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姨拿着电筒朝杨芳全卧室门口一照,发现杨芳全确实没有关卧室门,门是半开半闭的样儿,周姨蹑手蹑脚靠近杨芳全的卧室门口,听见从卧室内清晰地传出杨芳全鼾声如雷,周姨轻手轻脚推开门,将手电筒照射向卧室顶棚,避免强光影响了已酣然入梦的杨芳全。借手电筒的余光,察看已呼呼大睡的杨芳全的身上是否盖着棉被。
当周姨发现杨芳全用棉被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后,周姨这才无声地笑了,然后熄了手电筒,轻轻拉上杨芳全卧室的门。
周姨回到女主人刘菊英的卧室,微笑着对刘菊英说:“小杨睡了,用被子将自己包的紧紧的,到底年龄还小,说睡就睡了……”
女主人刘菊英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拿出烟用纤指弹出一支,然后将整盒烟递向周姨,周姨也没有客气,伸手拿了刘菊英弹出的那支烟,叼在了自己的嘴角,等刘菊英也叼上一支烟后,周姨站起身,从茶几上抓起一盒火柴打开,抽出一支红头火柴,“哧”地一声划燃火柴,先给刘菊英将烟点燃,尔后也将自己叼在嘴角的烟点燃,慢慢吸了起来。
接下来女主人刘菊英与周姨边饮酒边聊天,做为过来人的周姨,读得懂正当年华的女主人刘菊英心里寂寞和愁苦,而驱逐这种难言的寂寞和愁苦,除了自己的丈夫,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为此,可以说做为一名中国职业军人的妻子,特别是那种工作需要高度保密的军人妻子,她们在丈夫的身后默默所付出的牺牲和代价是神圣而伟大的。
她们心中的苦,一般人是不会可体会的。
直至深夜十一点多,有了点困倦之意的女主人刘菊英笑着嘱周姨:“周姨啊,辛苦您收拾一下茶几上的碗筷咱就休息吧……”
周姨笑笑说好。
翌日,杨芳全因昨天饮的酒有点过量,所以再次未能像往常一样在晨6点就起床外出跑步习武,而是睡到了自然醒,他睁开睡眼时,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在湖水色的窗帘上,给他的卧室内涂上一抹柔和的浅湖色水景。
他毕竟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经过一夜的深度睡眠,一扫连日来忙忙碌碌所造成的疲惫,人很快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尽管昨天喝了较多的酒,但他仍然记得昨天晚上因自己的失言与女主人的发生的小争吵,他没有忙着起床,而是从裤兜里掏出郭淑芬赠送给他的那块“上海牌”手表看了看,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小闹钟,发现时间时针皆指向9点10分了,心想郭淑芬赠送给他的“上海牌”手表走的挺准。
杨芳全知道今天不用送女主人刘菊英去医院针灸治疗,就没有忙着起床,他在床上又躺了几分钟,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穿上外套到洗浴间漱口刷牙洗脸。
而此时的女主人刘菊英也早已起了床,在周姨的帮忙下,漱了口洗过了手脸,此时正坐卧室的沙发上重读路遥著的《人生》,她推敲分析高加林、刘巧珍、黄亚萍等人物的个性以及其命运的走向。
确切地说,是女主人刘菊英是在寻找杨芳全为什么反感黄亚萍的原因……
年龄偏大了一点的周姨昨晚虽也喝了不少酒,但每天只睡5到6个钟的周姨在天色蒙蒙亮时分亦能准时起床,周姨起床后,洗过手脸漱过口后,就拎上菜篮子外出上街到农贸市场采购了三人一天要吃的蔬菜和肉蛋鱼等食品回来,又按女主人刘菊英昨天晚上临睡之前所嘱,买了10个地软包子和5个时晨包子回来。
周姨买回来的这15个包子,是按她本人4个,女主人刘菊英3个,杨芳全8个包子来计算的,这是周姨针对平时三人的饭量所计算出的量。
周姨进门后,系上围裙,熬了一小锅红豆大枣小米稀饭,把包子放进蒸馒笼里在大锅里温着,又准备了两个麻油拌小菜,一个是小葱拌老豆腐,一个是已煮熟再捞出来的加上少许红辣椒粉、大葱丝、碎大蒜的豆芽红萝卜丝,再浇上一大勺烧滚至生烟的花生油。
随着“嗞嗞”的一阵响声,滚烫的热油与多种调料相接触的热冷相搏后,所产生的一股辛辣而令人食欲大振的香味便迅速在室内的空中弥漫开来。
这种香味儿,在娓娓叙述着一种家的温暖和幸福。
杨芳全先到厨房对周姨问声好,周姨笑说已做好了早餐,就在等他。
杨芳全说声不好意思,就到女主人刘菊英的卧室问好请安,请刘菊英吃早餐,杨芳全走到刘菊英的卧室门口,倚在门框上,笑着说:“刘姐呀,你在看书呢,昨天晚上,你老弟我若在言语上对您有所冲撞,希望你能谅解海函噢!”
女主人刘菊英嫣然一笑说:“你当你刘姐我傻呀,我会为小说中的人物认真啊,你去看一下周姨可否做好了早餐,如果做好了,咱吃过早餐,就去外面转转好不好?”
杨芳全笑说周姨已做好了早餐,我就是来请你吃早餐的,杨芳全边说边走进女主人刘菊英的卧室,弯腰背起刘菊英来到餐厅,让刘菊英坐在首席的位置上,然后搭手和周姨将饭菜端上桌子。
吃饱喝好,又一人喝了一杯茶后,穿了一套深蓝色运动服的杨芳全背着女主人刘菊英下楼,周姨拎着轮椅尾随其后,在楼下杨芳全将女主人放在轮椅上,然后推着女主人刘菊英出了生活小区的北门,在城北郊的田间小路上漫步走着,因是冬季,城北郊的田野里,确切地说是城北郊的一眭畦菜地里,已览不到一点青绿,举目望去,是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亮晶晶霜花和一片片残雪的秃地。
杨芳全将女主人刘菊英推到城北郊后,走一会,他就会放下女主人,自己独自一人迈腿朝北跑去,他跑向远方的姿势,是那么的耐看而充满活力,跑到几百米远处后,杨芳全又会折身返回,在折身返回途中,杨芳全又会做几个武打动作,特别是几个高难度的360度空翻,是那么的洒脱而自然。
女主人看着距她时远时近的杨芳全,心想自己若不是已结了婚,且已有了一个近2岁的儿子,她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嫁给杨芳全这样的小伙子,这样的小伙子,没有什么城府,青春而阳光,与他生活在一起,轻松而快乐。
这时的女主人刘菊英,看着跑来跑去的杨芳全,心里也嗞生出一种想走想跑的强烈欲望,为此她等杨芳全靠近她后,正准备推着她朝前走时,说:“小杨呀,扶姐走几步好吗?”
杨芳全说好。
随后,杨芳全为了不影响路上过往的行人,他将女主人刘菊英的轮椅推到路边的空地上,然后将女主人刘菊英从轮椅上抱出来,半扶半扛着让女主人刘菊英学习练习走路。
刘菊英咬紧牙,一步又一步,艰难而固执地朝前迈进着,距轮椅的地方越来越远,大冬天的,刘菊英头上的香汗竟然淋淋而下,半扛半扶她的杨芳全不无心疼地说:“刘姐呀,如果实在走不动了,就不要免犟自己,我背着你……”
刘菊英倔强的摇摇头,继续朝前迈进着。
这次是刘菊英在聘请了杨芳全对她进行关照之后的大半年内,她所走的时间和距离都比较远的一次,杨芳全欣喜若狂地告诉刘菊英说:“刘姐呀,你再坚持坚持一些日子,你一定会向正常人一样,正常行走的噢……”
刘菊英掏出手绢,递给杨芳全,喘不过气地说:“小杨呀!你帮姐擦擦头上的汗……”
杨芳全接过手绢,细心而认真地帮偎在他怀里的女主人刘菊英擦去头上的涔涔汗水,安慰女主人刘菊英说:“刘姐呀,你再坚持一段时间,你一定会恢复走路的……”
女主人刘菊英眼含热泪说:“小杨呀,你刘姐我真的有那么一天,是不会忘记你兄弟一路走来的鼓励和鞭策……”
杨芳全自信地说:“刘姐呀你放心,你肯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距这年的春节也越来越近,女主人刘菊英在杨芳全的帮助下,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女主人刘菊英柱着双拐杖已可以独自走几步了。
郭年友也就是在女儿郭淑芬与杨芳全订婚之后,彻底放下了为了儿女的婚事让他整天焦虑的心,他在考虑着年后春暖花开,以女儿郭淑芳的名义办一家木器加工厂的事儿。
可令郭年友这段时间没有想到的是他发现一些距公社较远的村庄,已有几个山东人在其村庄附近租地办起了小型砖瓦厂,这种小型砖瓦厂,虽无法与他郭年友的大型砖瓦厂相比,但这也是他郭年友所无法容忍的,他虽然不能明着驱逐,但也不能在他郭年友管辖的地盘下,让对方成为自己今后的竟争对手。
为此,郭年友随后采用了不大阳光的手段,让几个先后想在地方办小型砖瓦厂的山东汉子中途腰折,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这种事儿也提醒了郭年友要拓展视野,他偷偷视察了几位山东汉子想办小型砖瓦厂的地方,发现山东汉子所选择的地方都不错,且是村庄人口比较多的地方,取土都比较方便,这些小型砖瓦厂若成功生产砖瓦,不说远销,仅供本村村民盖房所用的砖瓦,也可以赚上一笔不小的钱。
于是郭年友便决定在以女儿郭淑芬的名义办木器加工厂的同时,亦在几个人口较多的村庄附近租地办小型砖瓦厂,郭年友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在这几个村庄村干部的配合下,很快鼓起了砖窑,平整了场地,添加了相关制砖制瓦的设备,这些设备皆暂时放在这些村庄的村支书的家里,也就是说随后这些村支书,皆是他郭年友砖瓦厂分厂的厂长,只等来年春暖花开,招聘工人就可动土开工。
但所招聘的工人,仍不招一个本村的人,所招聘的工人和管理人员全是从南山来的商洛人,这些人既能吃苦耐劳,又能忍劳忍怨,这样以来,让这几个村庄的村支书,只能是挂名厂长,而真正行使厂长职权的人是他郭年友所挑选的他所信任的商洛人,各村的村支书每月只能拿一份名义厂长的钱。(80元钱)
其中对一个村庄砖瓦厂的副厂长,郭年友已拟订让他女婿杨芳全担任。郭年友已决定在过年时,女婿杨芳全在给他拜年时,征求女婿杨芳全的意见,看其可否愿意当一个砖瓦厂里的真正的厂长,月薪初定为300元一月。
这么高的薪资被当时的国家一级教授还要高,郭年友自信这可是抵挡不住诱惑。
更令郭年友没有想到的是,二儿子郭社龙竟然在不声不响中,与杨忠伟的小女儿孙兰香偷偷谈起了恋爱。
对杨忠伟的小女儿孙兰香,郭年友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姑娘的长相算得上是十乡八里的人物尖儿,身材不错,也懂礼貌,早晚到他的砖瓦厂看他父亲杨忠伟时,见了他郭年友都会亲热地喊他一声叔。
郭年友察觉到后,很认真地询问二儿子郭社龙和杨芳全妹妹孙兰香的事儿,郭社龙对父亲眨巴了几下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笑说:“大呀!我和孙兰香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好我妹妹郭淑芬和杨芳全的婚事就行了,我总感觉杨芳全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答应了与我妹妹郭淑芬订了亲,你想想看,你又是给人家盖楼房,又是为人家的父亲请医生治好了病,人家不答应与你女儿郭淑芬订亲还能怎么样呢……”
郭年友一听,很不满意二儿子郭社龙的说法,眼一登,恼羞成怒地骂二儿子郭社龙说:“你少给你老子胡咧咧,该怎么做,你老子我心中能没有数……”
郭社龙笑笑,不再与父亲郭年友做什么争辨,只说:“我确实与孙兰香是一见钟情,我对她是真心的,只是我妹子又要嫁给人家的哥哥杨芳全,这总让我感觉到挺别扭的……”
郭年友虽骂儿子郭社龙,但又不能不承认二儿子郭社龙说的有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