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宝成

“重庆号”军舰上的起义人员在自己制作的起义旗下合影

在解放战争中，大批国民党军队迫于人民解放军的军事压力，在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和人民解放军的政治攻势的感召下，共有陆军153个整师、海军74艘舰艇、空军26架飞机，总计177万人向人民解放军投诚、起义或接受和平改编。如何使这些放下武器的国民党军队在思想上也得到彻底地改造，使其真正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就成为人民解放军的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人民解放军遵照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从1949年2月至1950年5月，在执行战斗队任务的同时，又执行起工作队的光荣任务，为巩固和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稳定社会秩序，保证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全面展开，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人民解放军在向全国进军过程中，遵照毛泽东提出的解决残存国民党军的天津、北平、绥远三种方式，在军事打击的同时，加紧进行政治争取工作。在人民解放军的军事打击和政治争取下，大批国民党军纷纷投诚、起义和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改编。

据统计，在此期间，共有陆军153个整师、海军74艘舰艇、空军26架飞机，总计177万人。其中，成建制的有1个军政长官公署、3个绥靖公署、2个警备总部、8个兵团部、31个军部、153个整师及飞机26架、海军舰艇74艘。大批国民党军的投诚、起义和接受改编，不但加速了国民党政府在大陆的覆灭，也为人民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贡献。然而，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些部队在起义、投诚或接受和平改编后，并非都心甘情愿地走上革命道路，怀着各种思想的大有人在，在思想上、政治上与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还有很大的差距。

一部分是在人民解放军兵临城下或被包围的情况下不得已而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的，这部分人在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以前，大多数没有经过共产党的工作和起义的思想准备，所以他们在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后，虽然脱离了国民党统治集团，但多数人的立场、思想、作风仍然是国民党的一套。

因此，他们中有的虚报人数，开“空头支票”，以增加自己同共产党进行讨价还价的资本；还有一部分部队，则在内部隐藏国民党的特务分子，在队伍内部制造、散布反动谣言，进行反动宣传，有的甚至打枪打炮，制造混乱，抓兵征粮，骚扰地方，抢劫百姓；还有些部队，包括一些高级将领怕清算斗争，怕今后生活无着，存在着严重的抵触、对立情绪；甚至有少数部队在国民党特务的挑拨、煽动下，与当地土匪恶霸、封建帮会头子相勾结，发动叛乱。

为此，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各战略区十分重视这项工作。1949年2月8日，毛泽东为中央军委写的复第二野战军和第三野战军《把军队变为工作队》的电报中说：“军队不但是一个战斗队，而且主要地是一个工作队。”“如果我们不提出此种任务，并下决心去做，我们就会犯极大的错误。”

3月5日，毛泽东又在河北平山县西柏坡举行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按照北平、绥远方式解决问题的可能性是增加了，这就是迫使敌军用和平方法，迅速地、彻底地按照人民解放军的制度改编为人民解放军……这是一种斗争方式，是一种不流血的斗争方式，并不是不用斗争可以解决问题的。”

他特别强调指出：“决不可以认为反革命力量顺从我们了，他们就成了革命党了，他们的反革命思想和反革命企图就不存在了。决不是这样。他们中的许多人将被改造，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将被淘汰，某些坚决反革命分子将受到镇压。”“随着战斗的逐步减少，工作队的作用就增加了，我们必须准备把210万野战军全部化为工作队，把210万野战军看成一个巨大的干部学校。”

2月16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在致各战略区领导人的电报中，提出了对原国民党军官的处理方针：要首先注意吸收在军事上有较高的学识，可在人民解放军军事教育岗位上服务，且在群众中有一定影响，政治上真正愿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靠拢者，应加以适当教育，分配适当工作；确有专门的军事技术为人民解放军建设上所必需者，如炮兵、工兵、战车、航空、海军、医务、电讯等人才，只要政治上不反动，即应吸收他们参加工作，但须集中经一定时期的政治教育再分配工作；既无真正学识，又无专门技术，但政治上可能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靠拢又可能加以改造者，应先经政治训练后给予适宜的工作出路；反动和腐化的军官，应由人民政府发动人民群众加以监视，加以强迫改造和强迫就业。

事实上，人民解放军对当时的起义高级将领和所辖部队，均表示出了热诚的欢迎和亲切的关怀。如每当收到国民党高级将领的起义通电后，毛泽东、朱德等中共中央领导都亲自去电嘉勉，表示欢迎，并勉励他们努力团结部队，认真学习和遵守人民解放军的军事、政治制度，改进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尽快地加入到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行列。

而对起义的国民党海、空军，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更是寄予厚望，勉励他们：团结一致，学习人民解放军的建军思想和工作制度，并继续学习海、空军技术，为建设新中国的海、空军而努力奋斗。

中国人民必须建设自己强大的国防，除了陆军，还必须建设自己的空军和海军，而你们就将是参加中国人民海、空军建设的先锋。同时，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领导，还在百忙中接见一些在全国有较大影响的起义高级将领，把他们作为统一战线中的重要力量。如1949年9月23日，毛泽东在宴请程潜、张治中、傅作义等26位起义将领时，指出：“由于国民党军队中一部分爱国军人举行起义，不但加速了国民党残余军事力量的瓦解，而且使我们有了迅速增强的空军和海军。”

北平和平解放后，傅作义部汽车队在郊区接受改编

改造这些投诚、起义和接受改编的部队，首先要搞清他们的自身情况，以便有针对性地进行改造工作。为此，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根据各战略区的情况报告，将这些国民党军区分为四种类型：一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这部分人数最多，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受国民党的反动教育时间长，中毒也最深，对蒋介石集团依然抱有一定的幻想；二是地方实力派的部队或国民党内除嫡系以外的其他派系，如西北系、川系、青宁“马家军”等，这部分虽然长期受国民党嫡系的歧视和排挤，与蒋介石集团有矛盾，但他们一般都带有浓厚的地方封建势力色彩；三是一部分官僚政客乘国民党政府混乱之际收编的杂牌部队，如四川的王缵绪、范绍曾等人的部队，这部分成分最为复杂；四是相当数量的国民党地方保安团队。为了尽快将投诚、起义部队改造为人民解放军，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制定了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和策略。要求起义部队、起义将领必须首先做到公开通电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与蒋介石集团划清界限，拥护中国共产党。在此前提下，一方面坚持对起义部队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另一方面在改造步骤、生活待遇、使用上给予适当照顾。

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各战略区都把改造投诚、起义部队作为一项重要工作，并针对各地区的实际情况，下发了文件，制定了相应的政策。第一野战军把改造起义部队作为保证新疆和平解放胜利的头等任务。

1949年10月7日，彭德怀在甘肃酒泉会见了新疆起义将领陶峙岳，向他详细阐明了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对国民党起义部队改编的方针、政策，提出了对改编中官兵安置、教育改造等问题的设想。随后，王震与陶峙岳具体商定了改编方案。10日，王震在第二军党委扩大会议上的报告中，对改造起义部队工作作了详细阐述。他指出：我们进军新疆必须高举毛主席的中国人民革命统一战线的团结大旗，必须对起义军队的官兵采取诚恳热忱的欢迎态度。在有步骤地坚持彻底改造原则下运用灵活的方式方法，对起义部队官兵有计划地、正确地进行关于人民政协会议、中央人民政府的一切文献、八项和平声明、国内和平协定、将革命进行到底、论人民民主专政等教育。要选派坚强而有较高政治文化水平的政治干部到起义部队中去工作，在四个月至半年时间内，使起义部队官兵中产生积极分子，并普遍对中国共产党、人民解放军和人民政府有了初步认识后，再进行诉苦教育，将其改编为吴化文、曾泽生式的人民解放军。

同时，他还强调指出：必须深刻认识一个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服务的工具——国民党军队，要转变成为人民解放军，不经过艰苦的思想教育和群众路线与民主方法的思想斗争，是不可能的。我们进行革命政治工作，不但是团结士兵，而且是争取其大部军官的改造，少数淘汰（仍给以生活出路），慎重地镇压个别死心塌地的反革命破坏。

在两个月内，一切采取原封不动。我们对于解放新疆，彻底改造起义军队，改造旧政权，不是简单撤换与洗刷他们，而是从政治上、思想上改造他们，使之站在人民祖国方面，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祖国人民服务，与我们团结合作，参加新疆的伟大建设事业。

西南地区，是大陆最晚解放的地区，也是国民党军投诚、起义部队最多、情况也最复杂的一个地区。为此，西南局和西南军区将改造投诚、起义部队作为1950年上半年的中心工作，并根据西南地区投诚、起义部队的情况，提出了“宜集不宜散，宜养不宜赶，集中整理，认真改造，分别对象，逐步处理，使之各得其所，不使其散之四方，且不为蒋匪利用，扰乱社会”的改造处理方针。

1950年1月10日，西南局和西南军区发出了《关于处理与改造起义投诚的国民党军队的指示》，指出：数量巨大的国民党投诚、起义部队，“不仅增加了我们极大的财政负担，而且是一项极为复杂的政治问题。

因为西南的大部分封建代表人物及不少反动分子，都集中在这些部队中。我们在城乡的各项革命设施都与他们有极密切的关系，甚至成为直接的斗争对象。他们手上还拿着武装，还会利用其起义的政治地位去威胁群众，企图尽可能地保护其固有特权。所以消化与改造这几十万人的工作，是与其他工作密切联系着的”。“所以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必须非常慎重，不能粗枝大叶、感情用事。

在原则上，我们必须坚持彻底改造的方针，但在方法上必须有策略，有步骤，细心耐烦，分别不同对象，分别先后缓急，以免由于我们处理不慎，迫使他们沦为土匪，反会阻碍群众发动，损坏群众利益，增加我们极大的麻烦。”

对于国民党嫡系部队，总的方针是，逐渐做到彻底混编。在具体方法上：第一步，按原番号不改名义，分别由有关军区或军负责集中整训。第二步，按其实有人数，编成军或师，并应酌情照顾其高级将领，给以适当名义，对其中表现较好者，亦可分配以军、师的主官职位。多余军官组成专门训练机构，集中学习。第三步，在政治条件成熟后，与人民解放军部队实行彻底混编。对于地方实力派的部队，应在政治上给予适当照顾。

在军事上可允其保留原有部队，但需调离国防边境，按实际人数实行整编，给以番号，干部可以以原有者为主，由西南军区派少数得力干部去帮助其改造。对于由官僚政客乘机收编的部队，第一步，应严禁其扩大，并限期离开原地，到指定地点集中整编。第二步，将老弱及劳动农民遣散回家，其余分编于人民解放军中逐步改造，其干部除录用一部外，均集中学校训练改造。对于地方保安团队及游杂武装，应以分区为单位，限期另地集中整编。整编中，应将其中的劳动者另行集中，进行短期阶级教育后，大部遣散回家参加生产；少数最好的分子，可分配至县区武装任战士；无业游民编入正规部队改造；军官送各军分区举办的训练班学习改造。

大批国民党空军人员的起义，加速了我军向现代化前进的步伐

根据上述方针以及各地区起义、投诚和接受和平改编部队的不同情况，各战略区采取了区别对待的政策：对主动在前线起义和按照绥远方式起义，对加速战争进程起较大作用和较有影响的部队，在进行初步的教育后，授予番号，正式编入人民解放军序列，如对张轸、陈明仁、陶峙岳、董其武等部，然后进行进一步的教育改造，使其成为真正的人民军队；对其他被迫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的部队及杂牌部队，如对西南地区的起义部队，则首先派出工作团，对其进行整训，提高广大官兵的思想觉悟，然后拆散原建制，分散编入人民解放军各部队。

为了做好这项工作，各战略区选调了大批干部和优秀战士到投诚、起义部队工作。西南军区司令员贺龙还专门接见了工作团的部分人员，并作了重要指示，他说：国民党部队起义，回到人民的怀抱，是好事。但是这里边有坏人，要清理。不过急了不行，要实行“剥笋政策”，一层层地来。第一步可以将已经公开了的特工人员，集中学习一段时间后，送到成都来由军区处理；对暗藏的特务，要摸清情况，逐步解决。

改造起义、投诚的国民党部队，首先是要改造好部队中的军官，让这些人在思想上、政治上彻底觉悟起来，心甘情愿地走到人民解放军的行列。所以，人民解放军将改造国民党军队中的军官工作放到了首要位置。各战略区都十分重视这一工作，下很大的工夫去做这项工作，举办各种类型的学习班、训练班，对这些军官进行系统的思想改造工作。西北军区按照“统一包下，统筹兼顾，适当安排，使用改造”的原则，除组织起义军官参加部队的民主诉苦运动外，着重举办各种类型的训练班，集训起义军官。

被派往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进行工作的干部，在出发前都进行了认真地准备，学习有关的方针、政策，制定了必要的制度和纪律。要求大家要充分了解被改造军官的心理特点，做到晓之以理，确实让其从内心深处脱离国民党的反动教育，回到革命道路上来。这些工作团和政治干部到达各部队后，首先了解情况，宣传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方针政策，联络感情，稳定部队官兵的思想情绪。

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的部队，人员复杂，思想混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由于长期接受反共教育，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缺乏了解，成见很深，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对立情绪和各种各样的思想顾虑。不少军官在思想上仍然怀念、留恋过去的生活，怕参加解放军后生活艰苦，家庭生活下降；怕士兵在民主运动中揭发批判；怕改编后生活无着。而在士兵中，虽然大部分出身劳动人民，比较容易接近，工作比较好做，但大多数人思乡心切，盼望早日退伍回家；也有一部分因为受反动军官和国民党特务的欺骗宣传，存在着一些对立情绪和种种疑虑，以致出现大量逃亡。

因此，稳定思想情绪，消除各种思想顾虑，就成为团结改造各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的一项重要工作。为此，各工作团和政治工作干部根据不同部队的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方式，稳定官兵的情绪。

华北军区的派出干部坚持以理服人、以斗争求团结的精神，做了大量的工作，稳定了起义部队中高级军官的思想，在许多问题上与他们取得了共识。西南军区的工作团到达起义部队后，向部队上层传达了西南军区关于改造的命令、指示，与他们共同研究改造的方法、步骤，制定改造方案，使起义部队的高级将领感受到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诚意，消除了思想顾虑。西北军区为了稳定起义军官的思想，专门请爱国将领、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张治中将军到新疆视察工作。

与此同时，各工作团和派出干部都吸收原部队中的爱国将领和进步分子，在团以上领导机关组成军政委员会，在营、连组成军政小组，共同领导部队的改造整编工作。并采取召开各级军官大会、全体官兵大会、小型座谈会和个别访问等方式，进行广泛深入的宣传解释工作。

在初步稳定思想情绪的基础上，为了从根本上改变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广大官兵过去的反动立场、观点、思想和军阀作风，派到上述部队的工作团和干部，充分运用人民解放军新式整军运动的经验，相继开展了以诉苦为主要内容的阶级教育及两种社会、两种政府、两种军队的对比教育和民主运动。

在教育中，首先组织广大官兵学习中国共产党的有关方针政策、人民解放军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并通过印发有关材料、讲课、读报、参观访问等多种方式，介绍解放区和人民解放军的情况，使广大起义官兵初步了解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解放区人民的生活状态，人民解放军的性质、任务、作风、纪律和新型的官兵关系。然后通过典型引路，召开诉苦大会，发动广大士兵控诉在旧社会、旧军队中个人和家庭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并通过算账追根，使他们明白了穷苦的总根源是万恶的剥削制度，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推翻剥削制度，才能彻底翻身解放，从而提高了他们的阶级觉悟。结合上述教育，各部队广泛开展了民主运动，建立连队士兵委员会、经济委员会等民主组织，提倡官兵平等，废除打骂制度，召开民主生活会，引导官兵自觉坦白和揭发本人及其他人在旧军队、旧社会所参加的反动组织和做过的坏事，以求与反动组织和反动思想决裂，进而从思想上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通过上述教育，使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的广大官兵提高了阶级觉悟和思想觉悟，划清了敌我界线，初步改变了原来的立场和观点，认识到两种社会制度、两种军队的本质区别，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有了一定的认识，他们纷纷表示，要永远跟共产党走，革命到底。

经过一段时间的政治思想教育后，对那些作用较大的起义部队，如湖南陈明仁、绥远董其武、新疆陶峙岳等部，及时给予番号，正式编入人民解放军序列，并按照人民解放军的编制，对部队的人员进行了适当的调整。其他部队也是如此。

人民解放军在这些部队中建立政治工作制度，选派优秀政工干部到这些部队担任政治委员和政治教导员、指导员；建立各级党的组织，积极慎重地发展出身成分好，经教育思想觉悟提高快，对中国共产党的性质、任务，人民军队的宗旨有较深刻认识，在各方面都表现突出，又积极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和青年团的优秀积极分子加入党团组织，使整个部队置于中国共产党的绝对领导之下；执行人民解放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各种条例、条令。

如西北军区，1950年在第二十二兵团发展党员2728名、团员1395名，建立党支部182个，基本做到了“把支部建在连上”的要求。对其他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则拆散原建制，分别补入人民解放军各部队。对于起义军官，则视不同情况，进行分别处理，对率部起义且有影响的高级将领，给以适当的安置；对在学术上有一定造诣的，安排到院校执教；对年龄较轻，罪恶不大且有文化、有技术的下级军官则留在部队；对留之无用、放之无害的，则进行复员或资遣回乡；对老弱残疾而又无家可归者，则教育留养；对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和特务恶霸及其他坏分子，进行管训或依法处理。

由于各战略区严格执行中共中央制定的对起义、投诚和接受改编部队的政策，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成功地将177万国民党部队改造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这些部队和人员，在后来的剿匪反霸、抗美援朝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都作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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