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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100位传奇诗人的一生》大型文化纪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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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秦观30岁,入而立之年,因此打算求取功名。
虽然北宋进士录取率相对比较高,但若没有人为自己举荐,想要登科还是比较困难的。彼时苏东坡已经名满天下,正在徐州任知州,秦观非常敬重苏东坡,所以就求好友李常为自己手书一封,计划前去拜谒。
李常与苏东坡关系非常好,时任淮南西路提点刑狱。
赴京的路上,秦观途经徐州,首次与苏东坡见面,苏东坡读过秦观的诗文后,极为欣赏,因此秦观就正式拜在了苏东坡门下。
有一些野史说,秦观娶了苏东坡的妹妹,即苏小妹,还留下“洞房三难”之典故,但实际上苏东坡是没有妹妹的,“苏小妹”为明人冯梦龙杜撰出来的人物。
并且,秦观18岁就成家了,娶的是谭州宁台主簿徐成甫的女儿徐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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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汴京前,秦观辞别恩师,写了一首《别子瞻》,其中两句为: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
可见,秦观对能拜入苏门深感荣幸。
遗憾的是,同一年秋,秦观参加科举并没有高中,落榜归来后再次与苏东坡和苏辙相聚。次年7月,“乌台诗案”爆发,苏东坡身陷囹圄,被捕入狱前,秦观听闻恩师遭弹劾,曾前往湖州探望。
之后,苏东坡被贬黄州,苏辙因受牵连,也被贬为监筠州盐酒税。过高邮时,苏辙顺路看望了秦观,两个人一起游览了扬州。后黄庭坚、李之仪过高邮时,亦曾与秦观聚饮,漫游江南水乡。
也就是在此期间,秦观写下了那首《八六子·倚危亭》: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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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唐人杜牧始创此调,又名“感黄鹂”;
恨如芳草:化李煜《清平乐》之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刬(chǎn):同“铲”;
青骢(cōng):青白相间的骏马;
红袂(mèi):红袖,词中指女子,或情人;
娉(pīng)婷:美貌,词中喻美人;
词之大意可解为:
独自一个人靠在高高的亭子上,心中的怨恨就像疯长的春草,刚刚铲掉,很快又会再长出来;一想到昔日骑着骏马,在柳树下分别的场景,以及岸边依依不舍的红袖佳人,就伤心不已;
佳人啊,你为何生得如此动人,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忆往昔月色迷离,我们共醉一帘幽梦,更有十里春风轻轻吹拂,是那般的美好;
奈何,奈何,这一切都如水逝去,不在复返,再也听不到悦耳的琴音,绢纱上残留的香味儿也在逐渐消散。暮晚时分,细雨蒙蒙,片片飞花在夜色中飞扬,令人惆怅不已;
正在哀伤之时,又听见了黄莺的啼叫声,仿佛再召唤自己的伴侣,这孤独再次涌上心头,无边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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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是思人之作,秦观风流,一生与歌女结下了许多段缘分,尤其他的词风也属婉约,故而多怅思。
初到扬州时,秦观便邂逅了一位歌女,当时一位乡绅正在逼歌女唱自己填的词,歌女不愿唱,奈何乡绅颇有权势,咄咄逼人,竟将歌女逼得嘤嘤落泪。
恰巧秦观路过,于是英雄救美,当场填了一首《浣溪沙》: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乡绅见秦观才华横溢,深感佩服,细问之下才知是高邮秦少游,于是不再为难歌女。
之后,秦观还写过一首《满庭芳》,起句便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这首词同样是秦观写给歌女的,苏东坡读过后认为写得很好,于是称秦观为“山抹微云秦学士”,自此秦观便有了“山抹微云君”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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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八六子·倚危亭》是秦观的代表作之一,其中的“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句,为千古经典,化用了杜牧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900多年以后,现代人更是将秦观的这一联,演化成了情诗“春风十里,不如你”,还拍成了同名电视剧,以及出版了同名书,改编成流行歌曲,也一度温暖了许多失意人。
清人王士祯在《高邮雨泊》中曾这样评价秦观:风流不见秦淮海,寂寞人间五百年。
无疑,秦观是宋词婉约派的传奇人物,一生经历也很曲折,值得我们一读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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