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回老家,堂姐的儿子结婚,我被请去坐正席,我装作没看见

农一代民工的事 2024-10-08 03:06:48

每年的国庆,也是各种喜庆高发的时间段,谁要是国庆期间不收到几张请柬,还真有点不大正常。

年近半百的我,今年也收到了三张国庆期间的请柬,很恼火的是,还都是国庆当天,我肯定是分身乏术的。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便只能分头行动,妻子去了娘家,有个堂哥的儿子结婚,女儿去了我的同学家,那是同学的孩子结婚。

而我,则去了她们俩挑剩下的——我的堂姐家,那是堂姐的儿子结婚。

堂姐是我叔叔的女儿,叔叔和婶娘如今都不在了,这么大的喜事,如果娘家没有人出席,堂姐脸上肯定无光。

于是早在九月上旬,我就收到了堂姐打来的邀请电话,还别说,虽然我在广东多年,接到堂姐电话的机会还真不多。

出于礼节性客套也好,看在过世的堂叔份上也罢,我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反正国庆这么多天假,我也必须回老家看一下年迈的父母。

我是国庆当天早上到家得,开了一整晚的车,很有点劳累不堪的感觉。

父母一晚上都在不停打电话问我到了哪里,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心,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父母还是在关心这些。

到家时,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煮的水饺,我一边吃饺子一边和父母说话,没多久大哥就来了。

我递了一支烟给大哥,顺口问了一句,今天去阿侬(堂姐夫)家里吃席么?

大哥笑着说:我就不去了,派你嫂子出席。

我恍然记起,大哥和堂姐夫闹过矛盾,因为叔叔去世后留下的地基,堂姐夫和大哥闹了很大一场纠纷。

其实,叔叔的地基原本就是我家的。

只是叔叔退休后回老家养老,父亲和我们兄弟商量,便在老宅的旁边划了一块地给二叔,让他建了三间屋子养老。

堂姐夫是本村人,但不在同一个队,叔叔去世后,他留下的老屋就成了麻烦:

按照大哥的意思,现有的房屋,堂姐可以继续住都无所谓,但如果你拆了老屋,那就不能重建,空出来的地基就得还给我们。毕竟分属两个生产队,这屋场地基就不能扯到一起。

但堂姐夫是个出名的霸蛮人,不但要拆了老屋,还想在原地建两间房子当杂屋,说是今后在这里养鸡。

这个决定自然遭到了我大哥的反对,当然,如果我在家里,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后来大哥和堂姐夫吵了几次,重建的事情当然无法实施。在乡亲们的劝说下,堂姐夫总算明白自己太过分,于是便自认为地退了一步:地基我也不要了,但你得用地置换回去。

大哥怒不可遏,这地方原本就是我家的,当时好心送给你岳父养老,不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要用自己的地换回来?

后来还是我劝说大哥,说这屋场地基就在老宅旁边,能够不被别人占用就谢天谢地了,外面的地反正也现在也没人去种,就当求个安然罢了。

于是,大哥花了两分水田给堂姐夫,那块屋场地基还是回到了我家手里。

但从那之后,大哥和堂姐夫就不对眼了。这些年来,两人基本不碰面,对方家里有什么喜事都是女人出席。

我一边吃,一边和大哥聊着,尽管过了这么些年,大哥依旧显得有点激动。

我还是劝他看开点,别在意那两分地。还开玩笑说,如果你舍不得那两分地,那就把我名下的水田划两分给你好了。

大哥也笑着拒绝,说并不是在意那两分地,而是阿侬做得太过分。如果我要了你的地,那不也和他一样?

吃过早餐又继续聊了一阵,喝了一阵茶,很快就十点多了,远处开始传来爆竹声,我便知道该出发吃席了。

堂姐夫的家离我们家也就一里左右,我信步朝他家走去,一路看上遇到好几拔熟悉的不熟悉的人。

熟悉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稍微年轻点就不认识了,还得问那些老人,这是谁家的媳妇,那是谁家的孩子之类。

偶尔也附和着感叹几句,再不多回来几次,等一些年后,自己还真有可能成了“客人”。

我跟着大家一起朝堂姐夫家走去,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一直听到爆竹声却看不到半点烟雾。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一台皮卡模样的车子,上面装着一个火箭弹模样的装置。

据说就是所谓的“爆竹车”,烧的是液化气,能发出仿真的爆竹声音,还说这样更环保。

因为我是和大伙一起来的,也就没有走所谓的“贵宾通道”——

所谓贵宾通道,也就是我们地方红喜事的一种传统,新郎外婆家来的亲戚被称为“少木本”,这是除了新娘娘家送亲的高宾之外最尊贵的客人,是有专门的席位安排的。

我走到了设置在门口的礼房,掏出准备好的现金递给写礼簿的人。对方也是本村的熟人,看了我一眼便对我说:今天你可是少木本大人,要请上座的。

说完,他便扭头朝外面喊道:少木本来了,东家过来请上座,然后才给我写好礼簿,又递给我一盒喜糖,还有一个十块的红包。

这都是我们我们地方的习俗,我接过来就准备离开,打算随便找个角落坐下吃几口就行。

可我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了堂姐,脸上满是笑容,大声对我说:老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去请伯父伯娘过来“陪媒”,那时候都没见到你。

我只好又把自己刚到家的事说了一遍,堂姐一边说伯父母年纪大了,昨晚怎么都不肯发驾。今天你来了,那就得坐木本席,不能被别人说怠慢了娘家人。

堂姐还在和我客套,我正愁不好脱身时,突然外面有人大喊:新娘子快到了,大家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堂姐不再和我纠缠,只是郑重地指着一间房里的席位说:那里是少木本席,请你一定要进去坐。

我随口答应着,反倒劝她赶紧去处理接新娘子的事。趁她慢慢走远,我瞧见角落里一张桌子还有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下来,打量了一下,竟然有三个认识的,还有四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同桌的有个叫华爹的老人,按辈分我还得叫他爷爷,我赶紧和他打招呼,夸了他几句年纪虽然身体很不错。

华爹笑得嘴都合不拢,接过我的烟点上,随即就惊讶起来:你今天不是少木本么,怎么坐在这里?

对老人长辈我可不敢怠慢,赶紧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古板硬套的路数,坐在这里多自在,想吃啥就吃啥没人干涉。

华爹也附和着,随即就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你叔叔还在,今天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听了华爹的话,我不由得就想起了许多……

堂姐从小就是个咋咋乎乎的性格,也闯过不少祸,虽然是女孩子,却颇有男人婆的风范。

在我们小时候,堂姐几乎是我们家族里的“霸王”,即使是比她大好几岁的我哥,也吃过她不少亏。

因为动手吧,毕竟是自己家的堂妹,不动手呢,她又像块牛皮糖一般不依不饶,不得点好处绝不放手。

再后来,堂姐就有点“发疯似的”,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甚至比她小的,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人。就连他父母也挨过她不少骂。

说来也奇怪,我父母却是她从来没有的罪过的人。有些她父母都不敢说的话,我父母则可以委婉地说几句,堂姐还像模像样地接受着。

直到青春期过后,堂姐才算安稳下来,后来才知道,堂姐是青春期精神分裂。知道了这个原因,亲人们也就没有再和她计较了。

也是这个原因,叔叔婶娘都有工作的人,堂姐却嫁到了本村。堂姐夫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二十七八还没有结婚,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和堂姐结了婚。

婚后两个孩子先后出生,叔叔婶娘都退休在家。考虑到堂姐夫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于是便把两个外孙先后接到了自己家培养。用叔叔的话说,放在我们老黄家养着,希望能脱掉他们老张家的那点莽撞血统。

两个孩子竟然两个性格,大女儿完美继承了母亲、也就是我堂姐的脾气,从小到大就很不招人喜欢。要不是顾忌着叔叔婶娘的面子,即使她还是孩子,也会被别人教训得狗血淋头。

而男孩子则有点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从小就乖巧懂事不说,还非常勤快。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得到的事,只要别人喊一声,他就体心如意地帮你去干。

就这样,两姐妹住在外婆家,在我们这些亲戚眼里,堂姐的儿子很受大家喜欢,也得到所有人的宠爱。

相比起来,大几岁的外甥女却几乎是人见人嫌。这样一来,堂姐夫妻俩就不乐意了,经常在大家面前发牢骚,说你们老黄家重男轻女,尤其是堂姐,更是大张旗鼓地对我们说:

我小时候就被你们欺侮,想不到我女儿你们也不放过……

这番话说得我们哭笑不得,真要是嫌弃你的女儿,为什么有和你儿子那么亲近?这一切难道不需要自己去思考吗?

因为孩子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里,堂姐夫妻和我们这些娘家的亲戚都有点紧张。

直到后来她女儿被人骗到汕头搞传销,刚好我在广东多年,找了一些关系花了一些钱,把她找回了家,大家这才稍微亲近一些。

再后来,堂姐的儿子考上了大学,堂姐自认为可以扬眉吐气了,心里恢复了些平衡。只是堂姐夫有点眼睛朝天,大有儿子有了出息,老子也能做大人的味道。

老实说,如果叔叔婶娘都在,顾忌他们的面子,我们对堂姐夫妻肯定能更多一些包容。

但后来叔叔婶娘先后离世,堂姐夫又是那样的态度,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就逐渐降温。

如果不是堂姐从小到大和我母亲关系好,或许,我们这门亲戚就会彻底断掉。

一转眼又过了六七年,如今堂姐的儿子都结婚了,作为堂舅,小时候也比较看好这个外甥,他的婚礼自然得出席。

但堂姐邀请我去坐上席,而作为男主人的堂姐夫竟然未见露面,我便干脆装着没听见一般,在普通席位上和大家随便吃了一顿。

我吃饭的速度比较快,再加上刚刚吃过早餐不久,等我吃完,菜都还没有上完。我和华爹等几个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回家。

一直到出了门,也未见堂姐夫的身影,我晃了晃头朝家里走去,心里在想:所谓的亲情,如果就是这样的话,还有必要维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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