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骑手的马,却用草原给他做了一顶帽子

虹虹评情感 2023-11-01 0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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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仿佛是一个终点,

更是一个起点,

我们的这场旅途,

将向着星辰大海,

继续前行!

我爱上的不是骑手,不是那匹马,是整个呼伦贝尔大草原。

来到呼伦贝尔的第二天,跟所有游客一样,我去骑马了。

带我们来的女司机热情地说,这是呼伦贝尔最好的草场,尽头是中俄边境额尔古纳河。

骑手戴着墨镜,在马群的最前方高唱着蒙古语的歌曲,草原猛烈的阳光直射在我的手臂上,两侧的牧草蹭着我的鞋底和脚踝,我看到远处的河水,也看到河对岸的俄罗斯。

“好美啊!”同行的女生情不自禁地对着蓝色的天穹喊道。

骑手回过头,墨镜里映出云朵:“你留下来吗?”

女生笑起来:“要是这里有帅哥,我就嫁给他。”

骑手也笑起来,扬起马鞭,蓝色的蒙古袍飘荡在风中,马群随之加快了步伐。

“啊,慢点慢点!”第一次长途骑马的我无法适应持续的颠簸,终于喊了出来。

骑手回头,冲着马轻轻喝了一声,马群的步伐变得温柔。

“你呢。”骑手昂起头,“留下来吗?”

“算了吧。”好不容易从颠簸中喘过气来,我说。

“为什么?”骑手的普通话里参杂着浓浓的蒙古味。

“要是呆七八天,我肯定会很高兴。”我说,“但要是永远留下来,一直看着绿色的草和蓝色的天,我是受不了的。”

骑手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令骑手不高兴了,接下来的骑行过程中他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唱歌,同行的女生多次发出对草原美景的惊叹,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欣赏呼伦贝尔令人想流泪的美丽。

将近两个小时的骑行过后,天色几近黄昏,我和同行的女生飞奔去看日落,比追星都积极。但还是晚了,等我们下马后,天空和原野的尽头,只剩下几抹鲜艳的红色。

女生很失望,但仍然不想浪费好不容易穿上的蒙古服,于是夕阳西下,两个南方姑娘便穿着传统的蒙族服饰,带着镶满珠子的尖顶帽子,在只有几匹马的草原上开始了自拍。

“你们合照吗?”

沉浸在拍照的快乐中的我们抬起头,遇到了下午的骑手。他已经换去了蒙古袍,摘下了墨镜。这是一个穿着旧夹克的中年男子,双腿因为常年的骑马有些罗圈。我把相机递给他,告诉他帮我们拍几张合照。骑手点了点头。

“你会马头琴吗?”同行的女生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内蒙古博物馆看到的蒙古族人拉马头琴的蜡像,问道。

骑手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每个蒙古人都会马头琴,就像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一样。”

“啊,好吧。”女生失望,随即又问,“有没有旅客来这里,就直接留下来不走的呀?”

骑手摇了摇头:“来这里的旅游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呼伦贝尔漂亮的。但没有人留下来。”

女司机走到我们跟前,摘下了墨镜,道:“姑娘们,时候不早了,该去宾馆了。”

骑手看着女司机,递上一支烟,并为其点了火,道:“不留到晚上吗?草原的月亮很漂亮。”

这话点醒了我们,来呼伦贝尔两天了,也没有看到过草原的月亮。

不知道海子《九月》中的那句“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的岁月”是真是假,于是,我们便临时更改了行程,在草场附近的蒙古包订了一个房间。

虽然是盛夏,但呼伦贝尔的晚上依然寒气袭人。生锈铁锅一般的夜空里,星星很亮,月亮发出的光芒几乎能照亮整个草原。黑色的天和黑色的地融为一体,此时的世界犹如盘古开天地之前那般混沌。虚空和满足充斥着我的每一个毛孔,这是一种用相机无法记录的美。

繁星如水,白天带我们骑马的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眼前,唱着听不懂的蒙古歌。女司机向天空吐了一口烟圈,接着唱了起来,两种不同音色的声线在天地之间游荡碰撞。

夜里,游客不多,女司机决定呆在车里睡觉,临走时提醒我们晚上不要开门,以防蚊子和野狼。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晚上是特意为游人举行的篝火晚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手牵手围在篝火边唱着跳着,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主持人问谁有兴趣上前加把火,我举手,几个蒙古汉子把燃烧着的木棒递给我,我递给火焰。

篝火晚会的主持人说,希望我的笑容永远留在呼伦贝的夜空。

面对炽热的火焰,骑手坐在我的身边,火光映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珠像是钻石,放光。

他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像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热爱邓丽君的小镇青年。我爱这个草原,但是我不爱这里的生活,同行的女生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回答。

我看见天的尽头奔来一匹黑马,没有马鞍和辔头。我兴奋地喊道:“那是野马吗?!”

骑手摇了摇头:“呼伦贝尔已经没有野马了。那应该是匹还没成年的马驹。”

坐在草叶上的蚂蚱和我一同感受到了哀伤。在火焰上方波动的空气里,我看到一个个穿着蒙古服的大汉抖肩,我能感受到他们对这种服装的不适,我知道这只是一种表演形式的复古,博取的是游人口袋里的钞票而并非真正的快乐。

我从骑手的指缝里抽过烟,吸了一口,还给他。烟味弥漫在口腔,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想骑野马吗?”骑手指了指那匹被我叫做野马的小马驹。

我疑惑地看着他。

骑手解下身边枣红色高头大马的马鞍,套在马驹身上,跨上马背,向我伸出手。

马驹跑得很快,转弯的时候我的胳膊都可以碰到侧面的芒草。我看到黄色的月亮悬挂在天空,胯下马驹剧烈的晃动让我紧张,当我控制不住平衡向后靠时,就会感觉到骑手的呼吸,我感觉到他厚实的胸膛,这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把这块胸膛和呼伦贝尔广阔的大地合在一起回忆。

马驹奔向额尔古纳河,我看见河对岸俄罗斯的茅草垛和和一个黄头发高鼻梁的老人。骑手和我在河边下马,坐在茂盛的青草上看草原的星星。马驹漫无目的地在在河里蹚水,过了一会便轻盈地来到了河对岸。

“它非法越境了。”我指着马驹说。

“没关系,它没有国家。”骑手说。

我看见一只蚱蜢跳着过了河,一片树叶飘着过了河,一只麻雀飞着过了河。

它们都没有国家。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骑手哼着。

“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接道。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合唱。

我打开手机,播放这首歌,把一只AirPod递给骑手。在邓丽君令人陶醉的歌声里,黑色马驹飞奔回到我们身边,捡起黑色的水花。骑手和我跨上马,动人的旋律中马驹跟着节奏驰骋。骑手顺手摘下一朵格桑花,别在我的头发上,我看到月光在他的鼻梁上跳舞。

“你想留下来吗?”骑手在我耳边问。

草原的凉风替我回答了,它轻轻扇着骑手的耳光。

那个晚上我做了很多在城市里不敢做的事,在凌晨三夜的户外唱歌,大骂高中班主任和辅导员,随地吐痰,随手乱扔吃掉的果核,肆无忌惮地躺在地上打滚,让苍耳沾满后背……以至于当我回到蒙古包时,同行的女生说我像个关了好久刚从笼子里放出来去外面撒野的狗。

第二天睡到中午十二点,我被女司机摇醒,说赶紧收拾收拾赶往下一个景点。我马不停蹄地穿衣服洗脸,司机帮我把笨重的行李拎上越野车的后备箱。

路过昨天的那片草场时,我看到骑手已经在骑马了,身后几个花裙子的女游客颤颤巍巍地上马。

我看着这群人跟昨天的我一样,因为马背剧烈的晃动喘不过气,对阳光灿烂的草原感叹,也拿着自拍杆比划着最流行的姿势拍照。

上车前,女司机问我们谁要上厕所,因为接下来是四五个小时没有停歇的车程。同行的女生说要,女司机让我在汽车旁边等着,便带着女生去了厕所。

目送女司机和女生离开后,无聊中,我看到脚下开着一朵格桑花,便采下别再耳后。当我再次抬头时,我看到骑手骑马向我奔来。

他把马停在离我不远处,那个距离刚刚好,马蹄扬起的灰尘不会迷到我的眼睛。他下马向我走来,取下墨镜:“接下来去哪?”

“去沙漠。”我说。

“挺好的。”他说。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鬓角的格桑花。

他弯下腰替我捡起花,却发现花已经缺了两片花瓣。

“去摘一朵新的吧。”我说,“骑马去。”

马背上,我再一次放起《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一次我开了外放,似乎整个空旷的草原都可以听到邓丽君的声音。颠簸的马背上,骑手的双手跨过我握住缰绳,马蹄声和心跳声伴随着歌声律动,我的额角感受到骑手的胡茬,就像夏天草原上的芒草。

到额尔古纳河边,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光亮,于是,他拉紧了缰绳,高喝一声“驾”,马扬起前蹄,往禁忌的前方奔去。

“喂,巴图!你给我回来!“身后传来女司机和汽车喇叭的嘶吼。

“快把手机定位关了。”女司机说。

在额尔古纳河的对岸,我,骑手和司机比肩而坐,望着对岸的中国领土发愣。

“这叫非法越境,查出来会被枪毙的。”司机边说边边向身后的俄罗斯土地吐了一口烟圈。

骑手把司机的头掰回来,往河对岸吐烟圈:“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还知道这是外人田。”司机哼了一声,转过头对我说,“这下你们今天白天是赶不到沙漠了,估计得天黑。”

我抽过骑手手里的烟,吸了一口说:“那就明天去。”

反正哪天去都差不多,看看已经排练了千百遍的表演,玩着千百人玩过的娱乐项目,在千百人打卡过的景点拍照。

“嘿!你们快回来!小心有人!”同行的女生从对岸的车里探出头来,“李沁宜你不要命了!”

我笑着把烟头往对岸扔去:“你快过来,这边很漂亮!”

女生大喊:“你们有病吧!我才不要!”

司机站起身:“我先回去了,那小姑娘一个人待车里怪危险的。”

我说:“我再坐会。”

阳光从对岸照过来,照在女司机的脸庞上,身后的草原上留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我和骑手在这片阴影里拥吻,他吻住的是略带咸味的浙南海岸线,我吻住的是整个呼伦贝尔草原。

“呼伦贝尔,美吗?”他问。

“特别美。我以后一定也带我的小孩来。”我说。

“你,留下来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抖落沾满头发的苍耳。

骑手再一次吻住了我,是草原呼啸的飓风和温柔的月色,是呆滞的海水和布满有人脚印的沙滩。我抚摸着那件蒙古袍,因为穿的次数过多而有些磨损的衣襟,感觉到隐匿在其中跳动的心脏,那是草原的脉搏;他撩拨我的头发,染成蓝紫色喷了迪奥小姐香水的头发,那是千里之外远呆滞的浪花。

我站起身,往对岸走去,觉得有什么东西扯住了我的裤脚,回头,我看到半躺在草原上的骑手用拿烟的右手扯住我的脚踝,他的墨镜里映出我的脸庞,一张和内蒙古没有半点相干的脸。我抽过他手里的烟,熄灭在他的食指上,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脚踝。

我就这样站在额尔古纳河畔,和他沉默地四目相对着。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我的脚踝,跨上马,向我伸出手。

我和他骑着马向对岸的越野车奔去。

女司机带上防晒袖套,踩下了油门。我和同行的女生坐在车后排,看着呼啸而过的云朵和奶牛。

女司机打开天窗,说:“可以站上去看。”

我迫不及待地把头伸出天窗外。

我看到骑手骑着马飞驰在车后,他冲我挥手,摘下墨镜,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笑容。在他身后,公路蜿蜒着,阳光灿烂着,草原安详着。

越野车越开越快,渐渐地,他的身影就变成了一个很小的黑点隐匿在天地之间。我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带,女司机给我们讲起了下一个景点的故事,沙漠里要注意的事项等等。我和同行的女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拿手机备忘录做着笔记。

司机没有说错,到沙漠的确是夜里。我们把行李拖到房间后,便跟司机出来吃饭。

司机递给我一串羊肉串:“别多想。”

“嗯。”我说,“我都知道。”

“呼伦贝尔的人都挺热情,何况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司机说,“他没对你不礼貌吧?”

“他只是想让我留下来。”我说。

司机听到后,眼神黯淡了一下,说请我们去附近哈萨人开的酒吧喝酒。

“十几年前吧,我跟你们差不多大。”司机微醺着说,“我是满洲里人,来呼伦贝尔的时候,他刚好骑着马,从我眼前跑过去,给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摔了。”

“你说巧不巧,我摔倒的那块儿,有一坨还冒热气的牛粪……”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同行的女生都大笑起来。

“那时候不还是小姑娘么,受不了,就大喊着要他赔,年轻的时候嗓门好,一吼起来十里八乡都能听见。我就坐在那牛粪上吼,硬是把他吼回来了,不仅赔我一身衣服,还带我骑了回马。”

“好浪漫啊!”同行的女生说。

“那时候他跟我说,他的马鞍只给我一个人坐,他的辔头只会为我转弯。”司机又喝完了一杯,“于是啊,那个时候我也想过留下来,在这个举目无亲的草原上,在这个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的绿色的囚笼里。为了他,我和交往了八年的男朋友分手了,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给他买牛羊和马匹。我看着他的草场一天一天扩大,他的牛羊一天一天增加,我幻想着从此以后可以在自己的草原上和他一直策马奔腾,永远都是这样。”

“那后来呢?他,背叛你了?”我问。

司机轻轻摇了摇头:“背叛的人,是我。”

“啊?”同行的女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是我。”司机说,“我和他的儿子满一周岁的时候,他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妈妈。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逃走了。我放弃了我的草原,我的儿子,我的爱人,我回到了城市里,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从前城市让我心碎,让我迷茫,但是在草原生活长久之后,城市让我清醒,我怀念的是晚上关了灯窗外比星子还繁华的夜景,是足不出户就可以送到家门口的外卖,年轻的姑娘们画着精致的妆手挽着手逛商场,每一家连锁咖啡店,每一个化妆品专柜……”

“那个时候,其实我明白,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故事都会忍不住扇我巴掌,我放弃了整片草原,在城市起早贪黑,买了一辆国产越野车,便在旅游公司报名了旅客司机。这几年来,整个呼伦贝尔我几乎是走遍了,但是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我的骑手,我也路过我和他从前的那片草场,那里的草还是很绿,只是没有牛羊和马匹,我甚至有时候会怀疑,曾经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年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还只是我的一个美梦。”

“你爱他吗?”我喝了一口啤酒问。

“爱。”司机说,“但他一定不是我最爱的那个。我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很欠揍,你看呼伦贝尔这一路上,有几个女司机?我往驾驶座上一坐,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个男司机都会多看两眼。因为这种草原上的公路,开车真的太难,而且一开就是三四个小时,一般女司机没几个受得了。我爱他是真的,但我更爱在颠簸中富有挑战性的生活。”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呢,你爱他吗?”司机反问我。

“谁?”同行的女生一脸困惑。

我和司机干了一杯,思考了良久,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家那边,有一片大海。”

“浙江嘛,我知道,沿海地区。”

“海边有时候会有沙滩,沙滩上如果不是穿泳衣的游客的话,就是很多礁石,被海水冲刷的千疮百孔的那种,很滑,阴暗面长满了壳类生物,我小时候很喜欢把那些长在岩石上的壳敲下来,挖出里面的肉,揉碎,再看着银白色的浪花把尸体冲进海里。”

“有一种很具有代表性的壳类生物,叫做藤壶,很廉价,白绿色的壳,要是它想,它可以长满一整片礁石。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草原,这也不是我第一次骑马,但是当我在马背上不停地晃动疾驰的时候,我总会想到那些一动不动在礁石上安家的藤壶。他的爱是草原上奔驰的烈马,借着天空裂缝处吹来的风撒野;我是依附在海边礁石上的壳类生物藤壶,呆滞又冷清,海水一波一波地来,我一轮一轮地沉默。我爱不爱他?我无法回答。”

“不是吧,李沁宜,那个骑手……”去机场的路上,同行的女生一直睁大眼睛望着我。

“你放心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

“真的假的啊,真的假的啊!”女生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

“司机说的对,呼伦贝尔就像个太会玩的夜店女子,很多人夸她漂亮,但很少有人能留下来陪她到死。”我说,“我爱上的不是骑手,不是那匹马,是整个呼伦贝尔。”

“李沁宜你真不是个东西!”女生说。

“当他骑马在越野车后追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明白了。”我说,“不然他也不会勒住缰绳。”

“我还是理解不了你。”女生说。

“你还不明白吗?”我说,“我爱上的是草原给我的感觉,他把格桑花别在我头发上的那一刻,是最让我心动的时候。”

“那你干嘛不留下来?”女生说。

“我喜欢爱而不得默默在心里置顶的哀伤,可能明天他会接待一批新的旅客,骑着我骑过的马,走着我走过的路,在同样的景点打卡拍照。他也会问他们想不想留下来,那些明明不能留下来的人们会微笑着点点头止不住夸赞这美景,客气地说几句想留下来的话,下马之后匆匆忙赶往下一个景点,连骑马的护具都来不急卸下。”

女生已经睡着了,头歪倒在一边。

我笑了一下,望向远方,两匹小马驹在水坑里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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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图 | 《苏州河》&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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