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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的一个春天,寒意尚未散去,301某病房里叶剑英正在和陈毅的妻子陈茜进行一场对话。
陈茜坐在病床上,抱着正在整理的陈毅诗集问叶剑英:抓不住那个小东西了吗?
叶剑英眉头紧锁,以复杂的心情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妇人,苦笑着回答她:抓住了,当然抓住了,后续还要消灭它呢。
两人一问一答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同时轻笑了起来。不过病床旁陈茜的两个孩子可高兴不起来,父亲陈毅刚过世,母亲现在又患上了肺癌,往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伉俪夫妻的相继离世同年的1月6号,一代功勋陈毅元帅刚因为结肠癌离开人世,病房里的一众人都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妻子张茜的抽泣声,即使张茜努力地想遏制自己的哭声,但伤心过度之下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而陈毅,此时正闭着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春日的暖风不时带起眼皮上眉毛的舞动,就仿佛他下一秒眼睛就会重新睁开一般。
这一天距离陈毅查出异常不过一年,1971年1月,陈毅的身体发生异常后,病情就开始止不住地恶化。原本以为只是个小毛病,但等医生切开他的身体之后才发现,陈毅身上的肿瘤已经恶化扩散了,这病情就算放在现在,也算得上是无药可救。随后的一年也只是采用了保守治疗,勉强为陈毅元帅维持生命。 期间的两次手术非但没有为陈毅的病情带来转机,反而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他已经撑不起第三次动刀了。
在病痛爆发后,陈毅还一直记挂着工作,想等好了之后再继续。但是癌症的痛苦远不是仅凭个人意志就能扛得住的东西,陈毅直接昏迷了过去。从昏迷到最终去世,只过了不到20个小时,不管医护人员用什么办法都没能使他再次醒来。
作为陈毅的最后一任妻子,张茜在最后关头始终陪在陈老身边。张茜和陈毅之间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两人相濡以沫多年。在陈毅饱受病魔摧残的最后几个月里,张茜也出现了不适症状。但那时张茜只想好好陪伴病重的陈毅,她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点,陈毅走后,张茜咳血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得知张茜的病情之后,叶剑英立刻为她安排了病房。
张茜住院之后叶剑英就联合多方医生对她进行了诊断,最终得出了一个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肺癌。在开头与叶剑英谈话时她所说的“小东西”,便是这些癌细胞,仿佛用这样打趣的语气提起病魔就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
那时距离陈毅元帅过世不久,也许是劳累过度或者是病情拖了太久,张茜的肺癌差不多也到了晚期,她带着为丈夫编纂诗词的希望在医院度过了许多天。每天的任务就是翻阅整理陈毅留下来的诗稿,这件事让她暂时忘掉了身体上的痛苦。
对生命的热爱加上对帮助陈毅整理生前诗词的执念,使得张茜在经历手术后也保持着高度的精力集中。刚开始能活动张茜就继续整理诗词,前前后后花费了近十个月,终于在最后关头完成了陈毅生前的夙愿。只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发生,虽然张茜做过了手术且比较顺利,但在两年之后还是不堪病魔缠绕离开了人世。临别之际,张茜也在叮嘱孩子:一定要牢记自己父亲的教导,更要坚持对父亲作品的整理,要好好地把这些精神传递下去。
惺惺相惜的革命情谊张茜之所以执着于编撰诗集,不仅仅因为夫妻之情,更是因为特殊年代里作为革命友人的惺惺相惜之情。这本由张茜呕心沥血编撰的诗集,后来也成为了陈老总革命精神的证明流传于世。
其中最让人叫绝的当属梅岭三章一篇,1936年陈老总正在遭遇国民党的地毯式搜捕,为了脱身他藏入一处山凹处以毛竹做掩。正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写出了这豪气冲天的梅岭三章。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遍种自由花。
正是因为知晓陈老总一路的革命路途有多艰难,张茜才用生命做线整理这本诗集,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儿女要继续这份工作。她深知陈毅革命这些年的不易,更深知他对后代的期望,也想让后人都能在梅岭三章里一睹当年革命的坎坷。即使爱人已经离开,也一定要用力所能及的办法为他完成心愿。
从左到右为 陈茜、陈毅、周恩来、邓颖超
张茜的离开也预示着一段爱情佳话的落幕,和周总理夫妻两人不同。作为陈毅的第三任妻子,张茜承受了许多,巨大的年龄差在最开始让她遭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但张茜并不在意年龄上的差距,也不在意陈毅曾有过两任妻子,她最在意的就是何时能追得上陈毅的政治水平,何时能成为陈毅最得力的伴侣。不仅是生活上的,更想成为革命上肝胆相照的伴侣。最开始相识的时候,陈茜只是一名从事文艺工作的女兵,在看过多次的表演后陈毅记住了这个脸圆圆的女生。后来陈毅得知张茜喜欢看书就经常到图书馆和张茜培养感情,两个人的感情也就顺理成章的成熟了起来。
那时陈毅已经年过四十,张茜还是个小女孩。听到陈毅对自己过往感情经历的坦白之后,张茜有些动容。对这个男人的钦佩之情,爱慕之情和对革命事业的热枕加在一起让张茜决定留在他的身边。但那时战况尚不稳定两个人就这样聚少离多了好几年。建国之后,俩人终于过上了相濡以沫的夫妻生活,就这样幸福生活了二十多年。
意外来临陈老病倒如抽丝,仿佛几夜之间就成顶天立地的元帅变成了虚弱的病人。张茜看着自己的丈夫也倍感痛心,能做的就只有多加陪伴。在陈毅的某次手术之后,三个孩子从各地赶了回来,在阳光下拍摄了一张全家福。这也是这一家最后一张全家福,照片中陈老已经显得有些虚弱,但身后站着三个孩子让他很是高兴。
照片拍摄完成三个孩子各归各位,陈老在半年后就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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