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疫情,在考验着人性!——编者。
见证
齐默特色木丕勒说:“大福晋时日不多了,是不治之症啊。”
“姐姐得的是什么病啊?”侧福晋问。
“跟三叔的病一样,日本人叫‘百斯笃’,就是瘟疫。”
高大姑也问了一句:“那怎么不让日本人给治啊?”
“还敢跟日本人说吗?死了一个扎萨克喇嘛就够说了,崇化禧宁寺就被关闭了。
现在再把大福晋得了这个病的事说出去,我这个王爷府还要不要了?我这个大臣还怎么去当啊?
你们几个要是也传染上这个病,叫我还怎么活呀?”
侧福晋和色福晋一听这话,伤心透了,她们终于看穿了道貌岸然的齐王爷那伪君子的丑恶嘴脸。说什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比翼齐飞”、“海枯石烂”,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头来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大福晋与齐王爷一起生活了30多年,生儿育女,风风雨雨,感情不能说不深,功劳不能说不大,然而,当她染病在身以后,竟然被送到王府外面临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隔离起来,不许家人探视。
为了保住王爷府的名声和自己的地位,大福晋死了以后齐默特色木丕勒竟然没有举哀,而是派人把海利平找来,偷偷地在外面找了几个人草草地把她埋葬了。
大福晋生前睡过的被褥、穿过的衣服、戴过的首饰、用过的餐具等,统统让海利平拿出去埋掉或烧掉。唉,天地之间世态炎凉竟然如此!
偏偏这海利平又是个贪图小利的无赖之徒,他一见大福晋的衣物都是高档珍贵的东西,埋掉岂不可惜?
他就先把那些东西转移出去,然后就走街串巷一件一件地去卖,因此发了一笔小财。又因这笔小财而使他再次钻进聚鸿苑紫鸢的房间,潇潇洒洒地痛快了几天。
海利平倒是发了财了,却不知有多少人要遭罪了。
清明节刚过,哈拉毛都南面的小城子、北面的外五家、郭旗街南面的吉拉吐、七家子、锡伯屯、狼窝屯,几乎同时暴发了疫情,症状基本都是先心热高烧,接着就是上吐下泻、腿里子起疙瘩,说不行就不行了。
新坟时常添,纸钱飞满天,人人都自危,哭声连成片。
疫情又顺着铁路线往北蔓延,不多日子,郭旗街北面也出现了同类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起初那几天大家还在一起议论,把传染疫病的罪过归于那个走街串巷兜售高档衣物的瘦猴子;
又有人说今年的瘟疫由死耗子引起;
紧接着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也就顾不上议论这些了,赶紧向旗公署报告疫情。
旗公署的官员听了报告,把包三爷和大福晋死亡的事隐下不报,只说民间发生了疫情,起草了一份《关于郭尔罗斯前旗发生疫情的报告》,直送满州帝国蒙政部。
齐默特色木丕勒接到这个报告,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他就让太平阿去把秘书阴哲叫来,太平阿说阴哲秘书已多日不在部里。
齐默特色木丕勒很不高兴地说:“我临走时告诉她守摊儿,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