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来临时的一缕曙光。——编者。

破冰

鼠疫防治科在努很格勒村施淫威的事，像泛滥的瘟疫一样传遍了草原上的每个村庄，也传到了布日固德家居住的北上台子村。

巴图在野外放羊，从别的羊倌口中得知此信，赶紧推脱说家里有事，赶着羊回了家。一进屋就跟乌日娜说：“这下子完了，阿妈的招儿不灵了。”

乌日娜嗔怪地说：“你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哪一招不灵了？”

“让布日固德男扮女装那一招呗。现在日本人跟汉奸们搞了个鼠疫防治科，一个屯子一个屯子地检查疫情。你说怎么检查？”

“怎么检查？”

“先集合起来点名，缺谁也不行，完了就站成两排，褪下裤子，互相摸大腿里子长没长疙瘩。那样的话，布日固德不就暴露了吗？”

“这叫什么检查？这不是故意刁难侮辱人格吗？那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候，布日固德推门进了屋，说：“怎么办？中国人的事情就得靠中国人自己来办，日本人怎么能关心中国人的死活呢？

阿爸，阿妈，努很格勒村检查身体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那不是什么检查，那是在侮辱中国人。国难当头，我要站出来，为百姓解除病痛。”

巴图说：“你又不是大夫，你也不会治病，你怎么为百姓解除病痛？咱可不能冒充大夫去骗人钱财！来，咱们到里屋说话。”

到了里屋，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布日固德说：“我要去昂格赉，请高家人出山，来咱这一带行医，祛除瘟疫，救治患病的百姓。我也随高家人学医，将来也好为百姓解除病痛。”

巴图说：“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就不知道高家人愿不愿意出山呢。”

奶奶说：“我看这事够戗，咋说呢？高大姑已经嫁给王爷府了，咱这门亲家关系就算断了，人家干嘛跑咱们这儿来冒险遭罪？再说了，这瘟疫谁愿意治啊？还带传染性，躲还躲不过来呢！我看够戗，别去难为人家了。”

乌日娜说：“儿子，铁路沿线上到处都是这个病，什么高人能有这回春妙手啊？再不就拉倒吧”。

达兴嘎说：“依我看我孙子想的对。这铁路沿线上可没少死人哪，能把大夫请来，救救急，也是应该的。

我也知道这治瘟疫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怎么整，也不能眼瞅着大伙有病不管哪。去一趟试试，尽量说服高家人，救救大伙吧！”

奶奶又说：“我也着急啊，就是怕一旦有个啥闪失，咱们对不起人家呀！”

布日固德说：“奶奶，您不用担心。高家人乐善好施急人所难，在这瘟疫泛滥的时刻，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我必须去试一试，如果他们肯到咱这儿来，老百姓不就有救了吗？”

“你这孩子呀，就是认死理，看准的事九头牛都别想拉回来。”乌日娜说。

巴图说：“既然要请人家来，咱就得把住的地方预备妥当。萨仁，一会儿你去把咱东屋拾掇出来，把炕烧一烧。”

萨仁高兴地说：“知道了。阿爸，要是高家人来了，我也跟着学大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