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珍，今年六十一岁，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里，初中没念完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了。
那时候家里穷，三个弟弟要上学，我一个女儿家，没人觉得读书有用。十七岁那年，我嫁给同村的一个木匠，算是找了个不错的人家。
婚后育有一儿一女，日子虽然清苦，但还算平稳。可惜，年纪轻轻的丈夫在一次意外中离世，那年我才三十八岁。
为了养活两个孩子，我到县城打工，做过保洁，跑过餐馆，熬过最辛苦的日子，终于把儿子和女儿拉扯大。
儿子成家后住在城里，女儿远嫁外地，日子一天天安稳下来，可我的心却空了。五十岁那年，经人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老伴王德顺。
他比我大五岁，老伴去世多年，膝下有一个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我们搭伙过日子，一起生活了快十年。
老伴家条件一般，他儿子王强一直在外打工，娶了个媳妇后生了两个孩子。说实话，虽然我跟继子没什么矛盾，但关系也谈不上有多亲近。
我知道自己没权管人家的家事，所以一直尽量保持距离。可这次腊月二十，离过年还不到一个星期，他带着两个孩子上门，让我彻底崩溃了。
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正忙着准备年货，想着过几天把家里打扫干净，迎接年三十。老伴在院子里剁柴，我在厨房里煮着肉。突然听到院门“哐啷”一声，接着是王强的声音：“爸，我把孩子送来了！”
我听得一愣，赶紧放下手里的锅铲，擦了擦手出去一看。只见王强提着两个大行李袋，身后跟着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穿得厚厚的，冻得脸通红。
小的那个还在哭，王强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别哭了！”
我皱了皱眉，问道：“王强，你这是干啥？”
王强摆摆手，说：“我跟你们说一声，这俩孩子放这儿了，我得回去上班。他妈回老家了，没空带他们，你们先帮忙带几天，等开学了就接回去。”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王强，带孩子是你们夫妻的事，怎么能这么往这儿一放？我们俩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个精力？”
王强脸色一沉，“阿姨，您这话可就见外了啊！不是亲妈也当后妈，您跟我爸搭伙过日子，这点忙还不帮？”说完，他转身就走，也不管我脸色难看。
两个孩子被扔在家里，我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老伴王德顺劝我：“玉珍啊，孩子都来了，咱们就照顾几天，过完年他们就走了。”
我冷笑一声，“老王，别说得好听。他俩上一次送孩子来，结果一扔就是两个月，那时候你怎么说的？还不是一样？”
老伴低头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没底。那天晚上，我炒了两个菜，孩子们吃得倒是香。我坐在旁边看着，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白天还想着过个清清静静的年，结果现在成了给人当免费保姆。我不怕辛苦，但我觉得不值。
第二天一早，小的孩子哭着闹着要找妈妈。我哄了半天，心里烦得不行。王德顺看着心疼，说：“玉珍，要不算了吧，孩子怪可怜的。”
我忍不住吼了一句：“王强可怜吗？他不心疼，我们操什么心？”
老伴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我知道，他是怕伤了父子感情，但我不一样，我没这个义务。
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们在家里待得挺开心，天天吵着闹着，家里一刻都不得安宁。
一周前，我终于忍不住了。小的孩子把我的手机摔了，屏幕裂了一道缝，我气得大声吼了一句：“别乱碰东西！”
结果把孩子吓哭了，老伴跑过来劝我：“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们计较。”
我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当天晚上，我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装进了行李箱里。老伴问我：“你干啥？”
我冷冷地说：“我走了，你自己带孩子吧。”
老伴傻了眼，“玉珍，不就几个孩子吗？至于吗？”
我瞪了他一眼，“王德顺，我不是你家保姆。你儿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咱俩一起过日子是搭伙，不是让我给你擦屁股的。”
老伴急了，“你走了，我咋办？”
我扯起行李，“咋办是你的事，反正我走了。”
我离开了老伴家，住进了自己在县城的小房子里。说实话，这些年跟王德顺一起过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有个伴。
可这次，我是真的失望了，他只想着自己的儿子，从来没为我考虑过。我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后来，王德顺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都没接。直到前天，老伴带着一堆水果和年货来找我，说：“玉珍，孩子走了，咱们好好过年吧。”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有些软了下来。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答应立刻回去。我告诉他：“你儿子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以后咱们要是再一起过日子，得提前说清楚，别让我再受这种气。”
王德顺连连点头，“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这件事以后，我跟老伴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但心里总觉得有了裂痕。或许，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我想，这可能就是生活吧，学会妥协，也学会保护自己。
过年了，我还是回去陪了老伴。虽然心里还有疙瘩，但想着人这一辈子，总不能一直计较下去。只希望以后，他能真的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让我寒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