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饭后,茶场老厂长阴沉着个脸对我说:"你去喊一下岭梅和老胡,到我办公室碰个头,我有话要说"。
不多时,四十出头的保管老胡,妇女委员岭梅嫂和我坐在老厂长面前。
老厂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好久才开口:"听人传言,厂里有个姑娘肚子大了,我们合计一下,看到底是咋回事″。
我听了一惊,茶厂里的男职工只有老厂长和老胡,还有我这个当会计的未婚男子。要是真有姑娘怀孕了,我就成了他们心中的最大嫌疑人。
老胡斜了我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还了得?一定要查出来,不能让他们坏了厂里的名声″。
岭梅嫂说:"应该不会呀?除小莲爱说疯话,其余的姑娘品行很端正呀″。
老胡迫不及待地问:"小莲说了哪些疯话?说出来分析一下"。岭梅嫂说,小莲在出嫁前和我睡一个被窝。有一个晚上,我一条腿压着了她。她咧着嘴说,快拿开,压死人。
我吓唬她,等你结婚的晚上,你丈夫整个人都压在你上面,看沉不沉?吓得她一伸舌头,不敢言语。结婚后没几天,她偷偷地告诉我,你骗人,老公压在我身上真舒。
岭梅嫂话音刚落,三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厂长敲了敲烟灰说:"扯正经事。小莲结婚了,怀孕也正常。要查查其她人″。
岭梅嫂说:"那明天中开一个职工会,我在会上吓唬吓唬她们,准能看出端倪"。
就这样散会了,我有些着急,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第二天中午,老厂长召开二十多人的会议。
老厂长只开了个头,女人的事,好多话他不好讲,就交给岭梅嫂去说。
岭梅嫂一改平常笑嘻嘻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女人要管住身下的洞洞,媳妇的洞洞只能让丈夫碰,姑娘的洞洞在未结婚前,谁也不能碰"。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睃台下的一群姑娘。她又接着说:"我已经知道个别姑娘的肚子大了,我要查明原因,不能带坏了厂里风气″。
散会后,岭梅嫂对老厂长说:"我发现二嫚表情有些异常,肯定是她有问题″。
老胡抢先说:"地主的闺女,就是肚子被人搞大了,也懒得管她″。
老厂长瞪了他一眼说:"说的什么话?要是被人用强了,也要替她伸冤"。
我分析道,二嫚温柔漂亮,也不风流,地主成份不好,也不敢干出格的事,肯定有原因。
岭梅嫂找来了二嫚,我们发现她肚子有些大,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岭梅嫂细心开导她:"和那些男人有个亲密接触?说出来,不用怕″。
二嫚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有一天,我坐了老胡刚起身的热凳子,会不会怀孕呀″?
岭梅嫂笑着说:"傻闺女,怎么会呢?你身体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二嫚带着哭腔说:"有时总是瘾瘾发痛″。
岭梅嫂拍了拍二嫚的肩膀说:"我带你去公社卫生院,让医生检查一下,就知道原因"。说完,她看了看老厂长,老厂长点了点头。
岭梅嫂就和二嫚出了门。
天剎黑时,岭梅嫂气喘吁吁地一个回到了厂部。
老厂长急着问:"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岭梅嫂着急地说:"二嫚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医生说是良性的,要住院做手术″。
我听后,为二嫚捏了一把汗。岭梅嫂说:"关键是二嫚家拿不出八十多元的住院费,手术恐怕一时做不成″。
老胡说:"地主家的事,管她干吗″?
老厂长一听不高兴,低声说:"是地主不假,但也是厂里职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他看了看我说:"你明天同岭梅去把二嫚的住院费用交了,年终分配时再扣回"。
第二天,姑娘们凑上了平时舍不得花的零钱,让我和岭梅嫂带二嫚。老厂长和我,还有岭梅嫂每人也添两块钱,一同带给二嫚嫚治病。
两个月之后,二嫚高兴地回厂里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