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1月6日,解放军代总参谋长杨成武约徐向前见面,两人见面后,杨成武开门见山地说:“徐帅,毛主席要你出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
徐向前
徐向前参加革命工作几十年,此前只要是党分配给他的工作,他从不计较,全部愉快地接受,但这次他却很不情愿。徐向前沉默了一会儿以后,终于说:“我多年有病,身体不好,对干部不熟悉,请转告毛主席,这个工作我担当不了。”
杨成武十分为难地说:“不行啊,徐帅,这是江青提议、毛主席批准的。”
徐向前听后没有马上同意,后来他主动找毛泽东汇报说:“主席,这个小组长的任务我实在做不好,还是请主席另选贤能吧!”
毛泽东却大手一挥:“天塌不下来,你就干吧!”徐向前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推辞,只好同意上任。
徐向前上任之初,正赶上“一月风暴”,全国上下到处夺权,局面混乱不堪。徐向前的老部下、时任海军副司令员的周希汉也受到了冲击。造反派围住了周希汉所住的两层小楼,而且即将破门而入,周希汉没有办法,只好拨通了徐向前的电话。
周希汉和妻子
电话接通以后,周希汉不知道该怎么和徐向前说,电话那头的徐向前关切地问:“周希汉,怎么不讲话,遇到困难了吧?”
周希汉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他们要开我的斗争会,人都拥到我的院子里了。我……”
徐向前直接打断周希汉:“不要理睬他们,就在你的房里不要动。我找李作鹏,搞什么名堂!”
随后徐向前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海军政委李作鹏,并质问说:“你们为什么要批斗周希汉?”
李作鹏自知理亏,只好推托说:“马上了解一下。”
徐向前却说:“我不要你了解,立刻把人给我撤走,周希汉家里的一根草也不许动!”
徐向前
徐向前又给叶剑英打了电话,叶剑英也责令李作鹏迅速平息此事。没过多久,周希汉住的院子里就恢复了平静。
尽管徐向前做了大量工作,但军队的形势还是越来越乱,这让他心急如焚,只好打电话找林彪求助。林彪却故意躲着徐向前,不仅电话不接,书信也不回,最后徐向前实在憋不住了,决定去“闯宫”。
1月24日晚上,徐向前直接驱车来到了林彪的住处,他向林彪汇报说:
军队要稳定,这样乱下去不行,要搞几条规定,如不能成立战斗组织,不能随意揪斗领导干部,不准夺权等等。
林彪听后点头说:“是的,军队不能乱,我同意军委发一个文件。”随后林彪口述,秘书记录,记录了7条意见。
林彪
后来毛泽东看到这7条意见后,觉得很好,他又加了一条关于管教子女的问题。不久以后,这8条意见以“军委八条”的命令下达。
“八条命令”对稳定军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徐向前也因此引起了江青一伙人的忌恨,江青原本以为徐向前又老又弱,让他出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他不会管多少事,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唱起了对台戏。后来中央在讨论研究“军委八条”时,江青竟板着脸说:“徐帅老了,不能工作了!”
从2月8日开始,周恩来在怀仁堂召开了中央政治局碰头会,研究“抓革命、促生产”的问题,规定每两三天开一次会,时间在下午。会议期间,谭震林、陈毅、徐向前、叶剑英等老同志和陈伯达、张春桥等人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在2月11日下午的会上,徐向前、叶剑英等老帅怒斥江青一伙人把军队搞乱了,叶剑英首先发问:“你们把党搞乱了,把政府搞乱了,把工厂农村搞乱了,你们还嫌不够,还一定要把军队搞乱啊?”
叶剑英
徐向前也拍着桌子,激动地说:
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支柱,你们这样把军队乱下去,还要不要这个支柱?难道我们这些人都不行啦?
在场的谢富治却说:“军队不是你徐向前的!”
2月18日深夜,毛泽东亲自召开会议,最终会议确定陈毅、谭震林、徐向前“请假检讨”。
3月24日,中央决定由萧华代替徐向前,主持“全军文革”的工作。徐向前听到这一消息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担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虽然还不到3个月,但已经焦头烂额,昼夜不得安宁,每天抽两盒烟都不够,比过去打仗还累,不干这份差事,正合他的心意。
1969年4月,在党的“九大”上,毛泽东专门作出指示:要保证卷进“二月逆流”的老同志都被选进中央委员会。尽管毛泽东发了话,但林彪、江青等人却玩起了鬼把戏,他们让老帅们的票数控制在不超过半数太多的范围,既让老帅们当选,又让他们难看。最终徐向前虽然继续当选为中央委员,但得票最少,仅有808票,事后他开玩笑说:“这次会议我得了‘5个鸡蛋’。”
毛泽东和徐向前
1971年9月13日,林彪身亡后,毛泽东在斗争中更加理解和认识了徐向前等老帅,他亲自为“二月逆流”平了反。
1973年12月,在全军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会议上,毛泽东对到场的每一位老帅,都说了几句褒奖的话。毛泽东在和徐向前握手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连声称赞:“好人,好人!”
“好人”,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但这却是毛泽东对徐向前的一生作出的最恰当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