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仁出生在湖南醴陵的一个贫困家庭,早年受到地主阶级的压迫,生活十分艰苦。从小他就暗下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家境贫寒,他始终坚持刻苦学习,希望有一天能脱离贫困,走出农村,过上更好的生活。
随着全国大革命的爆发,陈明仁意识到,单靠读书改变命运是不够的,只有投身军旅,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和社会的现状。于是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告别妻儿,考入了广州陆军讲武学校。在这里,他结识了陈赓、左权等革命人士,自己的思想也在不断变化。
随着讲武学校与黄埔军校的合并,陈明仁成为了黄埔第一期的学员,正式成为国民革命军的一员。尽管他具备正规的军事教育背景,但对于那些来自传统军事家族的老国民党学员来说,他仍然是个后来者,被视为“半路出家”的“插班生”。
所以陈明仁在班上一直难以融入,显得默默无闻,缺乏人际交往的手段,也不像陈赓那样圆滑、能言善辩。
直到他走上战场,大家才慢慢发现,原来陈明仁的军事才能非常出色。
陈明仁
1925年1月,陈明仁刚从黄埔军校毕业,正值陈炯明筹划攻打广州,试图推翻革命政权。于是陈明仁和黄埔军校的其他成员立刻行动起来,组织了东征队伍,分成两路向东挺进,准备与陈炯明的军队展开激烈的战斗。
1925年10月13日,广东革命的二次东征爆发了关键战役——惠州之战。惠州城的防守非常坚固,陈炯明的残余军队拼死抵抗,虽然伤亡惨重,但仍然无法攻占这座城市。
许多军官和士兵因伤亡过重提出撤退,但陈明仁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我们不能撤退!谁敢后退,我就一枪崩了他!”
话音未落,他便抓起那面象征革命的“青天白日”旗,扎在腰带上,几颗手雷挂在身旁,凛然作势。接着他一挥手,大声吼道:“敢死队员,跟着我,谁敢不听,我就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在副官的带领下,陈明仁冒着密集的子弹,冲上了城墙,成功为攻城部队打开了一个缺口,改变了整个战局。最终惠州城被国民革命军攻占。
对于这样的人才,蒋介石自然不会错过。为了拉拢陈明仁,他使出了两招。第一招未能奏效,第二招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蒋介石
第一招,蒋介石试图为陈明仁安排一桩婚事,他想通过这条“红线”来加深与陈明仁的联系。蒋介石在军中拉拢人才时,常常用这一招——他会为将领们介绍一些有权势背景的女儿,目的就是让他们通过婚姻建立起与高层的关系。在蒋介石看来,许多从农村出身的年轻军官要想扎根,找个背景深厚的妻子是绝对必要的。
然而这一次,蒋介石失算了。陈明仁直接拒绝了,他说自己早在家乡就有了妻子——谢芳如。虽然她比陈明仁大一岁,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她是陈明仁在事业未成之前的妻子。当年,母亲反对他参军,正是贤惠的谢芳如默默支持了他,陪他走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陈明仁自然不能在有了成就后就抛弃她。
这件事让不少国军将领都开始对陈明仁刮目相看,蒋介石也没料到他会这么有原则。
在第一招失败后,蒋介石并没有放弃,反而使出了第二招——升职。这一次,蒋介石通过提拔陈明仁的职务,给予了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这一招显然比之前的红线更有效。陈明仁从上校队长一路晋升为上校团长,再到少将旅长,他的军职逐步提升。到1933年,30岁的陈明仁已经成为了中将师长。
大革命失败后,国共两党彻底对立,陈明仁也面临选择。虽然他对共产党的思想有更深的认同,但蒋介石对他的提携让他最终决定留在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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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十分欣赏陈明仁的“识时务”,不久后将他提拔为第十师五十六团团长。这一提拔,原本让陈明仁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可好景不长,随着两人关系的深入,矛盾逐渐浮出水面,甚至发展到互相对立的程度。
论起军事才能,陈明仁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国军将领。战功显赫,蒋介石也一直重用他,给予很多奖励。不过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格太直,不懂得像陈诚、刘峙那样做做样子,明里顺从,背后捅刀子。
在国军中,无论对方的军衔多高、官位多大,只要陈明仁觉得不对劲,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当面反驳。刚升任团长时,他就敢顶撞旅长、师长。等到他成为师长后,连军长也不放过。正因为如此,陈明仁不断得罪身边的高层,将军们对他怨声载道,频频向蒋介石告状。
一开始蒋介石还能忍受陈明仁的直言无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陈明仁难以控制,甚至视其为潜在威胁。为了控制局面,蒋介石降陈明仁为参谋长,随后送他去陆军大学“进修”,实际上是将他边缘化。
不过随着全面抗战爆发,国军中的可用人才变得越来越少,蒋介石最终不得不重新启用陈明仁。
陈明仁刚接手的是个临时拼凑的贵州杂牌军,战斗力一般,但他对此不以为意。为了对抗日军,同时也想在蒋介石心里扳回一城,他毅然向老蒋发起了挑战,立下军令状:“我有信心带领任何部队,不把日军打退绝不撤退!”
说做就做,陈明仁随后带领他的部队直奔九江,开始了一场漫长而激烈的阵地战。
在这场战斗中,日军利用其海陆空三军联合的优势,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了激烈的轰炸,使得阵地多次陷入危险。但陈明仁一点也不怕,他镇定地指挥士兵们一次又一次地反击,坚守阵地,一步也没退。
可是由于总指挥张发奎的一些错误决策,其他8个装备完善的正规师都崩溃了,只剩下陈明仁的部队还坚持着阵地。
这种情况下,按常理陈明仁的杂牌军所取得的成就理应受到表彰。却因陈诚的排挤,在蒋介石耳边不断拨弄是非,结果被剥夺了部队番号,并被调离前线到云南。
蒋介石
1941年冬,陈明仁被派到云南昆明驻军,他管理得很到位,部队人数快速增加。因为之前屡次立功,再加上蒋介石对他颇有好感,陈明仁那会儿可谓是风光无两。
不过好景不长,蒋介石有次经过壁鸡关,恰巧看到陈明仁的部队在西山修建工事。士兵们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这让爱面子的蒋介石感到部队形象受损,他当即问道:“这是谁的部队!”
得知是陈明仁的部队后,他立刻召见陈明仁,直接斥责他:“你怎么让士兵穿得像乞丐?外国盟友经常经过这里,看到这样会怎么想?”
陈明仁毫不畏惧地回答:“这不是我的问题,是您的问题。这些衣服是从您这里发放的,质量太差,一星期就破了。”蒋介石因为陈明仁的直言反驳更加愤怒,他勃然大怒,严厉地斥责陈明仁。
情绪激动之下,蒋介石声称要将陈明仁押送重庆处罚,还说如果再有下次,就要严惩不贷。陈明仁则更为激烈地反驳:“如果我真有罪,就现在处罚我,不需要等到下次。”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中将领章摘下来,扔在了蒋介石的桌子上:“我这个中将师长算个什么?您想怎样就怎样,我不要这个官职了!”这让蒋介石气得脸色苍白。
这场争吵差点导致陈明仁被撤职,幸亏云南有影响力的龙云为他求情,陈明仁这才得以留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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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解放战争的爆发,1946年陈明仁被蒋介石调派到东北战场指挥第71军,正是在这里,他遭遇了自己一生中最强大的对手——东北野战军司令员林彪。
1946年3月,四平战役爆发,四平地处三省交界,是连接长春和沈阳的战略要道,控制四平等于切断了两大城市间的联系。
在四平的第二次战役中,陈明仁的第87师遭到东北野战军的重创,但他并未气馁,像昆仑关战役那样,他迅速整顿部队,在第三次战役中坚守阵地,顽强抵抗东北野战军的猛烈攻势。
到了1947年6月,四平的第三次战役再次打响,这次东北野战军派出了精锐的第一纵队和西满纵队,总兵力达十几万,而陈明仁手下只有的两万部队显得势单力薄。尽管如此,蒋介石下达了严命必须死守四平。
作为军人,陈明仁选择服从命令,即便已失去市区大部,外围部队损失惨重,他仍坚守阵地,反复击退东北野战军的攻击,坚持到最后直到援军到达。林彪认为即使攻占四平,也难以长期守住,于是决定撤军。
林彪
在这场激战中,陈明仁的部队大约损失了17000人,而我军的损失也超过了13000人。战斗结束后,李天佑称赞陈明仁为“猛狮将军”。
这场战斗中,陈明仁凭借不到一军的兵力抵挡了超过十万解放军的进攻,这使得蒋介石异常满意。为此蒋介石授予陈明仁青天勋章,并将其晋升为国民党军第七军军长。
然而变故很快到来。陈诚被任命为东北巡视总监,他曾与陈明仁有过旧怨。到任后不久,陈诚便向蒋介石提出了陈明仁“派兵抢粮”的指控。蒋介石一直非常信任陈诚,这次也不例外,他决定免去陈明仁的军职,将其调至总统府中将军衔,并使其离开前线,调回南京。
到了1948年,国民党在多个战场上屡遭失败,局势越发不利。这让陈明仁感到非常沮丧和忧虑,整天借酒消愁,心里也担忧着国家的未来。就在这时,他的弟弟陈明星从监狱释放,回到了南京。
陈明星告诉陈明仁,中共对待战俘其实相当不错,还鼓励他别因为目前的困境而失去希望。
毛主席与陈明仁合照
陈明仁听到弟弟的话时感觉很振奋,但很快他就沉入深深的思考。多年与共产党的战斗中,他手上也沾了不少革命者的鲜血,这让他心感忧虑,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无奈地叹息道:“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陈明星见状急忙安慰他:“你一直忠心为国服务,如果早点和蒋介石断了关系,表现出你的立场,共产党可能会考虑一下你的情况,不追究以前的事了。国民党迟早是要完蛋的,现在是个机会,你得为自己想想未来。”
这番话像是晴天打雷,深深地触动了陈明仁,让他心乱如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接受白崇禧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部队。在那期间,他开始策划自己的出路,计划着起义。
最后在湖南起义中,陈明仁正式告别了国民党,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开始了新的篇章。
毛主席
在1949年9月19日,毛主席抽空邀请了程潜和陈明仁到天坛公园散步,刘伯承、陈毅、粟裕等几位高级将领也同行。当一行人漫步至祈年殿时,毛主席特意从人群中叫出陈明仁:“子良将军,来,我们两个单独拍张照片。”
陈明仁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有些手足无措。陈毅见状,半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主席请你,别装模作样的!”陈明仁没有再犹豫,走到毛主席身边,恭敬地站在他右侧。
照片拍摄完毕后,毛主席与陈明仁闲聊起来,提到外界有关陈明仁被软禁的谣言:“子良将军,外头不少人说你被我们扣押了……我想你可以通过写信给你那些还没来的亲朋好友,向他们说明真相,帮助他们早日觉醒,回归祖国。”陈明仁立刻点头答应了。
毛主席又谈到即将举行的新政治协商会议:“后天就是新政协的开幕了,各方人士都将参加,只缺一个代表蒋介石嫡系的将领,你的到来让这个会议更完整了。”这番话让陈明仁深受触动,他感激毛主席的信任,也为自己在起义前的犹豫感到羞愧,当场向毛主席表达了自己的反思。
毛主席安慰他后,政协会议期间特别宴请了陈明仁。宴会上,毛主席询问陈明仁未来的打算:“子良将军,你打算做什么?是继续从政还是从军?”
陈明仁
陈明仁坚定地回答:“我本是军人,愿继续为国家贡献军事才能。只是我现在的部队还归国民党管,希望能改编为人民解放军。”
毛主席对此表示肯定,并承诺:“从今以后,解放军有饭吃,你也有饭吃;解放军有衣穿,你也不会少。我们绝不会亏待你。”这番话深深打动了陈明仁。
1949年12月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1兵团在湖南浏阳成立了。那天46岁的陈明仁穿上解放军的军装,显得精神抖擞。这一天成为了他一生中最难忘的美好记忆之一。之后他带领部队去广西剿匪,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1955年,一场盛大的授勋仪式在怀仁堂举行,陈明仁被授予开国上将军衔。站在历史的舞台上,他深情地表示:“从军三十年,这是我第一次被授予上将军衔,感受前所未有的荣誉。”
可到了1969年,年迈体衰的陈明仁决定向毛主席提交辞职报告,原因是旧疾复发,身体已难以支撑起日益繁重的工作,他甚至提出希望能够取消自己的行政五级待遇。
毛主席
毛主席听闻此事大为恼火,认为陈明仁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应该有这样的请求。他坚决表示:“岂有此理,他对国家贡献良多,怎能如此轻言辞职并放弃待遇!”
毛主席随后指示,陈明仁可以提出辞职,但必须接受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接受国家分配给他的住宅;第二,虽然不需要再担任工作,但希望他能够继续审阅由中央下发的重要文件;第三,维持其行政五级待遇不变。
得知这些条件后,陈明仁被深深感动,泪水悄然滑落。他心里想,要是自己当初就跟着毛主席,情况可能会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