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眼看着桌上的饭菜被我一把掀翻，儿子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爸，我知道您失望，但我不想像您一样，为了钱活得那么累。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进我的心。这个曾经被我寄予厚望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01
儿子小川28岁了，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一个月到手四千块。这个工资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他大学毕业后换了好几份工作，工资始终上不去。每次问他为什么不去找更好的工作，他就说：现在工作压力小，生活质量还不错。
这次他提前三天回家过年，说是公司效益不好，提前放假。我看着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心里就来气。
你看看你同学，人家都买车买房结婚生子了，你还在那混日子！我忍不住说道。
爸，我知道您心里着急。小川放下手机，但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累，我不想为了面子透支生活。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更生气了，这是生存问题！你这样下去，以后怎么生活？
02
说起来，我这辈子就是在拼命中过来的。
早年下岗后，我去工地打工，后来做小生意，最后好不容易在一个制造厂当上了主管。虽然现在工资还行，但熬坏了身体，落下了一身病。
我拼命供小川读书，就是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可他倒好，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晃荡了几年，现在还在那个小公司混日子。
爸，我最近在学编程。小川说，我觉得这个行业有发展前景。
你都快30了还学什么编程？我冷笑道，人家20岁就开始学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这个时代变化太快了，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他依旧很平静，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996加班，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我不想那样活着。
03
他越说我越气。除夕夜，老婆做了一桌子菜，我看着儿子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控制不住情绪，把整张餐桌都掀翻了。
碗碟摔得粉碎，老婆吓得尖叫。但小川只是默默地站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就这么对待爸爸给你准备的年夜饭？我怒吼道。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您。他依旧平静，我有自己的规划。去年我自学编程，已经接了几个小项目。虽然钱不多，但我感觉找到了方向。
04
我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规划。
现在的互联网行业机会很多。他继续说，我虽然起步晚，但胜在心态好。我不着急一夜暴富，就想慢慢积累。
老婆在一旁帮他收拾，小声说：小川最近瘦了很多，每天下班回家都在学习。
我这才注意到儿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还有略微消瘦的脸庞。
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软了下来。
说了您也不信啊。他苦笑，在您眼里，我永远是那个不思进取的儿子。
05
那天晚上，我们重新准备了一桌年夜饭。
小川给我看他写的程序，虽然我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他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在转行，有人33岁才开始学编程，现在年薪都有50万了。
爸，您总说让我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他认真地说，但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我宁愿慢一点，也要走对的路。
我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不顾父母反对，非要去城里打工。现在的我，是不是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压迫儿子？
06
过完年，小川回去后真的辞职了，专心学习编程。
他每周都会给我发消息，说自己的学习进度。虽然现在没工资，但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
前两天，他告诉我接到了一个大项目，如果做好了，一年能赚二十多万。
我突然明白，孩子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与其逼迫他们按照我们的期望活着，不如给他们时间和空间去探索。
07
现在回想那个除夕夜，我掀翻餐桌的举动是多么幼稚。
面对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也许我们这些老人更需要学会理解和包容。不是所有的成功都要按照我们那个年代的标准来衡量。
儿子的选择让我明白，人生不是赛跑，而是寻找属于自己的节奏。有时候，慢一点反而能走得更远。
现在每次和朋友聊天，他们还在抱怨孩子的工作和婚姻，我却能坦然地说：我儿子在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为他感到骄傲。
这可能就是做父母最大的成长吧——学会放手，让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