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本想自杀那天遇到了她——一个背负着各种秘密的校花。
我是月的光,她是海。
光坠入海的柔怀,唯有沉沦,何以挣扎。
我将她从命运的阴沟打捞起片刻,反手又亲自推她入炼狱深渊。
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别人手里待宰的羔羊。
1.
山路不好走,我捧着一束百合花吃力地往上爬。
今年是我在国外博士毕业后第一次回国。
坡对面的烈阳也在努力地烤融自己,蓄势等待着在坡顶相遇的瞬间朝我迎面撞来。
这铺天盖地的橙黄让我恍惚。
让我又想起了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那夜橘红的熊熊烈火,烈火里的她……
天空突然下起雨,我欣喜若狂地仰起脸迎接着雨。
“你也回来了是吗,我知道的,我知道……”
我冲向雨里,思绪跟着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夏天。
那年夏天,我还在国内的大学。
遇见她的那天,我手里拿着世界top1大学信息技术专业的录取通知书,站在教室外的池塘边,准备翻过护栏,跳下去。
突然,铃声响起,下课了。
人群像丧尸一样发了疯地涌向了一个方向,完全无视了在危险边缘的我,还把我挤得只能跟着往前走。
“快走快去舞台边占位置,恒河水在那边!!!”
“什么恒河水?”
“校舞蹈队的队长啊!校花!”
“为什么叫她恒河水?”“你新来的?居然不知道?”
“恒河水嘛,说是母亲河的圣水,不知道被人多少崇拜,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男的在滔滔不绝,宛如狗叫。
我无心在意,却被人群推着走上台阶,靠向舞台的方向。
光,闷声闷气地烤着每寸地。
皮肉都像融化的蜡,油腻腻、沉甸甸地覆盖在我本就死气沉沉的躯体上。
我拖着步子,一点一点挣扎着爬上台阶,上到最顶。
一抬头,舞台五彩斑斓的光就亮晃晃的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瞥见了在舞台中心的她。
她,像银白的蝶,落在皑皑白雪上,用尽全力飞扬着高贵又易碎的翅膀。
她起舞的模样如此鲜活,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我。
我的心,似圆月坠入深海,无声无息,却彻底沉沦。
2.
我本来已经以优越的成绩获得国外顶尖大学的录取,但父母为了维系表面金山银山内里岌岌可危的豪华酒店经营,要我大学毕业那年嫁给47岁的跛脚注资人。
那天,我本还生无可恋。
她的出现引起了我的好奇,让我对生活又有了的兴趣。
为了博取她的关注,更好地接近她,我决定略施小计。
像我们这种家庭,小时候多少让女儿学习琴棋书画舞好充面子,跳舞我是有些基础的。
但是,我故意假装手脚笨拙地完成了面试。
果然,一同面试的同班同学唐玥,就顶着她胸前两坨松松垮垮的大雪球阴阳我。
“哟,师姐是真魅力四射呀,我们社团真是是个人都想往上贴呢。”
面试结果都还没出来,她就已经说我们社团了,真是又茶又自恋。
“我基础不好,但我会聘请老师训练,而且可以在接下来的假期为大家提供训练场地和我一同受训,迎接节后的校园舞蹈大赛。”
这所学校为了避免承担学生安全风险,在假期是不允许学生留校的。
但是,这届的舞蹈大赛提前举行了,开学一周就比赛,能否在假期训练是比赛取胜的关键。
“我可以在训练场地就近提供住宿,不用大家奔波。”住宿是我接近她的重要一步。
听到这里她眼睛闪过了光。我的机会来了。
“我还可以不占用加比赛名额,只希望和你们一起训练学习舞蹈。”
只要不占用他们的名额,队里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好反对的。
“好的,那请你安排好,从后天假期起我们就去你安排的地方训练吧”
我安排的地方,自然就是我们家的酒店。
然而,我的计划被打乱了。
入住当晚酒店突然临时接待贵宾,酒店房间不足,所有人都要两个人一间房。
这样一来,我该用什么理由才能和她一个房间?
我紧锁着眉头想着办法,命运之神竟突然眷顾了我。
“真的很感谢你让我们假期可以训练呀,不介意的话就我和你一个房间吧。”
她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露出一深一浅的梨涡。
我还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里,她已经不等我回答拉着我,往房间走去。
她纤细的手指抓着我的手腕,我紧张地握着拳不敢放松,生怕一个呼吸就打破此刻的幸福。
我先洗澡,她后洗。我趟在床的一侧,假装睡着。
她蹑手蹑脚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伸进被窝,轻轻躺在我右侧。
朦胧中,我窥见那还未擦干的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流到她的锁骨,忍不住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不用回家可以在这里安心跳舞真好呀……”她小声喃喃自语。
她为什么不想回家?我不敢问,更不敢让她知道这只是我接近她的诡计而已。
她面向我侧躺着,紧贴着我,一呼一吸宛如小猫的脚踩在我脸上,暖暖的、柔柔的。
夜深了,夜的黑渗透了房间的里里外外,我依旧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此起彼伏的胸膛。
那夜梦里,她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像两片樱花不经意间落在了一起,很轻很轻。
有朵花在我滚烫的血中盛开了,无法抑制地生长,根部的蜜汁喷涌而出。
醒来,我像是躺在湿漉漉的草坪,感受着春潮的气息。
3.
训练的第二周,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休息的安静。
她瞥了一眼来电提醒立马抄起电话跑出了训练场。
“师姐怎么了”我问旁边的队员。
“你们不知道呀,我们队长可是有很多高富帅追的,看来有幸运儿要追到手了哦。”
我都没问,唐玥就插嘴进来。
也罢,只要能多知道她的事,都无所谓了。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训练了。
她的声音和动作都还是那么温柔,但我故意一遍遍记不住动作,好让她不得不走到我跟前专门辅导我。
我看见了,她哭过。
晚上,我在房间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回来。
我打电话给她也不接,只好叫酒店经理帮我查监控找人。
她躲在一个偏僻的消防门后面,点起了一根烟。
我以为她要抽的,没想上去打扰她。
然而,她居然猛地一下把点着的烟头戳向自己胸口。
“你疯啦?”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全然不顾烟灰掉下来烫到自己。
我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大滴大滴的泪水流进我的衣领,连同她的悲伤,也灌进了我的心。
“你,怎么了?”
我想替她擦擦眼泪,她却把脸死死埋在我肩上,不让我看。
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依旧极力抑制着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松开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不顾形象地瘫坐在了地上。
“这样会走光被摄像头看到的!”
我立马给她扯了扯短裙,用身体给她挡着监控,把她支撑起来,连拽带拖把她带回房间。
折腾到深夜,好不容易哄了她去洗澡。
我凭借专业本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锁了她手机,翻看了她的信息记录。
“死丫头,死哪里去了,干嘛不回家不回我信息。”
“到底什么时候再找大款来消费我的高档酒水啊我的妹妹。”
“债主都追上门了,你还让不让你哥活啊?”
原来流言蜚语传的她“傍大款”,其实是她为了帮哥哥还债,找有钱人去他哥哥那里高消费。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也跟撕裂开,是前所未有的疼。
她洗完澡出来了,眼睛又是红肿的,在里面又哭过吧,还刻意用水声掩盖。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哦,什么方面都可以的。”
她背过身去,没有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