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六是咋闪的婚(1)

黑炭不怕晒 2024-11-15 16:22:34

我把26个人的碗筷洗干净,大餐桌擦干净,征得婆家三嫂子同意后,把不要的剩菜,赶到垃圾桶里,打包送到外面的垃圾箱,再用清洁剂,把吃饭用过的两张桌子擦洗三遍。

三嫂子累得吃不进去饭,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笑着对大家说,“六毛每次来了都帮我干活。”

我笑,“我这是回婆家,又不是去当客,不干活还等着你端给我吃呀,我可吃不进去。”

桌子下面有空酒瓶子,烟盒子,酒盒子,农村人吃饭可不像在酒店里把自己的垃圾都堆在餐盘里。

有个瓶里大约还有半两酒,倒在餐桌的玻璃转盘上,用开水烫过的热抹布,再擦一遍,整个玻璃面就光亮如新了。

端一盘瓜子和花生放到茶几上,再切一大盘子苹果,上午大家来泡的毛尖已经没有味道了,再重新换道茶叶。

麻将桌旁边有三个小矮椅子。打麻将的人,两人可以关用一个,上面放茶杯,烟灰缸,烟和打火机。

老六的手机也放在上面,我真担心姐夫那只黑多白少,眼珠外突,受过伤看不太清楚的右眼,弹烟灰会把老六的手机给点燃。

这边餐桌还没收拾干净,那边的麻将已经在找东南西北风了,我们这边打麻将之前,先打麻将色子,找风,按着方向坐。

大家都喜欢坐南朝北的那个方向,二哥一屁股就坐在那个位置,但他的骰子甩了个西风,另外三个人就把它撵起来,“输钱了可别怪我们。”

周围看牌的人比打牌的人还兴奋,都像喝醉了酒一样嗷嗷叫,“这边是东,这边是东。”

一群平均年龄都过60岁的人,像刚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小孩,为了“东”到底在哪个方向,围着桌子转起了两圈,一个过年就要结婚的堂侄子,拿出手机,开上导航,在麻将桌上方定位,然后指着二哥说,“二老爹,这边是东,你该坐在这个位置,不准再捣乱了。”

70岁的二哥,身高不足1米7,体重不足110,却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我和老六结婚时的对联都是二哥写的呢。

二哥喝的东倒西歪,不情愿的站起来。中午吃饭,二哥和姐夫们坐在上席,我去收拾碗筷和餐桌上的垃圾时,二哥摇晃的站起来找茶杯,又弯个腰,嗯,虽然他直起来,我觉得也没有我高。

二哥低着头凑近我的耳朵,“六毛,这些年我仔细观察了,通过几件大事,我发觉这几个妯娌,你是最好的。”

吃晚饭的时候,二哥又把这句话对四嫂(四嫂请客)说了一遍,想必三嫂和五嫂,二哥也说过。

二哥有文人的轻狂,也有当老大哥的样子,能把兄弟姐妹们在父母都不在的情况下还凝聚起来。

但我二伯哥说话,那可真是不讲究,我和老六结婚第一年,还没生小六,去二哥家过年,几个兄弟们都聚在一块,二哥那天可没喝醉酒,麻将刚摆上,当着我的面,二哥还讲了一个黄色段子,“坐月子遇到老情人,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这在我们老家,别说大伯子哥和小嫂子开玩笑,说这种话了,都不会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我母亲都70多岁了,在我大伯二伯还活着的时候,母亲见到他们都会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大哥二哥。”

大伯二伯也会很严肃的“哼”一声,如果我父亲或者哥哥们不在家,他们都不会进院子里来。

我这个婆家二哥,自从大哥和公公不在之后,二哥就像长辈一样,还用右手拍拍我的腰,妈呀,今天20度的温度,我只穿了一件短款宽松的薄毛衣,撸起袖子,左手拿着垃圾桶,右手拿着湿抹布,二哥的这种拍打让我浑身不自在,立马想炸刺。

我赶忙把椅子拉开,把他让到麻将桌那边,又接过他的茶杯,倒掉里面的茶叶,再泡上一杯新茶放到他的旁边,“赶紧赢钱去吧。”

我那会儿还为二哥的夸奖,有点沾沾自喜,我有点人来疯,禁不住别人的夸奖,也不辨真伪,上一秒你给我翻脸了,下一秒你再说我有个优点,我立马就想和你拥抱和好。

这也是老六从不把我的生气和离家出走当盘菜叨的原因,他知道过不到两分钟,我就会主动回来,还会主动找他说话。

动作麻利的二婆嫂,吃了饭已经到三嫂的卧室里占了先机睡午觉去了。大婆姐也张着嘴巴,好像没吃饱,躺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还扯起了呼噜。客厅里的嬉笑声,麻将声,烟雾缭绕呛人的咳嗽声,对她一点都没影响。这一觉直睡到两个小时后。

我陪没有地方睡午觉,也没有看打牌的三嫂,五嫂,小婆姐,还有一个堂嫂子坐在院子里聊天。

热热闹闹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借口屋里的烟味太重,咳嗽了几嗓子,端着茶杯,搬一把老式的木靠背椅,到门口的菜地边,喝着茶,透着气,看着树上炸开口的石榴,等着一阵风吹过,希望能掉到我嘴里来两粒才好呢。

三嫂家的两只猫,两条狗也不怕人,摇摇晃晃的爬到我的脚边,在我腿上来回的蹭。

我背对着大门,掏出来手机,昨天回婆家,没有时间写长篇日记,虽然也写了几篇微头条,但有好心的网友指出来有错字,那请大家也得原谅哈。因为我晕着车,是坐在每小时以40码的速度在颠簸的道路上、奔驰的汽车上写的。

一是要应酬的亲戚们太多,一是我还要给三哥三嫂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充当服务员的角色,虽然来的都是妯娌兄弟,但我的年龄最小,远门的一个侄子倒是来了,但人家毕竟是有工作的男孩子呀。那双肉乎乎的手,比我的还白还嫩呢。

所以昨天的几篇小微头条写的我自己也不满意,就像只有骨没有肉的鱼,又像长篇小说的内容简介,干瘪乏味。

没法用语音写日记,脑袋又集中不起来,还得像贼一样左右观望着,别有人发现了。

我在回复友友们的留言时,看到了下面这条评论:

我的记性现在越来越不好了,就像今天都15号了,我也不知道老六这个月给没给生活费,到底给了多少?

因为我手里有400块升学宴东家返回来的超市购物卡。

我是从去年10月底开始写长篇日记的,来头条一年多了,刚开始都写的是微头条,有天,一个陌生的网友给我留言,建议我配三张图片,写成文章的形式,再勾选原创首发,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收益。

我当时并没有心动。

兴许是我这些年喜欢看20万字以上的长篇小说的缘故,慢慢的,我对写百十字的微头条兴趣就不大了。

开始尝试着写3000字以上的日记,后来就写上瘾了,有两次没刹住闸,字数都超过了1万。

随着粉丝的增长,我也有了固定的读者群,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也为了记录我和老六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我系列的写一下我和老六:

一个初中只上一年的农村妇女,一个高中上了7年的大学老师,在城乡差别还很大的20年代初,我俩就像平行的铁轨一样,不可能有交叉点,但我们又是怎样在三个月内闪婚的呢?

那就得先从我自身的经历讲起吧。

我的老家在城乡结合部,出门翻过两座大山,再走20公里左右的土路,开阔处可容两人并排行走,狭窄处只共一人左右拍打着蒿子才能前行,穿过这条荆棘丛生的小道,再走七八里硌脚的石子路,看到那座高高的立交桥,下面跑火车,上面过行人,就算是进城了。

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们村本来和上下的邻村没有任何区别,在我74年出生的那年,母亲说家里的粮食才够一家七口 填饱肚子。

父母和哥哥姐姐对我也算比较偏爱吧,有他们这些棒劳力,我也没干过啥农活。我们村里修了一口大型的水库,占了不少农田,无论家里人怎么辛苦劳动,我们村里的田比邻村都要少几亩,每年稻谷新下来,别人都能卖粮食换点钱,我们村交了公粮,如果是好年景,一家不会饿肚子。

遇到干旱收成减半,借粮食,吃不饱饭,那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在周围几个村里,我们村里的人算是最早翻过大山去城里打工的人。

我那两个哥哥姐姐在小学上完后,自动放弃,不想上学,家里也正好缺干活的人手。

我小时候长得又瘦又小,看着就是病殃殃的,母亲也不指望我下田干活,生怕我掉到田沟子里去,没人看到会淹死。

但农忙的季节,就是小猫小狗也不能闲着碍眼,我往田间地头给他们送开水喝,中午和晚上还能做一顿不算像样的饭菜,能喂猪,能洗碗,会擀面条,还主动打扫宽大的院子。

我16岁那年,第一次去城里打工,第2年的夏天的一个周日,老板娘带几个同事,说要到我们农村去玩一天。

那是我们家第1次接待城里人,母亲和两个姐姐忙活着,穷其所有,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在那个年代,我们觉得拿不出手,但现在看来,大家都喜欢吃地锅饭,那就是很高的规格了。

老板娘是个不到40岁的女人,吃饭的时候她问我母亲,“你家的院子这么大,周围又这么多树,咋弄得这么干净呀?”

母亲憨厚的笑,“我们田里的活忙,屋子里院子里还有打谷场上,小幺每天早上5点起来,都会扫一遍,我哪有时间管呀。泥巴地全是灰,你们别见怪哈,比不得城里的水泥地走起来轻便。”

扫地对农村的女孩子来说根本都不叫个活儿,但老板娘回去后,就对其他没来的同事说,“小李真勤快,你不知道她家的院子和打谷场都有几百平方呢,她每天都扫一遍,院墙外面的花也多的很。”

小学5年轻轻松松的就过完了,到现在我还都清楚的记得,有天下午放了学,母亲在堂屋里用大瓦盆和面,我用双手按着盆好不让它起来,背第2天要学到的《三味书屋》给母亲听。

我小时候能接触到的书本就是学校里发的课本,每年新书发到手,我会先把语文翻一遍,看有哪些课文需要背诵,不等学到那里,我就背会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总是拿着棍子,敲那些点名站起来吭哧不出来一个字的学生的头,然后再让我起来给大家打个样儿。

我小时候说话的语速非常快,母亲说像打机关枪一样,耳朵背的人,捎带着骂他两句,他还以为我在夸他耳朵灵便呢。

不过母亲可是不允许我们家的女孩说脏字的,连泡泡糖都不让我们嚼,更别说像哥哥们那样吹口哨了。

学习好,老师就喜欢你,在小学里,啥样的班长我都当个遍。我也沾沾自喜过,但除了学校发的那几本书外,没有任何外来的东西可以看,家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

父母也没给我讲过啥故事,两个哥哥农闲了,忙着掏黄鳝摸鱼抓虾换钱。两个姐姐有干不完的针线活儿。

18岁之前,《西游记》我虽然在邻居家的电视上看过几集,但四大名著我都没有听说过。直到去年,我才把《西游记》的原著小说连着看了两遍。

有一年上班,我和同事发生点不愉快,当时我很生气,脸上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很委屈,又不敢和人家争吵,害怕失去工作。

一个叫亚萍的城里女孩,她只比我大两岁,但她很早就去南方打过工,说着标准的普通话,见识比我们广多了。

她用筷子敲着桌子,看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瞧你这会儿看着就像尤二姐。”

以我那时候的文化水平,听不懂这句话,也不知道尤二姐是谁。我还抬起头跟亚萍打听,“哪个尤二姐呀?”

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姓,这个姓我也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那个字是咋写。

亚萍的肩膀像外国人那样往上一耸,嘴巴半笑不笑,“《红楼梦》里面的人物。”

等到那个月底,我领到120块钱工资,连午饭都没顾得吃,跑到我们市内仅有的那家新华书店,隔着玻璃柜台问,“同志,你好,请把《红楼梦》拿来我看一下。”

柜台内的服务员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转身从高高的书架上拿下来那本外面还带着塑料封膜的书,轻轻地放到柜台上,“不买可不能拆封皮。”

我翻转过来看后面的定价:32块。心脏跳的咚咚响,我觉得那个服务员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到我的衣服在起伏。

我脸红了一下,犹豫了几秒钟,她伸手拿起那本书,转身要放到书架上去,我态度坚定的说,“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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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我是用第一人称来写我和老六的故事,请不要过分解读,也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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