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本质与悲剧哲学的联系是语文学存在的基础

夏凤凰壹 2024-04-13 08:38:43

或许尼采所说的“语文学家”,只是意图在当时宣扬古老的、与他们文化相去甚远的思想?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尼采认为只有“寻回古典作品的灵魂,并重新唤醒它们”,语文学的存在才有意义;他还补充道:“古典作品的灵魂,只有与我们的灵魂相结合,方能存续,只有我们的血液能赋予它们新生。”[《人性的、太人性的》(Umano troppo umano),II,126]维拉莫维茨在他的晚年回忆录中重申:“用我们的灵魂,用我们的心血(唤醒古典文化)。”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同时引用了尼采和阿比·瓦尔堡的话。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驾驭古典作品,而这正是维拉莫维茨研究古典文化的最终目标。研究的方法可能不尽相同,但目的却是一致的。维拉莫维茨认为尼采的研究并不属于语文学范畴,却又与尼采所阐释的语文学理念不谋而合。他们都把语文学的观点作为全面阐释的工具,都认为古代研究具有独特的“教育”意义。但他们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重新复兴古典作品,使这些作品永葆生机的心愿(《人性的、太人性的》,II,408),以此对抗当代作品表现形式的匮乏,批判其评判标准,以及凸显当下语言表达颇失优雅与高贵的境况。当然,在瓦格纳主义(人们认为瓦格纳主义是刚刚兴起的,尚未成熟,而且维拉莫维茨从未对瓦格纳的观点表示赞许)之后,除了在《悲剧的诞生》中所表达的悲怆情感,尼采的语文学研究还表达了他对上述斗争的结果所预感到的失望。德国新人文主义时期的文化源于古希腊文明的余晖,而德国新人文主义又必须走向余晖,以便为尼采的“超人哲学”让路,即使仅限于理论层面。然而,我们需要明白的是,尽管新人文主义哲学和尼采的哲学之间有着不可弥合的差异,但都有着相同的语文学基础。虽然两者理解悲剧的方式截然相反,但对悲剧的“形式”却有着相同的认识:悲剧中隐含着古典文明的内涵和命运,在欧洲文明的危机时期,研究悲剧定能起到重要作用。德国新人文主义下的悲剧进一步融合了古典文明的教化思想,在这里,狄俄尼索斯守护下的城邦社会看似一片祥和,人们似乎将巨大的危险抛在脑后,并幻想战胜了它。是柏拉图[正如斯坦泽尔于1928年出版的《教育家柏拉图》(Platone educatore)一书的标题,柏拉图的思想更具教育意义]治愈了狄俄尼索斯每一处令人迷失的放纵。“颠覆”(katastrophé)思想的核心、“怜悯”(eleos)与“恐惧”(phobos)之间的矛盾、莱辛此前已多次强调的这些词语自身的模糊性与不可译性,以及它们与思想之间因难以诠释而无法革新的困境,都是维拉莫维茨关于“正确的逻各斯”(orthos logos)的研究中倾向去除的部分。古典主义语文学家自认为能精准地翻译这些概念,但与此相反,真正的尼采式“语文学”恰恰要求我们将这一复杂性视为悲剧的本质,而这种本质只有通过“悲剧哲学”才能理解。处于世纪之交的德国新人文主义却并未认识到,悲剧的本质与悲剧哲学的联系是语文学存在的基础。尼采哲学所展示的人的形象,并不具备悲剧性,因此也无法反映当下危机时代的悲剧性,最终只能在保守或反动的范围内无力地对抗时代的悲剧。

因此,有批评家从理想主义分析到欧洲危机,再结合尼采的思想,试图从这些层面分析德国“文化”运动失败的原因,并最终把矛头指向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基于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德国新人文主义更多了一层保守主义色彩,后者的本质是反悲剧的,并且以建立一个和谐统一的教化体系为核心与目标。文艺复兴人文主义与德国新人文主义或许只在部分层面上具有“一致性”,在某些方面,两者之间甚至大相径庭。和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相比,德国新人文主义的一些作家用完全不同的方式表达哲学和语文学之间的关系,甚至都未曾直接提及,例如托马斯·曼的《一个不关心政治者的观察》(Considerazioni di un impolitico,在文中,文艺复兴时期的“唯美主义”受到谴责,“人文主义者”被视作“文明的文人”)和海德格尔的《关于人文主义的信》(Lettera sull’Umanismo)。海德格尔认为,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的问题,也是同时代许多著名的语文学家所面临的棘手问题,所有人都反对尼采的主张,他们更关注如何“拯救”处于社会中心的“人”,这个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世界,令其他存在为其服务的“主体”。更确切地说,受到一种与“人类终结”的结构主义理论相似的观点的影响,海德格尔认为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和德国新人文主义都是服务于意志力量的语言概念,两者都宣扬一种“主义”,把“人的尊严”作为一种高贵的头衔,以此掌控其他存在,跨越自身存在的有限性和时间性。这种语文学并未提及语言是存在的守护者的本质,它仅仅把语言作为研究的一种手段、一种工具、一种模式。因此,语文学并不具备哲学的思辨性。有些学者对此观点持反对态度,他们否认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的哲学价值(对语文学价值的研究也有限),但与此同时,也有些学者将批判的矛头转而指向当代德国新人文主义理论中“文化”(Kultur)的本质,否定“语言的哲学”(即海德格尔思想的精华与核心)。这些批判的实际价值有待历史的检验。本书的目的并不是为这一检验做出贡献,而是借助一些“研究”,致力于探讨关键作者和关键问题。

《思想涌动:人文主义的哲学思考》

〔意大利〕马西莫·卡恰里 著

张羽扬 张谊 译

上海三联书店 凤凰壹力

意大利当代知名哲学家马西莫·卡恰里

继《建筑与虚无主义:论现代建筑的哲学》后又一部力作

旁征博引,以哲学的视角带读者了解西方文化的钥匙——人文主义

 ★ 这是一部关于人文主义的哲学著作,从中你可以感受到意大利深邃、厚重且复杂的哲学思想及其辉煌的历史。

 ★ 本书体量较小,装帧精致,内容有趣又不失严谨,带你轻松走进哲学色彩下的人文主义世界。

 ★ 书中提炼出关于人文主义的多个重要论题,包括对“人文主义”一词的辨析、人文主义中语言的问题、人文主义的哲学与语文学问题、人文主义的悲剧性等进行阐述,而非按照传统的时间线顺序,针对性更强,更具特色。

 ★ 作者在书中旁征博引,探讨了许多哲学家、语文学家、艺术家和历史学家的观点,深入浅出地将人文主义与哲学的联系展现出来,极见写作功力。

 ★ 书中配有精美插页,可以助你更好地品味书中文字。

“激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因为我们失去了语言”,“这场危机产生的不是思想,而是另一场危机”,“文化也是一种激情,会使人疯狂”……这位哲学家的新作为我们开启了一场关于人文主义的旅程。

——意大利《共和报》

人文主义哲学不存在于系统中,而存在于对语言的崇拜中,因为语言可以解释一切,并使人类获得自由。

——意大利《24小时太阳报》

作者简介

马西莫·卡恰里,意大利著名哲学家、散文家、政治家和专栏作家,先后任教于威尼斯建筑大学和圣拉斐尔生命健康大学,曾任威尼斯市长,还是一些政治哲学期刊的创始人之一。他发表了许多作品和文章,代表作有《论开端》《哲学迷宫》《建筑与虚无主义:论现代建筑的哲学》等。

译者简介

张羽扬,北京外国语大学意大利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硕士。已出版译著三部,曾参与意大利国家工程蒙特梭利教育培训和意大利国家旅游局的翻译工作。

张谊,北京外国语大学意大利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硕士。曾参与翻译多部作品,包括《大脑简史》《人工智能大揭秘:给孩子的STEM百科书》《折纸大师》等。

内容简介

本书旨在以哲学的思维重新审视人文主义,驳斥了在传统上认为这一时期无法产生哲学的观点。然而如果没有潜在的艺术哲学,是否还能产生这种伟大的艺术,仍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作者在书中探讨了众多哲学家、艺术家、历史学家和语文学家的观点,提炼出关于人文主义的多个重要论题,以晓畅轻灵的随笔形式对这些问题加以论述,试图在涌动的思绪中找到重新开启人文主义探索的哲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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