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1年,大汉朝廷一支五十多人的使团西出长安,一路逶迤西行。
当时汉匈之间战争已历时四十余年,期间时战时停,双双互派使者沟通协商停战事宜,总不能达成一致。但仗是确实打不下去了,都已精疲力竭。大汉朝廷自文景之治积攒多年的财富已完全掏空,卫青、霍去病英年早逝,名将凋零。民间怨声载道,无奈之下汉武帝只能下罪己诏收揽民心,不久薨世。这场汉武帝发起的扬威与复仇之战对匈奴的打击是致命的,匈奴四分五裂,一部远遁,一部投降,一部苟延残喘。汉初面对汉人的高傲和自信被彻底击垮,闻汉军而颤栗。如今年轻的皇帝在霍光辅佐下,逐步稳定了国内局势,目光再一次投向西域这块土地,开始收拾战争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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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使团背负的使命就是接洽战争期间因种种原因流落匈奴的汉人重返汉地。他们穿越河西走廊,过酒泉、玉门关北上,已进入匈奴地界。草原风光与中原截然不同,正午的阳光下,葱绿的草地沿着地面起伏,延伸到远方山峦与蔚蓝的天空相交,白云朵朵,草原粗犷辽阔。汉使傅公时年四十余岁,高大魁梧,常年奔波在草原沙漠,周旋于各西域小国之间,风沙浸染鬓角微露白霜,脸色粗糙呈暗红色。他乘坐一匹褐色战马,抬头看看越来越炙热的阳光,吩咐大家休息准备午饭。副使一挥手,带着十余护卫奔向前方小山坡,疾驰的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很快便平静下来。杂役们开始搭帐篷、生火,使团其他人员三三两两在周边转悠,活动酸麻的身子。出来一个多月,每个人都已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一到宿营地,便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不一会儿,草原上便支起几顶帐篷,炊烟袅袅升起,营地里弥漫着烟火气,粥的香气,冲淡了草原上牛马气息。傅公坐在帐中,面前摆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咸菜。此刻他的心思显然不在吃喝上,副使那边遇到什么,他心里有数。从进入草原,使团周边就一直有人在窥视,他确定不了来人身份,也无法下定决心。此次出使他本就带着秘密使命。临行前一天,大将军霍光特意招他进府,为他践行,席间嘱咐他想办法联络并招回李陵。
李陵是名将李广的孙子,以善于骑射著称。公元前89年,率5000步兵出征匈奴。在浚稽山与匈奴单于的主力遭遇。李陵指挥军队英勇作战,初期取得胜利,但随后被匈奴大军围困,矢尽粮绝,陷入绝境。无奈之下,最终投降匈奴。汉武帝闻讯,极为愤怒。在廷议时,大臣们俱三缄其口,唯有太史令司马迁为李陵力辩,被汉武帝以“诬罔”罪名处以宫刑。其后汉武帝曾派公孙敖带兵营救李陵。但公孙敖为了向皇帝交差,竟然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向汉武帝汇报说李陵帮助匈奴操练士兵。汉武帝大怒,灭了李陵满门。事后才了解到帮匈奴人练兵的人叫李绪,是一个投降匈奴多年的汉朝都尉。大错已然铸成,李陵原本是否真心投降已没必要追究,如今劝李陵重回中原难上加难。对此傅公并不报什么希望。
正心下思忖,忽听得外面人喊马嘶,副使已率众归来,大步走进帐内。傅公递上茶水问到:“如何?”
“应该是他们”副使回答说:“他们来这儿已一个多月,从时间上推算也只有他们来得及。”
傅公仔细盘算进入草原来遇到的情况,没发现有另外的牧群,毕竟双双还不停的有小范围厮杀,即便此地草木丰盛,牧民们还是规避不及。而这支牧民已在此徘徊多时,疑点重重。
“今天不走了,就在这儿扎营,按距离来说,最多再有四、五天,就到达匈奴王驻地,大家也缓一缓。”
“晚上还是要多加小心,我把暗哨放远点,再多加明哨。”副使点头说道。
“嗯,这个你看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