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秀芳,今年67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农村家庭。
小学没毕业就辍了学,嫁人后一直在村里务农。
我的丈夫张国庆比我大两岁,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我们一辈子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大志向,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两个儿子过得比我们强些。
我们大儿子张建国,今年41岁,初中毕业后没再念书,早些年跟着村里人出去打工,后来娶了个外地媳妇,住在县城里。
小儿子张建民今年38岁,从小聪明机灵,村里人都夸他有出息,他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大学,后来留在省城工作,娶了个城里姑娘。
说实话,我和老伴一辈子都偏疼小儿子。
建国从小就懂事,什么都让着弟弟。
建民却爱撒娇,总往我怀里钻,我也总想着多疼他点。
建国结婚那年,我们拿出了攒了好几年的2万块钱给他办了婚事。
后来建民结婚时,他的媳妇家条件好,我们没花什么钱,还借了他们家不少光。
这几年因为国家政策,我们村被划进了开发区,家里的老宅被拆了,补偿了220万。那是我和老伴一辈子没见过的巨款。可没想到,这笔钱却成了我们家矛盾的根源。
拆迁款下来的时候,大儿子建国回了一趟家。他很少回来,平日里就算打电话,也都是问候几句就挂了。这次回来,他开门见山地提了个要求:“妈,既然家拆了,这补偿款是不是该分我一部分?我在县城买房还差点钱。”
我听了心里不舒服,张建国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难得开口要东西,可我总觉得他是来“算账”的。我没答应,当时只说:“这钱还没想好怎么分,你再等等吧。”他没吭声,脸色却冷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小儿子建民带着媳妇回来了,他媳妇嘴甜得很,进门就喊:“妈,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建民也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说:“爸妈,这次一定得让你们去省城住,咱们村里都拆了,您俩就别守着这儿了,跟我们一起享福去!”
他的几句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建民还提议让我们把拆迁款给他,他去省城再买一套大点的房子,好把我和老伴接去住。我老伴当时犹豫了,可我一拍板就答应了。
“给建民吧,他念过书,懂事,知道疼我们。建国那边日子过得也不错,不差这点钱。”我老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220万拆迁款,我们一分没留,全都给了小儿子。大儿子知道后,连个电话都没打,后来听说他回了趟村,站在拆迁后的空地上抽了很久的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小儿子倒是兑现了承诺,真的在省城买了套三居室,还把我和老伴接过去住了。刚搬过去的那段时间,我觉得日子真是有了盼头,心想自己一辈子没白忙活。可好景不长,矛盾逐渐显现了出来。
住了半年后,我发现建民和他媳妇的态度变了。刚开始还经常带我们出去转转,后来就总说工作忙,连话都不愿多说。更让我心寒的是,家里的开销变得斤斤计较起来。
有一天,我想吃点小儿子小时候爱吃的炖肉饼,就让他媳妇买点肉回来。谁知道她当着我的面翻了个白眼:“妈,现在肉多贵啊,咱们家哪能天天吃肉?”我当时就憋着没说话,可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老伴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去医院。每次看病,小儿子媳妇都要念叨:“爸妈,你们自己也得攒点钱,拆迁款都给我们了,这些开销可大着呢。”我听着心里难受,可又觉得有理。我们确实没留下一分钱,现在全靠他们养着。
后来,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冷。建民开始早出晚归,媳妇对我们也越来越冷淡,有时候甚至会当着我的面训老伴,说他这也不对,那也碍事。老伴气得摔了碗,我却只能拉着他说:“能住在这儿就不错了,别闹得更僵。”
这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去年腊月。那天,我无意间听到建民和他媳妇在房间里吵架。他媳妇说:“你爸妈住在这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过自己的日子?要不就把他们送回去!”建民低声安抚她,却一句也没提怎么解决。
我听得心寒,第二天就跟老伴说:“回村吧,这儿咱住不下去了。”老伴没吭声,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
我们回了村,租了间小屋住下。可村里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熟悉的人都走了,空荡荡的村子里,我们像是被遗忘的废物一样。
回村后,我试着联系大儿子,想跟他说说心里话,可他却始终没有回我的电话。我听邻居说,建国早就换了号码,后来搬了家,现在根本找不到人。
一个月前,我和老伴实在过不下去了,拖着行李去县城找建国。可他家大门紧闭,邻居说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在县城的公园里坐了一夜,身边的行李成了我们唯一的家当。
第二天,我哭着对老伴说:“咱们是不是做错了?220万全给了建民,可他现在这样对我们。建国……建国是不是恨我们了?”
老伴叹了口气,说:“建国从来没跟咱们要过什么,是咱们自己把他推远的。”
现在是腊月二十二,眼看着年关将近,我却一点盼头也没有。不知道建国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建民会不会想起我们。
这一辈子,我为儿子们操碎了心,可到头来,却落得个无家可归。如果还有机会,我只想告诉建国一句话:“妈错了,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