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血战在即,79师235团1营断粮,营长下令杀了心爱的战马

历史人戈未央 2024-12-29 22:46:36

人猎猎,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

路岖更兼风吹雪,犹记长津剑与刀。

——谨以此,献给长津湖战役中盖世英雄的志愿军父辈们!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27军80师240团3营7连7班长沈金水前辈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27军79师235团3营副教导员迟浩田上将题词

一名志愿军烈士后人20载的心血

中外迄今最贴近历史真相的记述

《铁血长津湖》第3部《降服北极熊》(8)

11月27日中午,已经兼任80师师长的20军副军长詹大南,出现在了天宜水里的80师的作战会议上。

等师参谋长刘春芳详细宣布完238团、239团、240团的战斗任务以及代号,人们将目光投向了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詹大南。

有人问道:“詹副军长,咱们这是跟哪个敌人打呀?是打那个杜鲁门,还是打那个李承晚呢?”

“实话告诉你们,敌人具体什么番号,我也不清楚?”依旧铁青着脸詹大南说道:

“杜鲁门也好,李承晚也罢,他们都是美帝国主义。我只知道敌人有一个营,我们一定要打好。”

有人又问:“詹副军长,这仗怎么个打法呢?”

詹大南脱口而出:“怎么个打法呢?边打边侦察,边侦察边打。无论打得敌人哪支部队,你们这些小子都要给我打好了!坚决打败敌人。都明白了没有?”

詹大南(左)

参加会议的人一听,副军长这是有无名火呀。于是,齐声回答说:“明白了!”

出席80师的这次作战会议的,除了各团团长、政委和参谋长,还有各团的作战股股长。239团作战股股长王可夫,也跟着回答说:“明白了!”

21岁的王可夫,山东海阳人,15岁参加胶东八路军,是27军各团最年轻的作战股股长。

起初,王可夫一时不甚理解“边打边侦察,边侦察边打。”

可仔细一琢磨,副军长的话有他的道理。第一次出国作战嘛,没有什么经验借鉴,只能边侦察边打,边打边侦察,最后坚决打败敌人。

会议结束前,詹大南瞪着眼珠子再次提醒,说是夜里12时攻击,但极有可能是一场遭遇战,务必有下一秒攻击战斗的准备。

会后的詹大南,满脑子想的还是敌情不甚明了。

仅凭一名普通士兵俘虏,还不足以了解敌人的详情。

詹大南于是找来负责警卫师指的239团2营,交待营长张宗海和教导员张桂棉说:“你们带上2营,立即出发去新兴里,既要参加239团的战斗,又要注意抓俘虏,进一步摸清敌人的详情。”

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情报,詹大南特地让通讯科给2营架设了一部有线电话。同时,派了一名自军里下放的懂英语的文化干事,并再三叮嘱说:“抓到舌头,马上突审,第一时间报告。”

会后返回出发地的80师各团,立即做出了各自的攻击部署。

内洞峙方向的240团,决定由3营担任主攻,1营担任预备队。

3营营长张厚臣和教导员阎恒山接到命令后,也当即做出了部署,8连和9连担任主攻,7连作预备队。

因为敌人不过一个连,1营长邵名泽不高兴地朝副营长杨洪贵嘀咕道:“看来打内洞峙,没有我们1营什么事了。”

新兴里方向,担任正面主攻的238团,1营做前卫,3营为二梯队,2营做预备队,配属的240团2营位于西侧。239团的三个营,分别由一梯队的先头连,从东面和南面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另有81师的242团于战斗打响之前,先行截断新兴里与下碣隅里方向的联系。

80师的这个部署,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都应是无懈可击。

而这一切的部署,都是建立在长津湖东岸仅有一个营敌人的基础之上。

可这时,长津湖东线的敌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原来的一个营增加到了一个加强团规模的美7师特遣队。而这一变化,是在80师侦察分队成功抓获俘虏之后。

美7师特遣队,下设两个步兵营和一个野战炮营。这三个营都是四四编制,每个连都有一个迫击炮排,外加一个陆战1师的空中联络组,另有五个坦克连、重迫击炮连、支援连、医疗连和警卫连,以及一个加强工兵排。

其中,防御内洞峙的是美7师32团1营,并加强了一个重迫击炮排和一个坦克排,兵力虽然小于240团,但火力配置却超过了整个80师。

不仅如此,美7师31团——“北极熊团”团长麦克莱恩上校,也将驻扎内洞峙指挥。

同时,美7师32团1营营长费思中校,是美7师指挥能力最强的中级军官,也是美第10军仅有的两名中国通之一,曾担任过美军中国军事顾问团团长巴尔师长的副官。

这么一来,240团成了长津湖战役中唯一两个营攻打美军一个加强营又两个排的部队。

可这突然的变化,80师的师团营指挥员并不知情。至于亲自带队攻击的连排干部们,就更不知情了。

他们只知道执行这样的命令:11月27日夜里12时,正式发起攻击,第二天的拂晓结束战斗。

此时,27军军长彭德清亲自指挥的79师,也做好了夜间的攻击准备。

与长津湖东岸一样,79师侦察队抓获俘虏后,西岸的敌情也发生骤然的变化。

陆战1师在这一线的兵力,加强到了两个团又三个个炮兵营,仅柳潭里就多达八个营。其地面火力配置,超过了20、27两个军。这也注定将成为一场鏖战中的血战。

而侦察来的情报却显示,柳潭里不过陆战1师的两个营。79师的三个团和89师的主力,还有负责穿插的59师配合,另有94师做预备队,消灭两个营的敌人也是手到擒来。

志愿军在柳潭里方向的攻击部署是,89师首先由西向东封住敌人西进的公路。尔后,79师235团、236团、237团,分别攻击1384、1240和1403高地。

彭德清也反复提醒79师,说部队人生地不熟,又缺少向导,地图也是几十年前日本人的。

再者,崇山峻岭,大雪铺天盖地,人的视线也极差。即便是白天隐蔽接敌,也要做好下一秒战斗的准备。

与长津湖东岸的80师一样,不仅敌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断粮也依然困扰着79师,尤其是师前卫的235团1营。

当天下午,1营奉命隐蔽运动到了攻击始发地时,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瘆人的狂风,气温又骤然接近了零下40度。

负责235团1营3连后勤的副指导员邹世勇,恨不得立即发起攻击。

邹世勇

因为五天份的高粱米早已吃完,攻击始发地的四周又荒无人烟。那四处乱窜的野兔子和狍子,因怕暴露目标,又不能开枪打。

此时的邹世勇,又有了一头撞死的念头。不用说发现几麻袋土豆,就是看见一头耕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炊事班杀掉。

突然,营里传来了命令,说有肉吃了。

邹世勇和事务长老刘跑过去一看,原来,营长迟念佳杀掉了自己的战马。

仓促入朝的志愿军9兵团,只有正师级以上首长可以坐车,以下到正营级的干部只能骑马。

而行军的路上,迟念佳却连马也舍不得骑,马鞍上常常摞满了体力透支战士的行李。

可预定的攻击时间是夜里10时,战士们趴在雪地里隐蔽上几个小时,到时不用说攻击,恐怕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此前为了应急,教导员张星堂已经杀掉了自己的战马。实在没有办法的迟念佳,只好命令通讯员去杀掉自己的马。

迟念佳交代通讯员说:“权当战马牺牲了!但马头不能吃,要掩埋好,还要立上一块木牌!这个战马也是烈士!”

于是,1营的四个连和机关人员,这才分了五分之一块马肉。

事务长老刘请示说,五分之一块马肉分几次吃。

邹世勇不假思索地说:“一次分光!”

因为邹世勇心里清楚,战士们这一去,还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回来。

参阅地图

┃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抗战流亡学生子弟,志愿军烈士后人,中国石化高级政工师、作家协会会员,两次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

┃《踏不灭的薪火》,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两部抗战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州》《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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