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顷公的国际玩笑有点大,侮辱残障的外交人士,从而引发国际战争。其实,齐顷公的爷爷——齐桓公也曾因为一个玩笑而发动战争,向南一直打到了楚国召陵,从而确立了霸主地位。
二十九年,桓公与夫人蔡姬戏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绝。蔡亦怒,嫁其女。桓公闻而怒,兴师往伐。——《史记·齐世家》
齐桓公二十九年,即公元前657年,蔡国纪年为蔡穆侯十八年。司马迁仅仅用五十个字便详细记录了一个小故事——齐桓公被夫人蔡姬戏耍。用字简约生动,故事性强很容易带入场景中。
话说当天,阳光普照,惠风和畅。
在这美好的日子里,齐桓公与蔡姬老夫少妻携手在皇家园林中泛舟游玩。
两人乘舟泛游,蔡姬兴致正浓,左顾右盼带动着小船晃动。蔡姬自小熟悉水性,见到小船在湖面上左颠右晃更来了兴致。而齐桓公要么是旱鸭子,要么是晕船,趴在小船中瑟瑟缩缩窝成了一团。
齐桓公的惊惧让蔡姬兴奋不已,毕竟齐桓公从未如此惶恐失态。蔡姬顿时觉得更好玩了,于是加紧晃动小船。齐桓公虽屡次制止,蔡姬却置若罔闻。
小船晃动地厉害,而齐桓公心中友谊的小船也彻底翻了。当小船一靠岸,齐桓公两脚着地,便大发雷霆,立马命人将蔡姬遣送回娘家,让她反省。
穆侯以其女弟为齐桓公夫人。十八年,齐桓公与蔡女戏船中,夫人荡舟,桓公止之,不止,公怒,归蔡女而不绝也。蔡侯怒,嫁其弟。齐桓公怒,伐蔡;蔡溃,遂虏蔡侯,南至楚召陵。已而诸侯为蔡谢齐,齐侯归蔡侯。——《史记·管蔡世家》
从《管蔡世家》记录来看,蔡穆侯也怒了,这又是为何?
因为古代女子被夫家遣送回娘家,这可是丢人的大事。更何况,蔡姬是蔡国国君的妹妹。
为了讨好齐桓公,蔡侯把年轻漂亮的妹妹嫁给了他。如今,妹妹竟遭“退货”。蔡侯想妹妹年轻好玩,惹人怜爱,干脆重新选择姑爷,再嫁。
当齐桓公得知蔡姬再嫁后更是怒火中烧。蔡姬虽然打发回娘家,但是并未断绝夫妻关系——“归蔡姬,弗绝”、“归蔡女而不绝也”。
蔡侯再嫁妹妹明显是羞辱齐桓公,明目张胆地给齐桓公制作了一顶“环保牌”大帽子。
“桓公闻而怒”,司马迁叠用“怒”字,虽然发“怒”的人不同,但是发“怒”的程度是次次升级。
齐桓公怒火冲天,召集诸侯联军一起报复蔡国。“三十年春,齐桓公率诸侯伐蔡,蔡溃”——蔡国太“菜”了,招架不住诸侯联军地攻击而溃败了,蔡穆侯也因此被俘虏了。
齐桓公带着蔡穆侯继续向南进军,打进楚国,攻到召陵。在召陵齐楚对阵,以管仲与屈完打嘴炮的形式结束,屈完胜。五年后,齐桓公葵丘会盟确立霸主地位,从而登顶人生巅峰。
司马迁并未明确蔡姬接盘的下家,从行文中判断应是楚成王。齐桓公率领诸侯伐蔡之后进军到楚国,顺势而成。
当然,无论是《史记》,还是《左传》,对齐桓公讨伐楚国却另有说辞:“包茅不入,王祭不具”,名义上指责楚国给周王室进贡不到位。
齐桓公出兵讨伐向来有理,讨伐山戎说成是“尊王攘夷”;进攻楚国奉行的是“召康公之命”。然而,蔡姬的玩笑何尝不是借口呢?齐桓公称霸诸侯的野心早已萌动,而蔡侯一怒二嫁妹子恰巧给了借口。