?”

沈确不解地凑过去问:“什么小女娘?”

没等来楼殿给他的回复,被困在如意楼中的某位男子突然在人群中高喊一句:“你们抓捕朝廷要犯,关我们这些无辜看客什么事?赶紧让开,别挡了小爷回家的路。”

说话的男子二十多岁,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

他的抗议,很快就引来同伴们的共鸣。

“周公子说的对,你们要抓的是朝廷钦犯,我们又不是朝廷钦犯。既然此事与我们无关,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在周公子等人的带动下,客人们纷纷嚷着要离开此地。

眼看现场越来越乱,脾气暴的沈确当胸一脚,把周公子给踢飞了。

周公子摔得四仰八叉。

捂着差点变成八瓣的屁股破口大骂:“好大的胆子,连本公子都敢踹。我姑姑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妃娘娘。胆敢伤我一根头发,我叫我姑姑下令诛你们九族。”

“诛九族?”

负手而立的凤西爵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么有趣的罪名,我还未曾切身体会,必须安排他把罪名坐实。”

旁人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楼殿和沈确可听懂了。

伸出长腿,沈确用脚尖勾来一张太师椅,亲手摆在凤西爵面前,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主子在此稍坐片刻,属下这就帮周公子把诛咱九族的罪名坐实。”

冲几个下属使了个眼色。

在周公子茫然不解的目光中,他和沈确被十几名皇城司侍卫团团围住。

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

伴着一声惨叫传来,众人无不被吓得汗毛倒竖。

不用猜也知道,嘴欠的周公子,正在遭受某种酷刑折磨。

凤西爵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接过楼殿递来的一杯热茶,姿态闲适地品尝着。

他所坐的这个位置,刚好与二楼雅位的姜岁欢遥相对望。

周公子被收拾成什么样子他毫不在意。

一双锐眸紧紧锁住姜岁欢,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她那张精致的俏脸。

昨日惊鸿一瞥,还以为眼花认错了人。

今日再见,果然是他!

确切来说,是她!

凤西爵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朝二楼这边望过来时,司辰的心凉了半截。

“那个煞星看我作甚?”

皇城司的这些人,从没给他留过好印象。

尤其是沈确,简直让他厌之入骨。

姜岁欢察觉到司辰的神色不太正常,“你在怕谁?”

司辰抵唇轻咳一声,“没怕谁,就是膈应。这些人做事没有章法,京城里没人愿意得罪他们。不是,他看起来还没完了。”

凤西爵过于赤祼的目光,看得司辰汗毛倒竖。

姜岁欢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看的是我不是你。

“你该考虑的是,皇城司抓捕犯人,为何会抓到你的如意楼,莫非楼内真藏了犯人?”

司辰辩驳:“皇城根儿底,天子脚下,我得失心疯了才会将犯人藏在如意楼,不想活了?”

姜岁欢怂恿:“作为如意楼老板,你要不要过去应付一下。”

实在是凤西爵看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直白到毫不掩饰对她的恶意。

侥幸之心果然存不得。

那人终是认出了她。

楼下,周公子的哀嚎声还在继续。

沈确下手不知轻重,三拳两脚,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周公子哭爹喊娘,大声求饶。

沈确揪着周公子的头发质问:“不是要找人诛我九族么,何时诛?我等着。”

周公子吓得大哭,“官爷官爷,我错了,是我嘴贱,口无遮拦。您大人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眼看周公子被吓得快要尿了裤,沈确一脚把他踢出重围,对两旁下属命令。

“我合理怀疑此人与朝廷要犯勾结,绑上,关入大牢,吩咐刑部严加审问。”

周公子急得想要辩解,被侍卫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嘴巴里还塞了一块破抹布,下场别提有多惨。

活动完筋骨的沈确目光霸气地看向众人。

“还有谁想诛我九族?”

经此一遭,众人无不被吓得退避三分。

早就听说皇城司办案不讲武德,今日得见,真是开了眼。

瞧见众人纷纷认怂,沈确拔高嗓音下令:“既然诸位没有异议,就乖乖配合皇城司办案。”

朝四周张望一眼,沈确问:“如意楼的老板是谁,给我出来。”

司辰磨磨蹭蹭走下二楼,还没凑近那一行人,便高拱双拳,说起了客套话。

“官爷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故意将双拳拱得高高的,完美遮住了自己的脸。

沈确皱着眉头打量此人,“你就是如意楼老板?”

司辰仍然高举双拳摆出作揖状,“正是草民。”

“楼下闹成这个样子,为何这个时候才露面?”

“实不相瞒,官爷闯进如意楼时,我被吓得六神无主,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见这人始终用手挡着脸,沈确渐渐失去了耐性。

一巴掌拍下司辰的手,沈确不客气地骂道:“遮遮挡挡,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

待他看清司辰的容貌,眉头高高挑了起来,“哟,是位熟人。”

楼殿一掌拍在沈确肩上,“认识?”

沈确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被司辰夺去了话语权。

“身为如意楼老板,我有权利也有义务配合各位官爷抓捕逃犯。只是不知,官爷要抓的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稳坐太师椅的凤西爵出其不意地开了尊口。

“有没有可能,你就是朝廷要抓捕的罪犯。”

闻听此言,沈确和楼殿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凤西爵。

主子又在玩什么套路?

司辰也被惊得不轻。

“我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万万不敢作奸犯科。还请郡王明察秋毫,切莫拿这种事情开草民玩笑。”

世人都传掌管皇城司的首领凤西爵是不折不扣的一个疯子。

从前只当都是谣言。

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人果然疯得不轻。

凤西爵笑得一脸邪气,“是不是你,一审便知。”

冲沈确做了个手势,“绑上,押入皇城司大牢。”

皇城司大牢与刑部大牢有的可是本质上的区别。

进了刑部,走走关系还能把人保出来。

进了皇城司,无论有罪没罪,脱层皮是必然的。

眼看司辰就要身陷囹圄,姜岁欢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她翩然起身,站在二楼与凤西爵对望。

“敢问郡王,如意楼老板犯了何罪?”

凤西爵眼含玩味地朝二楼看去,“你是何人?”

姜岁欢用下巴指指司辰,“一伙的。”

凤西爵把玩着茶杯的杯盖,叮叮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既然是一伙的,便一并抓了吧。”

臂膀被沈确扭住的司辰顿时急了。

阁主给他下了死令,在京城,无论发生任何变故,必须确保大小姐性命无忧。

姜岁欢向司辰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急不躁的对凤西爵说:“抓捕前,不如先给我定个罪名。”

凤西爵“啪”地一声扣上茶碗,“南楚奸细,这罪名如何?”

得知皇城司要抓的是南楚奸细,人群变得躁动不安。

大晋与南楚斗了几十年,战争所带来的种种痛苦,也让两国百姓恨之入骨。

一个南楚奸细的罪名定下来,无论司辰还是姜岁欢,下场恐怕难逃一死。

楼殿心中生出不解。

主子昨日还让他详细调查姜岁欢。

今天就给人扣上南楚奸细的罪名?

难道主子想要她死?

让楼殿诧异的是,被扣上罪名的姜岁欢并未露出丝毫惧色。

众目睽睽下,她从点心盘子中抓了一把肉干,瞄准凤西爵那张俊俏的脸,用力丢过去。

一边丢还一边骂:“诬陷我是南楚细作,看我不用鹿肉干砸死你。”

姜岁欢出其不意这番操作,惊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凤西爵是京城出了名的活阎王。

别说有罪,就算无罪之人落他手里,也会被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姜岁欢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娘,竟敢拿东西往活阎王的脸上砸。

虽然砸过去的只是肉干,被砸的人可是恶名在外的祈郡王凤西爵啊。

喜感的是,那一把肉干明明砸的是凤西爵,却因为抛出去的力道实在不够,于是噼哩啪啦洒向一楼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被拇指盖大小的肉干砸一下不痛不痒。

众人也只觉得二楼那女子又娇气又笨拙,明明站得那么高,却连想砸的人都砸不到。

楼殿险些喷笑出声。

这容貌漂亮又精致的女娘,分明就是孩子性格。

昨日为她出头的两个婢女不在身边,留她一人在这看戏,也不怕被人给欺负了去。

事实就是,她的确被人欺负了。

欺负她的,还是他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恶魔主子。

眼看肉干没能砸中想砸的目标,姜岁欢气极败坏地又抓起一把。

“就不信我的鹿肉干砸不中你那张脸。”

这局与上局几乎一样,所有的肉干,全部砸向人群的方向。

有人看戏,有人嘲笑,每个人都觉得这小女娘蠢不可及,不自量力。

司辰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用肉干砸人的那位祖宗,真的是天机阁无所不能的大小姐?

莫说有些重量的肉干,哪怕她手中握着一根羽毛,也会成为杀人利器。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凤西爵静静观察着人群的动向。

姜岁欢丢下来的两把肉干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具备攻击性。

然而有人却是例外,便是扮相绝美的那个花旦。

从皇城司出现直到现在,花旦始终隐于人群不动声色。

直到两把肉干被抛下来,他敏锐的从花旦的反应中看出了不寻常。

一手指向目标人物,凤西爵对两旁下令,“奸细是他,抓活的。”

楼殿和沈确都是人精,只诧异了一瞬间,便心领神会了主子的意图。

躲在人群中的花旦以为自己隐藏得够深,没想到暴露得这么猝不及防。

一把摘去头上的点缀,与飞扑过来的皇城司众侍卫缠斗到一起。

本以为这个奸细在劫难逃,没想到他的功夫出神入化,以寡敌众,竟不落下风。

几十个回合斗下来,楼殿和沈确再不敢轻敌。

一旦放跑这个奸细,他二人就别想在京城混了。

眼看处境越来越危险,花旦意识到再不脱身,势必会被瓮中捉鳖。

忽然从袖袋内抖出一只玉瓶,弹开瓶口,一片白色烟雾在面前弥漫。

趁楼殿等人被雾气迷眼时,花旦腾空跃起,朝棚顶的方向窜了上去。

好一手轻功!

看着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楼殿和沈确意识到这次的对手不简单。

他二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又带着数十名受过极限训练的侍卫。

竟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花旦?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众人预料。

只见已经“飞”走的花旦惨叫一声,毫无预兆地从半空摔下来。

侍卫们岂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抓捕机会,呼啦一下围过去,在对方来不及反抗时,将他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起身踱步到花旦面前,凤西爵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阶下囚。

“南楚大名鼎鼎的影子细作赫连玉以这样的方式被捉拿,此刻一定很窝火吧。”

普通百姓不知晓赫连玉究竟是什么人物,居于二楼的姜岁欢却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细作中的顶尖儿人物,如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隐于大晋市景为南楚提供重要情报。

原来凤西爵大张旗鼓要抓捕的,竟然会是这号人物。

赫连玉以屈辱的方式被压跪在地,他面带不甘地瞪向凤西爵。

“你凭什么笃定我是南楚细作?”

凤西爵笑着,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麋鹿作为南楚的图腾,曾在数百年前被奉为守卫家国的神明。你们祖先定下规矩,南楚子民,世代不许以鹿肉为食,犯忌者,死后不得入祖坟。”

沈确和楼殿不约而同地望向二楼。

竟是他们看走眼了。

还以为那女娘是孩子脾气,被主子激了几句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肉干砸人。

原来砸人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肉干引出南楚细作。

可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她怎会与主子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

主子只说要抓南楚细作,她便反应迅速的利用肉干引敌上钩。

一连砸下两次肉干,别人只当看了一场笑话,只有赫连玉对肉干的袭击避之不及。

大晋朝没有不吃鹿肉的习惯,姜岁欢朝人群方向砸肉干时,连续两次强调这是鹿肉。

第一次被砸,他面露忌惮可以说是巧合。

第二次被砸,凤西爵从他眼底捕捉到了忌惮,也认定此人便是皇城司要抓捕的终极目标。

赫连玉心中很难不恨,对他而言,砸过来的不是肉干,而是被他们南楚信奉的神明。

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赫连玉面带凶色地瞪向姜岁欢,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

“扮猪吃老虎,可真是被姑娘演绎得淋漓尽致。”

姜岁欢手捧碗碟,悠然自在地吃着肉干,边吃边说:“与鹿肉相比,牛肉才是我的最爱。”

意识到被狠狠算计的赫连玉怒火中烧,“无论你姓甚名谁,这张脸,我记下了。

凤西爵当胸一脚踹过去,力道之大,让赫连玉当场口吐鲜血。

“记不记下又如何?落我手里,这辈子休想再重见天日。”

朝皇城司一众下属做了个手势,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带走。”

赫连玉被捆成个粽子带走了。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如意楼的老板司辰,以及与赫连玉同台唱戏的几位戏子。

司辰忍不住为自己喊冤。

“郡王,那几个戏子是我临时请来唱戏的。此前,我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更不可能在如意楼里藏奸细,还请郡王不要牵连我这个无辜。”

沈确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你无不无辜,随我回皇城司大牢一审便知。”

在司辰不甘的眼神中,被沈确扭着肩膀带走了。

姜岁欢提着裙摆走到一楼,就看到司辰被带走时的狼狈背影。

她瞪向凤西爵,“祈郡王这是用过就扔,卸磨杀驴?”

面对姜岁欢的控诉,凤西爵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姜岁欢指着司辰离去的方向,“为何要抓他?”

“朝廷嫌犯,还抓不得?”

“朝廷要抓的难道不是南楚奸细赫连玉?”

“赫连玉自然要抓,赫连玉的同党也不能放过。”

“你怀疑如意楼老板是赫连玉同党?”

凤西爵浅笑一声,“是不是同党,审过才知。”

姜岁欢拔高声音,“怎么审?关进大牢,给他上各种酷刑来审?”

凤西爵气势不变,“酷刑是审讯时必要的手段,只要他问心无愧,何必惧怕这些手段?”

姜岁欢被气笑了,“皇城司大牢就是人间炼狱,进了那里,有罪没罪先脱层皮。”

凤西爵玩味地点点头,“差点忘了你们是同伙。”

“对呀,我们是同伙,所以你要抓我吗?”

凤西爵忽然拉近彼此的距离,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你帮我抓到赫连玉,记你一功,免去你受牢狱受苦,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姜岁欢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六年不见,记忆中那矜贵少年,个子抽高到让她不得不仰望。

尤其周身迸发出来的强者气息,仿佛时刻在提醒着她,此人危险,要尽快远离。

为了司辰不受皮肉之苦,姜岁欢只能与他继续周旋。

“什么条件才肯放人?”

“你拿什么与我谈条件?”

“我方才帮你抓了细作。”

凤西爵思忖片刻,“好,勉强算你有一颗筹码。现在用还是以后用?”

姜岁欢强迫自己维持着好脾气,“现在,立刻,马上就用。”

凤西爵故作深沉地揉揉下巴,“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直觉告诉姜岁欢,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祈郡王掌管皇城司这么大个衙门,想找什么人,一道命令发下去,会有无数拥趸趋之若鹜,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后宅妇人多管闲事。”

凤西爵笑得不怀好意。

“没见过世面的后宅妇人想不到利用鹿肉干的方式引出人群中的南楚奸细。”

“我说那只是巧合你信吗?”

“我说如意楼老板是南楚奸细的同伙你信吗?”

姜岁欢气得牙痒痒,这凤西爵果然比六年前还要让她讨厌。

“说来听听,要我帮你找的是什么人?”

凤西爵负着双手,在姜岁欢面前踱着脚步。

“那人如果尚在人世,年纪大概十七左右。”

“六年未见,不知道她个子长高多少,没我高是肯定的。样貌嘛,该怎么形容呢?”

凤西爵一眼不眨地盯着姜岁欢。

“明明是个少年郎,却长了一张比小姑娘还要妖孽的脸,招蜂引蝶四处留情,心眼子还足足有八百个那么多。”

“除此之外,她脾气臭,坏水儿多,一言不合就扛刀砍人。”

“以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竟敢做人口买卖。”

“大晋律极其严苛,一旦此事上报朝廷,涉案者先笞杖八十,再关入大牢判七年监禁。”

姜岁欢最终还是没忍住,狠狠翻他一记白眼。

就知道凤西爵小肚鸡肠又爱记仇,果然被她猜对了。

什么招蜂引蝶四处留情?

谁心眼子有八百个那么多?

她也不可能扛着大刀四处砍人。

至于他说的人口买卖,诬陷,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诬陷。

“祈郡王,你形容的这人穷凶极恶,凭我的本事肯定找不到,建议这边另请高明。”

看来救司辰,只能另辟蹊径。

凤西爵蛮横地拦住姜岁欢的去路,“你也觉得我要找之人穷凶极恶?”

姜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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