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最高贵的女王,也是你最卑贱的下人

虹虹评情感 2023-10-17 23:37:01

//

古话说,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世界是平衡的,你在某处的付出,

可能就成为了别处额外的收获。

如果两头极端,大喜大悲,

可能人永远不能快乐。

那么,努力去将两个极端平衡的人,

又能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呢…

又是倒霉的一天。

老婆少有的大发慈悲一次,没要我做早点,我难得清闲一个早上,可去路边摊吃早点时,却把手机丢了。

在我向服务员喊“两根油条,一碗豆浆”的时候,手机还放在桌角;等吃完结账时,却发现手机不在了。印象中,有两个人从我旁边经过,但很模糊,我当时也没抬头看他们的脸。

无线支付时代,出门不带现金,手机丢了,就意味着付不成账。

服务员半信半疑,回身喊了一声老板;老板过来,听了我的解释后,也不完全相信,他的意思,仿佛我想赖账。

我生气地说:“调你家监控!”

他说:“我家没安监控。”

我说:“报警吧!”

很快,警察来了,了解完情况后,也是一筹莫展。

警察说:“你们各忙各的吧,我们慢慢调查。”

我只能走了,可老板不让我走,说吃了东西就要付账。

正僵持不下,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从旋律上辨别,是我的手机;从方向上辨别,是来自我的身上。

警察和老板以及围观的人都把怀疑和鄙夷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我试着在身上摸了摸,手机果然在,原来是衣兜破了,它掉进衣服的夹层里,又游走到别处。

掏出来,看到是我的顶头上司刘经理打来的,我一接起,他就破口大骂:“你还想不想干了,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上班?用我雇顶八抬大轿去请你吗?”

我好一顿解释,刘经理才愤愤地挂了电话;又跟警察好一顿解释,他们才勉强相信我不是恶意赖账,把我批评教育了一顿,才放我走了。

到了公司,在楼道里碰见小云,她提醒我:“刘经理正在发脾气呢,你小心点!”

小云是个秀气的姑娘,从农村上来的,因为文化低,所以只能干些保洁和打杂之类的活,工资也是最低的。但于我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不对我喊进骂出的人,我颇感激她。

走进办公室,自然免不了又被刘经理数落一通。他今天像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不点也自燃,针对的目标基本是我。我工作干得慢,他骂我拖延;干得快了,我又骂我草率,害得我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他又让我们加班,他自己却早早地回家了。

我只能给老婆打电话请假,老婆说:“你不回来,我咋吃饭?”

我说:“我也没办法呀,你要懒得做就出去吃吧。”

“就你挣那两钱,还出去吃?”

“那——”

“你是要把我活活地饿死吗?”

“我——”

好说歹说,把她安顿住了,我便开始忙乱。

加完班回到家,已是十点多,老婆雷薰阴着一张脸,果然没做饭;或许做了,只是没给我留;或许留了,只是为了惩罚我,又倒进了垃圾筒。我只好泡了一包方便面,默默地吃。

雷薰在旁边质问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打电话了?”

“打得手机都快抗议了!”

奇怪,我怎么没听到?

我敏感地摸摸身上,坏了,手机丢了,这回是真丢了。

手机是新买的,因为买这部手机,雷薰还跟我吵过一架呢,但我不能不买,原来那部实在没法用了。

确认手机丢了,雷薰先是一阵电闪雷鸣,接着就是狂风暴雨夹冰雹,各种曲调各种词句的哭,骂,吼,把楼板都快震塌了。

她的基本意思是,我没本事还不省事,挣不来钱还祸害钱,她跟着我享不上福不说还得反过来养活我,最后以一句高亢嘹亮抑扬顿挫的“我都快被活活地穷死了”结束了本次战役。

睡下后,她还在不停地抽咽。

我从后面抱住她,其实只是想给她说几句好话,不小心手碰到了她的胸,被她一脚踹下了床,骂道:“除了这个,你还会干点啥?牲口似的,牲口还分个季节,连牲口都不如!”

我无从解释,只好乖乖地到沙发上睡了。

我是穷,穷的原因有很多,但雷薰的意思是,穷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没心没肺,智商为零情商为负数,不会干事也不会来事。

我想,没心没肺倒也不是不好,比如快乐,遇事不往心里去。

比如睡眠好。

我的睡眠向来好到让人难以置信,我的后脑勺就不能挨着东西,一挨就立马进入梦乡,仿佛那里安着开关似的。

是的,我进入梦乡了。

准确地说,我进入的不是梦乡,而是另一个世界。

每个人的世界都可以切分成两半,一半是现实,一半是虚拟。现实就是现实,虚拟则可能是幻想,也可能是梦境。

我的世界也可以切分成两半,一半是现实,另一半也是现实,我正在同时经历着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从这个世界睡去,就会从另一个世界醒来;从另一个世界睡去,就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两个世界,仿佛互为梦境,然而又不是,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此时,我蜷在沙发上,后脑勺枕着扶手,闭上了眼睛,却又在一间豪华的卧室里睁开了眼睛。

像往常一样,我没看到妻子小云,知道她是去给我准备早点了。她很勤快,厨艺好,家里虽有保姆,但她必亲自下厨,她知道,我爱吃她做的饭菜。

果然,我刚坐起,伸了个懒腰,小云就出现在卧室门口,系着围裙,冲我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亲爱的,起床吧,洗漱一下可以吃饭了。”

当我洗漱完坐在餐桌前时,香喷喷的四菜一汤已经摆在我面前了。盘子不大,菜不多,却都很精致,荤素搭配,和我在那个世界里吃的油条豆浆自是有着天壤之别。

小云常说:“早餐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不能敷衍。”

所以我们结婚两年以来,她坚持每天给我烹饪丰盛的早餐,从未间断过,想想也真够难辛苦她的。

吃完早餐,和小云腻了一会儿,我去上班了。小云不上班,不过假如她想上的话,她可以挑选公司里的任意职位,因为我就是公司的董事长。

出了门,在楼道里碰见了雷薰。

雷薰是我家保姆,不过最主要的家务——做饭已由小云负责,她的任务就是收拾家,洗衣服,所以不住家,像职业经理人一样上着正常班。

她问了声“先生好”,就拘谨地站在一旁,让开过道,低着头,等我过去。

我咳了一声,沉声说:“以后早点来,别什么事都让小云做,记住你的身份!”

“是是是,先生。”她点头哈腰地应答着。

其实我是故意的,倘若她早点来,打扰了我和小云的独处时光,我同样不会给她好脸色。

想到她在那个世界里飞扬跋扈,对比现在的低三下四,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爽快。

到了公司,自然是看看干部们有谁没到,再把某个平时看着不顺眼的职员叫进我的办公室,找点事由训一顿。

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张经理,在那个世界里他是我的顶头上司,经常给我小鞋穿;而此时,他站在我宽大的办公桌前面,唯唯诺诺像个孙子似的,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那个。”我说,“A方案做完了吗?”

“快了,马上马上。”

“怎么还没做完?”我拍了一下桌子,“你不知道客户马上要吗?”

“董事长,您不是说三天做完就不耽误事吗?”他惶恐不安地解释。

“我说三天就三天?自己的工作不能自己计划吗?”我发出了连珠炮式的攻击,“为什么工作总要往后拖,不拖会死吗?你还想不想干了?想干就好好干,不想干趁早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是是是,我以后多注意。”他紧张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我又问:“B方案呢?”

“做完了。”他赶忙上前,双手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个文件夹。

我看都没看,直接否决:“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又敷衍了事对不对?”

“董事长,您不是说今天要吗?”

“我说什么就什么?你长不长脑子?”我吼道,“我说让你上天摘几颗星星下来,你摘去!——A方案马上完成,B方案重做,今天加班也得交给我!滚吧!”

真是快乐的一天。

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奇妙,一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谁想欺负我就欺负我,当然,除了小云;另一个世界里,我是王者,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当然,也除了小云。

更奇妙的是,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我能准确理清两个世界里不同的人物关系,也能把自己的角色把握得很到位。

当我和爱妻小云温存了一番沉沉睡去后,我又回到了我和雷薰租住的小房子里。

睁开眼,拿过手机看看时间,糟糕,又迟了。

最近总是睡得沉,闹铃总是叫不醒我。起得迟,就意味着上班要迟到,要被张经理像骂贼一样地骂一顿;同时也意味着老婆雷薰上班要迟到,她会把这个罪过加在我头上,自然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趿拉着拖鞋冲进卫生间,用一分钟的时间完成上厕所、洗漱的全部过程。幸好昨晚睡沙发,没脱衣服,不然还得多耽误一分钟。然后冲进厨房,用十分钟的时间搞定早点。

然后去叫醒雷薰。

雷薰洗漱完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懒洋洋地走过来坐在餐桌边,可看到桌上的早餐时,立刻就醒透了,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如果不是眼眶箍着,肯定能掉出来,落进面前的稀粥碗里。

“你这个没用的!”她骂道,“怎么又是煎鸡蛋和稀粥?”

我解释:“家里只有鸡蛋了。”

“你不能下去买?懒死你呀,你这个没用的!”她不依不饶,“再说鸡蛋不能煮?不能炒?不能蒸个鸡蛋羹?不能弄个汤?非得煎?你不知道我不爱吃煎鸡蛋吗?”

我想,弄什么都是没用的,以前我变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她反而又嫌我费钱,说煎个鸡蛋吃吃就好了,你以为你是董事长啊?

我只得说:“时间来不及了。”

她本已消了些气,抄起筷子挑起一片煎鸡蛋正要往嘴里塞,听到这话,急忙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啪一下就把筷子掼在桌上,站起来就穿衣服,边穿边骂:“你这个没用的,睡死你!不能定个闹钟吗?嫁给你,真是要活活地把我气死!”

咣一声摔门而去。

我无奈,只得三口并作两口把两个人的早餐像倒垃圾一样扒拉进我一个人的嘴里,飞快地洗了锅碗。

去了公司,仍没能幸免吃张经理的一顿训面;不仅如此,有个同事也要和我吵架,说我告他的黑状,其他同事居然都过来佐证,一群人把我孤立了。

郁闷死,尽管我没心没肺,也觉得这日子太难熬了。

抽空上厕所时,在楼道里看到正在拖地的小云。

她把地板拖得光明灿烂光彩照人,我的两行脚印就显眼地留在了上面,像光洁的餐桌上拉了几堆狗屎一样让人恶心。

站在厕所门口,我回头冲小云说:“不好意思啊,有点急,你等我上完厕所再重拖吧,要不还得弄脏。”

小云笑了笑,细声细气地说:“啊呀,没事的,我就是干这个的嘛,你们要不弄脏了,我还没活干了呢。”

小云果然是小云,永远是那样的温柔可亲,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吹起了口哨,嘘嘘嘘,尿也顺畅了不少。

晚上回到家,老婆雷薰看起来心情不错,第一次没骂我的饭难吃,对我来说,这已是莫大的恩赐。

吃了饭,洗了锅,我请示了一下雷薰还有没有其他事,得到她的许可,我就去睡了,一来省得和她同时睡我稍微有点亲热的举动,她就会骂我是个牲口,就知道干那事;二来急切地想到另一个世界去,做我的王者去,会我的小云去。

今天,我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假如我和雷薰离婚,会如何呢?反正我不缺女人,小云温柔美丽,又风情万种,比雷薰强十倍,十倍也不止。

我刚躺下,头还没挨着枕头,穿着一身睡衣的雷薰就进来了,她斜倚在门框上,摆了个撩人的姿势,满面潮红,冲我抛了个媚眼。

结婚两年以来,夫妻间的这点事,向来都是我主动。在她以为,她纯粹是奉献,是施舍;我完全是索取,是乞讨。

此时见她这样,受宠若惊之余,我还有些胆战心惊。

“你,你,你……”我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像铺了一段台阶,“怎么了?”

她笑笑,扭着婀娜的腰肢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得意地说:“今天女主人夸我了。”

“哦,是吗,夸你什么了?”

“她拉着我的手,说我漂亮,有气质,还说我勤快,干净,性格好。”

我心想,漂亮有气质那倒多少能沾点边,可是勤快,干净,性格好,我体验过吗?但没敢说。

我说的是:“男主人夸你没?”

“哼,他夸我?他不骂我,我就谢谢他八辈儿祖宗了!”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满脸恨意,“什么玩意儿嘛,就是个变态,纯的!一见我就骂,我怎么做都不对,去得早了嫌早,去的迟了嫌迟,害得我只能在他家楼道里等着,等他上班要走了,我才进去;我说话声音小了,他骂我像个贼,偷偷摸摸的;声音大了,他又说我不懂礼貌,不识眼头见识……”

罗列了一堆,果然是比窦娥还冤,如果来点悲伤的背景音乐,她肯定能当场哭出来。

“不说他了。”她又笑了,“以免影响哀家的心情。嘿嘿,趁着哀家心情好,今晚要好好地宠幸你一回。”

她扑在了我身上,我哪敢不从?只有任她蹂躏的份儿。

“你用点力呀,你要活活地把我急死吗?你这没用的!”她捶打着我的胸。

毕竟,我的心不在这里,当然没有多少激情,完事之后,我睡着了,或者说,我醒来了。

像往常一样,我和妻子小云共进了早餐,照例是四菜一汤,却要比昨天的更香。

小云说我今天的气色特别好,人也显得格外让她着迷,她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呢。

这就是小云的魅力,同样的食材,她能做出不同的口感和味道;老掉牙的情话,她能说出新鲜的情调和风韵。

吃完饭,我和小云吻别后,就走了。

又在楼道里遇见雷薰。

“先生早!”她仍是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背贴着墙壁,给我让出整条通道来,低着头,等我过去。

我站住了,下意识地看着她,小云果然有眼光,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如果不是在另一世界里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应该会很迷人。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眼皮子抬起瞟了我一眼,又敏感地把头垂得更低。

“雷薰,”我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想起昨晚她的疯狂,我竟不由有些心动。

“不,没有的事,先生。”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仍是低着头。

我掏出钱夹子,从中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她,温和地说:“这点钱,你拿着,算是给你的奖励。”

“不不不!”她一个劲地摆着手,“我什么都做不好,不敢拿您的钱。”

“拿着吧!”我把钱硬塞进她手里,“以后放松些,别老这么小心翼翼的。噢,如果我在哪方面对你不近人情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尽量克制。”

“先,先,先生。”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我在心里笑一下,原来你也有怕的人?你看你现在柔柔弱弱的样子多惹人怜爱,干嘛要在你老公面前把自己弄成一个泼妇呢?

我拍拍她的肩膀,就下楼去了,感觉她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我。

在这个世界里,我是王者,至少在我的社交圈里是如此。我可以毫无理由地去欺负任何人,当然也可以毫无理由地对任何人好,这是我的自由。

我们常说人生的最佳状态是两大自由:财务自由和时间自由,如果再加上一项行为自由就更完美了,而我,可以。

所以今天,我想改变一下。

到了公司,像往常一样,我把张经理叫进我的办公室,但没有训他,而是把他从头到脚大夸特夸了一番,什么工作努力能力超群,什么团结同事与人为善,什么顶着巨大的压力仍能把工作干得有声有色云云,反正是把在另一世界里,我最想得到的夸赞都一股脑地给了他。

他被我夸得满脸是水——汗水和泪水,可能还有一头雾水。

待我夸完,他说:“董事长,我知道您一直对我不满意,我会努力改的,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显然,他把我的夸赞误以为是最后的晚餐了。

我摆摆手,说:“别谦虚,张经理,你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谁也抹杀不了,我的眼睛是雪亮的!请你继续保持,年底,我会考虑在奖金方面照顾你一下的。”

为了表示诚意,我站起来,微鞠了一个躬:“如果从前对你太苛刻,我表示抱歉!”

这一举动,差点让他当场下跪。

就这样度过了快乐的一天,我拥着柔软的小云睡着了,又开始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一天。

这天,所有的人都对我改变了态度,老婆雷薰破天荒地没嫌弃我做饭难吃;张经理破天荒地没骂我,还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事们也都对我乐呵呵的。

当然,小云还是小云,她永远对我那么温柔。

晚上回到家,雷薰竟然给我做了晚餐,虽然她从不做饭厨艺荒废,饭菜比较难吃,但足令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几乎是强忍着泪水吃完这顿饭的。

她说:“今天男主人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和和气气的,竟然还向我道歉,说他以前是不对的,还给了我好多钱。妈呀,简直要活活地把我感动死!”

慢慢地,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只要我在那个世界里对所有的人好,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就会对我好。当然,小云在两个世界里都对我好。

得出这一结论,我就反复加以利用。

于是,雷薰更爱我了,张经理更器重我了,同事们更尊敬我了。半年后,张经理被提拔到公司领导层,在他的举荐下,我成了部门经理。

那天晚上,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雷薰时,她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当即说要去外面吃大餐庆祝。这在从前,我是提都不敢提的,只要我一提,她就会说:“跟着你饿不死就是万幸了,是谁给你吃大餐的勇气?”

接下来又会说:“跟上你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真要把我活活地馋死!”

吃完饭回来,睡下后,恩爱时,我问她:“幸福吗?”

她半哭半笑地发着颤音:“幸福,幸福,老公,你好棒,你简直要把我活活地幸福死!”

可这晚,我没早早地睡着。

雷薰依偎在我怀里发起了轻微的鼾声,我却半倚着床头想着心事。

我想起了小云。

今天我被公司领导任命为部门经理后,同事们都跑来祝贺,小云却对我改变了态度。我在楼道里碰见她时,她正在拖着地,看到我,就敏感地靠着墙壁站定,拄着拖布,低着头,满脸的卑微。

我激动地告诉她:“小云,我现在是经理了。”

“嗯,经理,我听说了。”小云毕恭毕敬地向我点了点头,仍是不敢拿正眼看我,表情很不自然。

我说:“小云,等过段时间我稳定了,我看看办公室里有什么你能干的,你就不用再打杂了。你身体这么弱,不适宜干粗活。”

“别,经理!”她赶忙摆手,“我觉得干这些挺好的,我没文化,干不了其他的。”

“什么叫没文化,识字不?办公室里有许多事都是不需要多高技术含量的,识字就行。”

“别,别!”小云几乎要哭了,“求您别这样,经理。”

她当时用了“您”这个称谓,一下子把我和她的距离拉得好远。

她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通。

终于我还是睡去了,但这次我并没有进入另一个世界,而是进入了梦乡。

不,连梦都没做。

醒来时,我还是在和雷薰租住的房间里,她已起了床,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炝锅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气。

我愣了半天,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与那个世界隔绝了?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妻子的小云了?

我有些不甘。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系着围裙,冲我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亲爱的,起床吧,洗漱一下可以吃饭了。”

可她是我的老婆雷薰,不是我的妻子小云。

当我洗漱完坐在餐桌前时,看到桌上摆着的不是四菜一汤,而是微微泛黑的煎鸡蛋和清得能看到碗底的稀粥。

雷薰说:“不好意思啊老公,我第一次煎鸡蛋,没煎好,你将就着吃吧。我,我慢慢学。”

我抬头看了看壁上的挂钟,说:“这么晚了,你不怕迟到吗?”

“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说,“辞职了。”

“啊,为什么?”

她嘻嘻一笑:“你现在都是经理了,我再给人家当保姆,多掉面子呀!所以我一早打电话跟主家说我不干了,正好工资昨天也全领了。我决定以后要做个全职太太,认真伺候你,我还要报个厨师培训班呢。”

若在以前,好不容易她给我做早餐,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哪还有挑剔的份儿?可今天不同,因为我的身份提高了一个等级,因为心里想着小云,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算了,我不吃了!”

站起,穿上衣服就出了门,把满脸委屈的雷薰扔在了屋里。

到了公司,我没看到小云。

小云是打杂的,虽然平时不太忙,但总是来得最早回去得最迟,以便在员工上班前,把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所以我每天踏进公司大楼总是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况且今天我来得已很迟了——当了经理,自然得摆摆谱。

我在楼道里走了几个来回,从一楼到三楼,都没看到小云。

哪去了她?我有些不安。

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碰见一个员工,我问他:“小云呢?”

“经理,她辞职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晨,她办完手续就走了。”

“因为什么?”

“不知道。”

我一时着急,有些失态地吼道:“谁批准她辞职的?我这个经理是个摆设吗?”

“经理。”他不安地看着我,低声说,“她属于后勤部的,不归咱们管。”

我泄气了,两个世界里的小云都消失了。

从此,我再也没进入到那个世界,我像正常人一样,睡着就睡着了,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或者不做梦,醒来还是一成不变的现实。虽然升了职,虽然老婆对我改变了态度,但我还是好怀念过去的时光,怀念小云。

有一天,我问老婆雷薰:“你以前做保姆的那家,女主人叫什么?”

“小云,怎么了?”

“哦,没什么,男主人呢?”

“他叫——”雷薰拉长了音调,半天没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来,许是她忘记了,许是她从不曾知道过。

//

配 图 | 网络

加 群 | 客服微信 jg-yezhi

投 稿 | xiaoshuojiazu@126.com

文/鄂佛歌,*正文系“小说家族”独家首发原创小说,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图片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0 阅读:0

虹虹评情感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