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猎猎,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
路岖更兼风吹雪,犹记长津剑与刀。
——谨以此献给震惊了世界也改变了世界,至今仍影响着世界的长津湖战役中盖世英雄的志愿军父辈们!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志愿军27军80师240团3营7连7班长沈金水前辈。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时任27军79师235团3营副教导员迟浩田上将题词
一名志愿军烈士后人20载的心血
中外迄今为止最贴近历史真相的记述
《铁血长津湖》第3部《降服北极熊》(9)

11月27日的黄昏,佩戴手枪的志愿军女兵徐爱莲,跟着解放军总政治部工作队,由辑安跑过了冰封的鸭绿江。
刚进入朝鲜不一会儿,带队的指着一条挤满了行人的道路说,华东分队的去江界的俘管团报到。
23岁的徐爱莲,山东青岛市区人,1950年年初上海东亚体育专科学校毕业后,经考试进入了华东人民革命大学。
因品学兼优英文成绩又十分突出,当年的11月,徐爱莲和另外十二名同学被推荐到了部队。
身材健美走在排头的徐爱莲,此时连江界是朝鲜的临时首府也不知道,更别说当晚即将打响的长津湖战役了。
徐爱莲在沈阳的短期培训时,只知道去了朝鲜要与俘虏打交道,在管理教育俘虏的同时,还要通过缴获的资料来分析研究敌情。
可徐爱莲怎么也想不到,自从进了9兵团设在江界的俘管团,她和战友们很重的一项任务是去背大米。而背回来的大米,自己却一粒也不能吃,全部给了从长津湖战役下来的俘虏。
突然,前方的夜空出现了一个闪着亮光的飞行物。十分好奇的徐爱莲和女兵们,禁不住止步仰望起来。难道这是遇见了流星不成。
飞行物越来越近,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可此时的徐爱莲和女兵们,还没意识到这是美军的夜航轰炸机。
这时的徐爱莲突然发现,路上已经没了人影,前方一百米开外响起了炸弹声。
徐爱莲大喊一声“敌机轰炸”,随即和体育科班出身的女兵们,一个助跑连带着三级跳躲进了路边的雪沟里。
而此后的徐爱莲,因时不时望着夜空行军,不知跌倒了几次。

徐爱莲(后右二)和战友
11月27日晚7时许,27军副军长兼80师师长詹大南,走进了迁移到新兴里东北一公里处,设在一所小学地下室里的80师指挥所。
这时,80师政委张英勃正因电话不通,对师通讯科的高参谋大发雷霆。
张英勃问:“各团的电话到底啥时通?”
高参谋怯怯地说:“还得一段时间。”
张英勃指着高参谋,大声命令作战科长高圣轩道:“马上关他的禁闭!”
这时,詹大南走了进来,瞪大眼睛问于守谦:“你是通讯科副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守谦实事求是地回答说:“我们用的是当年日本人的地图,又没找到向导,架线的战士搞错了方向。”
詹大南听罢大怒,掏出手枪吼道:“你贻误了战机,我毙了你!”
通讯兵出身的高圣轩,灵机一动赶紧说:“不如这样,让于副科长和高参谋再带上一个班,先去接通电话线,然后再追究他们的责任。”
见詹大南和张英勃没有反对,高圣轩立即招呼于守谦和高参谋马上去接线。
半个多小时后,240、238团的电话通了。一个小时后,最远的239团的电话也接通了。詹大南和张英勃这才忘记了刚才的怒火。
11月27日夜里的长津湖地区,又是一番月光普照,繁星点点的景象。
但天气却比下雪还要冷,附近高地的气温,接近了零下50度。
即将攻击柳潭里的79师、89师,首先朝对面的美军,开始了试探性攻击。
此时的柳潭里西侧,因为白天陆战5团2营F连后撤至小德西山,防御1403高的陆战7团3营H连,成了朝西最突兀的一个连队。
而负责攻击该方向的79师237团和89师267团,神不知鬼不觉地割裂了陆战7团3营的H连和F连。
其意图是,89师267团首先拿下H连防守的1403阵地。尔后,79师237团占领F连防守的小德西山,彻底封死美军朝西攻击武坪里的通道。
这时,陆战5团2营F连连长皮特斯,刚好接到了奉调回国的命令,于是得意忘形地朝手下的几名排长炫耀起来。
排长戴普图勒中尉禁不住问:“头儿,你究竟靠是谁的关系?”
皮特斯调侃道:“陆战队的总司令是我的哥们儿,这你都不知道。真的,他调我去他在美国的总部。”
而实际上,皮特斯也不知道自己奉调回国的原因。因为在此前的战斗中,他连一枚紫心勋章也没有得到。
戴普图勒嘟囔了一句,可刚走出帐篷几步远,竟一头栽倒了在地上。
戴普图勒说:“糟了,头儿。”
皮特斯急忙跑上前:“你怎么了,中尉?”
“信不信由你,我中弹了。”
皮特斯骂道:“少来这套!别他妈跟我装。”
“我真的没装!你看看。”戴普图勒指了指,自己被志愿军267团试探性射击穿透了的左小腿。
皮特斯无奈,只好命令卫生兵将他抬上了担架。
左腿流血的戴普图勒,不但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笑容满面地说:“回国见,皮特斯上尉。”
“妈的,看来我们两个是没得玩儿了。”皮特斯骂了一句,随即命令火力,朝子弹来的方向换击。
与此同时,西临的陆战7团3营H连,也遭到了志愿军的试探性攻击。连长库尼与F连连长皮特斯一样,也急忙命令火力还击。
而这正中了79师237团和89师267团的下怀,趁机将其暴露的火力,摸了个一清二楚。
接到5团2营F连和7团3营H连,遭到试探性攻击的报告后,利兹伯格和默里马上用报话机在各自的公共频道里下达了一道命令:
“勇敢的陆战队员们,睁大眼睛做好准备,时刻准备迎接,下一秒中国人的攻击!”
而此时的陆战7团2营E连,还没有发现自己上错了阵地,错把1282高地当成了1384高地。
而无巧不成书。奉命攻击1384高地的志愿军79师235团1营,也因迷失方向靠近了1282高地。
1950年11月的长津湖
大风如同狼吼一般的1282高地上,陆战7团2营E连排长杨西,掏出子弹匣里的引火物,熟练地生起一小堆营火。
一些孩子般年龄的新兵围了过来,听杨西讲起了来到朝鲜后的战斗经历。
外表凶悍的排长杨西,是一个讲段子的高手。
他知道如何用不着边际的幽默与笑话,让即将上阵的士兵忘记寒冷、恐惧和思乡之情,而一时轻松下来。
“议政府是李老头(李承晚)设立的,在汉城东北8公里处,一泡尿的距离。打议政府的银行,我用了太多的 C3 炸药,把北朝鲜人的银行的大门,从前门炸到了后门。”
“还有,在议政府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露营,我去巡逻回来。上帝啊,一头整猪正穿在叉子上烧烤,当地的女人们。正在给我们的人洗衬衫、裤子、袜子甚至裤头。”
“最令人可恶的是,楼上女人的笑声和快活的尖叫声……妈的,这到底谁是排长?”
“我问所有的开支都付了没有,混小子们说用我银行里偷来的……不,是用我没收来的现金支付的。”
突然,附近的哨兵猛然开火。
杨西跑过去一看,发现了一具体温尚存的志愿军背包里,装有指方规、绘图板和一大卷测距线带。
南朝鲜翻译用手电筒查看了衣服后,竟看到了牺牲志愿军没有消除的部队番号。于是赶紧报告:
“这个阵亡的小子,属于中国军队的27军79 师235团1营。”
根本搞不清志愿军番号的杨西,赶紧报告了连长菲尔普斯。
菲尔普斯问杨西:“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正在为迫击炮测量数据,这说明中国人已经知道我们占领了这里,。”
“中尉,马上回到你的阵地,准备迎接中国人下一秒的攻击。”
杨西回到自己阵地不久后,突然发现,一个黑影朝阵地爬来。
杨西举枪何雯:“口令?”

杨西
黑影站起身来:“不要开枪,我是斯坦利。”
见斯坦利一瘸一拐地爬上了阵地,杨西急忙喊来了卫生兵克雷珀尔:“看看斯坦利的脚。”
克雷珀尔走过来,示意斯坦利脱下靴子,看是否有冻伤。
斯坦利十分熟练地应付道:“我很注意保护我的脚。按医生说的,不穿脏袜子,睡觉前用积雪洗脚,擦干后再涂抹上硼酸药膏。”
克雷珀尔盯着斯坦利问:“怎么,你要和我争论么?”
斯坦利只好解开鞋带,脱下了靴子。看着斯坦利相当于3 度烧伤的冻伤,克雷珀尔立即让斯坦利下山接受治疗
“我死也不去!卫生兵,你最好别给我惹麻烦。”斯坦利说着套上了靴子。
这时,杨西又转了回来。克雷珀尔连忙报告说:“中尉,我无法治疗斯坦利的脚伤,他必须下山到救护站去。”
杨西转身命令斯坦利:“我很高兴在战斗打响前看见你,但是斯坦利,现在你必须下山到救护站去。”
斯坦利这才提醒说:“长官,这里是1282高地,不是E连计划防守的1384高地。”
杨西惊愕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斯坦利一直想离开团长利兹伯格回到E连。等从参谋那里问清了位置后,瞅准机会一路狂奔到了1384高地。可这里全是陆战5团3营的人,经人指点这才爬上了亮着火堆的1282高地。
故作镇静的杨西,抓住了斯坦利私自离开团部可能再次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弱点,强行命令他撤下1282高地,等治好脚伤后,立即回到团长利兹伯格的身边。
看着斯坦利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下,杨西急忙找到了连长菲利普斯:“上尉,我们认错山头了。我们错把该死的1282 高地,当成了1384 高地。”
菲利普斯用手电筒照着野战地图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完杨西的一番说明,菲利普斯还是不相信:“奇怪的很,戴维斯中校怎么没来电话呢?”
“上尉,我想,你的无线电和罗宾森的脚一样,或许已经冻伤了。”杨西的玩笑无处不在。
菲利普斯赶紧试了一下步话机,发现步话机真的已经失灵了。
“上尉,下半夜的口令是什么?”机警的扬西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杨西
“拉拉雷对夏威夷。”菲利普斯再次提醒杨西:“中尉,马上回到你的阵地,准备迎接中国人下一秒的攻击。今天夜里,中国人一定会来。”
杨西来到阵地传达完新的口令,刚转身走出几步远,突然,一名志愿军战士从五米外的雪地里一跃而起,一刀刺中了哨兵的腹部。
反应迅速的杨西,飞快抽出0.45手枪,一枪击中了志愿军战士的胸部。
与此同时,旁边的加拉赫,手中的机枪也吼叫起来。随后,一个班的志愿军战士,接连倒在了雪地里。
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一名士兵,杨西骂道:“你吓尿了吧?”
“长官,我这是第一次上战场。”
“要时刻准备好,迎接敌人下一秒攻击!照我说的去做,懂了吗?”
这时,不远处的机枪手加拉赫嚷道:“头儿,你必须过来看看,这简直是战斗中的奇景。”
杨西走过去,见加拉赫的机枪前面,躺着几名志愿军的尸体。其中一名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机枪口。
杨西吩咐加拉赫:“将前面的敌人尸体拖上来,作为沙包放在机枪前面。这只是敌人的火力侦察,他们肯定还会上来。时刻准备好,迎接敌人的下一秒攻击。”
加拉赫淫笑道:“中尉,这是个好主意。”
突然,一颗飞来的子弹,横穿进了杨西的鼻梁。
一个趔趄后的杨西,脱下手套,拔出了子弹头。那顺着鼻梁流进了嘴角的鲜血,立刻被冻结成了小蘑菇状。
杨西扔掉了手中的弹头,看着远处滑下山坡的几个人影,瓮声瓮气地喊道:“全体注意,当心中国人的下一秒攻击。”
这个时候,柳潭里四周所有的外围阵地,都已经受到了志愿军79师和89师的试探性攻击。
接到报告后的利兹伯格和默里,再次用无线电发出了警告:
“各连加倍小心,准备迎接中国人的下一秒攻击。拿出陆战队的勇气来,坚决捍卫我们的阵地。”
默里的声音,也传到了陆战5团2营F连的1403高地。
而附近H连的连长库尼,想到自己成了柳潭里十六个步枪连朝西最突兀的一个,也下达了下一秒准备战斗的命令。
而库尼不会料到,志愿军267团1营两个连的兵力,已经潜伏到了阵地前的三十米处,只等一声令下,手榴弹便可轻松地击中目标。
夜里8时许,柳潭里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平静的只有阵阵的风声。
真正的大战之前,无不都是出奇的平静,震惊世界的长津湖战役一触即发。

参阅地图

┃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抗战流亡学生子弟,志愿军烈士后人,中国石化高级政工师、作家协会会员,两次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
┃《踏不灭的薪火》,被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两部抗战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州》《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