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与汉武具有颇多相似之处而被历史并称,他们一步步被离奇地登上了历史舞台,继而又大刀阔斧地创造了历史。秦皇汉武名垂历史的背后,均由一个人操控了这一切。
吕不韦在赵国经商发现秦国质子子楚大有潜力,于是“奇货可居”,不料意外成就了秦始皇。运用商业思维进行政治投资,获取了重大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这是吕不韦的智慧。
根据司马迁的记叙“因欲奇两女”——将两个女儿当作“奇货”,这有点类似吕不韦“奇货可居”。此人苦心“经营”,使得汉武帝机缘巧合得以继位。而“此人”便是指汉武帝的姥姥、汉景帝的丈母娘——臧儿。
臧儿女士仅仅凭借算卦先生一句话,将已婚已育的女儿作为筹码豪赌,相对吕不韦而言似乎更胜一筹。可以说臧儿绝对是史上最牛丈母娘!
那么,臧儿究竟怎样做到的呢?
01臧儿身世追溯在《外戚世家》中,司马迁介绍汉景帝之后王太后,随即单刀直入切换到了其母臧儿身上。“王太后,槐里(陕西兴平东南)人,母曰臧儿”,其中“王太后”即汉景帝之后王娡,其母亲就是臧儿。
“臧儿者,故燕王臧荼孙也”,司马迁强调臧儿为将相之后,是已故燕王臧荼的孙女。关于臧荼要追溯到前206年,项羽灭秦之后,分封了十八路诸侯。其中,“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关,故立荼为燕王”(《项羽本纪》),臧荼原本是燕将,巨鹿之战因为辅助项羽打败秦将章邯,之后又跟随进入函谷关灭秦,所以被项羽封为燕王。而早先的燕王韩广被调整为辽东王,韩广不听从调配,于是臧荼灭掉了韩广并占有了辽东。
汉三年(即前204年),韩信、张耳攻破赵国陈余,又听从广武君李左车(李牧之孙)的建议,派使者送信给燕王。“燕从风而靡,乃遣使者报汉”(《淮阴侯列传》)——燕国听到风声就缴械投降了。此时,燕王臧荼归顺了韩信,也就投降了刘邦。
前202年,刘邦平定项羽登基称帝。“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高祖自将击之,得燕王臧荼”(《高祖本纪》),臧荼起兵谋反,攻占了代地,刘邦亲自率兵平叛,俘虏了臧荼。随后,刘邦将燕国封赏“发小”卢绾为诸侯。
司马迁对于燕王臧荼的记叙相对单薄一些,起兵原因及被灭的过程无从得知了。司马迁留下的遗憾,无法了解更多内容。不过,臧儿从诸侯王府流落到民间,《史记》记叙颇为详细。
02臧儿不甘平淡“臧儿嫁为槐里王仲妻,生男曰信,与两女”,臧儿起先嫁给了槐里王仲为妻子,并为其生育了一男两女,其中就包括王娡。
王娡在封为皇后时,“封皇后兄为盖侯”——王信被封为盖侯。而“两女”分别为:长女王娡,即王太后;次女为王儿姁,也是汉景帝妃嫔之一。
“而仲死,臧儿更嫁长陵田氏,生男蚡、胜”,王仲死后,寡居的臧儿改嫁长陵田氏,又生下了田蚡、田胜。田蚡、田胜与王娡为同母异父姐弟,也就是汉武帝的舅舅。
从此来看,臧儿流落民间嫁给了平凡的百姓,过着极其普通的百姓生活。但是,臧儿并不甘心如此平淡的生活。
“臧儿长女嫁为金王孙妇,生一女矣”,臧儿的大女儿(即王娡)已经嫁给金姓公子哥,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儿。“王孙”是对贵族官僚子弟的称呼,而“矣”字似乎有遗憾之意。
“而臧儿卜筮之,曰两女皆当贵”,臧儿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两个女儿都是大富大贵之命。此处“而”字表示承接前文来说,也是司马迁遗憾的缘由。出嫁的闺女竟然是大富大贵之命,但是金王孙肯定不是女儿富贵的依靠。
于是,“因欲奇两女,乃夺金氏。”此处“奇”字,在《古代汉语词典》中解释通倚字,依靠、倚侍的意思。“夺”解释为强取。也就是说臧儿想依靠两个女儿改变自己的生活境遇,于是从金王孙家将已出嫁的女儿强抢了回来。
从此来看,所谓“金王孙”又颇有嘲讽之意,否则臧儿岂敢强抢。
那么,臧儿究竟是如何凭借女儿改变命运的呢?
03两女入宫受宠“金氏怒,不肯予决,乃内之太子宫”,金氏丢了面子自然不会轻易和解,坚持不肯退婚。臧儿只好将女儿送进了太子宫中,即汉景帝刘启的住所。进了太子宫,金氏自然无计可施,无法法抢回去了。
“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太子刘启临幸并宠爱王娡,接连生下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先是臧儿又入其少女儿姁,儿姁生四男”,臧儿小女儿王儿姁为刘启生下了四个男孩。从王儿姁子嗣数量看,刘启对王儿姁同样宠爱。
“先是”、“又”两处记录重复而无法判断王儿姁与王娡入太子宫先后顺序。按照推测,王儿姁应先入太子宫,王娡被抢回来后又送入太子宫避难。而王娡秉承了母亲的智慧,又兼有“熟女”的媚术,很快便取得太子刘启的欢心,所以“太子幸爱之,生三女一男”,其中“一男”便是汉武帝刘彻(又名刘彘)。
“男方在身时,王美人梦日入其怀”,王娡怀男孩时,梦见太阳钻入肚子中。“以告太子”——便将此事告诉了刘启,刘启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是大富大贵的象征。”
“未生而孝文帝崩”,当汉文帝刘恒去世时刘彻尚未出生。“孝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汉景帝刘启从太子转为皇帝,与此同时刘彻也降生了。
这巧合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王娡用“吉梦”抬高儿子身价,表明王娡遗传了臧儿的政治智慧,也确实没有辜负臧儿的寄托。王娡身份从“美人”转变为“夫人”,身份变化说明在后宫中地位上升。
04臧儿如愿封君在王娡之前汉景帝有正妃,“景帝为太子时,薄太后以薄氏女为妃”——汉景帝刘启还是太子的时候,按照薄太后意愿娶了薄氏女为妃子。薄太后为汉文帝生母,薄太后效仿吕后搞“薄刘”联姻,无非想为了巩固薄氏地位。
可惜,事与愿违。
“及景帝位,立妃曰薄皇后。皇后毋子,毋宠”,等到汉景帝继位之后,太子妃薄氏晋升为皇后。但是,薄皇后因未能孕育子嗣而无宠。“薄太后崩,废薄皇后”,薄太后去世,没有子嗣的薄皇后也就被废了。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实,汉景帝刘启子嗣众多,薄皇后没有生育大概是不受刘启待见。“景帝长男荣,其母栗姬”,在汉武帝刘彻成为太子之前,还有长子刘荣,即栗太子。栗姬此人生性嫉妒又无城府。
在长公主刘嫖和王夫人的勾结努力之下,汉景帝废黜了栗太子刘荣,而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王夫人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
在王娡的精明算计与明争暗斗下,臧儿家族终于重新踏上了康庄大道,实现了宏图伟业。“尊皇太后母臧儿为平原君”,汉景帝驾崩之后,太子刘彻继位——即汉武帝,臧儿被封为平原君。“封田蚡为武安侯,胜为周阳侯”,臧儿与田氏所生两子均被封侯,当然王仲之子王信也因此受封。
不仅活人受封,对已故去的家人也有追封。臧儿的前夫王仲被追尊为共侯,并设置了二百户的园邑,臧儿去世后跟田氏一起葬在长陵,设置的陵园同共侯陵园一样。
结束语:臧儿也算是历史上非同寻常的女子了。
与女儿两代人奋力接续改写人生,确实值得敬佩!敬佩她们的胆量,智慧,以及那份执着。
臧儿如何将两个女儿送进入太子宫呢?司马迁没有详细记载,毕竟涉及到后宫秘史,或许不方便透露。西汉选妃标准应该比较宽泛,所以已婚已育的王娡能够博得刘启宠幸。遗憾的是,司马迁向来不太关注艳闻情史,后宫秘史只能靠推测了。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乃夺金氏”——臧儿强抢已出嫁的王娡,此处“夺”字表明臧儿的强势和霸道,当然还有对卦辞的执着。因为算卦先生的一句话,臧儿就敢把两个女儿作为政治投资去冒险。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而仲死,臧儿更嫁长陵田氏”,臧儿婚恋情史较为丰富,寡居之后仍然有接盘侠。臧儿的情史上还有一段离奇的黄昏恋,可惜被女婿汉景帝给强硬否决了。
孝景中二年,寄欲取平原君为夫人,景帝怒,下寄吏,有罪,夺侯。——《史记·樊哙郦商等列传》
郦寄是曲周侯郦商之子,平原君则是臧儿的封号。郦寄打算娶臧儿为妻,这一想法触怒了汉景帝,郦寄被官府查处,判定有罪,爵位被夺。至于汉景帝为何阻止丈母娘再嫁,司马迁又没有记录。
臧儿一生跌宕起伏,一个小人物的非凡举动,以及近似疯狂的执着与敢于牺牲的冒险精神,成就了一场可以媲美吕不韦的政治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