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聪慧女子的抉择,在宫廷斗争中的生存之道

历了个史 2025-01-10 09:47:51

班婕妤(公元前48年—公元2年),名不详,楼烦(今山西朔城区)人,西汉女作家,汉成帝嫔妃。班氏为班况之女,班彪的姑母,班固、班超、班昭的祖姑。

班婕妤乃西汉才女,容姿秀美,在辞赋领域造诣颇高。成帝初遇班婕妤时,便有全新感受,因班婕妤不仅能如其他妃子般给予他视觉享受,更关键的是,其通晓古今,能与成帝进行精神交流,以古人之事开导成帝,既是伴侣又是挚友,如此在后妃中实属难得,故而备受汉成帝宠爱,一度与其形影不离。然赵飞燕进宫后,成帝沉溺声色,不理朝政,班婕妤渐失宠,她对成帝渐失信心,深知这是非纷争不断的后宫不宜久留,遂选择清冷孤寂地度过余生。

婕妤乃汉代后宫嫔妃称号,班婕妤真实姓名今已无从知晓。因班氏曾受封婕妤,“班婕妤” 这一称谓遂流传至今。班婕妤祖先是楚令尹子文,其父亲越骑校尉班况于汉武帝出击匈奴的后期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

班婕妤天资聪慧,容貌出众,年少便有才学,擅长诗赋。班婕妤入宫较早,成帝刘骜即位后,班氏便入宫,初入后宫时身份低微,仅为“少使”。有次成帝召班氏侍寝,初次相见,成帝便觉耳目一新,其身上有种非凡气质。班婕妤之容貌虽非倾国倾城,但美而不妖,丽而不俗,更具内涵,博通文史,知书达理。刘骜发现她兼具外在与内在之美后,很快为之倾心,甚至将许皇后抛诸脑后。

入宫后的班氏不争宠,不涉政事,行为端正。其谈吐优雅非凡,面见皇帝时既不像其他嫔妃那般矫揉造作,亦非初见人君时的谨小慎微,而是相当淡定沉稳,言辞间尽显聪颖智慧与满腹才华。成帝对这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甚为欣赏,于是封班氏为婕妤,常令其陪伴身旁。

获成帝宠爱后,班婕妤未沉溺于男女情爱,而是时常提醒成帝勤于政务。班婕妤文学造诣深厚,尤熟史事,常以史为鉴,为成帝排解内心郁积,督促其向圣贤学习,心怀天下,勤于政事。

班婕妤亦精通音律,常使汉成帝沉醉于其丝竹之声。在汉成帝眼中,班婕妤不只是侍妾,更是知己。然而,庄重自持、恪守礼法的班婕妤,易使成帝丧失激情,为其日后生活埋下隐患。班婕妤曾诞下一子,可惜数月后夭折,此后再未生育。

班婕妤虽为宠妃,却以古代贤妃标准要求自己,全然不似众多后宫女子般恃宠而骄。皇帝钟爱其美貌与才情,对其宠爱有加。汉成帝为能时刻与班婕妤相伴,特命人打造一辆大型辇车,以便出游时二人同乘一车。此车以绫罗为帷幕,锦褥为坐垫,需两人在前拖拽,而当时皇后妃嫔所乘之车,前方仅一人牵拉,其豪华程度可见一斑。若为其他妃嫔获此恩宠,恐欣喜若狂,然班婕妤却拒绝,言:“自古代留存之图画观之,圣贤之君,皆有名臣在侧。夏、商、周三代之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方与宠幸之妃同车,最终皆难逃国亡身毁之结局,我若与您同车出入,便与他们无异。”汉成帝觉其言有理,遂放弃同辇出游之念。

于汉成帝而言,班婕妤之美貌与气质仿若水中莲花,颇有可赏而不可亵玩之意。太后王政君亦对班婕妤赞赏有加,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此与班婕妤相提并论的樊姬乃春秋时期楚庄王之妃,彼时即位不久的楚庄王不务正业,好游猎。樊姬好言相劝,楚庄王仍无改观,于是她不再食兽肉,终令楚庄王受触动而改过,勤于政事。樊姬劝楚庄王招纳贤臣,并推荐名贤孙叔敖为楚国令尹,在其辅佐下,楚庄王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足见王政君对班婕妤这位儿媳的满意与欣赏。

班婕妤平日于宫中,常诵读《诗》及《窈窕》《德象》《女师》等篇章。每见皇帝,便上书进谏,皆依古礼。其以贤德皇后的标准要求自身,且不对后位存非分之想。当时的皇后许氏乃汉成帝祖母许平君侄女,论相貌、才华、贤德皆在班婕妤之下,然“外戚”身份乃其法宝,班婕妤对这位许皇后始终保持敬重,不倚自身条件与之争宠。

与端庄稳重、恪守礼法的班婕妤相处日久,汉成帝不免觉索然无味。皇帝一日面对神色严肃之大臣已甚为疲惫,夜间回宫,再见一脸正色之妃子,更觉无趣。渐渐地,拘于古礼之女子于汉成帝眼中,已不及风情万种、妩媚娇艳之女子引人兴致。

鸿嘉三年(公元前18年),汉成帝至阳阿公主府游玩,公主府设宴款待皇帝,当时于宴席上献舞之舞女正是赵飞燕。其貌美艳绝伦、妩媚天成,加之翩翩舞姿,更显妖娆,汉成帝瞬间为之痴迷。

汉成帝与赵飞燕相遇,即刻沉醉其中,将其迎入后宫,此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赵飞燕能歌善舞、体轻如燕,尤其那勾魂摄魄之眼、婉转动人之喉、婀娜多姿之舞,将女子之妖娆展现得淋漓尽致,相较之下,班婕妤则显得木讷无风情。

而后赵飞燕又将其妹赵合德献予汉成帝,赵合德更是貌若天仙,丰腴性感,肌肤如玉,吐气如兰,比赵飞燕更迷人几分。皇帝为这对姐妹花迷得晕头转向,二人轮流侍寝,称霸后宫,后宫其他女子皆遭冷落,包括许皇后与班婕妤,许皇后与班婕妤皆许久难见汉成帝,过着孤寂清苦之生活。

得宠如斯的赵氏姐妹仍不满足,赵飞燕野心勃勃,对地位之渴求甚烈。从公主府舞女至后宫妃子,一路攀升的她,仅余皇后之位欲谋取,遂欲冲击后位,以妾夺嫡,争为正宫皇后。

然在位之许皇后无意拱手相让,于是赵飞燕姐妹使一招,诬告许皇后大行巫术,诅咒后宫已孕之王美人和大司马大将军王凤。王凤乃王太后亲弟,太后与皇帝闻此事后震怒,事败后,赵氏姐妹故意称许皇后不仅咒骂自己,对皇帝亦大不敬,汉成帝盛怒之下将许皇后废居昭台宫。

赵氏姐妹还欲借此机打击其一大对手班婕妤,此时汉成帝已为美色所迷,听信其胡言。但班婕妤却从容应对:“妾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诉;如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

她告知汉成帝:“我知晓人之寿命长短乃上天注定,人之贫富亦有定数,人力难以更改。修正尚且未得福,为邪又有何望?若鬼神有知,岂会听信不忠之祈祷?倘若神明无知,诅咒又有何用!我不仅不敢为,且不屑为之!” 皇帝觉班婕妤之言有理,怜悯她,赐黄金百斤。然宠爱未复得,班婕妤仍独守空闺,寂寞冷清,正所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赵飞燕如愿被立为皇后,赵合德亦贵居后宫第二,成为昭仪。赵氏姐妹骄横嫉妒,称霸后宫。班婕妤这般有见识、有德操之贤淑女子,对这般相互谗毁、嫉妒、排挤、陷害之生活难以忍受,为免日后诸多麻烦,觉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撰写一篇奏章,请求前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左右。

此后,班婕妤依靠王太后庇护,远离汉成帝,亦远离赵飞燕姐妹之陷害。班婕妤独于长夜打发冰冷时光,而昭阳殿赵氏姐妹与皇帝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忆起往昔与汉成帝种种往事,班婕妤之心彻骨寒冷。午夜时分,当年皇帝与自己之恩爱时光常入梦而来,其不禁黯然神伤。于这些寂寞孤单之日,班婕妤沉溺于悲伤,提笔宣泄,作《团扇诗》,又称《怨歌行》: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明白自己恰似秋后的团扇,再难获汉成帝眷顾。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赵合德成为昭仪,然此于已绝望之班婕妤而言,皆与己无关,其心如止水,除陪侍王太后外,不时涂写,宣泄心中愁苦,为文坛留下诸多诗篇。韩愈《柳子厚墓志铭》有云:“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至必传于后于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形容班婕妤亦甚恰当,倘若班婕妤一直获汉成帝宠幸,其优美诗篇又怎会于文坛流传千古?然对班婕妤自身而言,二者相较,孰得孰失,谁又能定论?

汉成帝于绥和二年(公元前 7 年)三月于未央宫,因疯狂纵欲丧命于赵合德之“温柔乡”。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令班婕妤为汉成帝守陵,自此班婕妤便与枯骨为伴,守着这位或许爱过亦恨过的男子。班婕妤死后,长眠于成帝陵园。

班婕妤不仅是贤妃,亦是中国文学史上以辞赋见长之女作家之一,其作品众多,然绝大多数已遗失。仅有三篇作品流传,即《自伤赋》《捣素赋》及一首五言诗《怨歌行》,亦称《团扇歌》。班婕妤德才兼备,却未遇真正欣赏自己之男子,其生命历程,正是女性于男权社会中之悲剧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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