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庆功会上，
我的座位前放着早已印好名字的空奖状，
却看着老板把28万元支票递给了负责订盒饭的顾婷。
同事的目光在我与老板之间来回，
会议室里的空调呼呼作响，没人敢出声。
我叫冯昊，柏拉图科技的技术总监。
七年前公司刚起步时就跟着干了，当时就十几个人挤在民居改造的小办公室。
我敲代码、修BUG、做产品，样样都干，没多久就成了吕刚的得力干将。
这些年，公司从十几个人发展到几百号人，我从程序员升到了技术总监。
每个重要项目几乎都有我的影子，哪次不是连轴转？
记不清多少个夜晚趴在工位上睡着，醒来继续干。
我媳妇早就不抱怨了，孩子见我一次叫一声"叔叔"，问他爸爸是谁，他指着手机里的照片。
上个月，公司接了个大单子——某国企的智能管理系统。
这单要是做好了，不光能让公司收入翻番，还能提高知名度，吸引风投。
这一个月我带着团队几乎没合过眼。
有天困得不行，直接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醒来发现头发上还粘着泡面渣。
但项目终于按时交付，客户特别满意，还推荐给了其他单位。
庆功会上，吕刚拿着话筒宣布："公司决定拿出28万元特别奖金，奖给在这个项目中表现最突出的员工。"
听到这话，我心里盘算开了。
媳妇前几天看中了个学区房，差28万首付。
这钱来得正是时候。
坐我旁边的老李捅了我一下："这奖金非你莫属，待会请吃饭啊！"
"特别奖金授予的是——顾婷！"
啥？顾婷？我脑子"嗡"一下。
顾婷是公司行政助理，平时除了订盒饭、买办公用品，连个会都没正经参加过，这项目跟她有毛关系？
全场死寂了几秒，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环顾四周，同事们都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
老李使劲踢我一脚，示意我别当场发飙。
"吕总，能问一下，顾婷在这个项目中做了什么贡献吗？"我直接站起来发问。
空气瞬间凝固，屋子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吕刚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这是公司决定。散会后我们单独聊。"
散会后，我坐在工位上发呆。同事们围了上来。
"冯哥，太他妈离谱了！"老李拍着桌子，"你熬了一个月，她干啥了？凭什么拿奖金？"
"就是，这不明摆着有猫腻吗？"小张也跟着抱怨。
"行了，公司的事，他们自有考虑。"我摆摆手，但火已经憋到嗓子眼了。
回家路上，媳妇电话来了，问我奖金的事。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实话实说了。
"啊？"她明显急了，"那学区房怎么办？再不交定金房就没了。"
"先缓缓吧，实在不行咱住我爸妈那边，再多攒点钱。"我叹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吕刚跟没事人似的，天天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就是不提奖金的事。
周五下午，他终于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我推门进去，他头也不抬："坐。"
"找我啥事？"我硬邦邦地问。
"听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太好？"他这才放下文件。
"我就想不通，顾婷凭啥拿这个奖。她在项目里干了啥？一个会没开，一个文档没写。"
吕刚斟酌了几秒才开口："实话跟你说，顾婷是我表妹，她家娃最近生病了，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公司刚好做完大项目，想着帮她一把。"
我差点气笑了："所以这压根不是奖金，就是你的私人救济？"
"也不能这么说，"吕刚赶紧解释，"顾婷平时工作也很积极。再说了，公司不会忘记你的贡献，下次有机会肯定想着你。"
"下次？下次还有这种好事吗？"我压住火，问道。
"你要理解，有时候得讲点人情，要顾全大局。小冯，你还年轻..."
一听"大局"两字我就不想再听了。
我加班加点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讲"大局"？我娃上学的钱，买房的钱，还不是得自己挣？
"我懂了，公司决定，我尊重。"我站起来就走。
从那天起，我彻底换了个活法。
五点半一到，电脑关机走人，谁叫都不好使。
周末手机调成静音，工作群消息一概不看。
有急事？等周一再说。
同事们都看出来了，有人笑着拍我肩膀："冯总开窍了啊！"
也有人背后嚼舌根："态度变了，不敬业了。"
我全当没听见。
吕刚很快把我叫到办公室："小冯，最近工作态度怎么回事？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吕总，合同上写的每周工作40小时，我一分钟没少干。至于之前那些无偿加班？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对吧？"
"公司正是发展关键期，大家都得多出力，你是技术骨干，更应该带头。"吕刚语气严肃起来。
"BAT都在反思996，咱们不至于比他们还狠吧？高效工作，有质量地完成任务，不比低效加班强？"
吕刚被噎得说不出话，最后挥挥手："行了，回去吧。"
从此，吕刚见了我绕道走。技术例会他不是迟到就是不来。
我也乐得清闲，上班干活，下班回家陪媳妇孩子，周末带全家去公园，日子过得倒是舒坦了。
两个月后，公司接了个更大的单子——某互联网巨头的核心业务系统，合同金额上亿。
按道理，这种项目必须我这个技术总监挂帅。
结果项目启动会上，吕刚来了句："项目负责人是顾婷。"
会议室瞬间炸了锅。
顾婷连产品文档都看不懂，让她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
吕刚赶紧补充："冯总会全程提供技术支持。"
会后顾婷找到我："冯总，这个项目技术问题麻烦您多帮忙。"
"没问题，有疑问随时问我。"我平静地答道。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灾难片现场。
顾婷对技术一窍不通，我给她讲服务端架构，她问"是不是像盖房子打地基？"
我说数据库索引，她问"能不能用Excel做？"
客户会议更是噩梦。
客户问技术问题，她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就说"我回去问问技术团队"。
客户不傻，投诉接连不断。
那天下午，技术部开了个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低沉，老李眼睛通红，敲着键盘的手都在发抖："这Bug改不完了，客户说再这样就毁约！"
小张更直接，把文档摔在桌上："顾婷改的方案，完全不考虑兼容性，整个系统崩了！"
我揉着太阳穴，看着一屏幕报错信息。
办公室外，吕刚又一次从门口经过，看见我们，脚步明显加快。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他故意避开我了。
回到座位，我打开电脑，突然收到一封邮件提醒。
发件人是大学同学林总，现在一家知名科技公司当CTO。
邮件主题很直接：《诚邀加入我们团队》。
说他们公司要找个技术副总裁，薪资是我现在的两倍，而且明确反对过度加班文化。
看完邮件，我立马想辞职，但又觉得在柏拉图待了七年，总该再给一次机会。
我找到吕刚，直说项目正在崩溃边缘。
"小冯，别着急，顾婷学习能力很强，再给她点时间。"吕刚轻描淡写地说。
"她连最基本的架构都搞不清楚，客户都不耐烦了！这项目要是黄了，公司损失上亿！"我急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浮躁。"吕刚拍拍我肩膀
"顾婷是我一手提拔的管理人才，我相信她能胜任。公司现在需要团结一心，你作为老员工..."
我不想再听他的官腔，当晚跟媳妇商量后，决定接受林总的邀请。
我写了份详细辞职报告，包括项目现状分析和交接计划，第二天放在了吕刚桌上。
中午他冲进我办公室，脸色铁青："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要走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走了，谁负责技术？"吕刚急了。
"我想通了，是时候换个环境。"
"加薪50%，升职技术副总裁，怎么样？"吕刚突然软化。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因为之前的事？我们可以重新考虑..."
"吕总，"我打断他，"在这个公司，能力和付出不是最重要的，关系才是决定因素。这样的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吕刚沉默良久，最后叹气："好吧，既然决定了，我尊重。不过，公司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离职后，我在新公司如鱼得水。
这里技术氛围浓厚，管理规范，最重要的是，大家下班准时，周末基本不加班。
与此同时，柏拉图科技情况急转直下。
顾婷负责的项目彻底失败，客户不仅终止合同，还追究了违约责任。
更糟的是，技术团队群龙无首，老李等核心成员也陆续跳槽。
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老李电话："冯哥，公司完蛋了，宣布破产重组。"
我没觉得多解气，只觉得可惜。
一个有前途的公司，就这样毁在了短视和偏私上。
一年后，我在林总支持下晋升技术副总裁，团队业绩蒸蒸日上。
更让我欣慰的是，我找回了生活的平衡，家庭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
又过了两年，我在一次技术峰会上遇见了吕刚。
他头发花白了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主动过来打招呼："小冯，听说你在新公司做得不错？"
"还行，"我点点头，"吕总近况如何？"
他苦笑，"柏拉图倒闭后，试了几个项目，都不顺。现在给人打工，勉强养家。"
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创始人落魄至此，我心里没有半点快意，只觉世事无常。
吕刚突然问："你们大项目没加班不可能吧？"
我摇头，"我们只关注结果，不管过程。效率反而提高了，去年产出增长了三成，离职率直线下降。"
"真能行？"他有些不信。
"只有尊重人才，给他们合理空间，才能激发真正创造力。技术企业最核心的资产就是人。"
临别前，吕刚诚恳地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当初如果听了你的建议，也许公司不会走到那一步。"
回家路上，我想要不是那次不公，我可能还在拼命加班，错过孩子成长，牺牲家庭幸福。
晚上回家，媳妇正辅导孩子写作业。
看到我进门，她笑着问："明天去看那套海景房吧？孩子特喜欢那个小区的游泳池。"
"好啊，"我点头，"团队这季度业绩超标，年终奖够付首付了。"
看着眼前温馨的家，我知道，这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财富。
声明：
本文非新闻资讯内容！内容来源于网络故事改编，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
部分图片非故事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配图均为示意图，图/源自网络，侵权请联系删除
涉及隐私，文中姓名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专属原创文章，无授权转载搬运行为一律追究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