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相机记录战争,照片中有一种堪比死亡的苍凉

夏凤凰壹 2024-04-17 20:15:07

死亡的幽谷,罗杰·芬顿,1855年

摄影发明让人能够在旅途中用照片记录下在此之前只能用文字描绘或者最多用手绘定格的现实和情景,从根本上标志着新闻摄影开端的摄影项目和任务将会很快随之而来。战争是专业新闻摄影中最令人难过的主题之一(可惜很频繁),这当然从19世纪摄影之父们的镜头里就可以找到踪迹。

众所周知,历史上首次拍摄的战争是克里米亚战争,从1853、1854年到1856年,法国和英国结束了俄国沙皇对黑海半岛扩张的野心。

克里米亚战争的战地记者是英国摄影师罗杰·芬顿,他配备了5架相机、700块玻璃板、1辆作为暗箱的篷车及许多食品和化学品,到达巴拉克拉瓦记录下了这场新的战争。这也是第一次用相机来做记录的战争。

芬顿开始拍摄战场,其中最著名的照片无疑是《死亡的幽谷》,但与人们所期望的相反,死亡是联想出来的,它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没有戏剧性和悲剧性,当然,也没有死亡的画面。芬顿在克里米亚拍摄的大多数照片中,最常见的场景都是发生在“战场后方的”:物资的分发、部队的部署、军官的肖像和其他已经荒无人烟的战区。

此外,芬顿不仅是第一个战地摄影记者,同时还是为政治思想服务的典范:由于英国公众舆论并不支持政府的战争决定,他被嘱咐不能展现过于血腥的场面,否则可能会让那些在祖国看到照片的人受到刺激。根据史料记载,芬顿拍摄《死亡的幽谷》这张照片时的位置非常接近前线(一些人还怀疑他移走了炮弹以营造更好的效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在这张照片中没有一具尸体,他却把握到了一种堪比死亡的苍凉之感。芬顿本人记得当时所感受到的视觉冲击力:“眼前的情景超出了想象,密集的炮弹和子弹像洪流般从山谷脚下流下去,前行时根本不可能避开。”

罗杰·芬顿于1855年3月抵达克里米亚后,在玻璃板上拍摄了300张底片并在伦敦和巴黎展出,但它们收效甚微,因为它们超出预期地展现了战争的局部场景。有人用他的这些照片制作了一些木刻,刊登在《伦敦新闻画报》期刊上,而《泰晤士报》则评论说:“随军的现代摄影师只能记录下休息的场景和战场上死亡般的氛围。”

罗杰·芬顿于7月返回英国,后死于霍乱,接替他来到战区的是一个加入英国籍的威尼斯人费利切·贝亚托,和另一个名叫詹姆斯·罗伯逊的摄影师,他们负责继续完成随军的拍摄任务。在克里米亚,贝亚托用冷漠的眼光对战区进行了记录和报道,尽管与芬顿有所不同(很可能是出于祖国不同的原因),但他并不避讳摧毁的景象。离开克里米亚之后,费利切·贝亚托继续向东行走,除了埃及和巴勒斯坦外,他还抵达遥远的印度、日本和中国,并首次拍摄了“遗弃在战场上的死者尸体”。

贝亚托在东亚继续拍摄战争场面,例如鸦片战争,但同时他还热衷于远离自己祖国,了解世界各地的异域文化、民俗和人们的生活习惯。在与英国画家查尔斯·威格曼一起开办摄影工作室后,费利切·贝亚托在日本做了短暂且与世隔绝的停留,这段经历也是使西方文化和艺术令人着迷的原因。贝亚托专心致力于东亚地区的景观和建筑照片的创作,尤其擅长在日本版画的模型(艺伎、武士和各种东方礼仪)上绘制肖像,并加入欧洲的虚构场景。

而马修·布雷迪是美国南北战争时的摄影记者。作为一群摄影师如亚历山大·加德纳、提摩西·欧苏利文(关于1863年葛底斯堡战役的著名的《死亡集》创作者)的领袖,他进行了富有挑战性的任务,留下了这场庞大而复杂的战争见证。布雷迪带着一块神奇的擦尘布,登上一辆开往沙漠的车,手持一个保存着负片的公文包,与他团队的伙伴们一起为这场历史战争拍摄了7000张照片,后由美国政府购买,然而他去世时却非常贫困且很快被人所遗忘。

在关于19世纪记录死亡的摄影章节中,值得一提的还有安德烈·阿道夫·欧仁·迪斯德里在1871年巴黎公社期间拍摄的遇难公社社员的尸体照片。当时法国政府在与普鲁士的战争中战败,并且不履行社会改革的承诺。在法国公民反抗政府的起义之后,人民公社建立了自己的自治政府来进行抵抗,直到法国军队重新占领巴黎,屠杀了约两万人,并驱逐和折磨了成千上万的人。在迪斯德里的照片中,被放置在用于安葬的临时木箱里的无名社员们的面孔都像戴着不公平的恐怖面具。

尽管令人痛心疾首,但需要记住的是,这些被政府军队所杀害的公社社员,人们可以通过其他的照片确定其身份:这些照片是在令人振奋的人民起义期间拍摄的,作为为家庭相册而拍的纪念照。

摘自《摄影术的发明》

全球艺术史

〔意大利〕费德丽卡·穆扎雷利 著

崔月 译

河北美术出版社 凤凰壹力

 ★ 《摄影术的发明》收录了诸多19世纪知名摄影师拍摄的老照片,如希波利特·巴耶尔的《扮成溺水自尽者的巴耶尔自拍像》,奥斯卡·古斯塔夫·雷兰德的《两种人生》,罗杰·芬顿的《死亡的幽谷》等,并详细地介绍了每张照片拍摄的历史背景和涉及的摄影技法等,内容精彩翔实,情节生动有趣。

 ★ 社会学、人类学、服装学、信息学、艺术学、时尚学和自然科学......所有这些学科都与摄影密不可分。本书着重强调了摄影术的发展历程,以让摄影爱好者更为喜爱这门技术。

作者简介

费德丽卡·穆扎雷利,博洛尼亚大学艺术史博士,2006年留校任教,2019年正式成为艺术系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摄影史、视觉艺术和大众传播学,组织并参与了多个研究项目,有多部相关著作出版。

译者简介

崔月,意大利都灵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硕士毕业,研究方向为中意语言和文学。有《伟大的博物馆:都灵萨包达美术馆》《天才小子丛书》《动物大发现》等译作出版。

内容简介

“全球艺术史”系列丛书引进自意大利,是一套全新、开放且系统的世界艺术百科全书,向读者介绍不同时期和不同国家的艺术创作。

《摄影术的发明》是“全球艺术史”系列中的一册,本书追溯了摄影技术逐步发展的历史,并分章从摄影史上的典型照片展开进行详细阐述,条理分明,层次清晰,使读者可以从中更为深入地理解银版摄影、名片肖像摄影、蒙太奇手法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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