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持续探索,建筑更多的可能性

构筑空间 2023-11-20 13:43:33

观念|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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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档案

2023年度建筑档案讲述人

刘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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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总建筑师

MODERNITY

LOCALITY

FUTURE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五年,一个建筑师的迅速成长期。从最初的专注于建筑本体,到后来更加关注公共与城市属性,在实践中不断观察和学习。

建筑虽然在社会生产链条上,但建筑师在其中的作用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要想在生产性的大院中通过努力让项目变成一个超越日常设计流程与实施水准的作品,需要付出加倍的投入。建筑师不仅像艺术家,也像是“传教士”,用持续不断的努力去改变人们的观念和认知。建筑能够与人们建立情感链接,从而真正融入生活,在图像外表的背后,关注使用者与城市的未来,为公共生活与学科进步做出贡献。

2018-2023

一个迅速成长的五年

建筑,不仅仅是抽象的概念,也与自然和人文息息相关。

邵兵(建筑档案主编,以下简称“邵”):你如何看待自己近五年的状态?

刘艺(以下简称“刘”):近五年是不断学习与成长的阶段,正好赶上成都新一轮公共项目建设,并有幸参与其中,从而有机会对于当代文化和城市公共空间进行思考。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和天府美术馆是我近期主持设计的项目,这些文化项目都是难得的机会,过程中会接触艺术和文化圈的人士,了解他们对于文化和公共生活的想法,从中受到很多启发。项目竣工后,我很关注人们在空间中如何参与其中,建筑如何融入城市。我会尝试作为使用者和旁观者,从不同身份的观察中获得更多维度,这对设计而言是很重要的。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成都天府美术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邵:近五年间,你的设计观念发生了哪些变化?

刘:明显的变化在于对城市和地方性的理解。最近我做的项目大部分在成都,这些项目帮助我关注到更多在地性的内容。之前我比较关注建筑自身的问题,而川西这片土地如何体现地域性,通过符号、材料、生活方式,还是精神气质?在这些方面开始有了新的认知,能够慢慢理解到建筑和土地的关系,以及人和自然的关系。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重构一种当代的文化姿态

博物馆,不仅是文化保存与交流的平台,也是当代文化建设力的体现。

邵:三星堆博物馆新馆似乎背负着某种使命感,它在重塑一种关系。你认为这个项目展示的是什么?

刘:博物馆的功能初衷是保存和展出文物,但我认为同样重要的是文化形象的建构。文化建筑最重要的,是要以今天的价值观去塑造当下的文化呈现。我们用一座建筑来塑造一种文化形象,让精美的三星堆文物能够以最佳的方式和今人对话。博物馆代表文化态度和文化建设力,从这个层面上讲,今天虽然有着发达的科技,但我们对于文化的贡献能否和三星堆古人相比?建筑和青铜器都是文化的物质载体,需要艺术创造力和调动社会资源去完成。三星堆的青铜器制作投入举国之力,而今天很难以举国之力去投入一座建筑,在今天的社会文化中,建筑已经逐渐被边缘化,变成了服务于其他行业的事物。我认为特别需要通过新博物馆的建设,来展示我们重塑文化的能力与雄心。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青铜器是造物,用于展示青铜器的博物馆是一种新的造物。今人造物的能力,跟古人的创造力能否相比?古代工匠的工作基于对神的虔诚,今天的建筑施工只是一个经济任务。这是神权社会和商业社会的区别。我认为三星堆博物馆应该是高标准的,比如按苹果店的造价——能够用到当下最好的材料和技术,用到今天建造能力的极致——无论是结构、材料还是设备。青铜器是3000年前科技与艺术的巅峰体现,那么博物馆也应该代表着今日建筑行业的巅峰。我一直带着这个目标,虽然现实有很多限制,但仍会尽全力把博物馆推到力所能及的高度。

三星堆博物馆新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成都天府美术馆

呈现当下,探索未来

美术馆,是最代表城市活力的空间,承载着城市的文化认知和探索。其重要职能在于通过新艺术和新观念的传播来塑造新的文化。

邵:现在,美术馆成为了一种城市潮流。你给成都天府美术馆的定位是什么?

刘:这是我第一次做美术馆项目,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在公众的期待里,美术馆一定是个非常艺术化的地标。

成都天府美术馆用地以前是城北有名的城中村。成都城市南区比较发达,北区落后,美术馆建设是旧城更新的领头项目,起到改变城北发展格局的作用。起初任务书对于美术馆的功能界定不是很清晰,但美术馆不仅仅是一个视觉地标,它有很专业的展览、收藏、研究、教育职能,所以在设计初期团队走访了多位艺术家和策展人,更加深入地了解美术馆的需求。

成都天府美术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美术馆不同于博物馆,它不是对于过去的展示,而是对当下的呈现和对未来的探索,它是一个城市文化的前沿基地,是一个不断去改变和探索的实验场。尤其是对于成都天府美术馆这样没有固定馆藏的新美术馆而言,它的文化职能重点在于发掘、鼓励、传播新艺术与新观念,因此需要引进丰富的外部展览,包括当代艺术,本土艺术、传统经典艺术等等,这也要求美术馆发展找到自己的定位。

成都天府美术馆建筑外观极具特点,社会各界都给予了高度认可。下一步需要做的是,让美术馆不再以外观形象出圈,而是以专业的眼光、能力、态度去发声。在这个过程中,美术馆建筑比机构率先呈现,成功的亮相打下了未来发展的基础。这个项目深受年轻人的喜欢,小红书上一直都有相当高的流量。中国的美术馆需要培养粉丝人群,培养人们观展的习惯,当大家把美术馆作为节假日休闲必去的地方时,艺术才真正走进了市民生活。在各类文化场馆当中,美术馆是最能够走进大众生活中的类型。

成都天府美术馆 © 如你所见—王厅

邵:因为天府美术馆的突出外形,有些媒体称其为“网红”美术馆。对此你如何看待?

刘:这体现了大家对天府美术馆“颜值”的认可,我希望在“高颜值”建筑形象的背后,大家能够去发现更多内涵。在今天,做文化建筑确实需要一个漂亮的外壳,否则不会被领导选中,更别提实施落地。但文化建筑不能只有漂亮外壳,我更关注的是在漂亮外壳的背后,能够为城市文化和公共生活做出哪些贡献。

成都天府美术馆 临湖景观和楼梯空间 © 如你所见—王厅

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

艺文联动的多义空间

邵:在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中,这两座建筑互动的形式是出于怎样的考量?

刘: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是一个建筑组群,地面是两栋相邻建筑,地下则通过下沉庭院相联。“艺术馆与图书馆功能的渗透融合实现了超越传统类别的新型文化空间,构成一个集展览、阅读、教育、社交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文化平台”,这是一次类型上的突破——观展和阅读都是基本的文化活动,但二者不是相互独立的。

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西侧的人文图书馆是成都市图书馆的分馆,馆内书籍为人文艺术类,包括小说、诗歌、艺术、生活美学等类别的图书。这个项目阐述了我于对图书馆的想法,图书馆一定是非常特别的空间,而方方整整的图书馆更像是档案馆。大家可以在手机上阅读,而人在图书馆被书本所包围,那种存在感和满足感是阅读电子读物无法比拟的。就像很多人晚上把书放在枕边,就睡得更踏实一样。现在的人可能很少读书,但在图书馆里能获得这种“踏实感”。很多人选择在这里复习功课,在或者用电脑工作。图书馆在今天的文化生活当中,更像是一个休闲场所和社群聚集地。在那里你会发现喜欢同一类书的人,喜欢同一个讲座话题的人。所以我们花了很多精力做公共空间,让大家相聚一堂。在这个公共空间里,人的社会身份消隐了,都是作为阅读者的一员,人与文化之间,人与人建立了触手可及的温暖联系。

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成都天府农博园青苗

探寻属于未来农村的新建筑

一处充满活力的田野空间,一组被农田环绕的木结构现代建筑,为我们呈现了一幅未来农村的新图景。

邵:成都天府农博园青苗项目的主要诉求是什么?其探讨的命题又是什么?

刘:农博园展现的是未来农业科技和农村场景。农博园的核心是几千亩高标准农田。

成都天府农博园青苗项目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青苗项目最初的设想是作为农科院的科研基地,楼里是研究空间,楼外就是试验田。我们通过木结构的使用探寻一种未来农村建筑的新可能。农业发展超出很多人想象,当代无人机喷洒、智能滴灌等技术完全颠覆了人们的想象,但大多数人对农村的想象还停留在田园牧歌的传统当中。很多乡建仍参考传统建筑样式,我认为是一种怀旧。

农村正在演变,所以青苗项目做的是现代木构建筑,辅以工业化的陶瓦、玻璃、混凝土。虽然材料更新,它和四川传统民居仍有明确的关联——混凝土对应传统的石材基座、胶合木对应木穿斗、机制陶瓦对应传统的手工小青瓦,但呈现的建筑姿态已经焕然一新。在表达在地性的同时,又包含一种前瞻性,而这正是项目的价值所在。

成都天府农博园青苗项目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中建滨湖设计总部

人工与自然的共同作品

人文、自然、科技的交融,展现了一种未来建筑的可能性。

邵:中建滨湖设计总部,第一眼看过去像是玻璃房子上长了许多树,还有立体的梯田。这个房子设计的初衷是怎样的?

刘:在这个建筑中,我们不再想以传统商务办公的方式去容纳一个设计型创意机构。项目突破性的地方有两点。

中建滨湖设计总部 © 中建西南院

第一点,设计之初的目标便把人文、自然和科技这三方面结合起来。我们在室内强调了交流的空间以及视线的透明,设计企业的创意文化和传统等级式的企业不同,建筑的平台、绿化、运动设施都是为了鼓励创造性氛围。这个项目的材料也很特别,人工材料和自然材料各占一半,自然材料中包含几十种乔木、十几种草本和十几种灌木。在这个房子里,人工物和自然物各占一半,如果把绿化全部去掉它就不完整了。这个房子即使竣工以后也在不断“建造”,因为植物部分在不断生长,最终自然部分甚至可能会超过人工部分。在技术方面,我们院里很多的研究课题,包括结构、热工、太阳能、空调、智能化等专业成果都在项目中得到了运用。这些科研成果是以隐形的方式融合进去的,这应该是未来建筑的特征。科幻片中的未来城市往往被设想为宇宙飞船一样,但我认为未来的城市可能表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而内部生活方式将会完全颠覆。滨湖项目是前瞻性的,探讨的是人如何在自然和隐形的科技中生活,在更人性化、创意化的环境里去工作。这是一个宏大的远景,项目能够朝着这个方向去实现非常难得,也很难复制。

中建滨湖设计总部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第二点更为关键,由于我们公司自己是业主,所以能够突破传统的设计、采购、招标流程,实现从理论研究、建筑设计、到厂家定制三方面的协同。传统的流程从业主委托、工程设计、政府审查、工程招标、中标实施,各个环节之间技术内容没有前后打通。比如方案设计的阶段,就很难与后续施工方与建材供应方进行商量。但设计院自己做业主,行业资源丰富,方案阶段就可以和供货厂家研究新材料和新部件做法,也可以和施工单位探讨,研究工业化构件的细部设计。中建滨湖设计总部项目突破了传统的招投标流程中人为设定的技术隔离,在程序上实现了一体化。这个项目的突破性正在于此。

中建滨湖设计总部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跳出常规

需要付出超常规的努力及热情

每个跳出常规的项目背后,都是建筑师和团队所付出的超常规的努力。

邵:从头到尾参与了这五个周期不长的项目,你的感受是什么?

刘:建筑师应该发挥对项目的主导权。建筑设计在某种意义上是属于艺术创作的范畴,虽然处在社会生产链条上,但建筑师在其中的作用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要想在生产性的大院中让项目变成一个超越日常设计流程,实现高完成度的作品,需要付出加倍的投入。传统大院有自己的资源配置与工作流程,批量化生产是常见的结果。建筑师要通过团队与资源整合,加强对项目的控制,在现有的设计生产流程基础上往更高的层面推进。

邵:个体和集体之间的矛盾性无处不在。在这些项目过程中,你经历了说服与被说服的过程吗?

刘:做一件事,如果想跳出常规的范畴,一定要付出非常规的努力。回想这几个项目,付出的时间精力确实很多。很多事情需要去说服去推动,需要把团队、业主、施工方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建筑师应该用持续不断的热情去鼓舞其他的人。

邵:在一个充满机制规则、流程化清晰的大院,要做到保持独立思考与创作属性不是件容易事。一个项目可能有几千上百人在同步工作,该如何统筹管理,同时确保创造的独立性?

刘:建筑师既像是“艺术家“,也像是“传教士”。有些项目一开始不是所有人都理解设计,建筑师要把想法明确传递给所有的参与者,让大家充分了解,通过各种努力让所有人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成都天府农博园青苗项目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关于旅行

不做预设的时候,会更容易发现

建筑组成了城市;而城市的多样性、包容性和人的情感也塑造了建筑。

邵:你似乎比较喜欢旅行。你认为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刘:人要远远地脱开自己生活的环境,然后反过来去观察,这样能获得不一样的感受。我喜欢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这本书可以从不同角度解读。从建筑师看来,书中描述的是想象中的城市,这些城市又都是真实城市的不同幻影,它提示我们城市会有无穷可能性跟维度。《看不见的城市》既是幻想的又是现实的,它把城市隐蔽、特别的部分显现出来。

刘艺在巴塞罗那

邵:在旅行时,你会提前做规划吗?旅行的经验里最触动你的部分是什么?

刘:去到一个新的国家和城市之前,我不会事先做太多攻略和规划,因为我担心会限制想象和感受。在一个新的地方,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发现,人不做预设的时候就会更容易去发现。走在现场时,我更关心现场体验与图片上呈现出的不同。建筑是我认识世界的媒介。在旅行时,透过建筑,我们看到的是那片土地的故事。

邵:一座城市隐藏在建筑中的那部分,其实是相当有趣的。在你曾旅行过的不同国家的城市中,哪些城市给你留下了相对深刻的印象?

刘:在我曾去过的城市中,纽约、巴塞罗那、东京和耶路撒冷这四座城市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

纽约是一个巨大的橱窗和万花筒。世界之都的多样性和的包容性特别明显。纽约的现代化程度是隐性的,虽然有些建筑或基础设施看起来有点老旧,但先进的地方从来不是仅仅体现在物质实体上。

刘艺在纽约

巴塞罗那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城市。它的多样性也许不如纽约,但有浓郁的独特性。西班牙文化深受多元文化的影响,欧洲古典文化、穆斯林文化、加泰罗尼亚地方文化相互融合,塑造着地中海的热情浪漫。

刘艺在巴塞罗那

东京是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高密度东亚城市。无论是交通效率,还是城市管理、人的素质,都是亚洲城市的旗帜。

刘艺在东京

耶路撒冷是一座圣城,是一个历史和现实魔幻交织的城市。它有许多的圣迹,感觉耶稣好像刚刚离去,还有纠缠的犹太教、基督教、穆斯林历史,它是一个真正活在历史中的圣城。

刘艺在耶路撒冷

邵:你如何看待城市及其应当展示出的形象?

刘:城市是人类文明存在的证明和达到的高峰,是人类历史累积与浓缩呈现的集合状态。

邵:基于实践、旅行与思考,你如何看待建筑的在地性?

刘: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在地性的价值是有怀疑的。记得十多年前在达州做项目,城市本身比较杂乱,环境也无序,让我对基地感到失望,于是做了一个内向性的防卫感的空间。

四川达州图书馆

后来随着实践项目的增多,我逐渐意识到对城市环境不能简单用好与坏来评价。建筑应当以恰当的姿态对话城市,而非独善其身——当一座建筑不能和城市发生更多联系,那么它可能很难融入其中。不被市民情感认同就不会被善待使用和持续维护,最终会被遗忘或放弃。

成都当代艺术馆与人文图书馆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邵:事实上,建筑里留存的一次次使用痕迹,发生的一个个具体行为、一段段具象的关系,都在建筑与城市间建立情感链接。

刘:城市里著名的老建筑都是城市的情感记忆。建筑要成为当地人生活与记忆的一部分,才能真正建立情感连接。现在建筑往往是视觉主导,外观妖娆,但和人没什么关系。建筑能够被记忆并融入生活。这比纯粹修一个地标要更有意义。

关于展览

展示与预言

展览,不仅仅是建筑作品的展示,也是一种预言。

邵:当下,展览是另一个潮流。你如何看待当下的建筑展览?

刘:展览是一种有预设、有组织、有选择、有过滤的呈现,也是一种预言。它一定要有自己的价值观,这样的展览才有价值。很多展览像是成就展,或是作为品牌的宣传,这没有什么学术价值。现在缺少有态度、有深度的展览,做好展览非常难,策展人和参展人的诚意很重要。一个好的展览能够开启新篇章,预言将来。

另外通过建筑展览的方式,让建筑走进公众视野和公共媒体也很重要。建筑要与公众对话,公众也需要理解建筑。现在非常需要建筑教育,让大家知道什么是好的建筑。

邵:你参成都双年展、世界建筑师大会中国展的作品分别是什么?其出发点是什么?

刘:成都双年展的展厅以图片影像的方式呈现了天府美术馆项目和当代艺术馆、人文图书馆的设计,但更重要的是实地展示。双年展就在美术馆里展出,建筑在自身的空间进行展览,这特别有意思。上次参加世界建筑师大会中国展,我带去的项目是九寨沟灾后重建的一所乡村小学,它代表了中国在城市化建设之外的农村场景。

九寨沟灾后重建小学 © 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2023-2028

下一个五年,关于未来

建筑,是艺术与技术的结合体,亦如同一场充满探索的旅程。

邵:前一个阶段,你更多关注于建筑本体的材料、结构等内容;后一个阶段,你关注的是建筑的公共属性、社会属性、城市属性。在下一个五年,你还有哪些想要完成的目标?对未来的可能性抱有哪些期待?

刘:未来行业会有很多变化,就我的工作而言,其一是持续对成都和西南地区的在地性进行研究;其二是对于建筑学本体内容包括材料与建构方面的挖掘;其三是对于AI等新科技工具的运用,思考人机协同工作的问题。AI是大势所趋,如果让AI做建筑师能做的事,速度会做得更快,但没有太大意义;如何让AI帮助实现目前建筑师还做不到的事情,就很有价值,从中可以发展出未来的设计方向。

本文图片由中国建筑西南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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