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猫的熊

中国的互联网企业还有未来吗？

自从2020年平台经济治理加码以来，不管是老牌巨头BAT（百度、阿里、腾讯），还是行业新贵TMD（字节跳动、美团、滴滴），几乎都陷入了增长的寒冬中。

一方面，是互联网行业的营收、利润整体下滑，以及不断的裁员、降薪潮；另一方面，是市场信心的不断下挫，尤其体现为市值的下滑。

近段时间，一份中美互联网科技企业市值对比图，引发了广泛的传播：

两年前，苹果的万亿美元市值，相当于阿里+腾讯+美团+京东+拼多多；两年之后，包括快手、网易乃至蔚小理等国产造车实力在内，近50家知名互联网科技企业市值加起来，比苹果还少1.2万亿。

从动辄千亿、万亿估值到市值腰斩，从风光无限到跌落神坛，外界对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市场预期降到了冰点。

与此同时，互联网行业巨头、公司大佬，在舆论场的形象加速负面化，对资本家的骂声甚嚣尘上。

随着中美互联网的差距越来越大，这一系列平台经济治理举措，难免让人疑惑：国家是要刻意打压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发展吗？

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越来越清晰了。

就在5月17日，全国政协召开了一个具有行业信号意义的会议——“推动数字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专题协商会。

会议的规格很高，出席者除了政府高层，还包括李彦宏、周鸿祎、丁磊等行业大佬。当然更重要的是围绕数字经济的一些定调：

企业家是最重要的创新主体，要支持平台经济、民营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支持数字企业在国内外资本市场上市。

01

21世纪以来，中国的互联网行业从最初的模仿、照搬美国公司模式，到自主创新，一路高歌猛进。

从桌面到移动互联网，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之下，诞生了一些用户基数庞大的互联网巨头。而早期大家盛传的新四大发明“高铁、网购、支付宝和共享单车”，三项都和互联网相关。

不过，互联网企业政策宽松的好日子，在近几年终于走到了头。2020年11月3日，蚂蚁集团上市被叫停，随后是约谈整改。

监管层向上市后即将创造造富神话的行业巨头开刀，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随后，以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为代表的平台经济治理，正式拉开序幕。

有媒体评选了2021年中国互联网治理十大事件，大部分都和平台经济治理相关。

比如反垄断不断加码，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阿里巴巴因为“二选一”遭遇182亿元天价罚单；去年10月，美团也因为“二选一”被罚34.42亿元。

再比如，滴滴遭网络安全审查，独家音乐版权时代终结，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保护升级，平台互联互通，规范算法推荐等，每一项治理举措背后，都牵连着一家或者几家互联网行业巨头。

前期烧钱圈地，建立规模优势；后期利用竞争地位，主宰上下游，割韭菜。接连开出的巨额罚单，让人们看到了互联网企业发展无序和失范的一面。

但舆论和资本市场层面，对这种负面问题的集中呈现、集中治理，也产生了一些误解。以为国家是要打压平台经济，以为脱虚向实必须得压制互联网企业发展，甚至以为共同富裕就是要行业大佬们多捐款……

毋庸置疑的是，一些人对于平台经济的治理拍手称快，不仅是源于行业纠偏成果，还包括了仇富、敌视资本的心态，大厂被锤、行业大佬被迫隐身的故事，很好地满足了这种心理。

以看热闹的心态来呼吁锤这个厂，锤那个行业大佬，舆论心态的变化，反馈到资本市场上，就是市场信心和预期的持续下探，投资意愿持续降低。

就在几天前，杭州公布“马某某”案件。媒体报道时“马某”和“马某某”的一字之差，引发关于马云的联想，竟然让阿里股价上演了上千亿的市值震荡。

可见，互联网企业在资本市场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

02

中国的互联网行业发展需要及时纠偏，但毫无疑问，它不能被捧杀，同样不能被棒杀。

如果留意官方对于互联网、数字经济的相关表述，我们能发现一个细节，至始至终，政策层面从来都没有过不支持其发展的说法，相反一直都在肯定其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价值。

监管政策的持续落地，从来都不是要让这些巨头拆解，而恰恰是为了让它们带动发展、带动就业的社会价值。所以，在大厂的经营活动得到规范后，政策层面立即调整。

比如在此次再定调之前，3月的重要会议明确——“稳妥推进并尽快完成大型平台公司整改工作，促进平台经济平稳健康发展”；4月再次开会强调，“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实施常态化监管，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

不难发现，针对投资意愿有所下降，预期有所下滑，市场信心有所受挫等问题，政策层面也很着急。

而调整监管思路，说到底也是因为互联网、数字经济太重要了，它们并不是和实体经济彻底割裂的，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这两年来，大厂员工凡尔赛式地晒年终奖的现象少很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实体经济或者制造业朝气蓬勃，和寒冬中的大厂一样，不少中小制造企业也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

所以，观察互联网的治理和发展，我们首先要学会理解政策意图，理解这一轮整治的底层逻辑。在这个基础上，重建市场信心和信任，对它们的一些偏见，应该尽快破除。

比如，如果有留意互联网企业在上海疫情保供，或者之前河南洪灾中的文档援救表现，就能够认识到一个事实，科技创新不只有硬件层面，写代码也是一种创新，也能输出社会价值。

再比如，这些年对资本的污名化，让企业和企业大佬背负各种骂名。但事实上，资本只是一种中性的名词。在这次重要会议中，全国政协委员刘尚希就提到：

资本和研发创新可以说是一体两面。种子基金、天使投资、风险投资和股权基金等不同资本形态，对应着研发创新的不同阶段，资本是研发创新的孵化器和产业生态形成的助推器。

所以，对资本，对企业家，对互联网巨头，不妨还是多一些宽容，或者再退一步，少一些偏见和误解。

毕竟，寒冬之下，经济不易。哪怕你不是互联网从业者，一哄而上地要棒杀，要落锤，只会锤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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