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理拉开她的手,视线不冷不热的凝着她,“怎么穿这种衣服?还有这种妆容,不适合你。”
他口气很淡,里面的疏冷也是显而易见。向右右怔住,她掩住心底的失望,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不好看吗?”
何理没再多看一眼,声线沉沉,“不好看,以后别再这么穿。”
“好的,那我知道啦。”
向右右心里没底,但是又不甘心被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忽视冷待。只在脑中迟疑片刻,她大胆的把包放桌上,拉起何理的手。
在何理诧异的目光下,她坐到男人腿上,双手勾住何理的脖子,主动送上去一个吻,讨好的亲亲男人的唇角,“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嘛。”
何理搂住向右右的腰,带着她一齐往后一靠,他注视着向右右的眼睛,手指磨砂着她的唇角。
暗示意味明显。
向右右跟了何理一段时间,不会不懂男人的意思,她甜柔一笑,主动贴上去,吻住男人冰凉的唇。何理来者不拒,没有推开怀中的女人。
两个人亲了片刻,何理注意到向右右眼里积蓄的水光,眸光一暗,反客为主的狠吻住她。
何理的人办事很快,把阮佳送到医院,何理把病房门号发给祝清菀。
祝清菀感叹要是陆慎在就好了,她可以给他加钱,让他抱着她去医院看嫂子。
嫂子身边也没什么亲人,有什么朋友,祝清菀也不知道,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给祝安泽。
但之前,一定要狠狠的骂他一顿。
祝清菀的号码还没拨出去,祝安泽的电话就先一步打过来,祝清菀等片刻才接。
她不吭声。
祝安泽忙完工作回办公室,一口水还没喝,立马拨号给祝清菀打电话,“菀菀,有什么事情急事吗?刚才在开会,很重要的一个项目。”
祝清菀轻声嘲讽,“是很重要的项目,哪个公司的项目对你来说不重要呢。不过,这是要分人的,要是卢思思打电话给你,自然是有空的。”
祝安泽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换做别人,他早就不高兴了,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不至于发火。
“菀菀,那件事别再提了,行吗?你嫂子的电话打不通,我让人去找了,只是没消息。”
祝清菀没好气说:“我嫂子那么好,你不心疼自然会有别人心疼她,要不你腾位置吧。”
祝安泽气笑了,“祝清菀,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去问问,哪儿有你这样的妹妹,总盼着哥嫂离婚的?”
祝清菀平静应对,“我站理不站亲,你对我嫂子不好,我只是心疼嫂子,希望她过的开心幸福。”
祝安泽嗤笑声,“她现在的身份是祝太太,身份尊贵,没人敢欺负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幸福?”
祝清菀翻白眼,中肯的建议,“要不,让我嫂子也和爱慕她的男人纠缠不清,反正不是实质出轨,她心里的人依然是你,你也照样幸福呀。”
祝安泽的脸黑了。
“祝清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被吼了,祝清菀生气了,不想和祝安泽说话,但生气归生气,理智又是一回事,她板着脸,冷着声音,也不喊哥了,“祝总,嫂子发烧不省人事,你知道吗?”
祝安泽愣下,沉着语气,“她人在哪儿?”
祝清菀语气幽幽,“还以为你不在意。”
祝安泽本来被气的头疼,这会儿又心里烦躁,克制着脾气,无可奈何的说:“我自己娶回家的老婆,我怎么就不在意?跟我说,你嫂子人在哪儿。”
祝清菀说了医院地址和门牌号。
祝安泽脸色不太好看,几乎立马站起来,拿车钥匙出门,“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想到什么,他叮嘱,“见你嫂子的时候,别提卢思思的事,别再惹她不高兴。”
祝清菀无语反驳,“惹嫂子不高兴的人是我吗?嫂子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是你吧哥。”
祝安泽脚步一顿,竟无言以对。
祝清菀知道早晚隐瞒不住,老实坦白:“我现在去不了医院,扭到脚了,医生叮嘱我不能下地走路。”
闻言,祝安泽声音一顿:“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扭到了脚?严重吗?”
祝清菀轻描淡写,“养几天就好了。”
祝安泽叹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我怎么听秘书说,你的车被送去修理了,路上发生事故了?”
祝清菀心想,他秘书怎么知道的,她没说太多,简单的把事情大概说下,纯属交通意外。
让祝安泽别担心。
祝安泽问一句谁开的车,是不是陆慎。
祝清菀以为祝安泽再怪陆慎,她本能的维护陆慎,替他说话,“不关陆慎事,交通事故谁能掌控的了,而且是对方的问题。”
祝安泽进电梯,“我知道了。”
兄妹两个聊结束,挂了电话,祝安泽面容冷峻,他琢磨着考虑再找一个人取代陆慎。
陆慎这个保镖,给他的感觉有些危险,放在菀菀身边有隐患,至少目前来看,这个人是不能再留在菀菀身边了。
避免夜长梦多,他得换人。
让陆慎趁早滚蛋。
祝安泽到地下一层,刚从电梯里出来,卢思思的电话就打过来。
祝安泽迟疑片刻,接了,“思思。”
卢思思听不出祝安泽声音里的情绪,柔声说:“阿泽,我刚刚听朋友说网上的事,真的很抱歉,不会对你和公司有什么影响吧?”
卢思思语气里都是自责,声音柔柔温温的,“要是需要我出面解释的话,我可以澄清。”
祝安泽打开车门,轻声道,“没什么事。”
卢思思说声那就好,接着,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阿泽,那阮佳她看到消息了吗?有没有生气,我真的很担心,她要是跟你闹脾气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当面跟她解释的。”
“阿泽,都怪我,不应该找你帮忙的。那些记者也真是的,乱写些什么啊,我担心要是让阮小姐误会了,她不高兴,我心里也会不安。”
祝安泽听出卢思思话里的自责焦虑,嗓音温淡安抚说,“与你无关,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作为朋友,出手帮个忙,倒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只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那些狗仔故意渲染,夸大其词,无中生有。
无非是博取眼球,获得一些流量关注罢了。
祝安泽一般并不理会这些,如果不是怕阮佳会不开心,他根本不予理睬。
卢思思又在电话里说一些其他事,没听到祝安泽回应,她喊祝安泽两声,他才回应。
卢思思声音疑惑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现在在公司吗?我可不可以去找你,正好把已经洗过的外套给你送过去。”
在医院产检回来,她不小心和一个人撞到,衣服被洒上奶茶,白色裙子不能看,就借了祝安泽的西装外套遮住染脏的地方。
祝安泽启动车,“不着急,我有事要忙。”
算是委婉的拒绝。
卢思思很有分寸的说了几句后不再打扰他,结束通话。
祝安泽的心思不在卢思思身上,刚才卢思思在电话里说的什么他没听进心里去,脑子里想的都是阮佳,她闹脾气不是跟他直接闹。
不吵也不闹,而是关掉手机,一个人默默的玩消失,让任何人找不到她。
仅仅一夜,就把自己折腾到生病发烧还不省人事,她也是有本事的。
他这个祝太太,是懂得怎么让他不省心的。
祝安泽一路驾车到医院,到病房门口,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护士,对方猛的看到高大英俊的男人,眼底闪过惊艳,“先生,你找谁?”
祝安泽问:“阮佳是不是在这个病房?”
护士点头,“是的呢。”
祝安泽冲对方点头,“谢谢。”
他直接推门进去,护士回头看到祝安泽进屋,心里纳闷,这人是那位阮小姐的什么人。
来医院探视怎么还空手来,看着就挺有钱的,怎么那么抠搜呢。
阮佳半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她听到脚步声没有睁眼,刚才听到门口男人的说话声,知道祝安泽来了。
装作没听见。
祝安泽走到病床边,看一眼输液瓶,又盯着闭着眼的阮佳紧紧看一会儿,拉过椅子坐下来。
祝安泽没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房里没有这个人。
阮佳心里骂一顿祝安泽,当然不可能一直装下去,因为她根本忽视不了对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她深呼吸,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和对面从来到现在,都没有只言片语的祝安泽四目相对。
尽管做好心理建设,她还是手指尖微微的颤抖。
阮佳声线清冷,主动开口说话。
“祝总怎么来了?”
阮佳喊的是祝总,礼貌疏离客气,完全不像是在跟自己的丈夫说话,不似夫妻。
祝安泽眉头一挑,语速平缓:“来看看祝太太,好奇她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的。”
阮佳皱眉,没出声。
祝安泽忽然倾声靠近,手伸过来覆在阮佳的额头上,试一下她额头温度,不烫。
阮佳瞬间身体变僵硬。
祝安泽的手移开,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把手机关机了,还夜不归宿,祝太太,你跟我置气没必要离家出走,会让人担心。”
阮佳酸涩的想,他会担心吗?
怕是不会。
会担心她的人,怕是祝清菀吧。
祝安泽见她垂着眼睫,不说话,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平声静气说:“折腾自己是最愚蠢的方式,还是说,你这么喜欢折腾自己?”
阮佳纵然脾气很好,也受不了祝安泽的话,她抬起清冷的一双美眸,声音也冷,“你认为我是折腾自己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折腾自己,你能控制的了自己生病吗?还是你祝总生病要提前报备,经你允许了才能生病?我心情不好不想回家,不可以吗?”
祝安泽目光锁着她,“心情怎么不好?”
阮佳心里冷嘲,他怎么还有脸问,自己做什么事情,心里没数吗?
祝安泽面无表情,“阮佳。”
声音冷清的喊她名字,他一字一句,语速平缓清晰,“你心情不好,是看到我陪着卢思思去医院的消息,对么?我想着你会怎么闹脾气,是回家质问还是晚上让我睡客房,都不是。”
“阮佳,在你心里,已经给我判了刑,甚至问都不问,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阮佳嘴角扯出一抹讥笑,被祝安泽捕捉在眼底,他心里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
病房很安静,两人谁也没有再出声。
祝安泽盯着阮佳,阮佳则看着自己手上扎着的针,她心里不如脸上的冷淡,内心很乱。
各种苦涩难言的情绪交织在一次,更多的是自厌和对未来的迷茫,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这段婚姻,她看不到头。
总觉得会散场,分道扬镳。
她说不清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祝安泽没信心,总之,她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阮佳。”
祝安泽出声,向她解释昨天的事,“我和卢思思只是朋友,没其他关系。那个医院有熟人,真好碰到了,就一起。”
“至于网上那些消息,都是有意捏造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祝太太,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阮佳微微愣下,不禁抬头,看着祝安泽。
虽然祝安泽解释了,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甚至委屈更多一些。在他眼里,她看到的只是自己无理取闹,任性的离家出走。
她是折腾,是麻烦。
甚至,他不耐烦,在容忍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阮佳眼眶有些红,忍不住的鼻腔发酸,“你是在怪我给你找麻烦了是吗?我只是心情不好,不开心。”
“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你不开心就可以关机,一夜不回家,你可以,我什么就不行?”
她抬起脸,迎向祝安泽冷黑的视线,“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麻烦,也不值当你放下工作专门来跑一趟,你没必要不高兴,我没让你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
回去忙你的工作,陪你的白月光去。
不需要他不情不愿留在这里。
她这个妻子是麻烦,只有卢思思不会是麻烦。
听完阮佳的话,祝安泽的脸色冷沉下来,眼底的温度彻底消失,甚至有些恼火愠怒,是真的想要掐死这个她。
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祝安泽嗓音冷沉沉,“阮佳,你这是报复?在报复谁,报复我还是你自己?然后呢,结果呢,把自己弄到医院,这就是你想要的报复?我什么时候把自己折腾到医院?”
阮佳心一滞,一股不知名的酸涩蔓延在心尖,她就知道,祝安泽嫌弃厌恶她。
否则,也不会觉得她生病了躺医院是麻烦。
也是。
当初,要不是一场意外,他们发生关系有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行为,祝安泽也不会和她结婚。
阮佳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爱祝安泽这个人。
但是,祝安泽不爱她。
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她这个的存在。
他爱的人,是卢思思,哪怕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可那又怎样呢。
毕竟爱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忘的一干二净,更何况,还是他的白月光。
她是比不上他的白月光,可她是他的妻子啊。
在祝安泽眉眼温柔的看向卢思思时,他把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地,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而且那一天,祝安泽还拒绝了她的邀约,说他忙,他是真忙,忙着陪卢思思。
阮佳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控制不住脾气,拿起枕头砸向祝安泽,声音冷冰冰。
“祝安泽,你滚!”
祝安泽没说话,看着阮佳好一会儿,一言不发的扣上领口扣子,站起声冷漠离开。
就这么不欢而散。
又是不欢而散,已经不是第一次。
祝安泽走了,阮佳眼眶红的彻底,她感觉到手背上的刺痛,低头看,发现滚针了。
针管里有血回流,阮佳咬住唇。
没让眼泪掉下来,没喊护士,她自己一声不吭的拔了针管,直到疼的掉下一滴眼泪。
阮佳木着脸,把手背溢出的血抹掉。
祝安泽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阮佳拔掉针管,机械的擦着冒出的血,不喊疼,只是那滴眼泪砸到他心里。
让祝安泽的心越来越烦躁。
也有点心疼,但更多的还是生气。
祝安泽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进屋,走到病床边,摁住阮佳的肩膀。
阮佳整个人愣住,没想到祝安泽没走,他又回来了,茫然诧异的抬头。
祝安泽这次看清,她眼圈红的像只委屈兔子。
祝安泽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气消了一半,在开口说话,声音不自觉放柔软,“不是发脾气叫我滚么,你又哭什么?”
阮佳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态度依旧冷冰冰的不服软,“你又回来干什么?”
祝安泽心里轻哂一声。
不回来能看到她委屈的掉眼泪?
不回来,还能真的抛下她独自在医院,自己狠心的一走了之?
祝安泽低眸看着阮佳,不再说话,脸色冷淡无波,唯有眼底,冷肃的让人不敢直视。
熟悉祝安泽的人都知道。
他此刻心情不好。
祝安泽按住阮佳不让她动,叫来护士,重新给阮佳清理扎针,阮佳一直没说话。
护士走后,阮佳看向一言不发的祝安泽,“刚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回去吧,输完这一瓶我就能出院了,自己打车回去。”
她现在,不太想面对他。
祝安泽不想吵架,他来,也不是找阮佳吵架的,何况她还生病,他没那么不是人。
祝安泽出声,“不用赶我走的,省点力气,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阮佳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忙吗?”
祝安泽淡淡开口,“挺忙的。”
阮佳顿住,遮住眼眸情绪,木着一张美人脸,语气比他还要冷淡,“既然忙,那你怎么还不走?”
就差说,你怎么还不滚。
祝安泽注视着阮佳,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依旧清疏的嗓音,“不着急,等你输完,我们一起回去。”
阮佳没出声。
祝安泽紧接着说:“菀菀扭伤脚了,要不人早就过来看你了,还是她告诉我你发烧了,人在医院。”
祝安泽的眼神很有压迫感,阮佳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逃避和难过,她介意自己的丈夫陪着白月光去医院产检,她嫉妒,她难受,很难受。
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和祝安泽闹。
但她知道,她不敢,也不会闹,因为她没有闹的资格,被爱的才有闹的资格。
她不是偏爱的那个,他的偏爱都给了卢思思。
阮佳没有理会祝安泽,低头拿手机给祝清菀发消息道歉,把祝安泽晾在一边。
阮佳单手发信息,打字很满,祝清菀也不催促,善解人意的等着,阮佳很喜欢这个小姑子。
若是哪天,她真的舍得放下祝安泽,怕也舍不得这个漂亮温软的小姑子。
祝安泽在一旁耐心的等,也不打扰,知道阮佳在和祝清菀聊天,他低头看手机文件。
一瓶水终于输完,拔了针,办理出院手续,祝安泽牵着阮佳的手,“回家。”
阮佳下意识想要挣脱,没挣开。
巧的是,从电梯出来刚拐弯,竟然碰到一个不算陌生的人,李淮看到祝安泽,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而后目光转向阮佳。
“祝总,祝太太,可真巧啊。”
阮佳不认识李淮,还以为这个人是祝安泽认识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她微笑冲着李淮点下头算是回应。
反倒是祝安泽,态度冷然淡漠,就跟不认识这个人似的,显然不想搭理李淮这个人,面无表情的带着阮佳转身要走。
“祝总。”
李淮喊住祝安泽,语气不善的警告一句,“你和我老婆以前是什么关系,上过几次床,我不管。但是现在她嫁给我,是我的女人,更是怀了我的孩子,你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还清祝太太管好自己的老公,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阮佳脑子嗡的一声。
祝安泽脚步停下,他转身,目光冷凉的看着李淮,薄唇轻启,“管好你的嘴,别找揍。”
李淮以为自己说的激怒了祝安泽,想想自己说的话,登时脸色也不好看。
祝安泽没兴致和人争论,也不屑和李淮多废一句话,看向安静不语的阮佳,“我们走。”
阮佳点头,刚要抬脚走。
“祝太太,看人还需要擦亮眼睛,友好提醒一句,可要看紧自己老公,抓不住他的心,那你这段婚姻可就没意思了。”
阮佳把自己的手从祝安泽掌心抽出,转身,目光清冷的看着李淮,“你是谁?”
李淮倏尔一笑,“我叫李淮,卢思思老公。”
阮佳听到这句一愣,立马明白了。只是让她更为错愕震惊的是,陆思思竟然结婚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不凑巧的在医院狭路相逢,能让李淮这么针锋相对说话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卢思思,一个是前任男友,一个是现任丈夫。
阮佳心里的焦躁感又出来了。
公众场合,她没有立马甩开祝安泽冷着脸就走,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在外面,她是祝太太的身份,不会让外人下了他们夫妻的面子。
“李先生,你误会了,我丈夫只是看在李太太一个人不方便,考虑到好歹是熟人,就帮个忙而已。”
李淮目含讥讽,看一眼祝安泽,“哪种熟人,睡在一张床上盖被子的那种熟人,是吗?”
阮佳脸色变得难看。
她眸光愈发的冷,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反驳,就看到祝安泽已经走上前,猛的动手揍李淮。
李淮没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淮目光阴冷,面色恼怒:“祝安泽,说两句就恼羞成怒了?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忘不掉我的老婆,知道她嫁给我不甘心,现在后悔了,想撬我墙角?”
话落,李淮又挨祝安泽一拳。
祝安泽只管出手教训李淮,话不多说,他练过,出手又快又狠,两下收拾的李淮疼的说不出话。
祝安泽甩了甩手,目光冷冰。
他没克制住脾气动手,是因为李淮嘴贱,还是当着阮佳的面,这就不怪他不客气了。
“自己什么心思,就以为别人跟你一样,李淮,我还真是看不起你。”
“下次再遇到,再在我老婆面前胡说八道,你这张嘴也不用留着了。”
祝安泽面无表情的警告完,攥住阮佳的手腕,带她转身离开,看都没看李淮一样。
李淮咬牙切齿,疼的他直不起腰。
“祝安泽!”
好你个祝安泽,你给我等着!
两个人的仇,算是结上了。
一路阮佳都无话,安静的像不存在,到车上,她低头系安全带,一言不发。
祝安泽手握着方向盘,没急着走,看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的阮佳,“他的话,你不用听。”
阮佳忽然问:“你和她上过几次床?”
问完就后悔了,但是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
祝安泽意外的挑眉,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并不是特别的惊讶阮佳问这个问题。
他嗤笑一声,“没想到关于我的过去,我的祝太太反应这么大,这么在意啊。”
阮佳神色厌倦,“当我没问。”
祝安泽注意到阮佳眼里无光,情绪低落很不开心,愧疚和自责涌上心疼,无奈的叹声气,眼底的漫不经心也跟着消失,认真回答她。
“没上过床,和你是第一次。”
闻言,阮佳蓦地看他,眼底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祝安泽轻勾唇角,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不相信我说的?”
话题扯到这上面,他也不介意在多说两句,能让阮佳心安的话,“我是和卢思思谈过一段时间,不长,很快就分手了。我的确没碰过她,你应该清楚,我的第一个女人是你。”
祝安泽说这话是目光很坦荡,不像是在撒谎。
阮佳的确很意外。
可想想,也不觉得意外,信了祝安泽的话,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两个人意外发生关系,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条件下,祝安泽提出和她结婚。
阮佳目光闪了闪,舔舔有些干涩的唇,鼓起勇气问:“你和卢思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安泽眼眸没什么欺负,平静的看着阮佳说,“没怎么回事,就是谈过,分手了,然后她嫁人,我娶你,也就是前段时间她和她丈夫回国,才见的面。”
阮佳很想问,你是不是还没放下她,可理智提醒她,不能问,除非想要吵架的话。
她也不想知道答案。
阮佳转过脸,看着窗外,明显不想再交谈了。
“你开车吧。”
祝安泽应她,“好。”
祝安泽不知道,李淮在他走之后几乎骂了他祝家祖宗十八代,在医院检查完,他拿着单子让秘书想办法发给祝安泽,找他要医药费。
李淮回到家,卢思思正在看胎教书,看到丈夫嘴角的青紫,下一大跳,“你嘴怎么了,跟人打架啦?”
李淮皱眉,神色不耐烦的推开卢思思。
卢思思脸色瞬间垮下来,她皱眉,“李淮,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让你一回家就冷着张脸,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
不提还好,一提就碰到李淮的敏感点。
李淮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面容姣好的卢思思,“以后离祝安泽远一点,别忘了,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是我的妻子,不要在外给我丢脸。”
卢思思一听来气了,“我和阿泽只是朋友,上次凑巧遇到他,正好他帮个忙。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李淮耳朵听的很刺,“阿泽?喊得倒是亲密。”
卢思思怔了怔,她习惯喊祝安泽阿泽,一时没注意,就在李淮面前喊出来,有些心虚,但不能表现出来,她强装镇定,“老公,我和祝安泽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嫁给你了,都是你的老婆,你还介意什么?”
李淮扯开衣服领口,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你是李太太,少给我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人家祝安泽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别去打扰人家,也别给我带顶有颜色的帽子。”
说完回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
站在客厅里的卢思思气的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心里别提多委屈难受。
早知道李淮表里不一,私底下是个脾气这么糟糕的人,她当初就不会一脑热的选择嫁给他。
因此错过了祝安泽。
本来,祝安泽是她的男人啊。
本该是她的!
祝太太的位置,也是她的。
怪只怪她拱手让人,现在后悔也晚了,说什么都迟了。
卢思思擦掉眼泪,自己把自己哄好后,转身回到书房上继续看书。
只是,心再静不下来。
*
祝清菀知道哥哥把嫂子从医院接回家,心算彻底放下来,她给嫂子打电话的时候,没人接,连续打两个都一样。
又打给祝安泽,一样的结果,电话也没人接,她奇怪的琢磨,哥嫂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跟商量好似的,一个都打不通。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