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在父母去世5年之后,我准备卖掉老宅,凑钱在城里买套新房。
可是就在我打算带着买家的合同回老宅做最后确认的时候,二舅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递给我一封信,没想到因为这一封信,让我彻底改变了决定。
01我记得小时候,家人在吃饭的时候常常会提到二舅,大家总是说他在部队里表现得多么出色,又是怎么带着一身的荣耀回到村里。
可是我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二舅去当兵那会儿,我才几岁,记事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他每年回来时,总是板着一张脸,也不会多和我说几句话,甚至连微笑都没有。
我看着他总有些怕,因为他不怎么和我们这些小孩子打交道,给人一种很严肃、很远的感觉。
记得那是二舅当兵后第一次回家,我们家的院子里一片热闹,父亲特地做了他最喜欢的菜,大家都准备好了热情迎接。
可是当二舅站在门口时,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兴奋,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他进门后也没像别的亲戚那样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拍拍我的头,而是径直坐下,默默喝了口茶。
“家里都好吧?”二舅看向父亲,声音低沉,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嗯,家里都好。你辛苦了。”父亲忙不迭地回应,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那天之后二舅回到家里,每次见到他,总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重,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都很少主动和我们说话。
有时候父母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总是主动问他一些事情,但二舅的回答总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每次他这样回答,我都忍不住低下头,心里有些害怕,觉得自己不该打扰他。
后来二舅几乎年年回来,但是我对他的印象没有什么变化,他始终是那个严肃、沉默的二舅。
他会在家里待几天,吃饭时和大家一起坐着,偶尔看一眼电视,更多的时候却是自己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偶尔母亲会让我们去给他倒水,或是端点零食过来,他会点点头表示感谢,但语气依然平静,甚至有些疏远。
记得有一次母亲特意做了红烧肉,那是二舅最喜欢的菜,母亲知道他回来后,立刻做了很多菜,早早地端上了饭桌。
二舅也坐下了,但他吃得很慢,几乎没有和大家说话,吃完饭他只简单说了句谢谢,然后便拿着烟盒站起身,往院子里走。
我看到那一幕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和我们家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村里的其他亲戚每次回来,都会和我们热情地聊天,开玩笑,甚至带些小礼物来。
可是二舅不一样,他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每次吃饭,他也是自己坐着,没人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尽管我爸妈一直说他在部队里忙,不容易回来一次,可我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冷静,甚至显得有些疏远。
我记得有一次二舅在院子里晒太阳,我趁着大家都忙碌的时候,小心地走过去,试图和他说几句话。我开口说:“二舅,你回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二舅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没有,吃什么都一样。”
“哦,那你是不是想回去休息了?”我又问道,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嗯,累了。”二舅低声应了一句,便不再看我,继续低头抽烟,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他并不太愿意和我或者任何人过多交流。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二舅的理解也逐渐多了一些,父母常常在背后说起二舅,他们说二舅是个好人,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可是我从他身上,总是看不到那些温暖的东西,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敬畏的力量,或许是因为他长期在部队生活,习惯了严肃和纪律,到了家里他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和沉默。
有一回父亲和我提到二舅说,“你二舅当兵这些年不容易,他在部队没少吃苦,常年不能回家,你要理解他。”
那时我才明白二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也许他并不擅长与家人、与亲戚的互动。
我知道二舅回家并不是为了享受家的温暖,而是为了寻找一份久违的宁静。
他对家人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也许是因为长期没有经历过亲情的波动,回到家里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他是母亲的亲弟弟,是我的二舅,虽然我们之间从未真正交流过,但我也知道他是家里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在我那个年纪,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二舅的冷淡和沉默,对我来说始终是一个谜,而这个谜,直到后来才渐渐揭开。
02时间过得很快,那时候我已经结婚,我们开始在城里安了家。
那时候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二舅了,直到父母去世之后,我才再一次见到他。
那年他刚退伍,听说他在部队待了好多年,从年轻到年纪渐长,回到家已经没有当初的青春和精力了。
看到他回来我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毕竟我们之间并不亲近,我对他的印象还是小时候那种严肃、不爱说话的形象。
我在电话里跟他聊了一会儿,他说自己打算回家过个清静的日子,拒绝了我提出的让他来城里住的建议。
二舅说:“我这辈子早已习惯了在部队的生活,回去家里,过过安静日子也不错,不想再受那么多拘束。”
他说话语气依旧沉稳,一如既往的冷静,我倒是有点不适应。我没再坚持,因为我知道他性格本就如此,硬拉着他来也没有意义。于是我就答应了他,既然他想回来,就让他回来。
后来每次我放假回家,都会带点东西给二舅,有时候是些水果,有时候是城市里那些不常见的小吃,那时候二舅都接过来,点点头,非常简短的回答我说:“嗯,挺好的。”
不过奇怪的是,二舅并不常待在自己的房子里,我发现二舅总是喜欢躲进父母生前的房子里,那是父母离世后就一直空着的老房子,几乎没人去待。
那房子已经破旧不堪,墙壁上的油漆褪色,窗户也很久没擦过,屋里的老木床还沉甸甸地放着。
每次我去看二舅,他都会坐在那间房子里,安静地看着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那些斑驳的窗户,看得很远很远。
“二舅,你怎么总坐在这儿?不喜欢自己家吗?”我忍不住问。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说:“坐在这儿,有种熟悉的感觉。”
听他说话我有些愣住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二舅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家,而是他无法从父母的离世中走出来。
他和我们一样,也在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老宅不只是一个地方,它承载着他对我父母的思念,承载着那些过往的回忆。
有一天我买菜回来,刚走到老宅的门口,看到二舅正坐在那儿,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望着远方。
“二舅,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他。
他缓缓转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想你父母。我这把年纪了,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也就这些回忆陪着我。”
我听了心里一紧,虽然二舅一直显得那么冷漠,话不多,但他并没有忘记父母的点点滴滴,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每到晚上二舅就会坐在老宅门口,眼神望向远方,即使冬天已经来临,院子里结了一层薄霜,他依旧在那儿坐着。
看到他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他,偶尔帮他把火炉添点柴,轻声问他冷不冷。
他的眼睛总是注视着火炉的火焰,看着它一会儿跳跃,一会儿平静,仿佛那是他多年来积淀下来的心事和思念。
那些话他从不说出口,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很多话,想告诉父母,想告诉那些年已经远去的岁月。
03结婚好几年之后,生活还算稳定,但因为城市的房价不断上涨,哪怕已经省吃俭用了一段时间,还是差了很大一大笔。
我和丈夫商量了好几次,最终决定先卖掉老宅,凑点钱,换个稍微大一点的房子。
我想着卖掉老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宅已经破旧不堪,虽然满满的都是记忆,但毕竟换不来什么实际的帮助。
于是我找了个朋友,他家里有些买房需求,问我是否愿意卖掉这座老宅,当时我并没有多想,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就直接同意了。
有一天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老宅,准备让他实地看一看,我心里想着只要他愿意出个好价钱,老宅就可以顺利交易,接下来的事情我也能更轻松地进行。
老宅离镇子有些远,一路上颠簸了好久,到达目的地时,我看到二舅正在院子里晾晒着一些旧衣服,看到我们过去,二舅朝我们走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二舅,早上好!今天我带了朋友过来看老宅,想着您不住了,您看能不能把这个地方卖了?”我笑着跟二舅打招呼,但语气里带着一点儿不自然的紧张。
二舅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表情依旧冷静。“行,你们看吧。”他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我没有多想,转身就带着朋友进了屋。朋友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窗户已经生了霉,门框也腐烂了。
他看了一眼,轻轻皱了下眉:“这个房子确实老旧,修缮一下倒是可以住。你想卖的话,我也可以考虑。”
我点点头心里开始琢磨,于是我们就开始商量价格,我的朋友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具体的数字,但也大致表露出了他的意图。
心想着不久后这座老宅就能出手了,我也终于能解开一直压在心头的负担。
正当我们在院子里谈得热烈时,二舅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了我,我接过信,眼看着二舅就转身进了屋。
“二舅,你怎么……”我开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卡住了。二舅已经不再理会我们,他似乎不想参与我和朋友之间的谈判。
我把信拆开,看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是二舅给我写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孩子,老宅一直是你的家,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根。你想卖掉它,但它承载了太多的记忆。
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但我不希望你在缺乏选择的情况下做出决定。这封信给你留个心思,卖了它,或许你能有更好的生活,但你能保证未来的每一刻,都能不忘记曾经的点点滴滴吗?”
我读完这封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甸甸的感觉,二舅的话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一样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突然明白了二舅对这座房子的情感,不仅仅是回忆,而是深深的思念,甚至是对我们父母的牵挂。
那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站在老宅门口,脑海里回想着父母生前的点滴。
我抬头看看老宅,心里五味杂陈,二舅的信让我深刻意识到,老宅不仅仅是个房子,它承载着所有人的记忆。
每一块砖、每一扇窗,都有他们的痕迹。我忽然觉得不管再怎么需要钱,老宅的意义太大,它是我们家族的根,是我们记得父母的唯一地方。
我转身看向我的朋友,叹了口气,“这房子我不卖了。”朋友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改变主意。“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我确定,还是留着吧。”朋友无奈地笑了笑,“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改天再说。”
当时我心里明白,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父母的遗物不单单是物品,更是家族的血脉。
老宅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是对过往的一种坚守。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困境,就将它卖掉,抛弃掉父母的记忆。
回到家后,我没有再向二舅提及老宅卖掉的事,而是将信放在了我的书桌上。每当我看到那封信时,我都会想起父母、想起二舅。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地过着每一天,尽管生活不易,但我知道,家和根永远不能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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