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宋朝唯一穿黄袍的女主,一生传奇堪比武则天!

时间如白马过隙 2024-08-02 13:26:34

作为《狸猫换太子》中包青天的终极对手,宋真宗皇后刘娥在民间的形象被定格在了狭隘妒忌、残害忠良,甚至企图谋夺大宋江山的“一代奸妃”,实际上这与历史上真实的刘皇后相去甚远。

蜀地歌女

刘娥的出身低的不能再低,不但卖过唱,还嫁过人。

《宋史·后妃传》说刘娥祖籍太原,父祖都是五代高级将领,这其实是她得势后为了掩饰自己出身微贱而编排出来的。

实际上,刘娥家在成都华阳,原来的蜀地,一直就是战乱不休,太宗年间甚至爆发了王小波起义。刘家本就微寒,刘娥更是在襁褓中便没了父母,成了孤女,自小便寄养在母亲庞氏的娘家。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刘娥稍稍长大就成了歌女,色艺双绝,尤擅播鼗(类似拨浪鼓的乐器)。庞家为了儿子的几两聘礼,就将她半卖半送嫁给了当地一名叫龚美的小手艺人,当时的她年仅十三。

于是,龚美走街串巷为人打造银器,刘娥就摇拨浪鼓招徕顾客,日子还过得去。雍熙初年,夫妻二人相伴来到东京汴梁谋生。

居京大不易,龚美很快就破产了,他打算将刘娥卖掉,换几两盘缠。恰逢尚在潜邸的襄王赵恒想娶一“多才慧”的川妹子,于是襄王府给事张耆便投主子所好,将十五岁的刘娥推荐了上去。

刘娥一入王府,就大受宠爱,赵恒日日欢歌,竟弄得消瘦憔悴。

赵光义见爱子如此,自然动怒,再加上刘娥出身微贱、来历不明,便令赵恒将刘娥逐出王府。

但这时的赵恒已割舍不得,便让她寄居在张耆家,不时私会。张耆也非常识趣,不但侍奉刘娥甚为恭谨,还另寻一处居住,将自己的府邸贡献出来作为襄王的幽会之所。

不久,赵光义为赵恒赐婚,娶了潘美之女。

十来年后,直到太宗离世,赵恒才将刘娥接回重圆旧梦。

宫斗风云

按照常理来说,旧人怎么也比不上新人,尤其是对于喜新厌旧的帝王而言,但刘娥却是个例外。

刚入宫时,真宗已经有了郭皇后(潘氏已死)和一众嫔妃,刘娥并无名分。

但她却抓住了皇帝的心,史书说她从不争宠,只以帝心为意,而且还与最受宠的杨淑妃打得火热,结成攻守同盟,同进同退。

因此,她在后宫的地位升迁很快。景德元年(1004年),封四品美人,二年升为修仪,三年晋位德妃。

但她却有个致命缺陷,就是没有强大的亲族,甚至连一个娘家人都没有,为此她开始以美差为诱,拉拢刘姓高官认作同宗。她先找上权知开封府的刘综攀近族,刘综称自己是河中人,委婉拒绝。不久,又召见权发遣开封府的刘烨,急咻咻地说:“咱俩恐怕是同宗”,刘烨忙说不敢。

没办法,刘娥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前夫龚美为兄弟,改姓刘,算是有了一个娘家人。

但此举只是杯水车薪,与之无益。

景德四年(1007年),郭后驾崩,真宗欲立刘娥为后,寇准、李迪、王旦等重臣就以“德妃出身微贱,不可为一国之母”为由,坚决反对,真宗拗不过,只能让中宫虚位多年。

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刘娥的侍女李氏生下了皇子赵祯,刘娥便将其取为己子,并让杨淑妃代为养育(李氏卑贱又不愿得罪主母,杨淑妃为养母也得益,因此世人皆不知。真宗应该是知道的,但他需要以此推初恋上位,后来病重又需仰仗刘娥,因此也不言语)。

母凭子贵,而且赵祯还是唯一的皇子(其他五子皆早夭),因此真宗再提立后之议,虽然寇准等人激烈对抗,但真宗还是在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立刘娥为后。

天禧党争

刘娥此人颇似武则天,不但有手腕,而且有政治才干。史书说她:“生性警悟,通晓书史,朝廷政事,能记始末”,宫闱有事,真宗询问,她都能引据故实,妥善应答。

天禧初年,她就开始参与国事的处理,而且“周谨恭密”,因而颇受真宗倚重。

天禧三年(1019年),太白现于东南,司天监上奏称“女主昌”。恰逢真宗多病,朝政多由刘娥决断。真宗由此不安,怕皇后危及赵氏江山,遂向心腹周怀正透露自己有让太子监国之意。

寇准本就对参知政事丁谓与知制诰钱惟演迎合刘娥不满,闻知真宗心意,立马进宫与真宗密议“太子监国”之事,还指斥丁、钱二人是佞臣,不能辅佐少主。真宗深以为然。

出宫后,寇准就密令翰林学士杨亿起草“太子监国”的诏书。不料事情还是泄露,刘娥命丁谓连夜入宫,面见真宗,诋毁寇准。

真宗本就摇摆不定,又经丁谓一番忽悠,竟以“不记与准初有成言”,把事情全部推给了寇准。在刘娥的压力下,寇准被罢相,丁谓取而代之,成为宰相。

寇准罢相令拥立太子派大势尽去,后党在朝中的统治地位也得以确立。

七月,寇准一党的内侍头目周怀政怕刘娥、丁谓掌政后自己受打击,遂铤而走险,联络其弟礼宾副使周怀信、客省使杨崇勋、内殿承制杨怀吉和阁门祗候杨怀玉准备约期政变,杀丁谓,再相寇准,尊真宗为太上皇,罢刘皇后干政,传位太子。

但就在兵变前一夜,有人向丁谓告密,丁谓遂与枢密使曹利用计议,由曹入宫密告刘娥,刘娥又告知皇帝,于是真宗立即下令捕斩周怀政,粉碎了这次政变。

这事原与寇准和太子无关,但真宗盛怒之下要追究太子,大臣们都不敢进谏,只有吏部侍郎李迪从容言道:“陛下有几子,竟要如此做?”真宗这才醒悟,唯恐唯一的继承人出意外,只杀了周怀政一人。

刘娥深知寇准是坚定的太子派,又与真宗感情深厚,随时可能复相,因此趁真宗头脑已不太清醒,矫诏削其国公头衔,一连三贬,将寇准降为道州司马。

对此,真宗毫不知情,一日,还问左右为何多日不见寇准,左右都不敢回答。真宗很快又陷入糊涂(真宗有风疾)。

天禧四年(1020年)十一月,真宗宣布:今后大事仍由他亲自决定,一般政事就由太子五天与宰执参决一次。当时赵祯只有十岁,真宗又多病,因此这种视政不过形式而已,实际上是刘娥裁决于内,丁谓擅权于外。

对此,有识之士都颇感忧虑,参知政事王曾就有意对钱惟演说:“皇后若加恩太子则太子安,太子安则刘氏安。”钱惟演转述了他的话,刘娥认为很有道理,自此对丁谓乱政保有一定的警惕。

在真宗晚年的危局中,寇准和李迪采取的是驱逐丁谓、钱惟演的方针,以便打击后党,保护太子。但当时后党势力已成,这种做法只会招致刘娥的反击,因而寇、李都被逐出朝廷。

在君权旁落,后党已大的情势下,让皇后意识到自己的长远利益,来确保君权的平稳过渡,才是行之有效的策略。而这种话,只有钱惟演转达,刘娥才听得进(钱惟演不仅是后党,而且还是刘美的妻舅)。难怪后来史家都认为,寇准号为能断大事,在这点上却远不如王曾。

乾兴元年(1022年),真宗去世,遗诏刘娥为皇太后,军国重事,权取处分。刘娥由此开启了长达十一年的听政。

临朝听政

听政之初,在进一步贬逐寇准和李迪的问题上,刘娥与丁谓是完全一致的。寇准三贬后再贬雷州司户参军,李迪则被贬为衡州团练副使。

但外敌一去,内部就容易起纷争。

丁谓为了擅权,勾结入内押班雷允恭,让太后降诏:“新帝每月朔望两次朝见群臣,大事由太后召见辅臣决定;一般政事则由雷允恭传给太后,圈定后执行。”王曾反对,他认为应依照东汉故事,五日一朝,皇帝在左,太后在右,垂帘听政。

丁谓这时权倾中外,根本没把王曾放在眼里。但刘娥却是个明白人,知道丁谓擅断朝政的种种劣迹,也知道丁谓要她下诏书实际上在架空她。当时正为真宗赶修陵寝,丁谓是山陵使,雷允恭是都监。雷允恭听说山陵移上百步,就可使皇帝多子,便自作主张,移了陵位,不料地水上冒,工程搁浅。

王曾瞅准机会向太后奏明真相,刘娥便毫不犹豫地以此为机,处死了雷允恭,罢了丁谓的相位,将其贬为崖州司户参军,把朝政大权夺了回来。

当时民谣说:“欲得天下宁,当拔眼中钉(丁谓);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寇老。”刘娥贬黜丁谓大快人心,但并没有采纳民谣的另一半。

她与寇准即便不曾为政敌,但从政风格都有点自以为是,两人注定是无法合作的。

功过评说

刘娥听政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听从王曾和吕夷简的建议,把天书随同真宗一起葬入永定陵,下令禁止兴建宫观,废除宫观使,正式终结了长达十余年、被《宋史》称作“一国君臣如病狂”的“天书运动”。

在其他朝政上,在她听政期间也颇有建树。

比如,恢复理检院,创设谏院,从谏如流。

比如,结束党争、澄清吏治。她曾六次下令严惩贪官,还颁布了《约束文武臣僚子弟诏》,将大臣的关系网和裙带图张贴于寝殿,避免任人唯亲。

比如,兴修水利。在她的督导下,堵塞了危害九年之久的黄河滑州决口,修建了长达一百八十里的泰州捍海堰,灌田千顷的舒州吴塘堰等。

比如,完善科举,兴办州学。宋代武举就始设于天圣年间。

再比如,成立官办的交子务,发行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

对刘娥的治绩,《宋史》有一段公允的评论:“当天圣、明道间,天子富于春秋,母后称制,而内外肃然,纪纲具举,朝政无大阙失。”

当然,在她听政期间,也倚用宦官、放纵外戚,但并没有达到危害朝政的程度。以宦官而论,尽管后人说她“制命出于帷幄,威福假于内官”,但她重用的罗崇勋和江德明,还没有资格列入《宋史·宦官传》,可见其危害不大。

至于外戚,因她本身就没有盘根错节的家族基础,其兄刘美在她垂帘以前就已去世。外戚中唯一位至宰执的钱惟演,也在刘娥垂帘后不久就以太后姻亲“不可与机政”,被解职出朝。后来,钱惟演又两度谋取相位,也因遭到朝论,而被刘娥所止。

如果说刘娥有什么过错的话,可能就是她不肯还政以及穿龙袍。

女主听政,历来不为正统观念所认同,因而王曾力争一个“权”字,刘娥在垂帘之初也不得不许诺“候皇帝春秋长,即当还政”,但是到了天圣七年,仁宗已到及冠之年(二十岁),她却丝毫没有还政的意思。

于是,其后几年,内外臣僚要求仁宗亲政的呼声越来越高,对这些奏疏,刘太后或是不予理睬,或是借故把建议者调离出朝,将大权一直攥到死为止。

在宋人记载中,也有刘娥准备效法武则天的说法,说她一生,喜用帝王服饰,无论正式场合还是私下都是身穿龙袍。

明道二年,她就打算穿着天子衮冕谒见太庙,参知政事薛奎问她:“大谒之日,究竟作男儿拜,还是作女儿拜?”但她还是穿着经过改造的帝王衮服(十二章图案减去了两章,同时,没有佩戴男性帝王的佩剑)谒拜了太庙。

刘娥也曾试探性地问大臣:“唐武后何如主?”以鲠直著称的鲁宗道毫不犹豫地回道:“唐之罪人,几危社稷”,她默然不语。有讨好的大臣建议仿武后故事立刘氏七庙,她询问宰执,鲁宗道反问她准备拿嗣君怎么办,于是也只得作罢。

据说,她临死前曾对着仁宗拉拉自己的天子衮冕,似乎欲有所言,大臣薛奎认为她在示意穿着天子衮冕不能见先帝于地下,仁宗便改用皇后冠服入殓。

虽说刘娥未必不想效法武则天,但宋代限制女主和外戚干政的家法十分森严,大臣、台谏和其他臣僚得以援引谏阻,使刘太后纵有其心也无其胆,以致她不得不表态不做有负祖宗的事。三司使程琳献就曾为了迎合她,上《武后临朝图》,她掷于地上,说:“我不做这种有负祖宗的事!”

晚年,她召见曾反对她预政的李迪,问道:“我今护天子至此,你以为如何?”李迪心悦诚服地表示:“当初不知太后盛德至此。”

大体说来,刘娥是一位有功于宋朝的女政治家,她的政治才干与政绩决不在其夫真宗与其子仁宗之下,其临朝时的个人品德也基本肯定。在她听政的天圣、明道时期,不仅恢复了真宗咸平、景德年间的发展势头,还为仁宗庆历盛世奠定了基础,史称“虽政出宫闱,而号令严明,恩威加天下。”

身后之事

明道二年(1033年),刘娥去世。赵氏皇族中最具威名、十余年来一直佯装疯癫,称病不朝的八王爷赵元俨(“八贤王”原型之一)就对仁宗添油加醋地说:陛下生母乃李宸妃,且死得不明不白,望陛下明鉴!

仁宗这才知道自己并非太后亲生,并因此对大娘娘(他称刘娥为大娘娘,杨淑妃为小娘娘)产生了嫉恨,不久就派兵包围了刘氏第宅,并亲自到李妃灵柩所在的洪福院开棺验视,结果发现生母被以厚礼下葬,在水银养护下肤色如生,才感叹人言不可信,并下旨朝野皆不得对太后临朝往事妄议非论,其后更是对刘氏恩礼深厚。

如此善果,皆是刘娥多年前种下的善因所致。

仁宗即位后,刘娥虽然让李氏去为真宗守陵,隔绝这对亲生母子,以确保自己的权力,但做得并不十分绝情。她访得李氏失散多年的兄弟李用和,让这个衣食无靠的凿纸钱的小工当上了三班奉职,并步步升迁,对于李氏也是关照有加。

李氏死前,刘娥特许其进位宸妃,并以一品礼和皇太后服入殓厚葬。虽然其中有吕夷简进言的因素,也足以证明刘娥并非泯灭天良之人。

此外,对于仁宗她也持身甚正,并不把小赵祯当做利用完了就弃之如敝履的筹码。史称,她对赵祯管束严厉,从不巧言令色,而杨淑妃则对赵祯恩勤备至。仁宗成年前常被风痰之症困扰,刘娥便下令不许给小皇帝海鲜吃,杨淑妃却私下让人弄来,并当着小皇帝的面说:“太后何苦这样对待小孩子?”仁宗也因此更加亲近杨淑妃,而有些疏远刘娥。

但长大后,赵祯就明白了:“大娘娘平生分明矣!”并亲自为刘娥定谥号为“章献明肃”,此为史上第一例,从刘娥开始,临朝称制的皇后,谥号才为四字(旧制皇后谥号为两字)。

刘娥从卖艺的孤女,到开创大宋皇朝女主临朝先河的皇后,其一生传奇堪比武则天,后世称其“有吕武之才,无吕武之恶”,当是中肯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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