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刘禄曾到美国访问,在纽约用餐期间,餐厅老板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忍不住问道:“您是不是来自中国,姓刘,去过朝鲜,还是一名翻译?”
刘禄曾第一次来美国,看着眼前这个美国人只是觉得面熟,经过一番仔细打量后,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惊喜地问道:“你是伯特纳?”
“首长,很高兴在这里再次见到您!”伯特纳紧紧握着刘禄曾的双手,眼含热泪地说道。随后,两人的思绪一起回到那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
众所周知,上甘岭战役是抗美援朝中最艰难的战役之一,战士们与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鬼子鏖战了43天,创造了现代战争史上坚守防御作战的典范。
鲜为人知的是,有一名家境优越的名媛也全程参与了上甘岭战役,她就是刘禄曾。
刘禄曾的曾祖父是晚清淮军的著名将领刘秉章,父亲是银行行长,显赫的家世让她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不仅学贯中西,还眼界开阔,见解非凡。
抗美援朝时,年仅22岁的刘禄曾报名参加了志愿军。一般女兵到了部队里,要么是文艺兵,要么是卫生员,而刘禄曾由于出色的英语能力被上级任命为翻译。
当时志愿军缴获了许多美式装备,上面的标识和说明书都是英文的,刘禄曾负责将其翻译成汉语。除此之外,刘禄曾还担任部队首长接见外国政要和参加谈判的翻译工作。
随着一件件工作任务的出色完成,刘禄曾又被赋予了另外一个艰巨繁重的任务,负责俘虏的审讯和转化工作。
美国俘虏发现审讯自己的竟然是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军人,便开始摇头晃脑,色眯眯的盯着刘禄曾,有的还对着她吹口哨、咽口水,就是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一同辅助审讯的小战士气的要打俘虏,被刘禄曾制止住了,因为她知道,我军是有着严格的纪律,不能虐待俘虏。一旦对这些美国俘虏动了粗,外国媒体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呢,那样会对我军造成很大的被动。
刘禄曾意识到一定是自己的方式方法过于单一,没有找到突破口。之后她每次审讯之前做足功课,将俘虏的年龄、出生地、民族、家庭状况等进行透彻研究,力求在审讯中做到有的放矢。
比如对于黑人俘虏,她从黑人在美国受到的种族歧视入手,赢得他们的好感;对于有大学学历的俘虏,她会侧重从二战后国际秩序的维护及联合国建立的初衷等讲起。
刘禄曾发挥自己音乐好的特长,亲自演唱诸如《欢乐颂》《平安夜》等在美国脍炙人口的歌曲,唤起俘虏们的思乡之情,强化他们对和平的向往。
俘虏们开始对她接受,并真切的感受到她所宣传的我军对待俘虏的政策。经她审讯的俘虏转化成功率非常高。
但有例外出现,一个叫詹姆斯·伯特纳的俘虏,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面对刘禄曾的审讯,要么闭口不谈,要么牛唇不对马嘴,甚至还反唇相讥,大有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刘禄曾也不气恼,也不着急,她了解到伯特纳入伍前曾经因为偷盗被判处五年监禁,正在监狱服刑时被美国征兵部门所骗:“中国入侵了南朝鲜,我们组织犯人去打他们,你们战场上立的功可以折抵刑期。”
在伯特纳眼里,中国人坏透了,中国人才是侵略者,自己是救世主的角色,虽然刚进入朝鲜第一仗就失败被俘,但绝对不能向中国人屈服。
刘禄曾分析伯特纳受荼毒太深,因此不能急于求成。恰好那段时间伯特纳生病了,刘禄曾为其端水送药,指挥着卫生员们精心给他治疗,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几乎在他身上落实了个遍。
伯特纳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他在美军营地都从来都不被上级当作人看,如今在志愿军这里竟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待遇,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是一个俘虏。
刘禄曾有次喂完詹姆斯·伯特纳吃药,对他语重心长的说:“你以前偷盗,犯得是小罪,现在来朝鲜半岛杀人,当侵略者,犯得可是大罪啊。”
“什么?你们中国军队才是侵略者,我们是过来抵抗侵略者的。”伯特纳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你们被骗了。”刘禄曾耐心的给伯特纳讲述战争发生的来龙去脉,并请其他被感化的美国俘虏过来作证。
渐渐地,伯特纳认清了战争的真相,也对志愿军的宽大与包容非常感谢。病好后他对志愿军放下了警戒,并积极参加反战宣传活动,协助感化了更多被骗的美国士兵。
上甘岭战役打响后,为了利用圣诞节对美军展开心理攻势,刘禄曾主动要求上前线对敌进行英语广播。
上前线可不比后方工作,即使不打仗也是九死一生,她的申请被驳回了多次,最终首长无奈同意了她的请求,成为上甘岭坑道中唯一的女性。
她经常利用自己的优势,通过广播瓦解敌人的士气,比较有默契的是,每当刘禄曾喊话时,美军一般都不打枪炮,时间久了,她就有了“战地夜莺”的称号。
战争结束后,刘禄曾转业在南京做了一位政府小职员,随后又被分配到了南京海外旅游公司做欧美部经理。
1979年,刘禄曾跟随吴贻芳博士赴美访问,没想到在参加聚会的时候,竟然遇到了自己曾经审讯过的俘虏——詹姆斯·伯特纳。
此时,伯特纳已经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他在人群中认出了这位独特的中国妇女,再次想起了刘禄曾在他身上落实的俘虏政策,于是便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刘禄曾也很激动,近30年前自己审讯和感化的俘虏,竟然在异国他乡再次相遇,真的是太神奇了。此时,两人都已经年过半百,对于过往一笑泯恩仇,成为了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