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3月,毛主席在《七届二次会议上的报告》就警告党内同志:“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又可能生长。”
毛主席一向喜欢将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报告既是毛主席口中“进京赶考,绝不当第二个李自成”的警告,也是对党内同志的谆谆教导。
随后,毛主席又说:“可能有这样一批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不愧英雄的称号。可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炮弹的诱惑。”
即便打好了响声,可依然有人以身犯险、贪图享乐。刘青山、张子善就是腐化堕落的典型代表,二人的名字一时之间变成了“蜕化变质”的代名词。
革命时期的刘青山、张子善民国时期,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普通人很难有出头之日。
刘青山,1916年生于河北省安国县南章村。他家徒四壁、父母都是大地主的佃农,其生活情形可想而知。12岁时,刘青山就要从事劳动,在博野县南边的白沙村做长工,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1932年,刘青山的命运齿轮发生了转动,他在当雇工期间结识了徐去甫。从徐去甫处接触到了马列主义,知道了天下还有个为穷人说话干事的组织。
所谓思想上的觉醒是革命的最初动力,刘青山不假思索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了第27军第1支队的一名战士。
一年之后,刘青山在盛夏之际参加了高蠡暴动。可惜的是组织不严,走漏了消息,被国民党反动政府逮捕归案。
这时,血性方刚的刘青山是一名合格的党员,在严刑逼供下,没有屈服,泄露党的机密。刑场上,党组织派人前来营救,刘青山在混乱中侥幸逃生。
抗战爆发后,刘青山进入五台山的抗大分校学习。第二年八月刘青山以青塔书店的掌柜身份到乡村卖书,宣传抗日,组办了民运训练班,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干部。建国后,刘青山任天津市地委书记,石家庄市副书记。
和刘青山一样,张子善也是河北人,他的身世更为悲惨。
从小,张子善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大哥早亡,二哥为了抚养他长大成人,宁愿省下积蓄供张子善读书,也不愿意成家立业。
也许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张子善的成绩很好,考入了河北省安平简易师范学校。在学校,张子善了解了进步思想,便加入了组织。
在师范学校,张子善是风云人物,成立了党的外围组织“读书会”,引导学生走上革命的道路。
1934年,因组织发动学潮,张子善被捕入狱,由安平县押解到天津监狱,还参加过绝食斗争。
“七七事变”爆发后,天津乱作一团,犯人们砸开监狱大门,自行出狱,张子善也就趁乱逃跑,继续革命。
1949年1月,平津战役期间,张子善为保障后勤运输,带领群众凿开冰冻的大清河,用船运输,将粮食、弹药源源不断运往前线。
两人相识是在建国后进行国家行政上的重组时期。
1949年8月,战争的硝烟基本熄灭,河北地区要进行合省划区。刘青山调到了河北省委调研室,随后又被派往天津任书记兼专员。
可是由于刘青山文化不高,不愿意做调研工作,便要了一个助手。这个助手就是张子善,在刘青山的力荐下出任了天津行政专署专员,后又升任为地委副书记。两人在工作上,互相掩护,狼狈为奸,成了严重破坏党纪国法的蠹虫。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刘青山、张子善一来到天津,就开始堕落、变质。
根据案件的主要揭发人、原沧州地委书记李克才的回忆(那时他从冀东十五分区来到天津任副专员)。
早在1949年底,刘青山住在原来一个大汉奸的别墅里,生活十分奢侈。某一天,李克才找到刘青山谈工作,竟然发现刘青山在吞云吐雾,抽“大烟”。
李克才十分吃惊,血气上来,就当面问刘青山:“你抽的什么,是大烟吗?这是国法所不允许的。”
然而,刘青山毫不在乎,无法无天回复道:“老子从小就干革命,现在革命成功了,也应该享受享受了。”
李克才听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由于李克才直接归属刘青山管辖,不好直接发作,就悻悻而去。
回到办公室,清醒的李克才就开始收集证据。李克才发现刘青山不仅私下吸毒,毒瘾发作时,会上也吸。
为了遮人耳目,刘青山将“大烟”卷进纸烟里。张子善则投其所好,将专属公安处收缴的毒品送给刘青山。
这时的刘青山只顾自己贪图享受,将违法所得全部送入“机关生产”完全不关心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
所谓的“机关生产”起源于战争年代,为了支持长期的战争,解决各单位的生活困难,党政军普遍参加生产活动以减免财政负担,是一种特殊时期的产物,其特点是无人监管,久而久之发展为铺张浪费的“挡箭牌”。
五十年代初,天津地区连降暴雨,洪涝成灾。河北省政府为此下拨了赈灾款、救灾粮。天津地区则有刘青山负责,李克才辅助。
在灾情严重的宝坻县,李克才让地区供销社负责组织运输救灾物资,声明绝不允许挖国家墙角,也不允许投机倒把。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愉快接受了任务,可等李克才出差回来时,发现刘青山、张子善将粮食运到了机关生产处,并指使生产处从中牟利,侵吞了灾民40多万斤粮食。
除此之外,刘青山和张子善还挪用、贪污了救灾款、治河款和地方财政款项,进行非法活动。这不仅严重违犯了财政纪律,更严重的是破坏了救灾进度,二人当起了新的剥削阶级,成为了人人共诛的恶龙。
刘青山和张子善的罪行,激起了民愤。宝坻县群众纷纷到天津市委告状,还向纪委递交了举报信。李克才感到问题严重,就向省委反映了情况,可惜没能引起重视。
见到平安无事,刘青山和张子善更加狂妄。1950年下半年,刘青山贪图享受,用公款从香港购进了两辆小轿车,一辆自己使用,一辆送给了别人。
第二年六七月间,《人民日报》披露了天津地委非法倒卖木材的事件。李克才看到报纸后,气冲冲先找了张子善。张子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李克才没办法,只好找到了刘青山,提出要彻查此事。
刘青山说:“这是老子和张子善商量搞得,谁敢处理!你们这些胆小鬼,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刘青山是有底气大放厥词的,他用钱贿赂了不少高官,四处请人吃饭,送礼,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1951年11月底,河北省在省会保定召开了第三次代表会议。在会上,李克才以大无畏的勇气揭发了刘青山、张子善的问题,还递交了暗地收集的各种证据。
天津地区的代表纷纷发言支持,进而又揭发出他们许多问题。刘、张二人问题的公开化,在省里震动很大,引起了省委的重视。
省委组织部长薛迅代表河北省委,当即在会上表态,要将此事当作一个大问题严肃查处,绝不姑息。
会后,省委组织了以薛迅、李克才、阮泊生的工作组,赶赴天津进行实地调查。
经查实,仅仅一年的时间,刘青山、张子善二人利用职权,盗用机场建筑款、救济水灾的造船贷款、救济粮、克扣剥削民工供应粮达171亿6272万元(旧币。如果按照购买力平价、建国初期的币制表准、市场物价指数综合加权计算,刘青山、张子善贪污的款项可以购买小米5000万公斤;可购香油3000万公斤;可购买猪肉2000余万公斤,足可以装备50万人。
12月4日,河北省委就通过决议:开除刘青山、张子善的党籍、依法对其拘留审查。
随后,两人的问题上报给华北局,华北局又上报给中央。毛主席知道后,亲自过问。1952年2月10日,河北省特别法庭判处刘青山、张子善死刑,立即执行。
收尸历史牢牢记住了这一天-1952年2月9日。在河北省公安厅临时看守所,刘青山、张子善分别被关押在两个小房间内。
一个省委负责人同志走进了关押张子善的小平房,两个月前,这两人还是同事关系。
小平房内,火炉烧得很旺,可张子善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发抖,牙齿也在不停打颤。他已经预感到,自己难逃一死。
负责人压低了声音,对张子善说:“省委决定,华北局批准,开除你的党籍。”恐惧中的张子善长舒一口气,他对这个决定早在意料之中。
“我没有意见,完全服从”张子善回答道。负责人又说:“我话还没说完。”
张子善急忙问到:“还有什么?”负责人拼尽全力,大吼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张子善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许久,张子善回过神来,缓缓说了遗言:“是我咎由自取,这样做对党有好处,对人民也有了交待。我罪孽深重,辜负了党的培养。请转告省委、华北局、中央,这样处理我,我很感激。”
随后,负责人又走进了刘青山的房间。这时的刘青山神情恍惚,眼神迷离,和往日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
当负责人宣告了判处死刑的决定后,刘青山当即伏法,只提出一条:“我还有一句话,我孩子的上学问题。”
负责人说:“这你不用管,孩子是国家的。你放心,你犯了法,不会牵连孩子。”然后,刘青山又说:“告诉我弟弟刘恒山,把我的尸首收走,葬在老家。”
2月10日下午1点,在河北省保定市东关大校场上,“砰砰”两声枪响震耳欲聋。36岁的刘青山、38岁的张子善应声倒地。
几个小时后,人烟散去,刘青山的弟弟刘恒山来到现场,趁着无人之际,来到尸体旁边,对看管的战士们说:“毛主席杀他是对的,我们没有怨言,还感谢党给留了全尸。”接着就草草用一张毛毯,将尸体裹了起来,将尸体放在一辆牛车上,急忙拉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结语刘青山、张子善的案件公布后,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轰动。这起史无前例的贪腐案,证实了毛主席的远见。
即便案件过去了70多年,但仍具有“警钟长鸣”的作用。它提醒人们: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克服腐败心理,健全各种规章制度,抵御人性最丑恶、最无耻的引诱。
参考资料
《建国初期一件轰动全国的大贪污案》 法学杂志 1984年第4期
《处决刘青山、张子善》 传承杂志 2006年第z1期
《应该从刘青山、张子善事件中吸取教训》 甘肃理论学刊 1982年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