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于启齿的往事,在女儿身上重演

虹虹评情感 2023-10-22 16:51:01

命运仿佛轮回一般。曾经,母亲拼尽全力养大了女儿,而女儿为了自己的生活,又不得不陷入和母亲当年类似的境地。挥之不去的厄运在这对母女之间流转,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1

每天上午8点钟,赵青玲把外孙女小晶子送到幼儿园后,就去一家来料加工点做装饰品,等傍晚5点钟,再加把小晶子接回来,一个月能拿2000来元的加工费。来料加工点全是妇女,本来这是一个口舌嘈杂之地,但赵青玲只管埋头干活,很少与人搭腔,因此在别人眼中,赵青玲是个“高冷”的人。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与赵青玲真正有关联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女儿曾莉,一个是外孙女小晶子。

但今年春节过后,赵青玲就没见过曾莉,给她打电话,很少当即被接听,过后她回电话赵青玲:“妈,没什么要紧事吧?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曾莉告诉赵青玲,她在市里的一家跨境电商公司当主管,手下有十来号人,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加班。市里离县城有100多公里路,曾莉认为来来去去费力费时又费钱,因此还没抽出时间回来。

刚满3岁的小晶子,跟曾莉一样长得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一次祖孙三人逛街,好多人都要多看她们几眼。一位路人说,要是不考虑年龄因素,你们三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除了容貌之外,赵青玲觉得曾莉还有一点很像自己,今年1月初,曾莉与刘伟林离婚时,也竭尽全力争取来了小晶子的抚养权。

小晶子时时刻刻想念着妈妈,离婚后曾莉刚把她交给赵青玲照顾时,她都是在念叨妈妈的哭泣中睡去,又从念叨妈妈的哭泣中醒来:“妈妈,我要妈妈……”

今年“六一”儿童节,幼儿园搞了一台文艺演出,小晶子被老师安排上场,演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赵青玲给曾莉打电话,希望她请假回来看小晶子表演,这是对孩子莫大的鼓励和陪伴,但曾莉连电话都没有接。

赵青玲只得自己请假,还拍了她上台表演的照片和视频,通过微信发给曾莉,曾莉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演出结束,幼儿园放半天假,赵青玲牵着小晶子的手走出校门,看见刘伟林站在那里。对于这位前女婿,赵青玲当初就不满意,认为他心气浮躁,好高骛远,但那时候的曾莉像被灌了迷糊汤,非他不嫁。

赵青玲不明白刘伟林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半年时间没有在一起,小晶子对父亲也有了陌生感,看他几眼,最后把眼神移开了。

这时,刘伟林走上来,幸灾乐祸地对赵青玲说:“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女儿当小三,昨天被人家原配打进医院了。”

“你放屁。”赵青玲低声喝道,要不是小晶子在身边,她会冲上去甩他一个大嘴巴。

刘伟林接着说:“大家都说你们母女俩上梁不正下梁歪,曾莉在城东的上方城租了一套单身公寓,做你以前做过的事情,被一个小老板包养了。”

这是赵青玲身上的一块旧疤,一揭就鲜血淋淋,她怒瞪双眼,冲刘伟林低吼:“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刘伟林选择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来告诉赵青玲这些,是心怀叵测,存心来恶心她的。赵青玲觉得曾莉与这样的男人离婚,是她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2

刘伟林的话赵青玲半信半疑。县城有两家上规模的医院,一家是人民医院,一家是中医医院,赵青玲把小晶子托付给一位熟人照看,去两家医院找曾莉,她要甄别刘伟林所言的真伪。

赵青玲先去了离住处较近的中医医院,找遍每一个病房都没有看到曾莉,不觉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去人民医院寻找。在5楼的一间病房,一个侧身躺着的身影引起了赵青玲的注意,走近一看,是曾莉。

曾莉看到赵青玲突然出现在眼前,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很显然,曾莉的身上确实遗留下与人打斗后的痕迹,长发散乱,后脑部位的头发被揪掉了一绺,右眼眶有淤青,像熊猫眼,两条手臂上有指甲抓挠的长长的血痕。女儿被人打成这模样,赵青玲心里不好受。

病房里一共有三张床位,另外两位病人及陪护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母女俩。曾莉用哀求的眼神暗示赵青玲快点离去。

走出医院,外面阳光明媚,赵青玲却如置冰窖,曾莉难道真的像刘伟林所说的那样?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曾莉给出解答。

傍晚,赵青玲不放心医院里的曾莉,烧了几样菜拿到医院。但病床上已经不见了曾莉的身影,邻床的病人告诉赵青玲,下午病房里又闯进几个人要扯打曾莉,被医院保安劝走了,医生说曾莉的伤不严重,其实是怕别人又来找她吵架,把病房闹成菜市场,给她也办了出院手续。

这个夜晚,赵青玲又想到了曾莉——她肯定躲在县城的某一个角落,独自舔舐身心上的伤口。想到这些,眼泪就无声地滑过脸颊。

赵青玲一度还以曾莉为傲。

曾莉离婚去市里上班后,每个月的15日,她会将3000元钱准时打到赵青玲的银行卡上,并一再叮嘱她尽量给小晶子吃得好穿得好,别的孩子有的她也得有,不能让她受委屈。没想到这笔钱的来源,是上不了台面的。

事实上曾莉骗了赵青玲,她一直呆在县城,根本没有去市里的电商公司当主管。

3

小县城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越中心地带,房子越是破旧。进入新世纪,县城框架拉开后,一批新建的街道和小区气派时尚,老城区像是鲜亮外衣里藏着的几块破棉絮。

赵青玲租住的小埠头,位于老城区,都是20世纪居民的自建房,由于当年没有科学地合理规划,小区显得凌乱不堪。

赵青玲的老家在离县城40多公里外的小村庄,以毛竹和油茶闻名。赵青玲父亲勤快,母亲贤淑,家中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农村老家 | 作者供图

那年夏天,9岁的弟弟去山涧里游泳,下水后再也没有浮上来。父亲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天天借酒浇愁,醉酒后跪在山涧边哭泣,又拼命往山涧里扔石块,想把它填平,他憎恶这个地方。大量的酒精开始蚕食父亲的身体,3年后,父亲腹胀如鼓,一检查,是肝硬化晩期,撑了半年就去世了。

家里的顶梁柱坍塌了,那年初中毕业的赵青玲只得放弃学业,苟且活下去。毕竟,眼前的日子比看不见的未来更重要。

那时候,农村里已经有年轻人不满足于父辈们一样的生活,纷纷外出打工,就像随风吹散的蒲公英,洒落在中国版图上。赵青玲也想外出打工,母亲不放心,让她先在家干农活。

1990年,19岁的赵青玲在同村一位邻居的介绍下,汇入滚滚的打工大潮,在温州一家鞋厂当操作工。

那个年代,像赵青玲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学历,家庭又贫困的农村姑娘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外出打工几年,然后找一个男人嫁了。

野百合也有春天,在单调而又机械的流水线上,赵青玲认识了同一车间的男青年曾明理。

曾明理比赵青玲大4岁,虽然个子不高,但五官长得棱角分明,脑子也挺灵光的。曾明理经常帮赵青玲干活,下了晚班还请她吃过几次夜宵。身在异乡,又缺少人关爱的赵青玲很快就沦陷了,她喜欢上了曾明理。

曾明理老家在福建的农村,赵青玲和他确立恋爱关系后随他回去过,想不到他家的生活条件比她家还要差。但这又有什么?赵青玲相信,只要他们相爱,只要他们努力,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4

1992年,赵青玲和曾明理结婚了。第二年春天,在温州城北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出租房里,曾莉出生了,美好的生活就像一幅卷轴画,正徐徐地向他们展开。有时候夫妻俩躺在床上会津津有味地规划起未来:赚到钱后,在温州买一套房子,在老家建一幢房子,让曾莉学钢琴练舞蹈,送进最好的学校读书……说着说着,两人都快乐地大笑起来。

那时候,作为中国商品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温州鱼龙混杂,吸毒贩毒现象相当猖獗。把全部心思放在打工赚钱和照顾女儿上面的赵青玲,根本不知道曾明理是怎么跟毒品扯上关系的。

那天,赵青玲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告诉她曾明理因聚众吸毒已经被行政拘留,让她送些换洗衣服过去。赵青玲这才记起,曾明理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家,也已经两个月没有往家里拿钱了,说是把钱寄回老家给父母看病了。

赵青玲感到五雷轰顶。

然而,曾明理并没有吸取教训,甚至走上了以毒养毒的不归路,他把当时当地盛行的经济活动中的“搭股经营”引入毒品犯罪,以高利息从朋友和同事那里集资数万元用于贩毒。

很短的时间内,曾明理的腰包就鼓了起来。可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经常夜不归宿。

赵青玲痛苦不已,她看清了曾明理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这个人不是自己和女儿能够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如果继续与他捆绑在一起,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女儿。

赵青玲决定和曾明理离婚。

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赵青玲知道自己跟这个男人再无瓜葛,同时,她还争取到了曾莉的抚养权。

这一年是1995年,曾莉刚满2岁,对家庭的巨大变故一无所知。

赵青玲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回老家。她带着曾莉坐火车离开温州,正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里,起起伏伏的田野、绿油油的小麦、金灿灿的油菜花、低矮的屋宇、袅袅的炊烟在车窗外一晃而过,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赵青玲希望将过去抛在身后,从头开始。

大半年后,有熟人电话中告诉赵青玲,曾明理因贩毒被判了6年的有期徒刑。赵青玲听后心里毫无波澜,那时候她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把曾莉养大。

5

赵青玲把曾莉交给乡下的母亲照看,自己来到县城谋生,刚好啤酒厂招清洗工,月薪500元,但不提供住宿,需要自己解决。

赵青玲打听到小埠头是整个县城房租最便宜的地方,于是,就租了一个有卫生间和小厨房的套间,每月的租金80元。

工作和生活终于稳定下来了,每隔一个星期,赵青玲就回乡下老家陪陪曾莉。曾莉已经能够满地乱跑,虽然比以前晒得黑,但小胳膊小腿更健壮了。赵青玲内心有了希望,等女儿再大一些,就把她接到城里。

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县城,呈现出了蓬勃的生机,外地和乡下人蜂拥而来寻找机会。小埠头的一些房东,有的把自建房改造成家庭旅馆,有的把它分隔成一个个小套间出租,以此来提高房子的利用率。如此一来,小埠头的房客租户身份颇为复杂。

每天从小埠头进进出出,赵青玲注意到在家庭旅馆和出租房的门口,总是依靠着一些年轻的女子,大家习惯把她们叫作“靠门女”。她们个个涂脂抹粉,穿着暴露,有成年男子经过就拼命招手。

在小埠头几条狭窄的路上,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老是有一些男人眼神迷乱地在徜徉。

作为成年人,赵青玲知道这里存在着一种交易,虽然跟从事这种交易的女人同住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她与她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甚至对她们的行为产生耻辱感——随便做点什么事情做做,都比出卖自己的身体强。

工休时间大家闲聊,男工们老喜欢打趣,说小埠头靠门女什么什么的,语气里混杂着不齿、躁动、向往等多种情绪。赵青玲听罢,顿时耳根发烫,仿佛在说她。经常出入小埠头,赵青玲常常被可疑的男子尾随搭讪,她知道他们把她也当成是做那种营生的女子,这令她心里非常不快,如果不是看在这里房租便宜,赵青玲早就搬走了。

小埠头 | 作者供图

1998年,啤酒厂改制,被卖给了私人,老板减人增效,赵青玲失去了工作。正在这时,乡下的母亲打来电话,说曾莉全身浮肿,还尿血,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赵青玲立即叫了辆出租车把曾莉送到医院,一检查,患的是严重急进性肾小球肾炎。医院让赵青玲先交8000元钱才肯收治,后续还要多少费用是一个未知数。

几年下来赵青玲才攒了2000多元钱,只能去找人借钱。她家亲戚不多,朋友更少,一般的熟人有钱也不敢借给她。

那天,赵青玲问一位啤酒厂的男同事借钱,他看四周无人,色迷迷地说:“你陪我几个晚上,我借你1000元钱。”赵青玲拔腿就跑。

后来,不知求了多少人,流了多少眼泪,终于凑上了曾莉看病的费用。治疗及时,曾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不久出院了。

失去了工作,又背负了债务,赵青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她眼睛里闪过了“靠门女”的身影,耳畔响起了男同事的话语。

赵青玲这次才明白,很多人做出某种选择,都是出于迫不得已。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就没有了选择。

初夏的一天傍晚,赵青玲化了妆靠在出租房的门口,眼光朝几条路上扫描。

赵青玲也成为了“靠门女”。

6

同病相怜,过了一段日子,赵青玲与上埠头的“靠门女”熟悉起来,没事的时候大家会凑在一起聊聊天,慢慢地对彼此的身世有一些了解。其实,好些人选择这条道路,并不是因为好逸恶劳,背后都有难以言说的苦楚,当她们洗去厚厚脂粉,褪去讨好谄媚的笑容之后,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妻子、母亲。

曾莉8岁那年,赵青玲的母亲猝死了,她决定把曾莉接到县城来读小学。女儿来到了身边,再做那种事情就不妥当了,而那时正好有一个熟客想包养赵青玲。

熟客姓徐,比赵青玲大了19岁,大家都叫他老徐。老徐老家在嘉兴,几年前独自一人来县城做农产品批发生意,寂寞时到小埠头寻安抚,容貌秀丽性格平和的赵青玲吸引了老徐,提议赵青玲只跟他一个人,就像夫妻一样共同生活,每个月他给她一笔钱。

赵青玲考虑了几天,最后答应了,但向老徐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周六和周日这两天两人分开,这两天她要用来陪女儿。曾莉上的是寄宿学校,周末才能回来。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过上一段时间,小埠头的“靠门女”会换上一批新面孔。有的是换个地方重操旧业,有的是找到一份还算满意的新职业,有的是回老家嫁人了。她们有来的缘由,也有走的缘由。

周末是赵青玲最开心的日子,她早早起床,先是把出租房打扫干净,然后奔向菜市场买这买那,等曾莉从学校回来时,几样可口的菜肴已端上桌。

曾莉喋喋不休地跟赵青玲说学校里的趣事,听到高兴处,赵青玲随曾莉一起笑。这一时刻,赵青玲觉得自己即使被冷酷无情的生活摁在地上摩擦得支离破碎,也是值得的。

不过后来赵青玲发现,曾莉主动跟她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少,要她问一句才冷着脸地回答一句。赵青玲心里清楚,纸包不住火,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可能女儿听到了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吧?

赵青玲什么也不想解释。

曾莉的学习成绩中等,2011年考入一所普通大学。这一年,在外漂泊了近20年的老徐已年满花甲,决定回老家嘉兴安度晚年。这一年,赵青玲41岁,洗脸时照镜子,看到自己面色发黄,皮肤松弛,眼角也有了几条不浅的皱纹。时光仿佛带着风声,在眼前一闪而过。

当地加大了对小埠头的整治力度,原来浓浓的脂粉气被一扫而光。

赵青玲也放下之前的营生,去做来料加工,虽然收入不高,但回归到了正常生活轨道上的她身心轻松。

曾莉毕业后回到县城,因外貌出众被一家通讯公司招去做前台。母女俩的关系得到了全面修复,遇上两人都休息的日子,就一起烧饭一起逛街。

追求曾莉的男人不少,其中刘伟林追得最紧。

2019年,曾莉嫁给了刘伟林。但没想到刘伟林心野,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银行贷款加上个人借款100多万元盘下一家酒店,开业没多久就遇上了新冠疫情,几年下来亏了个精光。

生意失败的刘伟林常常借酒浇愁,喝多了就打曾莉,下手极重,曾莉被打得头破血流。

曾莉决定带着女儿离开这样的男人。

7

自从知道曾莉在重复自己过去的人生时,赵青玲仿佛被一锤子打进了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污泥坑里。

那几天,赵青玲持续不断地拨打曾莉的手机,一次没被接通。赵青玲的心情,从刚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怨气,再到最后的担忧。她不知道曾莉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

那天傍晚,赵青玲朝曾莉租住的上方城飞奔而去,衣角被风掠起,像扑棱的鸟翅膀。

上方城是前几年新开发的高档楼盘,其中两幢是长租单身公寓楼。单身公寓拎包即可入住,租客以年轻的单身男女为主。

在公寓出租服务处,赵青玲问到了曾莉的房间。当她敲开房门,曾莉愣了片刻,然后默默地把她让进了房间。

母女俩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都沉默着。房间里没有开灯,暮色在窗外缓缓降临,又漫进小小的房间,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曾莉租住的公寓是小县城仅有的几幢高层建设,透过窗子,整个县城尽收眼底。赵青玲还看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埠头,它低低地趴着,几盏灯有气无力地亮着,而公寓楼灯火通明高高地耸立,清晰地划分出了两个年代。

公寓楼附近 | 作者供图

曾莉眼眶上的淤青褪了不少,胳膊上的抓痕也已经结痂,头发也重新理过,气色和精神比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里看到时好了许多。

静默了许久,曾莉起身给赵青玲倒了一杯水,轻声说:“妈妈,公寓我已经退租了,朋友介绍我到杭州的一家公司上班,过几天我就带着小晶子一起走了。妈妈,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对不起小晶子,我要陪着她一天天地长大。”

泪水扑出赵青玲的眼眶,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淋漓地流眼泪了。赵青玲回想到自己的过去,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出卖自己?那一刻,赵青玲原谅了曾莉。

赵青玲回到出租房时,独自玩耍的小晶子已经趴在凳子上睡着了,赵青玲把她抱上床,又盖上一条薄被。小晶子睡得很香甜,发出轻柔的呼吸声,长长的眼睫毛偶尔一扇一扇的。

6月下旬,曾莉带着小晶子去了杭州。

日子一如往常。手头有事情做还好,等空闲下来时,赵青玲心里老是琢磨曾莉和小晶子此时此刻在干什么。

几天前,曾莉打来电话,说她在杭州已经稳定下来了,希望赵青玲过去,祖孙三个在一起生活,相互照应,相互陪伴。

赵青玲心里动了一下,说:“我考虑考虑。”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题图 | 图片来自《妈妈,

不当你的女儿可以吗?》

配图 | 文中配图若无标注均来源网络

(文/老歌,本文系“人间故事铺”独家首发,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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