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是我和她的孩子。"
丈夫抱着个三岁女孩站在门口，十三年的丁克婚姻就此破碎。
可笑的是，他早已被确诊精子活力低下，几乎不可能自然受孕。
和林默认识那年，我二十六岁，他二十八岁。
他是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高大帅气，说话温柔。
第一次约会，他就坦白不想要孩子。
"我不太喜欢小孩，觉得太吵。你能接受吗？"
我点头。工作刚起步，我也没打算这么早被孩子牵绊。
结婚那年，我拉着林默去做婚检。
他很不情愿，但还是跟我去了。
医生和林默单独谈了谈，只说了些"指标有些异常"、"可能会影响生育"的话。
林默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晚上，我仔细检查了报告。
第三页上，医生圈出的几行字刺痛了我：
"精子活力低下，畸形率高，自然受孕几率不足5%。建议辅助生殖。"
看到这个结果，我心疼他，决定主动提出："我们就不要孩子了，两个人的生活多自在。"
林默松了口气，也没再问具体检查结果："你真好，不要孩子也行。"
结婚后我们过得很快乐。
每年出国旅行，买了大房子和好车。
朋友都羡慕我们。
"看看你们，不要孩子真明智，我家孩子一生病，什么都干不了。"
十三年来，家里所有事务都是我管。
林默的工资卡直接绑我的账户，每月我都会仔细检查收支。
婚后第五年，林默升职了。
业绩好，提成高，工作也忙了起来。
"客户多，我要常出差。"林默开始经常不在家。
今年初，闺蜜小婷发来一张照片。
"这不是林默吗？"
照片上，林默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正笑着看他们。
三人在商场玩具店前，有说有笑。
我眼前一黑，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赶紧打电话给林默。
"你在哪？"强忍着声音不发抖。
"出差啊，在杭州。"他很快回了语音，背景是嘈杂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冲到厕所吐了起来。
缓过神后，我检查他的通话记录。
一个陌生号码，频繁出现。
时间点都在他所谓加班或出差的日子。
过去半年，林默的行为确实变了不少。
手机设了密码，回家越来越晚，对我的冷淡我一直以为是工作压力大。
我登录网银，查看近期消费记录。
一条条往下翻，目光停在几笔陌生支出上：
翡翠湾小区物业费：2800元 儿童玩具店：3860元 私立幼儿园学费：15000元
我从没听林默提过翡翠湾这个地方。
进入衣帽间最里层的柜子，我拿出了那个黄色文件袋。
十三年前的婚检报告。手指划过医生的字迹，眼泪一滴滴砸在纸上。
我抹干眼泪，拿出手机给闺蜜打电话："小婷，帮我查个地址。"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到了翡翠湾小区。
这是高档住宅区，每平米至少五万。
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厅等了两小时，终于看见林默的车开了进去。
我立刻跟了上去，一直到14栋楼下。
林默提着菜和一个大礼盒上楼，脚步轻快。
我躲在车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林默和那个女人带着女孩走出来。
女人挽着林默的胳膊，亲密地靠在他肩上。
我心如刀割，手指发抖，几乎按不准手机屏幕。
好不容易拍下照片，直接发给了林默。
不到十秒，电话响了。
"老婆，你在哪？"林默声音慌乱。
"看到照片了？好看吗？"我声音冷得吓到了自己。
"我能解释...你在哪？我们谈谈..."
"想谈就回家谈。"我挂断电话，开车回了家。
抽屉里还有半瓶安眠药，我倒出两粒吞下，躺在沙发上等他。
晚上十点，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我。
林默回来了，眼睛通红。
"我们谈谈。"他放下行李，声音疲惫。
"谈什么？"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林默低着头，"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我冷笑一声："哦？那孩子是你的？医生不是说你有生育问题吗？"
林默深吸一口气："医生只说可能有点问题，但没说一定不能生啊。田雨怀孕时，我也很意外，但想着小概率事件也是存在的。"
他的眼神闪烁，我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
那种渴望被证明"正常"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所以你想怎样？"我声音平静。
"我想和你离婚，照顾他们。"林默犹豫了一下，"我会给你补偿。"
"好，那就离婚。"我直接答应。
林默明显没想到我如此干脆，惊讶地看着我："真的？"
"有什么不真的？房子归我，再补偿我五十万。"我说。
"没问题。"他几乎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
第二天起，我开始收集材料办离婚。
林默频繁发信息感谢我的理解和大度。
我没回复，只在准备离婚材料时又找出了那份黄色文件袋。
周末去民政局前，林默短信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回复："带上你的新家庭一起来吧，我想认识认识。"
签字那天，林默果然带着那个女人和孩子一起来了。
女人叫田雨，看起来三十出头，妆容精致，穿着名牌。
"谢谢你成全我们。"田雨拉着女孩，笑容有些尴尬。
我注视着那个孩子，确实有几分像林默。
如果不是那份报告，我可能真会相信这是他亲生的。
"不客气。"我转向林默，"签字前，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婚检报告："医生说你自然生育几率不足5%，这里写得很清楚。"
林默脸色瞬间变白："什么？我...医生只是说可能有点影响..."
"你从来没看过详细报告吗？"我把报告递给他，"你的生育几率只有5%，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怀孕了？"
田雨脸色刷白，嘴唇发抖，紧紧抓住孩子的手。
"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我直视田雨的眼睛。
"不用了！"她突然崩溃，"我承认，小宇不是林默亲生的。"
林默像被雷劈中，后退两步："你说什么？"
"小宇是我和前男友的孩子。"田雨哭着说，"我知道你很想当爸爸...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
林默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你知道我有生育问题？"
田雨点点头："你喝醉那次说过...我看你那么想有孩子，就..."
林默一把推开田雨，转身冲出了民政局。
我平静地收起文件："今天看来办不成了，田女士，听说翡翠湾的房子很贵啊。"
田雨抱着孩子，狼狈地逃走了。
两周后，我们再次约定办理离婚。
这次只有我和林默，双方顺利签字拿到了离婚证。我拿到了房子和补偿金。
听朋友说，林默起诉田雨骗婚骗财，要求退还所有钱财和房产。
法院判决支持了他的诉求。
半年后的一个雨天，林默出现在我新开的咖啡馆门口。
他消瘦了许多，眼神黯淡。
"能聊聊吗？"他声音嘶哑。
我擦着咖啡杯，没抬头："没什么好聊的。"
"对不起，我错了。"他忽然跪在了门口，"我太想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男人'，太想当个父亲，才会被骗得这么彻底。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我放下咖啡杯，直视他的眼睛："当初你骗我时，想过会有今天吗？"
"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我真的很后悔..."
"滚。"我转身进店，"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咖啡馆的名字我取为"真相"。
昨天，一位常客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开店。
"不想被谎言绑架。"我笑着回答。
菜单上最贵的那杯咖啡，叫"代价"，点的人不多，但记住名字的人都会会心一笑。
真相有时很痛，但总比活在谎言中好。
付出代价的，永远是选择欺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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