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近鉴宋朝人•167·大节小节都可贵：石熙载

石熙载

石熙载（928-984），字凝绩，河南府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宋史·卷二百六十三·列传第二十二》有传。

本传记，熙载放达超逸，有气量，居家严谨有礼法，在后周显德年间（854-959）考中进士。

宋朝建立之初即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宋太祖的弟弟、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受任禁军“殿前司”职掌军法的副长官“都虞候”，遥领泰宁军（治兖州，在今山东滋阳县西二十五里）节度使，经奏请朝廷批准，聘任熙载为节度使府略似后世之机要秘书的属官“掌书记”。

当年十月，赵光义转任开封府尹，又向朝廷上表，任命熙载为开封府职掌刑狱事务的“推官”，熙载以“右拾遗”官职上任，后升“左补阙”。期间，熙载的父亲去世，就在赵光义准备请求朝廷将熙载“起复”，让他戴孝履职的时候，却有人向宋太祖进谗言，打熙载的小报告，宋太祖将熙载调离开封，先后出任忠武（治许州，今河南许昌）、崇义（治随州，今湖北随州）军掌书记。

开宝九年（976）十月，宋太祖去世，宋太宗继位。宋太宗当上皇帝，就将熙载召回朝堂，实任“掌供奉讽谏，大事廷议，小则上封事”的侍从“左补阙”，并让他担任当年科举考试的副主考“同知贡举”。

其时湖南梅山（今湖南新化县王爷山）“洞蛮”屡屡寇掠汉民，朝廷任命熙载为潭州（治今湖南长沙）知州，以加强治理。

其后，宋太宗再将熙载召回，升其官职为“兵部员外郎”，兼任皇帝侍从“枢密直学士”。不久，任命他为国家最高军政机构枢密院副长官“签书枢密院事”，宋太宗还下诏，赐予他府第一处。

太平兴国四年（979），宋太宗亲征北汉，任命熙载为侍从“给事中”，实任枢密院副长官枢密副使，跟随出征。兵还，升其官职为“刑部侍郎”。

五年，熙载升官职为户部尚书，实任枢密院长官枢密使。但这时熙载患了脚病，请假休养，很长时间都没有痊愈。

八年（983），熙载向宋太宗上表，请求辞去职务，宋太宗下诏对他加以慰抚，并升他的官职为“尚书右仆射”即宰相，批准他退休。

熙载早年地位低微，家中穷困，曾为人背米挣钱养家。一次途经嵩山之南，遇到一位老人，老人仔细打量熙载后说：“真天子将要兴起，你应该是辅弼大臣。”说完，老人就不见了。后来熙载做了宋太宗的幕僚，很是竭诚尽节，在枢密院任职，宋太宗对他极为关注眷念，正准备任命他为宰相，熙载却得了病，且一病不起。

太平兴国九年（984），熙载去世，享年57岁。朝廷赠予他“侍中”荣誉职衔，谥号“元懿”。

熙载去世，宋太宗不仅亲自到其家中吊唁，还连续几天痛惜悲叹，说熙载“事君之心，纯正无他”，正当要对他委以重任，却突然去世，深为可惜。宋朝建国以来，大臣退休后在家中去世，皇帝亲临其家吊唁，只有熙载一人。

熙载性情忠实，遇事无不当说尽说，是非好恶，无所顾忌避讳；有人有善行，就向宋太宗和朝廷推荐，当时舆论称赞他为“长者”。

但熙载去世后，他的家人却起了纷争。

熙载的母亲去世，父亲娶继室牛氏，熙载以孝敬继母闻名远近。牛氏嫁入石家，带来一个儿子，是牛氏前夫之子，随母到石家后，改名石熙导。熙载经奏请朝廷，让熙导借自己的“恩荫”做了皇帝的侍卫“殿直”。熙载最小的弟弟熙政、一位叔伯弟弟熙古，都考取进士，熙载对他们一样加以抚育。

熙载去世的时候，两个儿子石中孚、石中立都在幼年。熙政不满熙导作为“外姓人”，排行却在自己之上，于是假传圣旨，说皇帝命令自己抄没熙导家财。熙导不服，告到官府，和熙政打起官司，有关部门却判决熙导有罪。

石家的官司，引起了宋太宗的关注，宋太宗召见石中孚、石中立，问过情况后命令有关部门再次审理，终于查出实情，最终判决：熙导回归本姓，熙政开除出干部队伍。而宋太宗一向知道熙载因为继母的缘故，对熙导抚育、待遇很好，虽然有关部门判决熙导归还本姓，还是没有撤销熙导的官职，并把石家的财产适量分给了熙导一部分。

宋太宗在至道三年去世（998），宋真宗继位。第二年八月，宋真宗将熙载的画像放进宋太宗的庙庭，让他“配享”后人对宋太宗的祭祀。

《宋史》传后之“论”说，熙载立朝，出言无所顾忌避讳，喜欢荐举善人，与窦仪、窦俨、窦偁、吕余庆、刘熙古、李穆等人都是贤人，在宋朝创建之初，共创了“承平多士之风”，无怪乎宋朝的国政日趋兴盛。

我觉得，观鉴人物，固然要大处着眼，但生活中的很多细节，往往更能反映人的心性、性情。熙载能孝顺继母，并因为继母的缘故对其带来的孩子很好，且能对叔伯弟弟象对亲弟弟一样抚育，这些虽是“小节”，却与他立朝出言无所顾忌避讳、喜欢荐举善人、对宋太宗竭诚尽忠这样的大节，一样可贵。

宋太宗赵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