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注定早死的反派》作者:秦皇

冰悦谈小说 2024-10-04 17:12:33

《嫁给注定早死的反派》

作者:秦皇

简介:

【冷心冷肺猫系大美人女主vs疯批狠辣但只对女主傲娇的男主】

豪门继承人穆婉过劳猝死后想开了,她这辈子就是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什么工作项目,尔虞我诈,都去他娘的!

然后,就因为不学无术,穷奢极侈被退了婚,

穆婉:……

紧接着又一道懿旨将她指婚给了功高盖主的镇北侯意在羞辱对方。

穆婉:???

重生的继母妹妹跑来幸灾乐祸:芝兰玉树英俊逼人又如何?

镇北侯不近女色,还心狠手辣,冷血嗜杀,为了扶持外甥上位,搞死了太后和傀儡皇帝后却死在战场上,大姐姐你就算不死也要早早守寡。

穆婉听到的:¥%&*¥……【镇北侯扶亲外甥上位后】,【死了】……

也就是说,几年后,她将得到一个皇帝外甥和镇北侯府所有遗产?!!

这是什么天掉馅儿饼,干了!

镇北侯府需要一个摆设主母,谢珩将计就计娶了那地位低好摆布的皇商之女,

不过是利用,权当养只狸奴。

结果发现,这狸奴娇气又不吃亏,他打不得又骂不过。

谢珩怀疑她想气死自己。

某天穆婉忽然感叹:赤翎族虽然蛮横,但宝石是真漂亮

谢珩冷声:你果然是想我死吧?

穆婉:???

后来,谢珩带兵打下赤翎,将赤翎皇族之宝扔给穆婉,

冷笑:叫你失望了,本侯怕是要长命百岁。

穆婉:???

同一天,谢珩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咬牙切齿:本侯迟早死在你手里!

穆婉:……

只是缝合个伤口,不必说的如此暧昧,她医术很好的好吧!

都说镇北侯谢珩冷酷无情,最厌恶贪生怕死、喜好享乐之辈,

但死亡来临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却是他若死了,家里那狸奴去哪儿找贡果,会不会被欺负,谁能养好她?

他想,他得活下来,才好护她长命百岁,一世荣华。

精彩节选:

永贞三年三月初三上巳节,上京南郊的玲珑山已经覆满新绿。

达官贵人们纷纷前来踏青,家中有适龄儿女的,趁着这个机会互相见见,顺势还能促成几桩圆满婚事。。

半山腰的凉亭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靠在美人靠上。

她姿势神情都懒洋洋的犹如猫儿一般,让看着她的人也不自觉的浑身放松。

偶尔有风拂来,吹起她额前不甚搭的刘海,霎时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然而又在风过后消失在刘海之下,惊鸿一瞥仿若错觉。

一旁的丫鬟瞥见这一幕颇有微词,“姑娘为何不让奴婢给您梳个好看的头,现下十分的颜色也只剩下五分,平日也就罢了,今天可是要见未来姑爷的。”

穆婉一边翻着话本一边道,“今天踏青的人多,王公贵族可不少,还是谨慎为上。”

她也不喜欢额头上闷闷的感觉,但她曾亲眼见过一个富商之女因为长得漂亮被权贵抢去做妾,哪怕那姑娘马上就要成亲。

那是她穿过来后第一次对皇权社会有了切身的体会,之后就格外低调。

没办法,商人在这个时代地位实在不高,再富有也随时都能成为权贵们砧板上的鱼肉,真出了事,她可不信她便宜爹会护她。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还是低调苟着更合适。

好在现在离穿衣梳头自由的日子也不算远了,她的未婚夫家忠勇伯府如今是上京新贵,等她嫁进去,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云苓从小就跟着穆婉,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想起穆婉的婚事很是愤愤,“可是外头都传二姑娘貌若天仙,才比柳絮,堪配李六郎,倒是您骄奢跋扈、胸无点墨,还长相平平……”她越说越气,“那明明是许娘子给您订的婚事!如今倒是该给她二姑娘才对?!”

“照奴婢说,今儿个就该叫李六郎好好看看,二姑娘跟您一比才是什么都不是!”她满腔斗志,可惜她家大姑娘不配合。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朝上山的小路张望,“说起来人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太太又搞了什么鬼吧?”

穆婉心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沈氏母女既然起了要截她婚事的心思,又已经做了那么多,这最后的节骨眼又怎么可能不捣乱。

沈氏是穆婉的继母,二姑娘穆柔只比穆婉小半岁,光从这一点就能窥见穆家上一辈的恩怨情仇。

妻子怀孕丈夫出轨,然后两个人离婚,放在现代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敢这样做的女人称得上是离经叛道。

而穆婉这辈子的母亲许倾蓝,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出身杏林世家,却不爱医术爱经商,后来遇上豪商之子穆兴德,也就是穆婉这辈子的爹,两人互相欣赏,两情相悦,之后水到渠成的成了亲,一起将穆家的产业经营壮大。

如果在小说里,大概就是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的剧本,然而现实是婚后三年,许倾蓝怀孕在家养胎,穆兴德出门做生意却带回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并在不久后诊出有孕。

许倾蓝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忍气吞声,而是在生完穆婉后直接和离。

不过她并没有带走穆婉,一来在这个时代,子嗣无条件归属男方;二来许倾蓝也并没有打算便宜后来的沈氏。她和穆兴德相看两厌可以选择离开,但穆婉是穆兴德的孩子,穆家的东西必须要有穆婉一份。

所以穆婉从小还是在穆府长大的。

婴儿时期许倾蓝直接划出一座别院,客居穆府教养穆婉,后来穆婉懂事了些她便另外置了宅子,穆婉想娘了就可以过去小住。

对此穆家也没有人敢不满,因为许倾蓝本人在经商上天赋不俗,和穆兴德和离后,一个人照样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其中还有不少穆家根本绕不过的关键渠道。

因此穆兴德不管是出于对许倾蓝的愧疚还是忌惮,从不敢苛待穆婉。就算沈氏母女再闹腾,也从来都越不过她去。

直到三年前许倾蓝出门做生意时意外去世,因为是和离之身,只能葬回许氏老家,穆婉扶灵回乡守孝三年,前几天才回到京城。

然后她就在出了名,准确的说,去年李家六郎李亦宸高中探花的时候,上京的闺秀千金们就开始关注她了。

说到这个,穆婉都不得不感慨她娘的投资眼光,谁能想到当初不过是边关参将侄子的李亦宸,短短五年就一路飞升成了忠勇伯府的六郎君呢?

关键他出身武将世家,却进士及第,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如今还在御前行走,便是傻子都知道他前途无量,听闻还有郡主朝他伸出橄榄枝。

所以也不怪众人要关注她,以李亦宸现在的身份,她一介商户女嫁他简直就是越级高攀。

偏偏李家没有一丝一毫退婚的打算,众人更赞他品行高洁。也更显的她这个商户女有福气。

继母沈氏大概实在不甘自己的女儿继续屈居她之下,又觉得许倾蓝去世后穆婉没了靠山,便动了心思。

觉得反正李家是和穆家结亲,那么选个更合适的姑娘总不为过吧,她眼中更合适的姑娘自然是她的亲生女儿穆柔。

所以趁着穆婉这三年不在京城,母女俩小动作不断。

久不见李亦宸出现,云苓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穆婉,“当初这婚事是许娘子和李老夫人定下的,可不是看穆家的面。”

“这几年李老夫人给您的节礼也没落下过,今年您刚回来就下了帖子邀您来见见人,还说过要商议婚期,李六郎总不会忤逆老夫人。”

穆婉不置可否,沈氏那么自信总不会毫无凭据,她可还记得出门前继母生的二妹妹穆柔面对她时那得意的表情。

云苓忽然兴奋的碰了碰穆婉,“姑娘,那个是不是李六郎?他来了!”

穆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其实她和李亦宸没有见过面,她娘给她定下亲事时她才十二岁,那时她在上京,李亦宸在边城,后来她随她娘去边城的时候,他又在游学,等他来到上京科考,她又回乡守孝,一直都在错过。

不过待她看到那道身影时,很确定那就是李亦宸,既有书生的温文尔雅,又不乏武将的挺拔修长,一张清俊立体的面容,气质如皎皎冷月,矜贵端方。

怪不得能引得上京的闺阁千金们瞩目,也怪不得能让她娘早早为她定下亲事,确实是少见的青年才俊。

穆婉起身朝着对方微微一福,李亦宸只是微微颔首,扫过她时眼底没有任何波动,之后也只在凉亭外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定,似乎只是迫于无奈来完成见一见她的任务,并没有跟她多聊的打算。

他们也确实没多聊,李亦宸才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大姑娘,是我对不住你……”,那头一个小厮就匆匆跑了上来,口中焦急道,“少爷,穆二姑娘出事了!”

穆婉就见那在她面前清冷寡情的男人陡然面色一变,“怎么回事?”急的招呼都没跟她打便急匆匆转身下了山。

云苓气的跺脚,“二姑娘又演什么戏?!”

穆婉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沈氏母女现在会捣乱,但却不会再招惹李亦宸了才对。

她也有些好奇,“去看看。”

走到山脚便见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不少人,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云苓上前打听,才知道穆柔竟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原来在她跟诗社的几个姑娘们一起赛诗时,被前来踏青的吴国舅看上了调戏,惊慌抗拒之下落了水。

穆婉皱起眉头,吴国舅的名声即便她远在祖籍也听说过。

贪花好色,荒淫无度,不知多少女子遭过他的毒手,商户平民就不说了,甚至不乏小官之女。

偏生他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即便被御史弹劾,甚至顺天府抓捕,最后也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反而告官的人没一个好下场,众人都奈何不得。

她虽然不喜穆柔,但也不愿意看到她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苓连忙问旁边的姑娘,“吴国舅没得逞吧?李六郎救了她吗?”

“吴国舅没得逞,不过也不是李六郎救的,吴国舅压根不给李六郎面子。是镇北侯来了。”那姑娘说到这儿,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周围,幸灾乐祸又解气的道,“吴国舅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走了。”

“可惜你们来迟了,没看到传闻中的镇北侯,太威风了,啊啊啊!”

这话立刻赢得周围一片附和,原来众人聚在这里并不是因为看热闹,而是在讨论镇北侯。

穆婉自然也听说过镇北侯,如果说李亦宸闻名上京,那镇北侯谢珩则是整个大郢都如雷贯耳的人物。

他是已故镇国公最小的儿子,先皇后的嫡亲弟弟,按礼法,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国舅爷。

不过对于镇北侯来说,国舅大概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身份,众人更敬畏的是他那一身本事和残忍狠辣的手段。

听闻他十四岁上战场,十六岁就可以独自领兵深入敌军腹地,打了不少以少胜多的仗。

三年前,赤翎族趁着大郢朝纲混乱全力进犯边境时,朝廷不仅不给镇守边关的镇国公支持,还有奸人趁机排除异己,以至于镇国公以及两个儿子和谢家精兵全部都战死沙场,只有幼子谢珩撑着一口气被送回来。

结果朝中还有人倒打一耙,说是因为镇国公贪功冒进才导致大郢惨败,动摇了国本。

彼时十八岁的谢珩拖着一身重伤将内奸扔出来,然后当着那些朝臣的面,一刀一刀的凌迟逼供,最后审出了幕后主使。

之后又亲自去挨个抄家灭族,据说凡是参与那陷害之事的男丁便是死也没个痛快,都是被残忍虐杀。

虽说通敌叛国确实是灭族大罪,但他的残暴狠戾还是令许多人胆寒。

更别提后来他领了明镜司指挥使的职位,负责监察百官,狠辣手段更是毫不遮掩,便是上京最嚣张的吴国舅在他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相比男人们惧怕,怀春的姑娘们却只有向往——镇国公去世后,谢珩降等袭爵,不到弱冠就成了镇北侯,才貌双全,权势赫赫,若能嫁给他,立刻就是二品诰命夫人,简直是做梦的好素材。

为什么说是做梦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谢珩心里有人。

穆婉的耳朵立刻竖起来,这三年不在京城,真是错过了不少八卦。

结果云苓突然回过神来,“哎呀,差点忘了正事。”连忙插嘴问道,“各位姐姐,镇北侯吓走了吴国舅,那最后穆二姑娘是被谁救起来的?”可千万别是李六郎啊。

虽然这样想着,云苓却不怎么抱希望,众目睽睽,这么好的机会,二姑娘怎么会错过?

却听见一个姑娘一脸赞赏道,“这穆家二姑娘果然正派,当时她都快不行了,李六郎要下水救她,硬是被她严词拒绝,说不能对不起她大姐姐。最后还是一个会水的婆子抱上来的。”

云苓觉得不可置信,不知道沈氏母女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穆婉却很清楚,因为穆柔有了更好的选择。

旁边的姑娘还在惋惜,“看样子李六郎是真的要娶穆家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了啊……”

一无是处的草包穆婉也跟着叹了口气,“确实,我看那李六郎似乎对穆二姑娘也不一般。”

那姑娘如遇知己,鬼鬼祟祟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个不好明说,毕竟事关两人名节,我倒是也希望他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李六郎注定要娶个商户女,娶个漂亮又聪明的,总好过娶跋扈又无脑的。”

穆婉给那姑娘渡了把瓜子,扼腕,“可不是,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呢?婚事是早就定好的,穆二姑娘做的再好,不如穆大姑娘命好啊……”

姑娘接过瓜子,点头如捣蒜,“谁说不是!”

穆婉不动声色的道,“不过说起命好,镇北侯的心上人才是命好吧?”所以到底是哪位姑娘?

云苓:……

为了八卦,您连自己的谣都造啊!

穆婉最终还是没能听完关于镇北侯的桃色八卦。

因为被救下的穆柔突然高烧晕厥,沈氏带着穆家仆妇兵荒马乱的张罗回府,李亦宸满脸担心的全程护送。

这些动静大庭广众之下根本瞒不了人,于是众人的八卦内容又从镇北侯转移到了李家六郎会不会跟二姑娘冲破阻碍在一起。

若不行的话,娶了穆家大姑娘将会是怎样的灾难。

眼见着云苓要气炸了,穆婉连忙带着她离开。

三月初的山中还带着寒意,尤其入夜之后更是冷的渗人,然而玲珑山山脚下的一处小庄子后院却热气蒸腾,白雾缭绕。

“穆家阿婉,听说你那未婚夫追着你二妹妹跑了,是真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打算……”南溪乡君风风火火的踏入院子,口中的话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不自觉的噤了声。

比起外头草草冒头的青绿,这院子里已经郁郁葱葱,大朵的牡丹在白色氤氲的雾气中争奇斗艳,却也盖不住温泉池中的艳色。

十六七岁的少女玉肤雪肌,一头乌发披于身后,白色的单衣早就被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口若隐若现弧度,还有那张因为泡了温泉而艳若桃李的脸……

祝南溪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第一次对“人间尤物”四个字有了具象的感触。

偏那少女好似并不知自己如何勾人,慵懒的闭着眼睛,神情恣意无忧,要不是早认识对方,这情这景这人,她还以为自己误闯了什么神仙或者妖族的怪志领地。

少女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乡君好灵通的消息,不是陪你祖母去礼佛了吗?怎么会来这儿。”

祝南溪看她泡的实在舒服,不客气的张开双臂示意丫鬟们为她宽衣解带,“这不是听说你受了委屈,赶来看你热闹,听说李家六郎今天也见到你了,最后竟然这么不闻不问的把你扔下了?真是没风度。”

“我还当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没想到……哇……这也太舒服了,”祝南溪踩着温泉池边的台阶走下去,在这样清冷的寒夜里,温暖的水流渐渐包裹身体时,心底反而生出满满的幸福感,“还是你会享受。”

她刚说完,就有丫鬟将几个木质的托盘放入水中,祝南溪惬意的叹了口气,“葡萄美酒琉璃盏,滔婆寒瓜荔枝奴,他们还说我是京都第一女纨绔,真应该让大家来看看。要说享受,你穆大姑娘敢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我还是跟你学的呢。”

穆婉拿签子叉了块西瓜,瞥她一眼,“乡君可别坏我名声。”

祝南也跟着叉了一块儿,并不认这罪名,“你的名声可轮不到我来坏。”

说到这里,她啧啧两声,“听说你回来那天,你们穆家上下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擦的纤尘不染,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家要迎接什么大人物,说你爹回家都没有那么大阵仗。”

“还有你那妹妹,你回来前的那几天,带着各家小姐去你院子参观,美其名曰看看有没有什么添置的,结果发现用物那叫一个精美讲究,玩意儿那叫一个琳琅满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穆婉呵呵一声,“都是些样子货,纸鸢看着花里胡哨,但架子普通的很,一看就飞不高,话本子也都是过时的,捶丸杆手感很一般,就一只鹦鹉还算趣些,结果也不是名品……”

她摇头叹息,“真是太敷衍了。”

祝南溪:……

“你怎么还失望上了?”她到底没沉住气,“你今年都十七了,按理回京后就应该和李府商量婚期,结果先是你那继母给你扣上一个坏名声,今天李家六郎还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你的脸,我不信你没成算。”

虽然外头都传穆家大姑娘是骄奢跋扈不学无术的草包,但她却亲眼见过她为救上柳的灾民舌战群儒,利诱豪商,最后官府抚民都采用的是她的建议,那时她才十五岁,还是躲在幕后。

那么大的事情她都能解决,何况一个占尽先机的婚事。

只是这厮平时太过怠懒,只想着吃喝玩乐,轻易不肯动脑筋。

殊不知穆婉就是觉得上辈子脑筋动的太多了,结果汲汲营营一场,最后虽然确实坐上了那个所有人都想要的位置,但也永远的倒在了那里。

临闭眼之前才发现不到三十年的人生竟然留下了无数遗憾。

因此对于老天给的第二次机会,她格外珍惜,这辈子她要好好的享受生活,认真的爱自己。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祝南溪扑过来,“不然你今天别想安生。”

穆婉顺势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又抬手拿起木托盘上的琉璃盏,惬意的呷了一口。

微凉的液体带着酒精的刺激滑过喉头,留下满口果香,调戏般道,“乡君要怎么让我不得安生啊?”

她本就生的美,做这样的登徒姿态时偏偏丝毫没有狎昵之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魅力。

祝南溪先招架不住红了脸,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坐起身问道,“李家六郎是不是没见过你真正的长相?”

穆婉也重新靠回温泉壁,“这不是没机会吗?”

“我就说。”祝南溪道,若真见过,她不信李亦宸能毫不动心。

“所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穆婉没有再吊她胃口,笑道,“目前还没什么计划,先静观其变。”

祝南溪也随着她拿起一盏葡萄酒,闻言疑惑,“静观其变?难不成沈氏母女还能放弃李家这门婚事不成?”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今天下午李六郎要救她时她言辞拒绝。”

穆婉道,“宫中已经在准备选秀名单。”

这个祝南溪知道,“陛下已经登基三年,朝中如今确实在准备选秀名单,只是依照惯例,秀女皆为五品以上官员适龄女儿,穆柔没资格吧?”

穆婉道,“你可知今年秀女数量不够?”

祝南溪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穆婉道,“我家供着宫中的首饰生意。”从下的订单数量上自然就知道了。

祝南溪惊叹于她的敏锐,又不解,“秀女怎么会不够?”从来都是秀女太多,可没有秀女不够的情况。

穆婉漫不经心的道,“祝府你娘掌家,会愿意你庶出弟弟的媳妇儿来抢权柄吗?”

祝南溪脱口道,“她也配?”随即反应过来。

当今皇上的皇位是三年前五子之乱后捡漏得来的,虽然他最后被太后推上了皇位,但那之前他只是个舞女之子,根本没什么存在感,更别提权势根基,所以如今的朝政多由太后把持。

选妃意味着后宫要有新的主人来分走太后的权柄。

谁会愿意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傀儡皇帝呢,更别提朝中如今大多是太后党,送女儿进宫得了宠也不能如何,反而让太后厌恶,得不偿失。

穆婉见她想明白了,继续道,“但皇上第一次选秀也不能太难看,所以我猜太后会降低秀女门槛。但又不能太低,太低了容易落人口实,前朝时有旧例,秀女从七品以上官员之女中选,我猜今年秀女会按照这个标准来。”

“女儿十五六岁还是七品的官员本身能力肯定欠缺,不仅不能给皇上提供助力,还容易被太后收服,这是最优方案。”

穆婉道,“而我爹去年捐了个七品员外郎的官儿,符合条件。”

祝南溪听着她轻描淡写的推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仅凭一个宫中秀女的采买单子,她就想到了这么多,“你若是男儿,定能与镇北侯平分秋色。”

穆婉得意的抬起下巴,“谬赞谬赞。”

祝南溪翻了个白眼,“所以你的法子就是把这个消息透给沈氏母女,让她们自己选?”

她歪头思索,“她们母女定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远,比起六品编撰的正妻,她们怕更愿意去宫里当娘娘博一份泼天富贵,所以今天下午穆柔对李六郎并不是欲擒故纵,是生了别的心思!”

穆婉赞许点头,“聪明。”

“不对!”祝南溪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差点给你绕进去,就算穆柔自己想进宫,李六郎心里也还惦记她啊,这样你也要嫁?”

穆婉靠在池壁上,无所谓的笑道,“嫁啊,为什么不嫁,我嫁的又不是他。”

她可不是真正十六七岁的少女,还对爱情充满了憧憬。

相反,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夫妻,非常清楚从一而终的爱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

现代社会明文规定了一夫一妻小三小四们还层出不穷呢,何况这个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纯属自寻烦恼。

其实不嫁人是她最理想的状态,可惜这个时代姑娘不嫁人不是得青灯古佛,就是各种规矩约束,代价有点大,所以在确定了必须要嫁人后,她早早就做好了计划。

其实在她看来,在这个时代姑娘们与其说是嫁人,不如说是找工作。

在娘家经过十几年的职业培训,到了年纪找个公司去做总裁预备役,一般情况下熬个几年再掌权,运气好没有婆婆或者婆婆不愿意管事儿的话,直接就能当总裁。

关键朝廷对于总裁,啊,不,对于正妻的权益还有明文规定的保护,比如,姑娘的嫁妆夫家无权伸手,丈夫也不能宠妾灭妻。

也就是说,就算暂时当不了总裁,还可以打着总公司的牌子用自己的嫁妆按照自己的想法专心搞分公司,赚多少都是自己的,就算将来总公司倒闭,分公司的收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至于侍妾通房,那都是下属,不听话她可以找由头裁掉,但董事长却不能随便裁掉正妻。

所以只要不整天想着跟顶头上司谈恋爱,日子要多舒坦能有多舒坦。

最需要费心的也就是找工作的过程,是进大集团还是小企业,大集团福利好不好,小企业是不是有潜力。

不过这件事她娘许倾蓝也已经替她操心过了,她当时签约的潜力小企业如今直接成了国企大集团,总裁李老夫人还特别喜欢她,日子大概率会比较舒心。

唯一的麻烦就是跟陌生男人肌肤相亲她有点做不到,如今还让李亦宸自己解决了。

这样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既可以享受当大国企总裁的威风,又不用伺候男人,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婚事吗?

祝南溪自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不是嫁李亦宸是嫁谁?”

穆婉笑道,“嫁忠勇伯府啊。”谁会为一个男人而放弃权势?

况且这个权势可以让她彻底放开手脚,最起码梳头、穿衣、出门都自由了,这不比男人心里有谁重要的多?

祝南溪一脸敬佩状,“你简直清醒的可怕,”又调侃,“不过既然是选择权势,以你的才能,嫁忠勇伯府也是屈才了,不如嫁镇北侯府。既然要选,就选个最厉害的嘛。”

“去年年底他守孝期满后,上京顶尖的几家贵女都盯着他的婚事呢,这么说吧,只要嫁给他,在上京几乎可以横着走。”

穆婉听到镇北侯,下午压下去的好奇又冒出来抓心挠肝,“不是说他心里有人?不对,我记得之前他跟首辅千金订婚了,后来他又喜欢上谁了?怎么还有人盯着?”

“你不知道?!”祝南溪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想起,“哦,你这几年不在京城。”

然后兴致勃勃的跟穆婉八卦起来,“他的心上人就是首辅千金徐大姑娘啊,不过两年前他们退婚了。”

“为什么?”

祝南溪道,“谢珩刺了徐大姑娘一剑。”

穆婉瞪大眼睛。

“哈哈,其实他是为了救徐大姑娘。你应该知道,他树敌颇多,除了朝堂还有外族,当时有刺客劫了徐大姑娘威胁他,据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朝着徐大姑娘刺过去。”

穆婉挑眉,“徐大姑娘受伤了?”

祝南溪道,“那倒没有,刺客都吓懵了,徐大姑娘自然被救下了,不过之后就徐家就以谢珩对徐大姑娘无情为由退了婚。”

“其实我听我爹说,徐家应该是找的借口,那时候镇国公满门牺牲,只剩一个重伤的谢珩还前途未卜,自然不想把精心培养的女儿搭进去。”

“听说退婚之后,谢珩关在书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再出现在人前时,憔悴的一阵风都能吹走,显然心里有徐大姑娘,这几年对任何女人也都不假辞色。”

穆婉听完八卦满足了,最后总结道,“这么看来还是忠勇伯府适合我。”

祝南溪调侃她,“不是追求权势吗?迎难而上!放心,徐家大姑娘已经远嫁江南,镇北侯就算再狠辣也不至于杀妻。”

穆婉睨她,“我怕的是谢珩吗?我怕的是刺客啊!镇北侯是不会杀妻,但他的敌人们会啊。我嫁人是为了享受,又不是为了当人质。”

祝南溪抚掌,“有理。”

两人相视大笑。

隔天,宫中就传出了今年宫中秀女的旨意:七品官员十四到十八岁未曾婚配的适龄女子皆要入宫。

与此同时,昏厥了快一天一夜的穆柔恍惚的睁开了眼睛……

沈氏先是高兴,“可算醒了,”又兴奋道,“那消息果然是真的,我儿就是有当娘娘的命!”

穆柔脸色忽然一变,尖声道,“不,我不入宫,让穆婉去!”

沈氏伸手摸了摸女儿汗涔涔的额头,“病糊涂了吧,说的什么傻话!这么好的机会,干吗给那丫头!”

她以为女儿不懂,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登基时才十六岁,当时并未成家,这三年又为先皇先太后他们守孝,今岁第一次选秀,宫中位置多,以我儿的品貌,未必不能博个一宫之主。”

“到时候你就是咱们穆家的门楣!”沈氏越想越兴奋,”便是那丫头也要给你伏低做小。”她满脸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在穆婉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穆柔却是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娘,宫里跟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上辈子她进宫后确实轻而易举就封了妃,但并不是因为她多厉害,而是秀女里几乎没有朝中大员的女儿。

太后把持朝政,皇帝不过一个傀儡,出身越低的,分位越高。当上妃子又能如何呢?实际上过的连普通官宦人家的正妻都不如。

这也就罢了,没过几年,皇帝竟然还驾崩了,被找回来的先皇嫡幼子继位,而她们这些后宫嫔妃还没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便都成了太妃,全部被发配去守皇陵……

穆柔想起自己凄苦的后半生,觉得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可是那穆婉却跟着李亦宸一路飞升,最后竟然成了首辅夫人,那时太后已倒、皇帝还小,没有后宫,她就是全大郢最尊贵的女人……

那明明应该是属于她的尊荣!

穆柔紧紧的抓着被子,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穆婉也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

穆柔没办法跟沈氏说自己重活了一世,所幸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穆柔,细细给沈氏分析了后宫情况,然后道,“……就算您不信女儿说的,您可以出去打听一下,这若真的是好事,太后为什么要降低门槛,那些世家高门的女儿全都婚配的婚配,生病的生病,都不愿意进宫?”

看着沈氏犹疑的表情,穆柔凑到她耳边小声加重筹码,“皇上身体不好,不仅子嗣有碍,寿数也短。”

沈氏大惊,“你如何得知?”

穆柔道,“亦宸哥哥在御前行走,皇上身体如何,他自然清楚。”

沈氏立刻被说服了,没有子嗣,寿数又短,那进宫没几年就得去皇陵,一个姑娘的一辈子就完了……这就能理解那些大官的女儿都不愿意送进宫。

“若是真的,就送那死丫头进宫,先让她风光几年。”沈氏做了决定后,却还是不甘心,如今有过更好的选择,李亦宸竟然有些不够看了,她眼珠转了转问道,“今天镇北侯跟你说什么了?要是那吴国舅再来纠缠,李六郎不顶用,咱们能再去求镇北侯……”

穆柔立刻变了脸色,“娘!你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有些尖利。

沈氏道,“怎么不能想了?上京哪个姑娘不想嫁镇北侯?”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名动上京的人物,那日吴国舅多威风,李亦宸都小心翼翼的应对,结果那镇北侯不过一个眼风,吴国舅就屁滚尿流的跑了……”又不死心的问道,“万一那吴国舅再找来,我们真的不能去找镇北侯吗?”

“别做白日梦了。”穆柔想起上辈子那人的狠辣冷厉,心底不自觉的升起寒意,“镇北侯就算要娶妻,也轮不到我。”

沈氏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是忍不住幻想罢了,最后也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都怪你投生在娘肚子里,不然以我儿的才貌,未必配不上。”

穆柔怕她继续做白日梦,连忙转移话题,“能嫁入李府也是万幸了,若非有前头渊源,女儿我最好也就配个六七品官员的儿子。”

提到这个,沈氏有些得意,“也是,那姓许的再霸道又如何?精挑细选的婚事还不是给我儿铺了路,这就是报应!”她斗志满满的道,“放心,只要李六郎向着你,这婚事就成了一大半。”然后又意识到了送穆婉进宫的好处,“本来还愁你这样换亲嫁过去李老夫人会不喜,如今是穆婉她想要攀高枝的,倒是你一片痴情,那老夫人也只有疼惜你的份儿了。”

穆柔想到这辈子能夫妻恩爱,享受荣华,嘴角不由翘起,不过事情还没确定,她不敢掉以轻心,轻声道,“赶紧让爹爹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也快点把人接回来,先别告诉她缘由,万一她不愿……”

虽然沈氏暂时信了女儿,但依旧觉得让穆婉占这便宜不爽,愤愤道,“这样的好事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穆柔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又听多了穆婉的事情,比沈氏知道的多一些,“她好享乐,却不爱被束缚,您想,她连咱们家后宅都不愿意呆,整天在外面野,进宫可就相当于一辈子被困起来了,您也知道她被她娘/养的不知天高地厚,说不准还真的会拒绝。”

沈氏嗤笑一声,“拒绝又怎么样?这事儿可由不得她!”

见穆柔还不放心,沈氏安慰道,“她也就吃喝玩乐那点本事,遇上大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就说和李府的婚事,那倒确实是她的,但昨日李六公子满心满眼都是你,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做什么了?还不是乖乖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也就是能在穆家横一横,如今那许氏死了,我不信她能守得住那些财产,待再没了钱……”说到这里,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亮眼突然放光,“你说的对,这件事应该快点定下来,我这就去信给你爹,让他马上回来。”

提到穆兴德,穆柔表情微冷,又想起上辈子穆兴德对穆婉的宠爱,忽然不确定的道,“我爹那里,会同意吗?”

“怎么不会!”沈氏把握极大,“我儿放一百个心!你爹必然恨不得立刻将人送进宫去。”

沈氏派人来接穆婉的时候,她正和祝南溪站在玲珑山顶的瞰云观。

昨晚两人聊起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放风筝,穆婉突发奇想想搞个骷髅风筝,还要四肢灵活会跳舞的那种,祝南溪想象着一堆蝴蝶大鸟中骷髅跳舞,立刻兴奋,一刻都等不得,一早就拉着她来这里砍竹子。

不过到了门口,穆婉有些不敢进去,“这怎么回事?”

郁郁葱葱的山顶,一座孤零零的道观,感觉有点可怕,自从穿越之后,穆婉对于鬼神之类未知的东西就饱含“敬畏”,“怎么没人?”

虽然本朝百姓大多信奉佛教,但道教信徒也不算少,当年她在上京时也常来玩,并不是这样门可罗雀的情形。

祝南溪神秘兮兮的道,“因为这里太灵了。”

穆婉眨了眨眼,“太灵了?”

祝南溪把她带到了瞰云观的许愿树下,这是一颗百年老树,上面满满当当的许愿牌昭示着它曾经的鼎盛,不过如今全都褪了色,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许愿了。

“你记不记得上柳知府的女儿娇娇?”

穆婉点点头,自然记得,那姑娘极其贪吃,十四五岁的年纪,体重估计有一百五十斤,让人印象深刻。

祝南溪道,“她前年随她父亲回京述职,听说这里灵验,便来许愿希望能瘦下来,半年后她就瘦了二十斤。”

穆婉眨了眨眼,“这么灵?”

祝南溪道,“可不是,听说是从道观回去的路上贪吃吃了路边不知名的野果直接病了大半年,什么都吃不下……”

穆婉:……

祝南溪继续道,“还有那游手好闲的泼皮来求财,然后回去没几天就叫人打断了腿,然后赔了他一笔银子。”

穆婉忍不住笑,“这是只管结果,不管过程是吗?”

祝南溪也跟着笑,“对啊,”接着兴致勃勃的给她讲传闻,“还有求升官的。”

“顺天府主簿来求升官,没几日就被人撞破了和表妹的奸情,做了新郎官,当然免不了被家中凶悍主母一顿胖揍。”

穆婉忍俊不禁,“看来这位神仙有些调皮。”

“谁说不是。”祝南溪笑,“类似的事情不少,总之,后来大家就都不太来这儿了。”

穆婉却觉得有趣,揶揄心起,跑去大殿找了个许愿牌挂上去。

祝南溪促狭一笑,也跟着一起。

待看到祝南溪的内容,穆婉无语,“你怎么不写你自己?”

祝南溪笑道,“我已经定亲了,不合适,你却还有机会。”说罢叉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倒要看看灵不灵。”

又探头看了眼穆婉写的牌子大笑,“我怎不知你竟然心怀大郢。”

穆婉笑,“不是心怀大郢,是大郢安,我才安啊!”她也学着祝南溪叉腰,“且看它灵不灵。”

正说笑着,穆婉留在上京的丫鬟来报,事情出了变故,昨天还对李亦宸避之不及的穆柔给李府送了信,李亦宸坚决闹着要跟穆婉退婚,而穆家似乎准备送穆婉进宫。

祝南溪差点跳起来,“送你进宫!怎么回事?”

穆婉也有些意外,虽然她懒得跟沈氏母女宅斗,但对她们还是有充分了解的,而且那天穆柔落水明明也一副和李亦宸划清界限的模样,事情应该十拿九稳了才对。

祝南溪道,“这事儿你那继母做不了主吧,你爹也不可能同意的,你手里可有你娘所有的财产呢……”说到这里,她反而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看向穆婉。穆老爷会不会反而为了得到财产将她送进宫去?

穆婉依旧不紧不慢的挂着许愿牌,“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想了想歪头问道,“现在有了个发财的机会,要不要?”

祝南溪立刻把担忧忘到了脑后,斩钉截铁的道,“当然要!”

“附耳过来。”

祝南溪凑过去,听完穆婉的吩咐瞪大眼睛,“这么狠?!你爹不得气坏了?!”

穆婉笑眯眯的道,“有些时候,切身之痛比讲道理有用。”

道观地下,一层青砖之隔,阴森的暗室里忽然传出一声轻笑,年轻的男人负手盯着墙壁上的烛火,昏黄的烛光只能照到他半边面容,明明是流畅漂亮的线条,却偏偏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让人心生寒意。

他看着不断在烛火周围扑棱的蛾子,半晌后抬手提起灯罩,飞蛾得偿所愿,扑向火光,然后痛苦的扇了两下翅膀无力坠落,和落在烛台底座上的同伴们作了伴。

帮它们实现了愿望,男人才低头看向趴在脚边满身是伤的女人,“切身之痛比讲理有用,说的挺有道理,不是吗?”

“九皇子在哪儿?还是你想等疼了再开口?”

见女人咬着牙不说话,谢珩轻笑,“你觉得你的骨头再硬能硬得过赤翎族的奸细吗?”然后悠悠吩咐,“先凌迟,二十刀之后不招就在伤口撒糖,明天再继续,一共一千刀,五百天,总能审出来。”

女人终于变了脸色。

一阵渗人的哀嚎过后,谢珩拿到了口供,起身离开。

从暗牢中出来,许愿树下早就没了人,但那两块新挂的许愿牌在一众褪色的木牌中却有些显眼。

一个劲装少年悄无声息的从树上倒吊下来,盯着许愿牌念道,“愿我异姓姐妹入镇北侯府做当家主母。”

“噗……南溪乡君的异姓姐妹,不会就只有那位穆家大姑娘吧?”少年跟个蝙蝠似的转身看向谢珩,“侯爷,这个愿望要怎么实现,要不给谁家挂个镇北侯府的牌匾?还是给南溪乡君再找个异姓姐妹?总不能真的娶她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另外一块许愿牌,“咦?”

他表情太过疑惑,难得引起了谢珩的好奇,抬眼看去。

【愿大郢强盛,再无征战。】

一行字秀逸却透着潇洒,别说不像跟不学无术的人写的,便是饱读诗书的闺阁千金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大气的笔触。

“难不成是这个才是南溪乡君写的?”劲装少年迷惑。

谢珩已经收回目光径直离开,看起来并不感兴趣。

倒是那劲装少年最后看了眼两块许愿牌,啧啧道,“真是一个比一个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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