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大虎，川西山里人，是一个木匠。
我八岁那年的一天，我爹和隔壁赵叔在村东老张家喝订婚酒。老张的儿子才十岁，就和同村老李家八岁的的闺女订了娃娃亲。
我爹挺羡慕的，就和赵叔商量说：“兄弟，我看我家虎子和你家小玉挺合适的，不如我们也结为亲家。邻居变亲家，亲上加亲呀。”
赵叔说：“老哥，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小玉比虎子大两岁，虎子会愿意吗？”
我爹说：“他懂啥呀。再说他俩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定会愿意的。”
赵叔说：“那我们就选个日子，给他们把婚订了。”
我爹说：“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看咋样？”
赵叔说：“行，就这么定了。
没想到小时候订的娃娃亲，长大后我要反悔，赵叔抄起一把来我家找我算账……
初六那天，我家摆了好几桌酒席，我和小玉订婚了。当时我才八岁，还不完全明白订婚的意思，但我知道这事和小玉有关，我就十分高兴。
这以后，我们两家的来往就更频繁了。
由于赵婶身体不好，小玉小学读完之后，就辍学回到家里，帮赵婶做家务。有时也到地里帮赵叔干活。
我读小学六年级时，虽然才十三岁，但已经成了半大小伙子，个子比小玉还高。而小玉也已经出落成了丰满成熟的漂亮女孩，让我更喜欢她了。每天一放学，我就到她家，帮她干活，把我爹早上嘱咐我的事情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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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收工回家比较迟，我放学后就到小玉家做作业，吃晚饭。有一次我爹很晚了还没回来。小玉看我困了，对我说：“虎子，我送你回家睡觉吧。”
我说：“姐，我一个人不敢睡。就睡你家吧。”说着，我就准备到小玉的床上去睡觉。
赵叔见了，连忙拦住我说：“虎子，不行。我送你回家去。”
我不解地看着赵叔，问道：“叔，小时候我和小玉姐经常一起睡，现在咋不行了呢？”
赵叔说：“那是小时候，现在你们长大了，不行了。”
我不敢跟他顶嘴，只好让他送我回家了。
我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跟我爹学木匠。我学文化不行，学手艺倒是挺精的。学了一年多，我就能独自揽活了。
小玉看到我这么能干，十分高兴。她对我也更加关心了。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她一见我，就扯我的耳朵，说：“虎子，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注意形象，把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这个样子，谁还愿意做你媳妇呀？”
我连忙求饶，说：“姐，我是木匠，干的是脏活，衣服哪能干净得起来呢？”
小玉这才松开手，为我清理身上的灰尘。
我二十岁时，手艺就超过了我爹，成了村里村外有名的木工大师傅。村里人家修旧屋造新房的，打家具啥的，都少不了我。赵叔一家人都为找我这么个好女婿十分开心。
小玉也越长越漂亮了。我和她在一起时，心里就蠢蠢欲动。可我怕她生气，不敢轻举妄动。
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亲了她一口。她立即杏眼圆睁，揪着我的耳朵就拧，一边拧一边说：“陈大虎，你敢欺负我？”
我赶紧求饶，小玉才松开了手。
我很不服气，壮着胆子说：“姐，我们已经订婚了，你是我的媳妇，亲一下咋不行呢？二柱和桃花年龄比我们小，桃花已经住到二柱家了。”
小玉看着我问道：“你也想我住你家吗？”
我说：“我姐这么好看，我不想，还是男人吗？姐，我几次梦里与你成婚了。笑醒之后却是一场空。”
小玉柔声说：“虎子，谢谢你。姐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做啥事被他知道了，他饶不了我们。虎子，如果你真想，就让你爹向我爹提亲，让我们结婚吧。”
我觉得小玉说得对，就回家与我爹说了。
第二天，我爹就来到老赵家，和赵叔商量我和小玉结婚的事。
没想到赵叔说：“老哥，你不说我也要跟你说了。我就一个闺女，我也想早点抱孙子呢。聘礼啥的，就按你说的办。只是你家老屋太旧了。让小玉在里面结婚，委屈她了。你看是不是该翻修一下呢？”
小玉听了，说：“爹，那老屋好好的，我在里面结婚不委屈。把钱省下来可以做其他事呀。”
赵叔听了，对小玉说：“你这个死丫头，还没过门，就帮婆家说话了。”
我爹对赵叔说：“兄弟，你说得对。我那老屋是得翻修一下。只是我想把虎子他们的婚事先办了，过些时候再翻修老屋。你看行吗？”
赵叔说：“老哥，你就一个儿子，我就一个闺女。让他们在新屋里结婚，我们两家都有面子。要不然，亲戚朋友看了，有点寒碜呀。”
我爹看赵叔坚持要先翻修老屋，然后再让我们结婚，只好答应他了。
回家后，我爹就和我商量翻修老屋的事。我想想不服气，老屋好好的，为啥翻修呢？这分明是找茬嘛。我和我爹说：“爹，我们不能由着赵叔。这事我来处理吧。”
过了几天，我下班后来到小玉家，正好小玉爹妈还在地里没有回来，我就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姐，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工地上做小工的小翠了，她说你爹有点过分。”
小玉说：“虎子，我爹也是为我好，你就理解一下吧。”
我说：“姐，我家要给你家那么多聘礼，还要操办婚礼，哪有钱翻修老屋呀。小翠说了，她愿意嫁给我。她不要聘礼，也不要翻修老屋。”
小玉一听，大吃一惊。她揪住我的耳朵说：“陈大虎，你这个混蛋。我们订婚十二年了，你敢反悔？”
我把她的手掰开，说：“姐，我也不想反悔呀。可是，等我攒够钱翻修老屋，等到哪一天呀？我等不及了。你家不答应结婚，我就娶小翠了。”
小玉大声说：“你敢！”
我说：“姐，你和你爹妈看着办吧。”说着，我就离开了。
小玉一听，呜呜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说：“虎子，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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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见小玉哭得可怜兮兮的样了，心疼极了。我想回头安慰她，可还是一狠心，回家了。
吃晚饭时，我把和小玉说的话告诉了我爹妈。我爹怪我说：“儿子，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你这样会吓着小玉的。”
我们话还没有说完，赵叔推门进屋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锹，大声对我说：“陈大虎，反了你了，还要悔婚。看我不宰了你！”
我爹连忙迎上去夺过铁锹，说：“兄弟，息怒，息怒。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说着拿了凳子让他坐下，然后又是敬烟，又是倒水。
然后我爹对赵叔说：“兄弟，大虎也不真要悔婚。只是村里和他一般大的后生都结婚了，他着急呀。兄弟，我们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这心情能理解的呀。”
我连忙上前对赵叔说：“叔，对不起，我一时性急，说了气话，请你别介意。”
赵叔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对我爹说：“老哥，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们翻修老屋。只是孩子在老屋里结婚，大家都有面子。如果确实有难处，我们可以商量，以后再翻修也不是不行。你陈大虎哪能悔婚呢！”
我爹一听，连忙对赵叔说：“我就知道兄弟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三年内一定把老屋翻修好。”
赵叔说：“我们处了几十年，我还信不过你吗。”
我爹说：“兄弟，谢谢你的理解。明天晚上，你们全家到我家吃饭，我们商量商量，把虎子和小玉的婚事定下行吗？”
赵叔说：“有啥不行的。”
我连忙上前说：“叔……”
我爹打断我的话，说：“虎子，你赵叔答应你和小玉结婚了，你得改口了。”
于是，我说：“爹，我会一辈对小玉姐好的，我会像孝顺我爹妈一样孝顺你和婶子的。”
赵叔说：“臭小子，你亏待小玉我饶不了你。”
我说：“爹，我疼小玉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亏待她呢！爹，你就看着吧。”
赵叔说：“这样最好。”说完就回家了。
赵叔走后不久，小玉就到我家来了。她把我拉进我的屋里，随手把门关上。然后就揪住我的耳朵说：“臭虎子，你疼我为为啥还要悔婚？”
原来，赵叔把在我家的情况告诉她了。
我连忙求饶，小玉这才松开了手。我说：“姐，我不这样说，你爹咋会同意我们结婚呢！”
小玉说：“你这个坏蛋，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要悔婚呢。”
我说：“姐，你这么好看，对我这么好，打死我也舍不得悔婚呀。”
小玉说：“那小翠是咋回事？你明天上班就把她辞了。”
我大笑说：“你明天跟我去工地看看。工地上哪有小翠呀。我是瞎编的。”
小玉一听，抡起两只小拳头在我身上一顿乱捶。一边捶一边说：“臭虎子，坏死了，坏死了。”
我趁势将小玉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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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说：“虎子，不行……我爹……”
我说：“姐，还有几天我们就结婚了，爹不会管我们了。”
说着，我就死劲地亲她。情到深处，我们就缠绵在一起了……
农历九月初六，我和小玉结婚了。青梅竹马的我们，终于修成了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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